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未到（陆傅）》程卿

4、接触

　　陆雨这边商量好计划之后就开始拉线结网，等着傅振华有什么动作他们好将计就计请君入瓮。结果，第二天，无数种巧合之下，陆雨和傅振华父子见面了。
　　暄暄想吃泰国料理，所以傅振华带儿子下馆子不稀奇；但是，陆雨是抽了哪门子风怀念起了家乡的味道，宁可在就餐高峰去拼桌也要吃一顿泰国菜啊。而且，他们居然还选中了同一家饭店。
　　傅振华去趟洗手间的功夫，再一回来，就看到儿子身边多了一位陌生人。
　　确实是陌生人，虽然他从洪美云口中知道了陆雨这个人，但是洪美云却无法告知他陆雨的长相。
　　“先生，请问......”傅振华话说了一半，其实大家都明白，他是问那人是谁。
　　“抱歉抱歉，用餐时间人多，我看您这里有空位置就过来了，打扰了。”那人一次性把话都说尽了，傅振华没有办法，无奈的坐下和来人拼桌。
　　拼桌而已，两拨人倒是互不干涉各吃各的。等那人点的和暄暄一样的咖喱蟹芒果香饭也上桌之后，傅振华明显愣了一下；再然后，看着他顺手为暄暄递个纸巾，甚至还在自己开口之前就向服务生要来热毛巾给暄暄擦手......
　　四人桌，两两一排，面对面，暄暄坐的是装修时就靠墙做了一溜的沙发椅，傅振华坐暄暄对面，旁边放着暄暄的小背包，所以那人只好和暄暄坐一起。傅振华盯着面前这一大一小偶尔间的互动，以及越看越相似的五官，若有所思；直到那人把没喝的柳橙汁也给了暄暄，说是谢谢他们父子让他拼桌，然后暄暄看着自己，像是在问能不能接，傅振华忍不住问了一句，“先生贵姓？”
　　陆雨被问的愣了一下，才笑着说，“敝姓陆。”
　　相对于陆雨的无知无觉，傅振华心理则是“咯噔”一下。
　　“拿着吧。”陆雨把杯子递到暄暄手上，哄着。
　　“拿着吧。”看着暄暄还是在征求自己意见不敢接，傅振华说。
　　“谢谢陆叔叔。”暄暄笑着接过。
　　接下来的时间，暄暄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吃的开心满足，时不时和陆雨也聊上几句；傅振华则是开始心不在焉；而陆雨，则是应付暄暄的同时，开始饶有兴趣的打量傅振华，他越看越是吃惊，眼前这男人张的也未免太精致了一些吧，而且越看越嫩，根本就不像有这么大孩子的人。喝口汤，陆雨也很想学着眼前这人问一句：先生贵庚？
　　傅振华被盯的混身不自在，好不容易吃完，带着暄暄就走。
　　“陆叔叔再见。”背好背包，暄暄还一步三回头的挥手。
　　回到车上，傅振华才彻底松口气，边开车边想着今天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陆雨。如果是，那么他以后一定要躲着；如果不是，那么未免连累无辜，他还是要躲着......
　　TMD！傅振华骂了句粗口，以后再也不来这家餐厅吃饭了！不，是在台湾时都不吃泰国菜了！！
　　“爸爸，你又在叨念什么呢？”暄暄咬着水壶的吸管，咯咯的笑。
　　“没有。”傅振华低头。
　　“你骗人。”暄暄仰脸儿。
　　“就是没有。”傅振华作势要咯吱他。
　　“你就是骗人。”暄暄笑着躲。

