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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搞不定的时候要不自己走人,要不送人走 ...

  •   第二天把邵子维送回学校后,我按着昨天电话里约定的时间去了事务所附近的一家茶座。
      眼前这个身材匀称穿着时尚的中年女人便是我苦苦寻找的邵子维可以称之为亲人的人。
      “我喜欢到世界各地旅行,前几周才从加拿大飞回澳大利亚的住所,这才看到丁先生的来信,知道了子维的情况。”
      哈,这么说来我那封花了两年时间打探、一年前寄出的信她还刚刚看到?亏她还耐心颇好的把信一封封拆开看完。
      “我真是个失职的姨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不知道,还把子维那孩子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一定吃了不少苦。”
      她满脸内疚,不管那泫然欲泣的表情是真是假,我还是很绅士地把桌上的纸巾递了过去。
      “谢谢。”她擦了擦也不知道有没有泪的眼角,“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不过刚刚上小学,也不知那孩子现在长高了多少,胖了还是瘦了,还认不认识我。”
      “他小时候长什么样我不知道,不过他现在可是长得一表人才,活蹦乱跳。”
      “是吗?那我就安心了。对了,我差点忘了谢谢你,丁先生,对素不相识的人伸出援手,我真得很感激你对子维做得一切。”
      “您太客气了。”我尴尬地笑了笑,看来她并不知道那次车祸的起因是我。
      “这次回来,我想把子维接去我那里,好好补偿他这三年。这个地方实在是有太多伤心事了。”
      “也是,换个地方也好。”
      虽然相处三年有些不舍,但是留下对他没有好处,同时也好断了他的想法。
      之后,随便聊了些关于邵子维的话题便散了。为了不影响他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我们决定在考试结束之后再告诉他。
      这段期间,方文添没有再上过门,好像失踪了一样,偶尔一次无意中看见他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某个不知名的小饭店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像是在谈论什么事。但是,现下,我根本没空,也不想有空去管他的事,除了思考如何说服邵子维乖乖跟他姨妈离开这里之外,还有一件麻烦的事。
      我说辛晟,我要见的只是袁老头,你把那两家伙带到我这儿来干吗。
      看了看霸占了卧室的结璘和青枫,我把辛晟拽到客厅,关上门,生气道,“这是怎么回事,最好你们两个给我完完整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字不漏地解释一下。”
      自说自话拿了我一罐冰啤的袁老头悠闲地打开它,完全忽视我脸上的怒气。
      我一把夺过那罐冰啤,“解释。”
      “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大,伤肝。”
      也不知他是怎么从我手里夺回罐头的,总之等我回过神的时候,罐里已是空空如也。
      我‘嘁’了一声,“喝那么快也不怕呛死你。还有你,”我把矛头指向了一旁伫立的辛晟,“为什么打你手机一直在服务区外,不知道事先通知我一声,这个月你的工资全扣光了。”
      “丁莫。”他显得有些无奈。
      “什么啊?”
      “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门附近,你知道那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
      混沌之门,那个只有无尽的黑和终年流星不断的空间,这是我脑海中自有记忆起就存在的画面。
      “你们去那里干什么?”我转向袁老头,“你不是住在山上的吗?”
      “因为有入侵者企图强行打开门。”
      “入侵者?你是说房间里的那两个家伙?”突然我记起了让辛晟找他来的目的,“说起来,我就是为了这个事要找你。你什么都知道的吧,那个叫颐轩的家伙到底藏哪儿去了,真的跑去魔界了吗?”
      “为什么你对他这么感兴趣?”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上下观察了我好久,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个岳卓的执念留在你身体里了啊。”
      “知道的话就快点告诉我,一接触那个名字,她的记忆就在我脑袋里乱飞。”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答案却是让我惊讶万分。
      “什么,他没去魔界?那他跑哪儿去了,那女人说水镜上根本就照不出他的下落。不在人间,又不在魔界,究竟死哪儿去啦?”
      “如果连水镜也找不到下落,只能说是有谁刻意藏起了他的行踪。”
      我怀疑地看向他,“我说那家伙该不是你吧。你怎么确定他没有去魔界?”
      “作为一个门卫,难道连进出的是谁会不知道吗?就算是只苍蝇我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因为那罐冰啤,他打了个嗝,继续道,“自从那个叫岳卓的女人开启过门之后,冥王和曦族的人为了关闭它,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更是在周围设置了强大的磁场结界,现在不管是里面的想出来,还是外面的想进去都不可能。除非,有‘鬼之目’的帮助。”
      “等一等,你是说当初门是冥王和曦族的人关闭的。不是因为岳卓自剜双眼关上的吗?”
