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狗野巴花

14、真相

　　长时间的沉默！
　　就连琪琪也感觉出了不寻常的因素，不安的看着张敏。
　　张敏最先反应过来，歉意的看着李佳如说：“如如，琪琪……你别在意！”
　　张敏原本想说，因为自己跟琪琪说过，如如阿姨要做新娘子了，琪琪很开心，一直记住了这件事，随时都念叨着问，如如阿姨什么时候当新娘子？等如如阿姨当新娘子的时候，她要做什么什么，新娘子是最漂亮的了。其实说到底，就是，琪琪只是听到如如阿姨要当新娘子了，很开心而已。只是，这些话，在今天说来，似乎越说越乱，多说多错！
　　“没事！你们先回去吧！太晚了，琪琪奶奶又有话说了！”李佳如的内心深处，是不会介意这件事的本质，但是自己没能嫁出去的这件囧事，就这样暴露在陈溪凡的面前，心里却是非常的不情愿。其实不仅仅这一件事情，自己所有的悲伤苦难，李佳如都不希望再让这一个人知晓，至少不应该就这样当着彼此的面，暴露在阳光底下。李佳如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两人必须要面对面的相见，李佳如也只想、也只有唯一的一句话：劳你挂念！我很好！每每这个时候，李佳如又会忍不住否定自己：说到底，你还是太自作多情了，谁会挂念你呢？
　　陈溪凡送走了张敏和琪琪之后，阴着脸、沉默着走到床边，把床又往上摇高了一些，拉上床头吃饭用的隔板，把食物一一摆了上来，为李佳如盛了大半碗红小豆炖猪大骨汤，配上汤勺，小心的放在李佳如面前。又为自己盛了半碗汤，拉过椅子，坐在一边，慢慢地喝着。
　　气氛异常沉重，看着陈溪凡的神态，仿佛李佳如是一个作奸犯科的小人，而且还属于正在做坏事的时候，刚好被他抓了现行。
　　李佳如喝了汤，陈溪凡又为她盛了半碗筋骨肉和红豆，李佳如皱了眉头，强迫自己艰难的吃着，陈溪凡为自己盛了饭，自顾自吃着。
　　一顿饭吃下来，李佳如消灭了两碗汤，一碗红豆加筋骨肉，半碗米饭，还有其他小菜若干，李佳如觉得撑得有点难受，偏偏又没有办法活动消食，心里有些郁闷自己，怎么没有顶住压力，被迫吃了这么多下肚。
　　陈溪凡沉默着收拾了残局，拿出了李佳如的电脑，递给她。又拿了自己的电脑，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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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到三年多以前，那时候的陈溪凡和李佳如，经历了分手后的伤痛期，又重新在网络的世界重逢。两人都很有默契的，小心回避着曾经那一段不开心的过往，经过漫长的一段时间的磨合，总算可以在网络上谈生活，谈工作，谈他们共同熟悉的那些同学，谁结婚了，谁生娃了，谁升官了，或者是谁发财了，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探讨一下彼此每天经历的事情，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早的从前，两人还没有相恋之前的从前。
　　12月24日的那天晚上，圣诞夜的那天晚上，陈溪凡从公司同事的聚会上提前回来，微醉的陈溪凡感慨，自己果然已经老了，对那些年轻人的狂欢节目，竟然已经没有了兴致。陈溪凡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到李佳如上线了，此刻的陈溪凡心情异常的躁动，内心迫不及待的想听到李佳如的声音，陈溪凡不顾已经深夜12点的时间，把电话拨了出去，几秒钟，却听到了一个该死的女人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陈溪凡扔掉电话，平躺了一会儿，又起身拿来电脑，开机。
　　陈溪凡无聊的玩着游戏，过了一会儿，叮咚的提示声音响起，你的好友如花已经上线。陈溪凡心中一喜，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如花，你也睡不着么？”陈溪凡久等，没有回复，又打了一串字回过去：“刚才打你电话，怎么关机了？圣诞夜都过了，你怎么才上线？”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回复了一个字：“嗯！”
　　陈溪凡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小心翼翼、锲而不舍的努力维护，才算是慢慢打开了李佳如的防备，两人终于可以心平气和的交流，时不时还会互相打一个问候的电话，偶尔陈溪凡还能开个暧昧试探的小玩笑，当然，这些都是陈溪凡主动的时候居多。陈溪凡那些日子心心念念想着的，只有一件事，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捅破那层最后的窗户纸，明正言顺的为自己正身，重新做回李佳如的男朋友。
　　也许是前两天参加的那场婚礼太过温馨，也许是今天晚上同事们成双成对的气氛太过温情，也许是背井离乡、孤身一人的心灵太过寂寞，在这个圣诞夜的晚上，在联系上李佳如的那一刻，陈溪凡心中的想法，突然成型。一句话，带着欢快的节奏，跳到了对话窗里。
