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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chapter4 My Love ...

  •   鹰馆正在装修,我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进入了大门。

      九年过去了,这里几乎没有变化。
      我顾不得怀旧,冲上二楼的茶水间,拉开橱柜——那个用来存放备用钥匙的茶叶盒静静的躺在最里面。盒子里有一个巨大的钥匙圈,串着鹰馆17个房间的钥匙。我把手伸进去,掏出钥匙。
      钥匙有两副,一副放在茶水间,一副由会长保管,备用的钥匙上贴有每个房间的名称。
      我将钥匙摊开在手心,用手指把它们拨开,寻找着会长室的那枚钥匙——咦?
      没有……标签。
      备用钥匙上没有标签。
      怎么会这样?

      我不禁有些慌张。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迹部前辈当副会长的时候用的钥匙就是没有标签的,他只需用眼睛观察钥匙的形状就能判断出是哪一个房间的钥匙。
      其实没有标签的那一副钥匙才是备用的。应该是迹部前辈毕业后,继任的会长把两副钥匙换了回来。

      我没有迹部前辈那样的好眼力,只得一把一把的试。鹰馆的房间采用的是同一样式的锁,所以钥匙从外观上看几乎没有区别。
      可是奇怪的是,在这些同样规格的钥匙中,有一枚比其他钥匙细长的钥匙,它的柄是椭圆形的,顶端有两排平行的锯齿,像某种比较小的锁的钥匙。
      我对这把钥匙有些印象,迹部前辈还是副会长的时候我见过几次。

      首先排除这把钥匙,我从它之后的钥匙开始试起。试到第七把钥匙的时候,门锁发出“咔哒”的一声轻响,手指感受着这微微的震动,我颤抖着压下门把手,拉开会长室的门。
      一阵风猛烈的从门内呼啸而来。

      马上就到了,很快、很快就到了——
      我把钥匙塞进外衣口袋,抹去脸上滚滚流下的泪水,冲进会长室。
      按下墙根处的按钮,然后搬开办公桌下的地砖,黑黝黝的洞口静静的望着我。
      我强忍着身体的颤抖,钻入漆黑的竖井。

      走道尽头的小屋亮着黄色的光,我走进屋,扫落木桌上堆放的书本,金色的手掌大小的雄鹰雕像在昏暗的灯下闪着温柔而高贵的光。
      我握住雕像,用力一扭,墙壁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伴随着沉闷的响声,旋转门缓缓的打开,空旷的大厅顿时引入眼帘。

      不、不对——
      这样不就和以前一样了吗?
      我忽然意识到这一次的我并没有跳跃的经验,也就是说,我根本不知道怎样才能跳跃、回到过去。
      开什么玩笑!
      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恨自己。

      眼泪再一次涌出眼眶,我无力的跌坐在地,靠着木桌的桌腿呜咽。
      哗啦——
      随着身体的倾斜,钥匙串从口袋里滑了出来,落在地板上敲出连贯而清脆的声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用力捶着地板,不想砸到了皮包上,皮包的带扣硌痛了手。我烦躁的拉开带扣,随着我的动作,里面的东西顺势滑了出来。

      我的记事本。

      白色的、书脊贴着蓝色标签的我的记事本。

      对了!
      我一拍脑门——我怎么会忘了它呢,虽然现在的我没有跳跃过,可是以前的我知道怎么跳跃!
      我连忙从书桌上找出一把剪刀,几下剪断封住笔记本的黑色胶带,翻到记事本的第一页。

      如果前面的我和现在的我一样的话,就会在第一页写下记事本的使用说明,也就是目录或是摘要一样的东西。
      我不想发生闪回,所以翻页的时候手一直不停的发抖。
      翻过封皮,白色的内页上是我熟悉的黑色笔迹,用红色的水笔标出了重点——

      point:逆时针,走出密室的方法之一是顺时针拧动机关,进行跳跃的方法则是逆时针拧动机关。

      找到了!
      我几乎喜极而泣。
      太好了,幸好前辈你把它寄给了我。我喃喃自语着感谢,手脚并用爬到书桌前,伸长手臂摸上静静发亮的雄鹰雕像。

      顺时针,时间顺势而下;
      逆时针,时间逆势回溯。

      手腕微微用力,展翅的金色雄鹰缓缓的转向混乱的时间之河。
      旋转门发出咔哒咔哒有节奏的声音,反转方向,露出了我未曾目睹的另一个世界。
      白色的光混杂着灰色的雾气,从门中流泻而出。我丢开抱在怀里的笔记本,重重的踩进那个世界。

      雾气。
      浓重的、遮天蔽日的雾气。
      仿佛进入乌云中的城市,厚重的湿气和灰白色的雾裹住我的全身,遮挡着四周的景物。
      好热——
      热得几乎喘不过气——
      我一边向前走,一边拉开脖子上围着的丝巾。
      这是哪里?

