《五行缺你》乐木敏

47、醒不来的噩梦NO.7

　　直到到了空旷的地方，余水水才把车子停下来，时间已经不知道多少点，几餐未尽的余水水饥肠辘辘，身心疲惫。余水水双手汗湿，她趴在方向盘上苦笑，“看电影也不是百无一用。”想不到，她也做了一次女主角，和人谈判了一次。

　　余方通靠在后座上脸上苍白，可他还是笑着问，“他不会放过你的，你再无平静日子，后不后悔？”

　　余水水扁着脸放在方向盘上，她咧着嘴角轻松地笑，“你为了我杀爸爸时候，你后悔吗？”余水水很早想问这个问题，当时余方通杀了生父，带着毫无血缘关系的她背井离乡，开始了颠簸的一生，余方通是否后悔过，如果他当初没有那么做，他至少是不用为生存担心的。

　　“结果不一样，我爸没死，我不用后悔。可你真的挟持了韩太太，触怒了韩浩之，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余方通想了想，他看着余水水故作轻松的脸庞，“你会告诉周深吗？他和韩浩之的关系，我从顾宪那里听到一些。”

　　“我不知道。”余水水笑不出来干脆就不笑，“告诉他，他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既不能说服韩浩之放过我们，也不能说服我对你的安全置之不理。还是不要告诉他了，省得给他烦心事再添一遭。”

　　余水水突然想起来，拿出手机拨打周深的电话，她忘记把何光骥的话告诉周深，应该还不算太晚。周深接电话时候有气无力，余水水一样的疲惫，余水水只是转述了何光骥的话，却没告诉周深，何光骥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周深那边似乎在忙，和余水水说了几句就挂了。

　　“周深有麻烦？”余方通听余水水通话，了解到部分内容。

　　余水水从不瞒余方通，她点头，“可这个麻烦我替他解决不了，除了提醒他，我做不到什么。真糟糕，最近怎么事事都不顺呢，难道本命年的威力真的这么大。”

　　余水水说完觉得这句话不应该说，她回头看余方通的脸色，她对余方通来说从来不是麻烦，她也不希望，有一天在余方通需要她的时候，她表现出来烦躁和不耐烦。余水水笑嘻嘻地说，“你救过我一命，我救了你一次，我们打平手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余方通虚弱地笑着说。

　　余水水发动车子，嘴巴利索地回答，“你受伤严重，先把伤养好，身份证应该办得差不多，我们随时可以走。我是这样想的，韩浩之一定会找你，我们尽快离开，越远越好，我会把钱准备好。”

　　“周深呢？你要离开他？”虽然这话余水水说过无数遍，可余方通次次仍旧觉得惊讶。

　　余水水嘻嘻地笑，看余方通严肃，她清了清嗓子，“哥哥，说句话别生气，我愿意陪着他活着，愿意陪你去死。你的世界只有我，少了我你一无所有，放弃这样的你太可怜；他不一样，我本来就不属于他的世界，少了我他还是一样的灿烂吧。其实不用我选择，答案早已在那里。整个世界和一件附属品，从开始就已经有结局。”

　　“这次走了就不能回来了，你真的不后悔？”余方通再次提醒余水水。

　　余水水果断摇头，“如果只能选择一个，我选大家都活着。人事无常，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运，能活着，才有希望。”

　　在威胁韩浩之时，余水水说“你没得选”，因为余水水知道韩太太是韩浩之的全部，现在她想对自己说“你没得选”，因为你不可能看着余方通去死，因为这个男人曾为了你放弃了他的全部。

　　余水水开车带着余方通去了位置偏僻的村庄，在靠近路旁的一户人家停下来，那户人家是家小餐馆，周深带余水水来过这里。主人很憨厚老实认得余水水，因为周深上次指点过，他家生意好了不少，为此这家人惦记着他们的好，在余水水说需要寄宿几天时，这户人家很爽快地答应了。

　　赵成化日日不上进，别人又知道他有个有钱的女婿，打牌时候总叫上他。几个人合伙骗他输，赵成化脸上抹不开，爽快给了钱，出来却哭丧着脸，周深刚给他的两万块钱才一天半时间已经被他挥霍尽了。

　　赵成化想来想去还是要去找他的好女婿再借点钱，在路上他把没用过的借口在肚子里好好顺了一遍，敲门之前用力挤眼睛努力挤出来眼泪。开门的却是兰嫂，兰嫂十分不待见赵成化，门只开了一道缝，冷冰冰地问他什么事情。