　　阿媚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仅仅两天，就把傅振华到台湾之后的动向调查了个清清楚楚。
　　“这世界真是小，没想到是他啊。”天宇集团大厦顶楼总裁办公室里，看着几张偷拍的傅振华的照片，陆雨笑的别有深意。
　　阿媚轻咳一声，“陆哥，昨天和傅振华拼桌吃饭的时候，你不知道他是谁啊？”
　　“废话，你以为他值得我亲自出马吗？”陆雨不肖。
　　阿媚又轻咳一声，昨天下午是谁一回公司就说他中午碰到了一对儿挺有趣的父子，“说到傅振华，我还真想起件事，其实我回台北那天，也正好是傅振华回来，林静接我的时候，我们在停车场远远看了他们一眼，当时林静就说那孩子看着面善。陆哥你知道的，凭林静的脑子，她要是说看着面善，那就是真的见过长得像的人。”
　　陆雨从傅振华的资料里抬头，“你想说什么？”
　　阿媚从一堆照片里翻出了几张有暄暄的递给陆雨，“这些照片我也看了很多遍了，虽然我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有和这孩子长得相像的人，但还真是像林静说的，看着挺顺眼的。陆哥，你和这父子俩接触过，你能想起来不？”
　　陆雨并没把阿媚的话太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运气好极了，他昨天刚对傅振华感兴趣，今天就得知其实他有可能是自己的猎物，这种假公济私......不不不，一石二鸟的事，他怎么会放过，“你继续去查其他人，傅振华这边，我接手拉。”
　　觉得陆雨有点过于积极了，阿媚提醒，“陆哥，现在还没排除傅振华的嫌疑，你一切小心啊。”
　　“我小心？该小心的是傅振华吧。”陆雨笑着说完，就拿起傅振华的调查材料和车钥匙回家了。
　　被单独留下的阿媚挑挑眉，陆哥怎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陆雨当天就想去傅振华家楼下堵人，可是怕太过刻意引起怀疑只好又忍了三天，第四天上，陆雨终于等不了了，开始安排“巧遇”。
　　于是，下午四五点，在傅振华家附近的花店里，陆雨偏偏而至。
　　“爸爸，是陆叔叔。”暄暄扯了扯傅振华的手。
　　正在挑百合花的傅振华抬头看向门口，见真的是那天和自己拼桌吃饭的人，微微皱眉。
　　“呦，还真是你们啊。”陆雨笑着上前打招呼，“在下陆雨，先生贵姓啊，怎么称呼？”
　　说着，陆雨向傅振华伸出手。
　　看着陆雨的手，然后抬眼看着陆雨，傅振华也伸手与他相握，“免贵姓傅，傅振华。”
　　似乎出乎意料，又似乎理所当然，傅振华几乎可以认定：就是他！
　　“傅先生来买花？”不明白傅振华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于是把这个疑惑先藏在心里，陆雨开始没话找话，不过他也是真有点奇怪傅振华一个大男人带着孩子买花干什么。
　　傅振华没有陆雨那么热略，只是点点头。
　　看傅振华态度淡淡的，陆雨也不好接话，于是转向暄暄，揉了揉他的头发，问傅振华，“贵公子姓傅名暄？”他到是记得在餐厅里傅振华是叫儿子暄暄的。
　　“是，他是傅暄。”傅振华再点头，似乎是在强调。
　　应该说“他叫傅暄”吧，不过陆雨和傅振华两个人都没注意这小小的不同。
　　“陆叔叔好。”暄暄甜甜的打招呼。
　　陆雨笑了，“暄暄，我比你父亲大上几岁，所以，你该叫我伯伯。”
　　嗯……叫错了吗？暄暄抬头看向父亲，征求他的意见。
　　傅振华的呼吸稍微有点急有点乱，叫叔叔，只是礼貌的称呼，但是叫伯伯，则是表示他们和陆雨关系很近了，他当然不愿意也不希望，可是……
　　“叫陆伯伯啊。”他毕竟是暄暄的亲生父亲。
　　“陆伯伯好。”似乎察觉到父亲的情绪有些不对，暄暄这次很礼貌，也就相应的显得疏远。
　　“你好啊。”陆雨倒是不介意，依然笑容不改的和暄暄说话，“一会伯伯请你吃饭好不好。”
　　“陆先生，不用了，我们明天还有事。”别管陆雨的邀请是真是假，傅振华都不愿接受。
　　“天大的事也得吃晚饭啊。”陆雨倒是不气馁。
　　“我们明天真的有事。”傅振华再次拒绝，然后带开话题，“陆先生怎么也有空来逛花店，想买什么。”
　　“我就是在附近闲逛，然后路过门口的时候看着像你们，就进来看看。”这说辞倒是难不住陆雨，然后他又把话题转回来，不过这次他是看着暄暄说的，“台北有一家旋转餐厅，120米，相当于40层楼那么高，在上面吃饭的时候餐厅是转着圈的，能俯瞰整个台北的夜景，连吃带玩都有了，去不去？”
　　暄暄一听，眼睛都亮了，拉着傅振华的手，轻轻叫了声，“爸爸。”
　　“陆先生，我们明天要去给父母扫墓，所以今天真的不行，改天吧。”不忍心拂了暄暄的心意，傅振华只好改口。
　　陆雨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他刚进门时，傅振华挑的是白色的百合花，原来如此。
　　“好，那我们改天，您电话多少。”陆雨说着拿出手机。
　　傅振华无法，只好报出自己的号码。陆雨随即拨出，傅振华的手机铃响起。
　　“再联系啊。”留下联系方式后，陆雨心满意足。
　　看傅振华只买了一束百合就要去结账，暄暄拉了一下爸爸的手，提醒一样叫了声，“爸爸？”
　　“乖。”傅振华轻轻拍了拍暄暄的肩膀，
　　“哦。”暄暄真的乖乖闭嘴，不再多话。
　　陆雨一直陪着傅振华买完了花，之后两人一起出了花店，才各自回家。