      我在一条悠长而静谧的街道上行走着,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道路两旁的建筑物隐藏在雾气背后,只露出黑色的浅浅的轮廓。
      是……住宅区吗?
      我辨认着四周的景色,努力回忆着。
      记忆中并不存在这样的景色。
      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找到迹部前辈。进入门的时候我不停的念叨请带我去事故发生之前的时间点,那么我现在应该是在过去的东京的某条街道上。
      然而两旁的建筑物却不像是东京街头惯有的模样,虽然看不真切,但轮廓是很明显的西方式建筑。
      只能控制时间不能控制地点吗?

      我产生了些许疑问。

      走了几分钟,耳边渐渐能听到人声,还有街头卖艺的乐曲。
      雾气也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湿气,以及头顶黑压压的乌云。
      我来到了一个类似广场的地方,左手边是贩卖冰激凌和纪念品的店铺,右手边是一个小小的公园。几步远的地方,一个小丑正牵着两只气球逗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眨着深绿色的眼睛,咯咯直笑——
      绿色?

      我向远处眺望,广场边缘是一条长长的栏杆,栏杆外,雾气聚集,游龙一般缓慢的飘动着。
      那是——河?
      东京都有这样的河吗?

      咚、咚、咚——
      正当我疑惑不已时,一阵熟悉的节奏在耳边响起。循声望去,公园旁的一片空地上,一个黄色的小球有节奏的跳跃着。
      网球场?
      那咚、咚、咚的声音正是网球撞击球拍和地面发出的声响。
      那里有一个简易的网球场,石板铺就的地面上用白色的喷漆喷出球场边界,两边各竖起一根铁杆,拉起一个白色的拦网。几个小学生模样的孩子或坐或站,小小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彩。他们的目光牢牢的锁定着正在比赛的两个人,不时拍掌尖叫。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向场中的两个孩子。
      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皮肤很白,是个体格比同龄人健壮得多的白人孩子,另一个背对着我,只看得到他一头灿烂的金发和露在外面的白皙的皮肤。

      我究竟跳到了哪里?
      正当我收回目光,开始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背对着我的那个孩子忽然转过头,对面打过来的球落在他脚边又弹起,咚咚咚的滚到了界外。
      “Hey!”
      另一个男孩不满的大喊了一声,我也感到疑惑,不自觉的望向那个没有回球的男孩。
      他有一双湛蓝的眼睛,漂亮的眼睛下有一颗温柔的泪痣。
      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迹部……景吾?

      白人孩子又喊了几声,这个孩子才回过神来,他冲场边的一个伙伴招招手,把球拍递了过去。和友人换手后,他径直向我走来。

      是迹部前辈!是迹部前辈!!

      我的心脏疯狂的跳动着,皮肤甚至感觉得到血液的流动。我轻轻砸着胸口,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衣襟,打湿了我的脸。
      这里是伦敦。
      这是还没同我相遇的迹部景吾。

      我想跪在地上感谢神,感谢他把我送到了这里,送到我们的时间发生扭曲的起始之地。

      “Hey!”
      我匆匆抹去脸上的泪,抬起头冲面前的男孩露出笑容。
      “I come from future.”
      他仰起头,目光自上至下审视着我。
      “I know everything about you in the future.”
      \"You\'re Atobe Keigo.\"
      他的眉毛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
      “I know where you come from.”
      他走近一步,抬起胳膊,向下挥挥手,示意我靠近。我蹲下身,和他的视线平齐。
      “You come from Japan.”我瞪大眼睛,见我这幅表情,他得意的解释:“You call me Atobe Keigo instead of Keigo Atobe,so you\'re an asian.”
      \"And you dressed like a Japanese girl.\"
      他拉拉我的袖子,目光落在我的长靴上。
      确实……欧洲人不会穿这种小孩子风格的衣服。