　　“你这什么态度，这是我女儿女婿家，我这老丈人肯来是给周深面子。再说我女儿女婿没不耐烦我，你不过是一个保姆，敢看不起我。”赵成化硬着头皮往里面挤。

　　兰嫂哼了一声，把门缝关得更狭小，态度仍旧不好，“周先生不在家。”

　　“我闺女呢？”赵成化见门要关上，赶紧小心翼翼地退而求其次，大不了他故伎重演，拌下可怜软磨硬泡，余水水说不定能看在余方通的面上，给他几百块钱。几百块钱也是钱，总好过一分没有。

　　兰嫂作势要把门关上，“周太太不在家。”

　　赵成化用手推着门，可怜兮兮地说，“他们不在，让我进去等。你说哪有你这样欢迎客人的，你这工作态度有问题。”

　　“周太太说了，她和周先生不在家，不准放您进来。”兰嫂懒得和他废话，当着赵成化的面把门关上。

　　赵成化看着关上的门板，气得脑仁发疼，“死丫头翅膀硬了是不是，我是你老子我花你几万块钱你敢不给，我把你养这么大，吃的花的用了我多少钱。”

　　赵成化发泄再多，从周深家出来还是口袋空空，垂头丧气拿路边花坛里的花草出气，踢到好几个花盆。赵成化这边正在气头上，有个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赵成化心生不耐烦，恶声恶气地冲那人喊，“看什么看，没见过人生气？”

　　何光骥走过来，把干净的纸巾递给赵成化，丝毫不见生气，反倒是好脾气着说，“我是怕那花带刺伤了你的手。”

　　这话赵成化爱听，他上上下下打量，这人个头是挺高就是太瘦，长相普通人不及周深帅气好看。赵成化已经自动带入周深岳父这个角色，看和周深相近年龄的人，总忍不住拿来和周深比，比了不如周深，他还挺高兴。这次赵成化却不太高兴，反而警惕地看着他，“我见过你，你不是上次和我家初初见面的那个男的。”

　　何光骥点头，仍旧是好脾气地笑着，“伯父真是好记性，见过一面就能记住。水水在家吗？上午和她见面，她东西落在我那里，我给她送过来。”

　　赵成化接过来，是一只耳钉，他放在手里掂了掂，挺轻，估计不值什么钱，他随意放在口袋里。对何光骥态度仍旧戒备，“我女儿女婿关系好着呢，你可别想打我闺女的注意。”

　　何光骥还是笑，“伯父说哪里话，我和水水只是普通朋友。”

　　“你和她真是朋友？”赵成化撇嘴不相信，这人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如果真是普通朋友，哪有大晚上来送耳钉的，心想还好是被我撞见拦下来，改天一定要说说余水水，都结婚了怎么不知道避嫌。赵成化并不是真的为余水水的将来担心，他只是操心余水水和周深的婚姻，万一离婚了，他怎么向周深要钱。

　　何光骥像是没看到赵成化的眼神，他自顾地解释，“我认识水水有四年时间，我们以前是搭档关系，今天我来，不是只还她耳钉。她有一笔钱在我那里，这次是一起来结算给她。”

　　赵成化眼睛因为听到某个字眼，而噌噌发亮，手握住何光骥的手臂，急不可待又高兴地说，“我是她爸，你把钱给我是一样的。”

　　何光骥迟疑地摇头，赵成化拉住他手臂的手用了大力气不肯撒手，何光骥心里是不耐烦的，可面上却是为难，“这样不好吧，水水知道肯定要生气的。”

　　“你管她生气不生气，把钱给我就成，回头我和她说。”赵成化迫不及待，眼睛直巴巴地看着何光骥。何光骥被赵成化拉着磨嘴皮子，见实在推不开，想了想犹豫后，进车里把钱递给赵成化，再三嘱咐他记得还给余水水。

　　赵成化把钱接过来，掂着沉甸甸的钱，心想着还好让我撞见这人了，这得好几万吧。这钱对赵成化来说完全是天上掉馅饼，他喜滋滋地冲何光骥笑，“小伙子人不错，真是好人，初初没看上你是她的损失。”

　　何光骥看着赵成化贪婪地把钱摸了又摸，依依不舍地放在口袋里，对着自己满脸褶皱却是讨好的笑。何光骥讨厌极了，想，赵成化在周深面前是不是也是这样，“我们互相帮助，这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