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清廷宫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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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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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伦敦毫无疑问是整个世界最大的城市。真正近代意义上的那种“城市”，它容纳着百万以计的人口，不同肤色的不同身份的人口汇集于此，每天伦敦的烟囱里都轰隆隆地喷着黑色的烟雾，大工厂生产着将运往世界各地的产品，收回的是大笔得让人瞠目结舌的黄金白银……
多么美丽与繁华。但它同时也是罪恶的汇集地，在这里黑死病杀死几万人，富人区的贵族们优雅地端着酒杯赏鉴文艺复兴时代的画卷时，穷人区从五六岁的孩子到耄耋之年的老人，因为无休止地劳动而成批死亡。
宛如欧洲这个时代的缩影。
就像北京中央那座华丽而阴沉的紫禁城是这个时代中国的缩影。
三个月后，伦敦穷人区，一处小街道。
瘦小的汤姆将自己完全缩在阴影里，半弯着身子，在帽子的帽檐下，一双蓝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前面的街道。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每天都要走的街道，猛然间萌发了兴趣。他在看的是站在那里的一个小女孩和她的仆人。
没错，在汤姆的眼里，那就是一个小女孩。
哪怕他自己也只有十岁，又因为从小做童工休息和吃食不好，比起富人区的同龄矮上了将近好几英寸。但那个女孩还是只到了他的肩膀高度。
恐怕只有八九岁吧？这个看起来是东方血统的小姑娘。
汤姆着重打量着她的黑色头发和黄色的皮肤。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国家来的的误入穷人区的小姐，汤姆想，她扎着看起来看起来很时髦的发髻，戴着一顶羽毛帽子，穿绣花的蓬裙，甚至连手包上都镶嵌着一颗那么大的钻石——天啊，汤姆忍不住舔了舔下嘴唇，这能换多少面包？
想到面包的时候，男孩瘪瘪的肚子寂寞地咕噜咕噜响了起来。毕竟被从工厂老板辞退后，他就靠着乞讨和捡面包过活，但因为个子小经常在争抢中被殴打，日子十分饥饿难熬。
汤姆的一双蓝眼睛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打量了好半晌，这个女孩身边确实只跟着一个瘦弱的东方男人，如果他抢了一颗女孩的宝石就走的话，那个东方男人肯定也不可能在他熟悉的这片街道上抓到自己！
……可如果他喊警察呢？
——那怕什么！那又不是英国本地的贵族，何况是穷人区这种地方，警察根本懒得管他这种小偷小摸的！
这是上帝给他的机会。
汤姆脸上犹豫不定，最终闪过一丝狠色。
男孩深呼吸两口，盯着一主一仆的动作，慢慢地从阴影后一点点挪出来，猛然之间像只饿猫一样朝着黑头发的少女扑了过去……
三十秒后，汤姆被那个瘦弱又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东方男人提着领子整个人拽了起来，他捧着自己被折断的左手，痛得满脸冒冷汗，现在却没空去在意自己的伤势，反正也不是没被别人打得更惨过。而是惊惧地瞪着身后那个东方男人。
明、明明这么瘦，看起来一副不能打的样子……
为什么转瞬之间就折断了他的手腕将他提了起来。
对！将他提了起来！这以前只有杰克逊那个可怕的大胖个子做出来过！——等等，他要做什么？要打断他的骨头还是杀了他？
无视汤姆明明快要吓哭还努力表现出倔强的眼神，那个东方男人一言不发地看着旁边的女孩，叫了一声：“gogo？”
——这是哪国语言啊？一头雾水的汤姆凭音乱猜，难道是要把他带回家处理了？
一旁冷眼旁观，看起来完全没被这突发争斗吓到的“格格”笑了一下，对男人说了一句话。男人点了点头，将汤姆放下地，死死攥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趁机逃走。
汤姆努力挣脱了两下，很快丧气地放弃了。憋着一口气狠狠地瞪向那个表情奇妙地看着自己的女孩，但是……上帝，她看起来太小了，而且是穷人区中少见的干净可爱。汤姆一下子泄了气，低下头问：“你、你们要杀掉我吗？”
他们应该会说英语吧。汤姆说完之后，突然不太确定地想。
幸好，女孩挑了挑眉：“不。”
标准的贵族区腔调。看来自己是踢到铁板了。
汤姆更加丧气地“哦……”了一声。
“教你个乖，孩子。”叶光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一头的英国正太，也是自己穿成待宰肥羊好不容守株待出来的第一只兔子，她顿了顿，似笑非笑地说，“哪怕不是武侠小说，独身出行的女人和老人都不能惹。”
为什么她要叫我孩子……还有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女人？老人？——可是和她自己都对不上号吧。