      “未来人,你找我有事吗?”
      他的眼睛牢牢的盯着我,注视着这双我熟悉无比的眼睛,那股失去他的痛苦再次涌上心头。
      我强忍着泪水,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他静静的看着我,忽然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你真的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吗?”
      我点点头。
      他拉住我的袖子,把我拽到一个长椅边。
      “你的脸色很难看,先坐下吧。”
      他冲我抬抬下巴,那股傲慢的劲儿和我认识的迹部景吾一模一样。
      我听他的话在长椅上坐下,见我坐下,他也跳上长椅,贴着我坐下。现在的他身高还不够脚挨到地面,两条腿悬在半空晃来晃去。
      “我刚才一眼就看到你了,好像有心电感应似的。”他率先开口,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我的表情。
      “你真的来自未来?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话吗?”
      这我还真没想过……我预设的是向已有跳跃经验的迹部前辈说明事情的始末,没有料到会碰到这个年纪的迹部景吾。
      “这个……就算我提出了证据,也没办法立刻验证呀。”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似乎在判断是否在说谎。他接受了我的说法,跳过了这个问题。
      “好吧,我相信你是未来人,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你!”
      我脱口而出。听到我这么说,他惊讶的抬起头,稚气的脸庞浮起一丝红晕。
      “见我?为什么?未来的你见不到我吗?”
      未来的我见不到你了,永远的。
      可是我不能这么说。
      “有些状况……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明,未来的你不是那么容就能见到的人。”
      他皱起眉,不太满意我的回答。
      “你的意思是我变成了难以让人接近的孤高的人?嘁,真扫兴!”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了一阵后,他问我。
      “我和你的关系好吗?”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在未来,我们的关系好吗?”
      我点点头。
      “未来的迹部君是非常优秀的人,所有人都打从心底里敬重你,我也是。”
      他对这个回答依旧不满意,我只得干笑两声。大概是无法忍受我这幅蠢样,他扭过身子背对着我。这是我头一回以一个成年人的姿态观察他,小小的身躯,纯净柔软的脸庞,浑身散发着孩子的甜甜又温暖的味道。
      他是我必须保护的人,是比现在的我重要得多的人。
      我会保护你的,对着他的单薄的后背,我在心里发誓。

      “给你。”
      他从裤袋里掏出一团白色的手绢,塞进我手里。
      “把这儿擦擦,都花了。”
      他指指自己的眼角。
      我连连道谢,从他手里接过手绢。
      “你生病了吗?为什么一直在哭?哪里不舒服吗?”
      他贴近我身侧,圆圆亮亮的双眸注视着我。
      在那个时空,这双眼睛已经永远的合上。我愣愣的凝视着他的瞳孔,一时之间,血泊中的那张脸和他的重合,压抑已久的酸涩感涌上心头,我紧咬着牙关,不让眼泪落下来。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必须、必须把该做的事情做了!
      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如果那时候死的人是我——本该死的人是我才对——
      “让你见笑了……”我擦擦眼角,努力挤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我得了有点严重的病,所以才……”
      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柔软,年幼的迹部景吾发出一声叹气般的“哦”,整个人泄了气似的,肩膀塌了下来。
      “是什么病?能治好吗?”
      我摇摇头,维持着勉强的笑容,期望可以骗过他的眼睛。
      “是遗传病,治不好的,不过——”
      “怎么会!”
      他语气激烈的打断我,直起身体叫道。
      “我会救你的,你告诉我,我可以救你的!你不是说在未来、未来的我和你关系很好吗?你告诉我的话——”
      我按住他的肩膀,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是我从未尝试过的动作,第一次,迹部景吾成为我保护的对象。带着这份责任感,我决心将这件事隐瞒到底。
      我骗了你,对不起,原谅我。
      只要你可以活下去,我什么都愿意做。

      “这个病治不好的,就算是迹部君你也无能为力,所以这样就可以了,能够在你的身边……”
      “会死吗?”
      他瞪大眼睛,紧张的看着我,“你会死吗?”
      我点点头。
      “即便是我也救不了你吗……”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低下头自言自语着。
      “不是这样的,你带给我很好的回忆,我非常的开心,即使现在死去也没有遗憾了。”
      “是这样吗……”他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在你身边吗?我应该陪在你的身边对吧?”
      我没想到他忽然问这个问题,不禁顿了一下,眼前浮现出最后见到他时他冲我露出的自信的笑容,以及随后将他压垮的那堆钢铁。
      如此微小的情绪波动没能逃过年幼的迹部景吾的眼睛,他眯起眼,以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在你身边,对吧?”
      我只能承认。
      “……我变成了连朋友的生死都不顾的冷血动物,是吗?”
      他的表情露出一丝痛苦,我连连否认。
      “不是这样的!你不知道我生了病!所以——所以——”
      “所以?”
      “你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我试探性的碰了碰他的手,将这只小手握在手心里。孩子的手,柔软而温暖,还有些湿湿的。
      这双手我握过许多次,最后一次是在它的主人离开人世的时候。
      他去了很远的地方,未来的迹部景吾。
      但是我不会让你去的,绝对不会。
      我捏了捏这只温暖的男孩子的手,他的指甲刮着我的掌心,小小的手背上有着浅浅的窝。
      “因为你去了很远的地方,所以我没有告诉你,我来这里,是向你告别的。”
      “告别?难道说——”
      他的声音有些惊慌。
      “嗯,”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马上就要死了。”
      “这是不可改变的命运,无论做什么样的努力都无法改变的宿命,我明白这一点,并且坦然的接受了。”
      “你为什么要接受这种事!我会救你的!我会治好你的病,我、我——”
      他急促的呼吸着,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
      “没用的。”我打断他。“你不但救不了我,还会让我死的很痛苦,所以不要来找我。”
      听到我这么说,他微微张开嘴,讶异的看着我。
      “你要我远离你?”
      “对。”
      “你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只是你陪在我身边会令我有求生意志,死的时候会格外痛苦,我不要这样。而且,离我太近的话你也会生病,我只会不停的伤害你,所以以后见到我一定要当做不认识才行。”
      他皱起眉。
      “我能带给你的只有不幸。”
      说完这句话,我静静的看着迹部景吾,希望能将自己的情绪传达给他——
      沉默的十几秒后,他一脸不悦的扭过头,盯着地板。
      “你这是要我承认自己是个无能的人。”
      “不是这样的,”我解释道:“你是天上的太阳,可是就算是太阳,也有照不到的地方。我就在这样的地方,这并不是你无能,而是我的问题。”
      他以一个孩子的模样嘟囔了几句。
      “要我避开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谁吧?”
      他拧着眉头,很不高兴的看着我。
      “如果不知道你是谁,说不定我又会和你建立很亲近的关系。”
      重点来了——我从包里取出纸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个怎么念?”
      他茫然的指着纸上的四个字问我。
      “咦?你……不会念吗?”
      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日语老师还没教我认汉字。”
      这是我所认识的迹部景吾绝不会说出的话。我在自己名字的后面补上了罗马音,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念给他听。
      “A be ma o ”
      他跟着我念到:“a be ma o”
      “读音是这样,但是写作汉字的话有不同的写法,我的名字写作阿部真央,一定要牢牢记住,别认错人啦!”
      他很不满意我对他的叮嘱,一把抢过白纸,贴在脸前认真的辨别着。