      “自剜双眼的确会削弱门的力量,不过也不是绝对的。”
      显然那老家伙有什么隐瞒,不过我还不想扯到他们的生活中去。
      我自顾自地点了一支烟,仰头45度角,缓缓吐出一口青烟。
      事情算是大致明白了,结璘妄图闯门,袁老头应该有阻止过,结果那女人伤得不轻,看她现在那虚弱却无大碍的模样,多数是被袁老头救下了,然后加上被我遣去找人的辛晟和赶去的青枫,三人大概为了替她疗伤,所以耽搁了那么久。
      我冷笑了一声,“要避开曦族的耳目把一个不属于人类范畴的家伙藏匿关押起来,对方除了有一定的实力,肯定也要有一定的权力。如此有能耐的家伙,掰掰手指也不过几个,更何况那个叫颐轩的还是所谓的什么冥王的继承者吧。”
      “不可能,我们问过冥王,也去过冥府,那里完全没有他的踪迹。”结璘猛地撞开我卧室的门,用力过度让她一个踉跄。
      “那剩下的呢?”我好笑地看着她。
      立时,走出卧室的青枫也愣在了现场。
      辛晟更是以无比惊讶地眼神看着我,“丁莫,你想说什么?”
      不愧是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想法。
      “十八层地狱。”我不紧不慢地问结璘,“你有用水镜找过吗?”
      “十八层地狱,我从来没有想过,那种地方……”结璘的身体微颤,“难道真的……”
      “不行,结璘姐姐,上次你私闯冥府已经惹怒了冥王,若是这次再强闯,一定会罪加一等。还是先跟我回去向族长他们交代一声,再想其他办法。”青枫道。
      “我不回去。一旦跟你回去,我就无法再离开。”转而,结璘走到我面前,满脸是诚恳的歉意,“我知道我以前害过你,就算我请你原谅你也不一定会答应,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
      话音刚落,她已化光而去,这必然是去冥府找颐轩去了,青枫来不及阻止,带着满脸焦急,尾随而去。不过,依他那乖乖孩的性格,八成是先回去禀告他口中的‘族长’去了。
      跟我说谢谢?我冷笑了一声。
      辛晟一脸严肃,甚至有些生气,“你知道她在偷听我们讲话还故意说给她听?”
      这个‘她’自然是指结璘,从我们提到颐轩开始,卧室里的两位就都已经醒了。
      但是,我决定装傻,无辜地看向辛晟,“我只是按理推断罢了,我怎么知道他们听得见?”
      “十八层地狱,亏你小子想得到。”这回开口的是袁老头,“阿辛,你也别怪莫莫。如果结璘能顺利找到颐轩,一定会因为感谢之恩而再回来这里见莫莫,只要见到颐轩,岳卓的执念也就能从莫莫的脑海中消散了。”
      “如果不能找到呢?”辛晟还是沉着脸,“冥府是随便让人进出的地方吗?私闯的后果是什么,她很有可能回不来。”
      “这种正义感还真是不符合你的身份啊,阿辛。”袁老头眯起了眼,“这是结璘自己的选择,是生是死,都是她自愿的。”
      这一句话让辛晟闭上了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确实,我那样做是自私了点,然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只是一个凡人,没有那么伟大。
      “我也该回去了。”袁老头起身,“这个城市的路错综复杂,阿辛,你送送我吧。”
      辛晟自然不会违背他的话,我也顺便道,“辛晟,你送完袁老头后也不用回来了,别忘了明天准时上班,不然我再扣你工钱。”
      我摁灭了即将燃尽的烟,打了哈欠。
      袁老头让辛晟送他的意图明显不过,怕是他察觉到了我的私心,大概会好好嘱咐辛晟一番吧。
      那袁老头确信不疑地一口咬定拥有‘鬼之目’的人类力量过于强大,虽然至今我还不清楚我究竟有什么能耐打开那扇被重重加固的混沌之门。
      一旦混沌之门打开,恐怕眼前的繁华将会消失殆尽,情景应该和那次岳卓开启的后果一样吧,人间炼狱。
      防患于未然,杀了我不见得是坏事。那个袁老头干吗还要让辛晟来保护我,不让那些家伙得逞呢?如果我造成威胁的时候,他还是会毫不留情地杀了我。真是个矛盾的老头!