　　“如如，我想结婚了，可是没有对象，你愿意嫁给我么！”
　　尽管李佳如不在面前，可陈溪凡却还是非常紧张虔诚的坐直了身子，眼睛动也不动的看着对话窗。等待的时间，甜蜜而又焦急，一分钟，却仿佛如一个世纪般漫长，陈溪凡不知道等了几个世纪，只看得眼睛都酸了，酸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才看到了一句话：“对不起，我马上就要结婚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如如，我是认真的！是你在开玩笑吧？”陈溪凡不相信，李佳如要是真有了结婚对象，一定会告诉他，就算不告诉他，但她一直是知道自己的心思的，绝对不会还一边谈着恋爱，一边跟他保持着这么密切的联系，李佳如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是真的！”
　　除非，除非她一直就是在报复着他！
　　“就算是真的，你至少应该给我发个请帖啊？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交了男朋友的事！那我呢？我算什么？你让我一直觉得，让我一直认为，我还有机会！”陈溪凡的心乱了，思路也乱了，却还是不死心，又打了一串字：“你告诉我时间、地点，我要来参加你的婚礼！”
　　“不用了，我不会欢迎你的，他更不会欢迎你！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无论电话还是□□，我都不会再回了！”
　　看着对方的头像变成了灰色，陈溪凡呆住了，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没来得及散开，就已经消散！许久之后，陈溪凡才发现自己的喉咙痛得很，用手摸一下有些发痒的面颊，竟然全是湿的。
　　第二天，陈溪凡仍然抱着微弱的希望安慰自己，也许昨天晚上的人不是李佳如呢？她从来就不会那么晚睡觉的！于是，陈溪凡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拨打李佳如的手机，却仍然是关机。之后的几天，李佳如的手机仍然打不通，直到有天晚上，陈溪凡又看到李佳如上线后，陈溪凡就再也没有打过李佳如的手机了。
　　那天晚上，陈溪凡发了一句话：
　　“如花，我要结婚了，我一定要请你！”
　　那天晚上，李佳如回了一句话：
　　“不用了，我不会来的，我也不会送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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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倒回下午，陈溪凡借口送张敏出去的时候，问她：“我想知道，刚才琪琪说的，新娘子是什么意思？”
　　张敏有些为难，陈溪凡又开口：“好吧，那你告诉我一个真相，她究竟结婚没有？”
　　张敏摇了摇头。
　　陈溪凡脸上的表情狰狞又阴沉，连着变换了好几回，张敏找回了几分熟悉感，这才是她认识的陈溪凡，喜怒无常！就在张敏以为陈溪凡不会再说话，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那她这些年有没有男朋友？”
　　张敏点了点头，想了想，不对，现在没有了。又紧接着摇了摇头，陈溪凡眉头挑了一下，想开口说话，张敏挥手打断他，抢先说道：“陈溪凡，你想知道什么，你应该去问如如！我无可奉告！而且，我个人觉得，你没有资格过问李佳如的生活。”张敏说完这些话，拉着琪琪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敏说的对，他是没有资格过问李佳如的生活，可是，他非常想知道，李佳如为何要欺骗他！还是李佳如没有骗他，只是婚礼发生了意外，最终没有进行？
　　陈溪凡一直以为，他们彼此互相了解，又共同经历了失去的痛苦，可以更加珍惜的走完以后的人生。可是，就算是陈溪凡自己一相情愿的误解了李佳如的意思，她也不该以她要结婚了的借口，来残忍的拒绝他。
　　这样的借口，让他这三年来，每一次想到，都感觉自己好傻，竟然被人这样狠狠的作弄了一回。让他曾经几度憎恨李佳如这个狠心的女人，一面和他玩着暧昧，一面和别人花前月下。陈溪凡曾经甚至恶毒的幻想过，希望李佳如永远都不要幸福，可是事到如今，李佳如真正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不，一身伤残的孤零零一个人躺在他的面前，他的心却乱了，至少在这一刻，他不知道，他想要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可就算是这样，那种想了解她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愿望，却越来越强烈！
　　只是，他真的没有资格过问么？
　　陈溪凡隐约知道，或许，是自己误会了什么，但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疲惫靠在沙发上，陈溪凡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