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狗野巴花

13、难受

　　李佳如小心的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整个身体都快僵硬成木乃伊了。
　　当右脚痛得不行的时候，李佳如的心里每分每秒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这种疼痛能够快点消失，其它的一切她都可以忍受。今天下午脚消肿了，没有什么痛感了，李佳如又觉得无法移动的日子，简直是度秒如年！
　　今天才是第一天，三天之后，还有无数个三天！
　　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李佳如无比头大，心中的火焰开始疯狂的跳动！恨不得时间倒回一天，她才不要去抓那对狗男女的现行，一个电话过去，直接扔二字“分手”！
　　李佳如心里冒火，觉得这事办得拖拖拉拉、悬而不决，实在不是她的个性，抓起手机翻出苏友兵的通话记录，正准备按下拨号键，门突然开了。
　　“如如阿姨！”
　　“琪琪，慢一点！不能碰着如如阿姨！”琪琪蹦跳着扑过来，张敏在后面一把拉住她的衣服，生怕琪琪碰到李佳如的伤口。
　　“没关系！你不知道，我都快难受死了！琪琪快点过来，让如如阿姨看看，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有没有得到小星星！”李佳如放下手机，高兴的向琪琪招手。琪琪一看乐了，再不管她妈妈的阻拦，扑倒李佳如的旁边，得意的扬起右手，胖嘟嘟的小手腕上，贴着两颗小星星。
　　“如如阿姨，今天老师说我睡觉乖，还说我帮助小朋友！”琪琪很开心的向李佳如讲述，她的两个小星星是如何得来的，眼睛看见了李佳如的脸颊，嚷嚷着，“血血，妈妈，如如阿姨流血血了！”
　　“是啊，如如阿姨流血血了，好痛啊！琪琪快点帮如如阿姨吹吹！”
　　李佳如逗着琪琪，琪琪嘟着小嘴，垫起小脚，小手想抱住李佳如的脑袋，却够不着，又爬到床边的凳子上，双脚爬到床上，张敏看到琪琪就要扑到李佳如的身上，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抱住琪琪，将她抱到李佳如的旁边，琪琪的两只小胖手，软软的捧着李佳如的脑袋，对着李佳如的脸颊“呼呼呼”的吹了几下，放下双手，一本正经的安慰说：“好了，这下不痛了！明天就会好的！”
　　“哎呀！真的不疼了，琪琪真是太厉害了！”李佳如轻轻的捏了捏琪琪的鼻子。
　　“好了琪琪，如如阿姨不疼了，你下来玩，不要碰着阿姨的伤口，等如如阿姨好了，再陪你玩！”张敏把琪琪抱来放在地上，指着桌上的东西，关心的问李佳如，“你要的东西，我都给带来了。你看看还缺什么没？对了，你刚才说难受，还痛的很吗？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脚已经消肿了，不动的时候就不痛，”李佳如摇了摇头，“是难受，心里非常的难受！说不出的难受！我现在是吃了睡，睡醒吃！不能动，不能下床，不能上班，不能上厕所；不敢吃太多东西，不敢喝太多水，不敢告诉家人；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太难受了！你不知道，我快难受死了！”
　　李佳如不说还好，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
　　“如如阿姨，老师说，不能憋尿，难受就必须去上厕所，不然会尿裤子！”
　　琪琪一本正经的小大人模样，逗的两个成年人开怀大笑，李佳如已经在眼眶打转转的泪水，就这样被生生地笑奔了出来。
　　张敏安慰她说：“是挺难受的，但好在没人逼你运动，你以为能动就好么？我生琪琪的时候，伤口都要痛死了，还得压伤口，让你下床走路。我还巴不得躺床上，弄死都不要下床呢。你也不要着急，慢慢来，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今天想了很久，你还是回家修养吧，好好给自己放个假，最多就挨点骂，说不定还不用挨骂，这事又不是你的错，叔叔阿姨肯定能理解你的。我现在是看明白了，这世上谁都可能靠不住，只有亲爹亲妈才最可靠！”
　　李佳如也不是真的就难过的想哭，只是下午想到眼前的事，一时情绪烦躁低落，想要发泄又一直没有倾诉对象，刚刚又被琪琪一打岔，心情舒畅了许多，抹了一下眼睛，笑说：“是啊，就当放长假算了，管它的呢！这人的皮子可真是贱的很，以前天天觉得假期少，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了，又愁没班上！”
