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chapter21 Sunrise ...

  •   吃过晚饭,我和纱织还有日吉三人负责善后。我们把工具洗净收好,将垃圾分类装袋,最后把庭院打扫干净。
      其他人在屋里打牌聊天,嬉笑声不时从窗户的缝隙里飘出来。
      结束打扫工作后,纱织一拍脑门,大叫一声“糟糕!”,冲进了厨房。我和日吉立刻跟了上去,在我们发问之前,纱织捧着一个纸盒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我给你做了蛋糕……”
      她羞涩的笑了笑。
      “虽然真央说不需要蛋糕,可是我想女孩子的生日没有蛋糕是不行的,所以就擅自做了芝士蛋糕。”
      我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感动的海潮将我的语言中枢彻底淹没,喉咙里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被人误认为咽口水的声音。
      “谢谢你……”
      我的视野变得模糊,发觉到这一点,我迅速的擦了一下眼角,跟在纱织身后来到客厅。正在玩牌的其他人见我们进来,纷纷停下手里的游戏。
      纱织轻轻的把纸盒放在茶几上,我和日吉回厨房取来餐具和蜡烛,大家围成一个圈,我站在蛋糕的前面。

      纱织掀开了纸盒的盖子,已做好发出惊呼的众人在看到盒子里的蛋糕后不约而同的发出遗憾的叹息。

      “塌了。”
      “塌了呢。”
      “好可惜,塌掉了呢。”
      “唔……”
      “塌掉了可以吃吗?”

      蛋糕原本光滑平整的表面像地震过后的现场,超过一半的部分发生了塌陷。

      “芝士蛋糕完成后不快点放进冰箱的话就会变成这样呢。”
      忍足前辈没跟着一起感叹,指出了失败的原因。纱织捂住脸,发出细细的哀嚎。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啦!

      当众人围观塌掉了的芝士蛋糕时,我默默的在一旁数蜡烛的个数。
      十六岁的话就是十六根,不知道够不够呢……
      清点完手中的蜡烛,我深深的叹气。只有十四根,不够啊。
      迹部前辈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他瞥了一眼被我丢在一旁的蜡烛,从里面挑出一根比较长的,“啪”一声掰断,然后用小刀把引信挑出来捻了捻。
      “你真是一点创造性都没有。”
      他摇摇头,以看小狗的表情给了我一个眼神。

      好嘛,我就是没有独创性,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土狗啦!

      我挥挥手,把不存在的抱怨挥开,将蜡烛插到蛋糕上。
      红红绿绿的细长的蜡烛毫无规律的矗立在丘陵状的蛋糕上,像风力发电厂的微缩模型似的有种微妙的和谐感。

      迹部前辈点燃了蜡烛,有两支蜡烛是由同一支一分为二得到的,所以比其他蜡烛短了好长一截。
      我无视了这个差异,心里只想着快点结束这少女的仪式。
      十六支蜡烛全部点燃后,慈郎率先唱起了生日歌,一阵参差不齐的歌声过后,我闭上眼许了愿,然后鼓足肺泡,吹灭了蜡烛。

      希望我可以平安的度过二十五岁的生日。

      从未吃过如此简朴的生日蛋糕,也从未许过如此虚幻的生日愿望。

      在真正的生日到来之前,我完成了迈入十六岁的仪式。

      纱织因为蛋糕糟糕的造型而自责不已,我把忍足前辈推到她身边安慰她。葵和慈郎、向日前辈三人打□□打得不亦乐乎,只听向日前辈频频高呼“可恶可恶可恶居然又被你耍了!”。
      不知道这个“你”指的是谁呢?

      至于塌掉了的蛋糕,它很快被瓜分一空,我和日吉再次当起清洁工收拾蛋糕的残渣,然后去厨房洗盘子。
      在洗盘子之前,我收到了八份生日礼物。
      来自忍足前辈的天空树模型,佐久间和向日前辈合送的乐高机器人套装,纱织的自制甜点菜谱和葵的手工皮鞋,慈郎送了我最新的游戏光碟,而日吉则是一台古董相机。
      而迹部前辈……我之前大吵大闹着要的名贵的珠宝和达芬奇手稿自然是没有的,他送了我一本书。

      “地狱一季?”

      拆开礼物的包装,印入眼帘的是硬面封皮的法文诗集。
      天才诗人兰波十九岁完成的传世杰作。

      我抚摸着略显冷硬的封皮,偷偷看了一眼迹部前辈。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我觉得有点不吉利,一丝不安的阴云飘过心中。

      时针指向十二点时,大家因为疲累而回到各自的房间,没过多久,走廊里就只能听到外面呼啸的海风声。
      葵和向日前辈以及慈郎打牌打到精疲力尽,回房后被纱织催促了数次才拖着步子去洗澡。我擦着半干的头发,想起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查看信息,应该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才对。
      这么想着,我打开了手机,点开收信箱。
      一封邮件静静的躺在里面。
      我呆呆的看着发信人那一栏的名字,拇指悬在半空许久,才鼓起勇气点开“查看”按钮。