　　回到家里，暄暄才问，“爸爸，明天不是去看爷爷奶奶和妈妈吗，为什么你要对陆伯伯说只是去看爷爷奶奶，而且，妈妈的白色玫瑰花你也没有买？”
　　傅振华叹了口气，把儿子搂在怀里，很郑重的对他说，“暄暄，你记住，从现在起，无论是谁，只要问道有关妈妈的事情，你都要说不知道。”
　　“可是……”他不明白，他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认妈妈呢？
　　“暄暄，今天在陆伯伯面前，你没有当面问爸爸为什么没有为妈妈买花，这很好，这说明你长大了，懂事了。”傅振华说，他也心疼，难为暄暄能把这个问题忍到回家再说，“但是，有些事，还需要你再长大几岁才能明白。那么你现在就先听爸爸的话，等到你再过几个生日，等到你更加懂事了，爸爸再告诉你为什么，好不好。”
　　爸爸很少这样说话的，被傅振华的情绪影响，暄暄有点难过，于是，他小大人一样拍拍傅振华的肩膀，“好了好了，我都听你的。”

　　同是回到家，阿媚被陆雨的几道命令弄的愣住。
　　“陆哥，尽管那个旋转餐厅需要提前24小时预定位置，但是，咱们去那餐厅吃饭什么时候需要预定了，您是要干嘛？”阿媚完全不懂陆雨多此一举是为什么。
　　“预定一下以防万一嘛，万一我后天去的时候人满了怎么办。”隔着电话，陆雨都能感到阿媚的不满及疑惑，不过这影响不到他。
　　“好的，我知道了……”阿媚回答。
　　“还有，咱们在市区的那套公寓，你尽快找几个人收拾一下，我可能需要搬过去住。”陆雨再下一道命令。
　　“好吧……”阿媚更加郁闷了，她很忙的，真的，陆哥你不要再找麻烦了。
　　“再者，咱们的几家KTV，你选一家，整顿一下，不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我过几天可能要带小孩子去玩。”陆雨再说。
　　“我明白了！陆哥你放心吧，三天之内我一定都帮你安排好。”她是真的明白了，陆哥这是约到傅振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