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青空》Kayako

9、Chap.3

　　一行四人，之后移驾的地方是某条全市有名的“饭店街”。在小寒同学还没来得及感叹一下人世不公之类云云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进入了其中某家“看起来”就相当具有一定档次的酒楼。
　　进门之后，可怜的寒不禁瑟缩了一下。倒并非因为内里开着多么强大的冷气，只是，来到这种他这个年龄层次的人平常没事绝对不会跑过来的地方，看到了一群群的觥筹交错，多少总会有些小虾米掉进鲸鱼堆的感受。
　　进了据说是某些人定的包厢点完了菜，看上去年纪“应该”（重音）是最大的光头高越开始派发他的相传是味道极其奇特的Cherry味的雪茄烟，Black Stones。至于寒为什么会知道他的本名，则是因为不会抽烟的小弟寒，得到的派发物是光头郑重其事递过来的一张小小的名片。上面的头衔很有点名堂：XX大学（大学名称，江苏人都知道）法学部硕士研究生，XX大学（和上面是同一个大学）法学部助理讲师，XX律师事务所特约律师。
　　汗……怎么看都不像啊他那个样子！哪里会有律师事务所会要像他这样流氓相的光头啊！难道还真是那个什么所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么？
　　除了寒以外的那三个人就坐在包厢里抽烟喝茶聊天。或许是因为还没有喝酒的关系，他们说话的样子相当之文雅，谈话内容也多是与自己的本职工作有关，间或还会有树或者是那个不知名的老板冒出一两句类似“人生啊！”此番的感叹，要不就是对于当今国内或世界□□势发表感慨。寒小弟在边上也没什么话可以插嘴，只能一边黑线地听着，一边猛往肚子里灌凉茶。
　　水喝得多了么就自然有点内急。寒起身说想去洗手间，热心的好大哥高越不等一边的树开口就抢先说“我陪你去吧”，而后拉着寒略嫌瘦弱的手臂，像拎小鸡似的抓着他走出了包间。
　　“是不是觉得满无聊的？”寒还在心里斟酌着要说些什么，高越却率先开了口。
　　现在否认的话就只会说明自己的虚伪。既然光头都已经这么问出来了，况且听他的口气也带了那么七八分的肯定，若是承认了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凶相，但是也算个好人，应该不会计较那么多的吧！寒这样想着，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呢……阿树他也是满会照顾人的啦，很多女孩子都挺喜欢他的，初中开始这家伙就受欢迎得不得了呢！”完全没有逻辑关系的第二句。
　　寒百思不得其解地抬头望向高越：“什么意思啊？”
　　“你会喜欢他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哦！”接下来堪称惊天动地的话语，让寒一步没有踏稳。若非是元凶大哥“良心发现”，好心扶了他一把，估计他现在只能趴在地上与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作“亲密接触”了。
　　“干什么拿那副跑进侏罗纪公园看到霸王龙降临的恐惧表情看着我？我难道说错了？”阿越细长的轮廓相当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墨镜片也随之“きら”的一闪，让小寒吓出了一身冷汗，“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寒的脸涨得通红，急匆匆地想要跑进洗手间用凉水洗个脸好让大脑先迅速冷静下来再说。结果，不考虑后果地推门而入之后的第三秒钟，他就后悔得想立刻挖一个大坑将自己给活埋了拉倒。
　　空旷而漂亮的洗手间里，已经存在了两个人，并且，这两个人正在……正在接吻。其实本来么这也没什么的，毕竟寒也是个准高三生了，当然也看过人家打Kiss的。只是这个地点就让人觉得稍微诡异了点。当然啦，如果光光就这样的话寒还不至于吓得浑身起毛手脚冰凉血压升高，更加诡异的是那两位当事人的属性——假如寒没有得妄想症，没有青光眼或者色盲之类的眼部疾病，视神经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异变……总之，他没有任何客观的借口说是自己走眼了的话，那么，在他面前的这一对正在上演着精彩绝伦的激情对手戏的人，绝、对、都、是——男的！！！
　　倒抽一口凉气加上大脑严重充血，寒很有幸地在同一时刻亲身感受到，然后在神智模糊的状态下，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要有相同或者类似的经历了，因为这实在难受得有点过分。
　　“不要打扰人家相亲相爱啦！否则会遭天谴的。”又是阿越拉住了因受到过大刺激而摇摇欲坠的寒。在他耳边轻声地说完之后，明明看过去很瘦、事实上却力大无比的光头鼓手（重音）拉着毫无反抗能力（其实是被吓傻了）的某只，“我们去另外的楼层吧！”