      收件人:阿部真央
      主题:生日快乐!
      发件人:凤长太郎

      TO真央
      生日快乐!
      不知不觉已经认识十年了,发觉这件事的时候真的好惊讶啊,居然这么久了。
      我总觉得阿部还是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孩子……或许是我自作多情了(笑),阿部以后会变成了不起的大人,到时可能反倒是我需要你的保护呢。
      啊啊,说了奇怪的话……不过我不打算收回来呢。
      能够和你成为朋友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事喔,以后也请站立在宇宙的中心,希望我们的友谊长存(笑)。
      最后,祝愿我沉默的天才阿部真央君,无论前路艰辛与否,你都能够披荆斩棘、毫不退缩,愿你的人生充满光辉与温柔。

      凤长太郎

      我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短短的几行字,这些黑色的字渐渐从屏幕中脱离,漂浮在半空中,以轻柔而潇洒的姿态向我飞来。
      我伸出手,将它们拢在手心里,按在胸口上。

      心脏怦怦怦剧烈的跳动,血液疯狂的奔涌到各处,大口的吐出氧气。泪腺由于强烈的刺激而分泌出透明的液体,含着蛋白质和重金属的泪水充盈了眼眶。
      我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眼泪顺着睫毛滴落,带有微小重量的泪珠摇动睫毛,眼皮边缘传来一阵浅浅的麻痒。

      我庆幸自己没有走进那扇门。
      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的代价是失去过去由时间堆积而来的一切。
      我永远都不会走进那扇门,也不会让任何人因为我的关系走进去。
      即便门后是人间,而我即将落入地狱。

      我和迹部前辈约好四点半在门口见。
      四点钟手机在枕边震动时,身旁的葵正发出香甜的呼噜声,纱织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半张的小嘴里流出的口水弄湿了葵的睡衣。
      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被震醒的时候我的脸就贴在手机上,一手搭在葵的肚皮上,一脚勾住她的被子卷成一团,整个人以被苍蝇拍打晕后在四肢还未来得及调整姿势就脸着地摔在床铺上的姿态睡着。
      扭曲的睡姿使得我的肩膀、腰还有脖子都酸痛不已。
      我在温暖的被窝里挣扎了片刻,一个鲤鱼打挺从被窝里翻了起来。
      深秋深夜的寒冷猛烈的攻击着我薄弱的防御,我瑟瑟发抖着把被子披在身上,从葵和纱织身上跨过去,蹲在床头找衣服。
      套上毛衣换上牛仔裤后,我搓搓发冷的双手,点开手机屏幕,白色的光照亮了门锁,我确认了时间,推开门向楼下走去。

      迹部前辈已经等在门口,他穿着和平时风格相差甚远的防风外套,抬起胳膊时光滑的面料相互摩擦发出“飒飒”的声音。
      我们两个像夜行的盗贼,无言的打着手势。
      沿着别墅前的车道向下走,约莫十分钟左右就能走到沙滩。
      这条路上没有路灯,漆黑的树影在风中摇曳,像魔鬼的爪牙摇晃着巨大的身躯追逐着我们。迹部前辈拧开手电筒,青白色的光驱散了黑色的迷雾,也愈加衬托出光柱外的世界是多么的黑暗。
      我紧紧跟在迹部前辈身后,午夜的海风格外猛烈,吹乱了他的头发,风钻进他的衣服,深色的防风衣被吹得向后膨起,在风中猎猎作响。
      每走出几米,迹部前辈就会回头看一眼,确定我还跟在后面。为了不让他担心,我向前跑了两步同他并肩而行。

      脚下感到沙子和鞋底摩擦产生的触感。
      视野里逐渐出现星星点点的灯火,是近海的渔船的灯光。
      距离海滩十公里处有一个港口,彻夜作业的操作平台的灯火穿过重重雾霭,在漆黑的海面上投下浅浅的光晕。
      我睁大眼睛望向东南方港口所在的方位,想象着那里繁忙的景象。
      货轮自远方而来,依照引导员的指示停靠在不同的船位中。钢铁巨人般的机械臂从上面卸下龙虾和红酒,然后为他们装填本土的货柜,嗡嗡的汽笛声混合着起航的期待和赶路的辛劳,自黑色的海洋中划出一道光的轨迹,缓慢的驶向下一个目的地。
      相比之下,我和迹部前辈此刻所处的环境却有些寒酸了。

      我们很快抵达了海滩。
      海边净是被海浪冲上岸的树枝和杂物,从浓重的云雾中露出半个脸颊的月亮将光芒洒落在仅有涛声的海岸边。
      被海水冲刷过的沙滩在月光的装饰下反射着近乎于白色的、亮晶晶的反光。
      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软软的沙子,走到海潮所能冲刷到的最远的地方,一股来自深海的象征着生命存在的咸腥味冲入鼻孔。

      “小心!”
      当我准备盘腿坐下欣赏漆黑一片的夜景时,迹部前辈拉住我的胳膊提醒道。
      他用脚踢开我原本要坐的地方的树枝,又在上面踩了踩。
      这片海滩没有专人清理和维护,白天看上去很是杂乱,无法和度假专用的细白的沙滩相比。
      我意识到这并非是度假,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手电筒的光四下扫射着,迹部前辈找到一块相对平整的沙地,拉着我走了过去。