      算算日子,期末考试应该结束了,是时候告诉邵子维那件事了。通了个电话,人还在学校,正准备回家,我便提议去学校接他,顺便带上了他的姨妈。
      当看到这个女人时,我敢打赌他有一瞬间是熟悉的。
      “她是谁?”他又变回了那张冷冰冰的脸,但愿别又误会成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了。
      她在听到邵子维的这句话时,眼里的痛心一闪而逝。
      “到你家我再向你介绍。”我道。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发动引擎车子起步时,突然冒出一个人影挡在了车前。立马踩下刹车,车内的三人都由于惯性冲向了前方,我更是差点一头撞在了方向盘上。
      哪个走路不长眼睛的家伙?
      我抬头看去,竟是优等生。下车走过去,一句‘怎么了’还没问出口就被自己给吞了下去。那气势汹汹、怒发冲冠的表情算什么,我不记得自己有惹过他啊。
      “丁莫,我没想到你是那么无情的一个人。”
      他竟然直呼我的名字!这不是重点,我怎么又成了无情的人了?
      “直到哥哥出院你都没有来看过他,当初他可是因为你受的伤,你竟然连个慰问的电话都没有,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哥放在心上?”
      敢情是这事啊!的确没有去探望是我的不对,但是……
      “虽然你总是把我哥拒之门外,但我知道,你若是真讨厌一个人根本不会理睬他,或许你对我哥的感情和他对你的不一样,至少我相信你把他看作一个朋友。当我告诉你我哥住院的时候,你那担心的表情我知道是真的。可你现在的做法真的让我很失望,我一直相信着,今天不来你明天一定会来,明天不来后天一定会来看望我哥,但是你直到他出院都没有来过,哪怕一个电话你都没有。你有想过我哥的感受,你有考虑过他的想法吗?”
      优等生几近大吼大叫的嗓门立刻引来了路人的围观,尤其是在学校门口,其中不乏认识他的熟人。这样下去,恐怕那些八卦记者又有料子可八卦了。
      “我现在有事在身,稍后再和你谈这些,好吗?”我好声好气道。
      他撇了眼车内的两人,冷冷道,“不用了。”说完,他潇洒地转身,上了自家的车,该是回家去了。
      真是一个称职的弟弟啊。
      我头疼地扶了扶脑门,上车后,邵子维没有问我刚才的事,他的姨妈也没多嘴,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邵子维关于生活学业方面的事。
      看着那女人,邵子维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他仿佛在努力回想曾在哪儿见过,却是无用功。
      回到他家,当我郑重其事地向他介绍他姨妈的时候,他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震惊。犹豫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叫了声‘姨妈’。
      她显然很开心,不停地自责自己的不是,怪罪自己没能赶回来看邵子维双亲最后一眼。
      发现自己不是孤独一人,还有一个亲人,邵子维应该还是有一丝高兴的,只是那丝高兴在听到他自己要跟姨妈离开这里去澳大利亚的时候,完全变了味儿。
      “怎么?不乐意吗?”她看出了邵子维眼中的不愿意,“还在怪姨妈吗?”
      他闭口不答,看了我一眼。
      “南郊已经被昶隆公司收购,也正巧你姨妈找到你。护照都已经办好了,机票是下星期二的,到时我会去机场送你们。这几天你就整理整理东西,和你的朋友们聚一聚,饯别一下,说声‘再见’。”他想开口说些什么,被我打断,“现在这个世上你唯一可以称之为亲人的人就只有你姨妈了,你需要她,她也需要你。你姨妈独身一人,膝下无子,乖乖跟她走吧。要是你愿意,到了那儿给我打个电话,报声平安就行了。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和你姨妈好好聊聊吧,促进促进感情。”
      虽然就这样把他扔给别人显得有些无情,可是……所谓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他应该已经明白,他要的我不可能给他。
      恩,然后,还有一个人要解决。现在应该在公司吧,与其约他出来给那些‘敬业’的狗仔队抓到,还不如堂而皇之去公司找人,甄氏企业的保安措施还是可以相信滴~
      一小时后,我站在服务台前对着那位小姐笑了三分钟,她还是那句没有预约就不能见人。我使出最后一招,一个电话打到了甄少泽的手机上,随即,前台小姐就接到了上级的命令,陪笑着带我到了甄董的办公室外。
      几个警察从董事长的门里走出,甄少泽客气地向他们致谢再见,但是那职业性的笑容掩藏不住眼里的疲惫与困扰。
      难不成那件绑架案还没完结?