      “哎,”我们并肩坐在长椅上,呆望着远处广场上喧闹的人群。
      “你今年几岁?”
      迹部捅了捅我的侧腹。
      “我二十五岁,你呢?”
      “我今年八岁,还有三个月过九岁生日。”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他抓了抓头发,嘿嘿笑了两声。
      “我在你那边几岁了?”
      我那边……是说未来吗?
      “二十六岁,怎么了?”
      他摇摇头:“没什么。”说罢他跳下长椅,站在我对面,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想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和他见面,如果他会听我的话,没有和我认识的话,我们在未来就是陌生人。
      我会静静的死去,而天上的太阳如往常般光耀四海。

      这是最后一次,回到未来的我会忘记这一次的相遇,然后过着不同的人生,他也一样。
      我静静的凝视着他的眼睛,天空般澄澈的双眸在阴云密布的雾都中闪着慑人的光。
      等他再长大一点,我恐怕就没有勇气继续盯着他的眼睛了。

      “对不起,”过了一分多钟,他开口。
      “没能陪在你的身边,是我的错。”
      八岁的迹部景吾缓缓说道。
      不是你的错,我在心里对他说。不要为此而自责。
      “我去买冰激凌,你想吃什么口味的?”他的表情忽然明朗起来,指指不远处的摊位。
      “啊,不用了,我很快就走了……”
      “我爱着你。”
      他用八岁孩子的童音对我说。
      “你说什么?”
      “未来的我很爱你。”
      他慢慢的后退,手指在颈间摸索着。
      “你是我的妻子,对吧?没能陪在你的身边很抱歉,但是相信我,我是爱着你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你在胡说什么?我不是你的妻子,你的妻子是安倍真绪!
      我站起身,想要追上他。就在此刻他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我。
      “不是我……”
      “是你没错,”他向前迈了一步,手伸向我的领口。
      “你戴着这个——”小小的手指抚过我颈间的项链,最后点在那颗红宝石上。
      “是我送给你的,”他从自己的衣领里拉出另一条项链,把坠子放在掌心。
      “祖母让我把这个送给自己心爱的人,而你有这个。”
      他把项链塞回衣领里,整了整运动服的下摆。
      “这不是你送给我的——”
      “是我送给你的。”
      他平静的对我说,手指点点自己的眼角。
      “我分辨得清,是同一颗宝石。我相信未来的自己。”
      他一边说一边后退,然后转身向冰激凌摊位跑去。
      “在这里等我!”
      他冲我挥着手。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用力捏着那颗宝石,我几乎不能呼吸。
      搞错了——搞错了——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我分不清究竟哪些是谎言,哪些是真言。

      Abe Mao是谁?是安倍真绪,还是我?
      还是说一开始一切就是错的?
      我的腹部也剧烈的疼痛着,难以忍受的痛苦令我弯下腰大口的喘着气。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让一切回到正轨?
      还是说,从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正轨一说?

      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

      远处小小的身影向我跑来,在视野中逐渐放大——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向后拉去,四周的景色快速的后退,视野内的小小身影很快便缩小成一个点,最终消失不见。
      一阵令人作呕的剧烈眩晕过后,我晕了过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chapter4 My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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