汤姆一脸茫然地被东方男人扛着跟在矮小的女孩身后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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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靠近自己混日子大学的附近洋房中，叶光换回了这具身体更适应的旗装，淡定地坐在刚被治好了手伤并被喂了一顿吃的汤姆对面，打量他半天，慢吞吞地说了第一句话。
“如你所见，我是一个外地人。”
“……”汤姆努力不被那土生土长一般的腔调迷惑，他也不想得罪这个自己本想抢她东西，后来被她教训了一顿，最后莫名其妙地吃了她一顿豪华大餐的神秘异国少女。
于是他尽量礼貌地说，“是的，小姐。”
“叫我光就好。”
叶光想了想，说。她在离国之前总算弄明白了自己这具身体的名字——叶赫那拉三妞。如果这不是她自己的名字的话，叶光不介意哈哈大笑的。可惜世事无常。
同时她也知道了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名字，分别是叶赫那拉大妞和二妞——而且没有人觉得奇怪，满洲贵族的少女们大名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大家二爷不笑大爷，习惯成自然就好。
至于听起来稍微文雅一些的闺名，那是绝对不会常拿出来用的。叶光到了离开清国的最后关头，还是不知道自己的闺名。
只花了一秒叶光就决定以后改用原名。
汤姆犹豫了一下，努力饶舌说：“go……”
“……叫我贝娅塔就好。”
汤姆明显松了一口气：“贝娅塔小姐。”
这个东西方欠缺交流的年代。
叶光忧郁了一下子，托着下颚，仔细地打量着汤姆，说：“你说你的名字是汤姆，那么我这么叫你，可以吗？”在男孩点了点头后，她笑了一下，简单直白地说：“我想和你签订一个劳动合同，我负责培训你上岗，你负责帮我干活，当然，我会付给你一笔我恐怕——并不算少的酬劳。”
汤姆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叶光淡定地任他看，最终汤姆目光闪动着说：“您当然不会让我做危及我生命的事吧？”
叶光唇角勾了勾：“说不定？”
汤姆只犹豫了一瞬间，很快蓝眼睛闪过决绝，大声道：“我、我愿意做！”
与她原本香香的，目标形象有点差异，这只美貌正太有些太果断善于抓机会了点。叶光看着汤姆，若有所思，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只是将来可能难以控制一些，哪怕最后真的反水了，她也不在乎。
反正与她的根本目标不会有矛盾。
“请先听我讲完，汤姆。”叶光手掌朝下压平，安抚喘气粗重看上去激动过去的少年，平和地说，“我想要你做的是……”
洗漱后换好临时的衣服——以后真的要用的衣服，他才量了尺寸给一位女仆小姐拿去做衣服。又吃了一顿丰富的贝娅塔小姐称之为中国饭的晚饭后，汤姆终于等来了叶光之前与他说过的契约。
他紧张地抿着嘴唇，有些纠结地瞥着桌子对面的小女孩……啊不，贝娅塔小姐。
“我、我不识字……”汤姆终于压低声音说。
叶光挑了挑眉毛——汤姆不可抑制地脸红了起来，接着叶光若有所思地说：“那么等你学会识字之前，我会一直保留给你修改合同的机会，没问题吗？汤姆。”
汤姆的脸红这才慢慢地平复下来，终于第一次戴着感激地看着异国小女孩。接着穿着奇异的服装的叶光走过来，一条一条地把条款念给他听。
“……也即，甲方将负责无条件教授乙方英国贵族所有的口音、能力、习惯等。”
“乙方在一年内需初步完成学习，并开始以‘没办法’机器厂的表面负责人形象进行社交。”
“在三年时间内，乙方需完全掌握与新贵族无差别的表现能力，并进行相关活动。”
“乙方不得泄露真实身份及双方条款，不得拒绝甲方人员的随时工作监视。否则甲方有权剥夺乙方的财产所得……”
“……”
……
“我负责甲方签字，汤姆，你考虑好之后，在这里签字就好。”叶光最后指着条款末尾的地方对男孩说。
虽然一知半解，蓝眼睛仍闪着光的男孩露出一个激动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就在印泥里按了红色的拇指。叶光忍不住挑了挑眉，压制住了自己问汤姆“没有别的问题了吗？要知道这可是工作合同啊？”的欲望。倒是汤姆在按手印之前，突然犹豫了一下，抬头问道：“对了，贝娅塔小姐，我们的‘没办法’机器厂在哪个区？还缺人吗……我、我在穷人区那边有几个朋友……”
叶光若有所思地盯了汤姆一会，直到汤姆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要求这么多……”男孩丧气地说。
“不，这是非常优秀的品质，我非常欣赏，孩子。”叶光柔声说，“但是你需要保护你的身份不被揭穿。我不反对你有钱了之后去接济你的朋友，但是把他们拉过来很危险。”
“谢谢您。”汤姆松了一口气。努力不去计较为什么贝娅塔小姐明明才这么点大，却老是喜欢管自己叫孩子。他几次想提醒她，他其实已经有十一岁大了。
“至于机器厂，它今天还不存在。不过一个月后我想你就能看见了。”叶光接着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清廷宫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