      等人出了这一楼层,他把我请进了办公室。
      我没什么闲情跟他聊天,直接开门见山道,“甄少泽,我想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喝什么?咖啡还是红茶?”他完全不理会我的话。
      “可能这段时间我做了什么让你有所误会,我现在有必要澄清一下。”
      “你不喜欢苦的东西,要不什么饮料吧。”
      说着,他就要去拿杯子,我无奈地拉住了他,“我不喝咖啡,也不喝红茶,你认真听我把话说完。”
      “是不是小赫找过你?”
      “你知道?”
      “从我出院的那天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我就猜到他会去找你。”
      “因为他是一个替哥哥着想的好弟弟。”我放开他,继续道,“你也该学学不要总是让自己的弟弟为你操心。我也不想再这么拖泥带水,你应该明白我今天来得目的。”
      他猛地一个回身,把我抱进了怀中,“不要说,我不想听。”
      我推了推他,他却不肯松手。
      “大家都是成人了,不要像孩子一样任性,好不好。你听着,我不会爱上任何人的。”
      “你说谎。”
      “我没有。”
      “那方文添算什么?”
      “我承认在过去某个时刻曾喜欢过他,但是你该清楚,喜欢和爱不一样。”
      “理由,给我个放手的理由。”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为什么?”
      “因为我爱不起。”
      “这个理由不成立,换一个。”
      我有些生气,用力推开了他,“没有人会喜欢死缠烂打的人,你成熟一点,我不爱……唔…...”
      既然是准备来解决事情的,我不应该接受这个吻。就当是那次请客的回礼吧,也包括他以前所做的那些无聊的事,全算清了。
      他抱得我很紧,仿佛手中抓得是最后的一根稻草——那根救命的稻草,我有不好的预感。
      但是,他的下一句话却是我始料未及的。
      “谢谢,我知道了。”他慢慢放开了我,背过了身。
      这是什么没头没尾的回答?竟然就这样轻言放弃了?想起他之前种种,此等纠缠不休的人今天的行径完全属于异常。
      不过,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虽然有一丝忧虑,还是秉承了那句‘快刀斩乱麻’的俗语,抱着怕麻烦的心情离开了甄氏。
      回去的路上突然发现好多新闻媒体的车辆涌向甄氏的那幢大楼,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越加强烈。回到家,难得的把电视台调到了新闻频道。
      什么?甄氏企业的财务主管昨夜携款潜逃,资金之巨大,已经造成公司部分运作陷入瘫痪,整个企业经营状况一蹶不振。甄氏股票大跳水,电视画面上那几根阴线异常醒目。
      原来刚才看到的警察是为这事来的,也怪不得甄少泽那么容易就向我妥协。公司出了这么大状况,自然没心情纠缠儿女私情了。
      电视画面又切到了甄氏大楼楼底,闻讯赶来的甄老爷被围得水泄不通,那些保镖显然敌不过大众媒体的力量,甄少泽出现在镜头中,对于记者的提问他一概不回答,奋力挤向人群中的甄老爷,过程似乎有点困难。
      我仿佛闻到了东区到处散发着的铜臭味儿,犯恶心,却是惹人爱不释手。
      一声口哨自嘴中传出,不消十秒,这附近打过交道的孤魂野鬼都聚到了眼前。在我的吩咐下,它们立刻冲向了甄氏大楼门口那般可以用张牙舞爪形容的记者。
      当我从冰箱里拿了罐冰啤又回到电视机前时,直播的电视画面已经开始模糊,有人在里面喊仪器坏了,一分钟后,我如愿看到屏幕变成了雪花,然后切回了导播室,主持人极力和场外的主持联系却是没有效果。
      不愧是经验丰富的电视导播人员,立刻把矛头指向了那名现今被警方通缉的财务主管。凝视着那右上角放大的照片,啤酒罐被我下意识地捏紧,变了形。
      方文添,你狠。
      原来这段时间的不见踪影是为了策划这起携款潜逃事件,我还奇怪那次你为什么要选那么个不起眼的小饭店和人商谈,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个中年男人,根本就是这张照片上的家伙。原本以为你最多只是套取一些商业机密,没想到竟然用这么下三烂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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