　　被阿越拖着往楼下走的寒，看着那尊“高大”的背影，心里头开始琢磨，这家伙是不是早就知道刚刚在洗手间里会发生那一幕而故意要让他看到？或者，这一切根本就是这贼光头一手策划出来的吧！但是，这么做的用意何在？对光头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再次回到包厢，寒发现多了点自己不是很熟悉的人，有男有女，正在很热络地跟先前就在包厢里的两个人“闲话家常”。房间里此刻烟雾缭绕，寒发觉桌子上除了已上桌的几道冷盆，还有横七竖八各种牌子的烟。三个烟灰缸之中有两个明显已经换过一轮了。
　　还真是一群不要命的老烟鬼啊！连女孩子都是这样。
　　寒还没有空再感慨“万千”，树的声音就很不识时务地穿透过重重烟墙，清晰地传了过来：“阿越，你和小弟怎么去个洗手间去了那么久啊？”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指的多半是现在这种状况。树话音刚落，全场立刻肃静，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寒和他身后的阿越。一个化着艳妆的女孩眼里透出了似乎可以被理解为是“兴奋”的光芒。
　　这种时刻就充分能够体现出“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至理名言的正确性。阿越悄悄地叹了口气，之后没事人似的走到自己的座位边，拉开椅子坐下，毫不理会旁人别有深意的眼神：“没什么，小弟受了点刺激而已。”
　　刺激？众人不解，将目光统统转移至寒的身上：“什么刺激呀？小弟，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呢？”
　　搞什么！又不是高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时候！寒愤愤地想着，将怨念的目光投向罪魁祸首却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高越，心中碎碎念着恶毒的诅咒。
　　恰在这时，包厢的门打开了。侧对着门的寒抬眼瞄到了进门来的两个身影，吃惊地张大了嘴，却又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们——不就是刚刚在洗手间里Kiss的两个人么？难道……他们是这票人的旧识？
　　“阿木，你来晚了，要先罚三杯哦！”眼尖的树很“好客”地叫唤着，并且用颇为不怀好意的暧昧眼神瞄着之后进来的站在被叫做“阿木”的长相还算帅气的男孩身后的少年。
　　寒没有多留意阿木，却仔细地研究起了那个清秀少年（果然……都是小受么= =）。没有别的意思啦，更不能说自己对少年有什么兴趣。他只是觉得这个人分外眼熟，越看越像是……
　　“刘文宇！”
　　“禇寒！”
　　这两个名字几乎是同时出口。接下来，就是满室的“闲杂人等”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岁数差不多的男孩子上演搞笑版的“喜相逢”。
　　“天啊！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都有好久没见了吧！”少年惊喜地过来拉住寒的双手，像见到了自家失散已久的亲人的国家领导人，久久不肯放手。
　　“对啊对啊，初中毕业以后就再没见过你了！听说你去了上海，我都没想到今天可以见到你！你知道吗，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了！你变得好多哦！”寒同样很激动。再怎么说，两人可是9年的同班同学加上15年的老邻居。在失去联络近3年之后再度重逢，又是在这样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前提之下，会有这样情不自禁的表现实属正常。不过，外人显然就无法理解个中感受啦！尤其是某些“特殊关系者”。
　　两个人手都还没有握尽兴，激越之情都还没有表达完，就有一股“不可抗力”将少年拉离寒的可碰触范围，一把就揽进了自己的包围圈，其中的独占意味自不待言。
　　“阿木！你做什么啦，我碰到老朋友了而已啊！”少年挣扎着想脱离阿木的怀抱，结果反而被越扣越紧。在众人多少有些嘲弄的起哄声中，他秀气的脸庞红了大片。
　　“看来传言是真的咯！圈内的大红人猫猫的芳心早有所属！居然还是你啊！真没想到呢。阿木，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会有多少人要恨你入骨啊！”树玩笑的声音再度响起，引来了一室“同好”们齐声的赞成。
　　阿木和小宇来了之后，众人的注意目标自然转移，这让寒着实松了一口气。但是，树的话让他很难理解：他所说的“圈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圈子啊？小宇……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