　　张敏知道李佳如自来是个开朗的人，观察她也确实只是一时没想开，笑说：“谁说不是呢？我那会儿休产假的时候，还不是每天都觉得度日如年，天天对着奶瓶、尿片、孩子，老人婆，还有做不完的家务，感觉人生一点光明都没有……”张敏的话没说完，手机就响了。
　　李佳如调侃她：“来了，催你回家的电话来了！你赶紧回去吧！”
　　“回来了，在路上了，恩，就是有点堵车！”
　　张敏无奈的挂断了电话，苦着脸说：“如如，你要是嫁了人，打死也不要跟老人婆坐一起，简直像坐牢一样，什么都要限制，太不自由了！天天小心翼翼的夹着尾巴做人，还是一不小心就把人得罪了！”
　　李佳如看着琪琪，给张敏递眼色，张敏也反应过来，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李佳如笑着转移话题：“你放心，我以后不嫁人，给我爸妈招个上门女婿！话又说回来，我嫁不嫁得出去，还不知道呢？你快点回去吧，一会儿就是高峰期了，可别真堵车了！”李佳如摸摸琪琪的小脸蛋，“琪琪，拜拜！”
　　“如如阿姨拜拜！”琪琪一听说要走，右手在小嘴巴上叭叽了一下，给李佳如飞了一个吻。
　　琪琪这阵子学会了飞吻，每回要跟喜欢的人道别，都要飞一个。乐此不疲！
　　李佳如乐不可支，也回了琪琪一个飞吻。
　　张敏牵着琪琪的手，拉开病房的门时，陈溪凡正提着一包东西，准备推门，两人相互看了几秒钟，陈溪凡先笑着开口：“你好，张敏！怎么，不认得我了？”
　　张敏有一些恍然，不过还是很快认出了眼前的人就是陈溪凡，只是陈溪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张敏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千百种念头，纷乱的纠缠在一起。张敏回头看着李佳如，由于陈溪凡刚才的声音比较小，李佳如没有发现陈溪凡就站在外面，疑惑的问：“怎么了，敏敏？”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吧？”看着李佳如一脸的不解，张敏牵着琪琪的手，退到一边。陈溪凡拎着一包东西走了进来。
　　“哦！他就是那个肇事司机！”
　　李佳如知道张敏这时的心里，肯定有着无数的疑惑和猜测，但她却无法开口解释，有些事，越解释，越混乱，越刻意，越显得是在欲盖弥彰！更何况，还是当着陈溪凡的面，李佳如更是不愿说出任何与之有关的解释，只是简单的平述出最简单的关系，当然，这原本也是事情的真实关系！只是这一句话，却隐藏着另一层意思，只有熟悉彼此的李佳如和张敏能够互相明了，这个人，就是被你狠狠的骂了半个上午的肇事司机！
　　“这么巧？”张敏一脸的惊讶。
　　“是啊，还真就是这么巧了！随便在大街上撞到一个人，居然就是熟人！”陈溪凡语气淡淡的调侃着，仔细的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往外面拿出来，心里还想补一句话，要不是这么巧，恐怕这一生都不可能有相见的机会吧！他心里非常笃定，李佳如就是这么一个人。陈溪凡放好食物，笑着对张敏说：“你的女儿吧？长得真像妈妈，小美女呢！叫什么名字呢？”
　　后面的问话，却是在问小姑娘。
　　“我叫林张琪，小名琪琪，你叫什么名字？”琪琪的性子随张敏，活泼开朗，不怕生，更何况此时的陈溪凡，笑容温和，让她有一种父亲般的温暖，自然非常友好的回答陈溪凡的提问。
　　“我是你妈妈的同学，同学，知道是什么意思嘛？你可以叫我陈叔叔。你运气真好，我这里刚好有一只小老鼠，送给你了！”陈溪凡想起包里，正好有一个系列产品的吉祥老鼠，翻出来，递给琪琪。琪琪看着这只可爱的老鼠，想要，又不敢拿，抬头看着张敏。
　　张敏对这样平易近人的陈溪凡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人总是会变的吧，何况他可能已经当了父亲了吧！这样也就不奇怪了。看着女儿渴望的眼睛，张敏无奈，孩子就是孩子，哪怕再多的玩具，看见新鲜的，也总是感觉偏偏缺少了一样，只得对琪琪说：“琪琪，要谢谢陈叔叔哦！”
　　琪琪飞快的接过布老鼠，高兴的说：“谢谢陈叔叔！”
　　陈溪凡摸了摸琪琪粉嘟嘟的小脸蛋，突然觉得，有个漂亮乖巧的女儿，想想都是件幸福的事情，“琪琪，你吃饭没有？一起吃点吧？”
　　陈溪凡看着张敏询问，张敏忽然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可是准备要走的，赶紧推辞，牵着琪琪就要离去。
　　几人又互相道别，琪琪很开心，给陈溪凡飞了一个吻，说：“陈叔叔拜拜，如如阿姨当新娘子的时候，琪琪要跟你玩！”
　　童言无忌，却定住了在场的三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