      沙地摸上去很凉,我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块垫子铺开,以隔绝冰冷的地气。见我掏出一个坐垫,迹部前辈微微张开嘴,从他的背包里也取出一个坐垫。
      “英雄所见略同啊!”
      我故意压低声音,以大河剧里资深演员的语气感慨着。听到我滑稽的语调,迹部前辈“哼”的笑了一声。
      我们两个的坐垫都是两人用的,拼在一起差不多可以躺下。我又从包里取出保温杯和两个纸杯,保温杯里是刚泡好的红茶。我把纸杯放在坐垫上,正要往里面倒入红茶时,它被猛烈的海风给刮到了。
      搞什么啊?
      我把杯子恶狠狠的掼在沙地里,像堆小山似的把它的下半部分埋在沙堆里。这样一来就不会被风吹倒了吧。我为自己的灵机应变默默自得了一下,往杯子里倒入红茶。
      黑夜中,红茶热腾腾的蒸汽被海风吹得东倒西歪,四散流去,实在没有喝茶的闲适与优雅,反倒有种逃难的凄苦。
      一直举着手电筒为我照明的迹部前辈见我叹气,大概是察觉了我原本臆想的场景,他“哈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你该不会以为我们是来野餐的吧?”
      当我终于成功抗击海风,将红茶倒满两个杯子后,他忽然出声笑我。
      我猛的抬头,恶狠狠的瞪着他,然而手电筒的光太过强烈,刺激的我不得不移开视线。
      被他说中了,我本以为看日出和去公园野餐是同样性质的娱乐活动。和野餐不同的是,看日出需要早起而已。
      寒冷潮湿的海风,漆黑受限的视域和不适合久留的海滩都是计划外的环境。

      什么天才啊,我其实是个浪漫主义者……

      两者之间并无联系,明白这一点的我只能将就着为自己开脱。
      迹部前辈一脸好笑的看着我,他的手还有空闲戳我的脸。
      “你真的太像河豚了,去当河豚吧!”

      要不是因为两手都端着茶,我一定会掐他的脖子。

      也罢也罢,意识到自己无法和他对抗的事实,我收回原本递给他的红茶,示威似的猛灌了一口。
      “你——!!”
      虽然看不到,可我想象得到他此刻惊讶的表情。哼哼,被人冒犯的感觉如何?
      我一边臆想着他因气愤而扭曲的表情,一边咽下红茶——

      好烫!!

      我把嘴里的茶吐了出来,不停的吸气。一直为我照明的手电筒也跌落在地,迹部前辈掐住我的下巴把我的嘴掰开,训斥道:
      “你这蠢货,难道不知道这是滚水吗?”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手电筒,拧亮以后指向我的口腔。
      “把嘴张开,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
      我疼的差点哭出来,拼命的吸入冰冷的空气缓解口腔里灼热的痛感。我依言吐出舌头,青白色的光吞没了我的脸,为了不让眼睛受过强的刺激,我闭上了眼睛。
      迹部前辈查看了一会儿,让我把嘴闭上。
      “烫出水泡了。”
      他告诉我,我动了动舌头,舌尖的某个部位麻麻的,好像被剜掉一块肉似的。
      我现在既尴尬又羞愧,好想钻进地缝里永远不出来。

      “我真是个蠢货。”
      手里端着另一杯红茶,我望着黑色的海潮,小声说。
      “对啊,你是个蠢货。”
      迹部前辈拍拍我的头。“还疼吗?”
      我摇摇头,把红茶递给他。
      “你喝吧,还是热的……”
      他接了过去,并没有喝,而是把纸杯放在沙地上,在四周拢了一个小沙堆。

      你真讨厌。

      我盯着他完成作业,莫名的感到好笑。

      我们两个面向大海并肩而坐,海洋深处席卷而来的海风击中我们的脸,海水的味道缠绕的周身,将我们紧紧绑在一起。
      回去以后得洗澡。
      我对自己说。
      无论是海水的咸腥味,还是迹部前辈身上若有若无的气息。

      我们默默无言的注视着海洋深处与天交界的地方。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淌着,我把手表贴在耳边,倾听着秒针走动的声音。
      呼啸的海风卷走我身上的一部分热量,我将保温杯抱在怀里,缩成一团,微微发着抖。
      天际尽头,灰色的光芒渐渐浮起,我哆嗦着支起身子,目不转睛的等待着那团数亿年不熄的火球自海平面升起的一刻。

      一片橘红色、仿佛烧红的金属,冒着寂静的烈焰的太阳从海中露出脸。
      海风变得愈加狂烈,像湿软的毛巾抽打着我的脸。我拉紧领口防止风钻入,将自己缩得更小。粗粝的沙子卡在指缝中,我搓着冰冷的手,湿黏掌心相互摩擦却生不出干燥的热量。
      海上的雾气逐渐散去,海潮的颜色变浅,翻卷着白色的泡沫滚上海岸。
      太阳已有一半出现在海平面以上,橘黄色内敛而热烈的光芒被规矩的束缚在圆形里,边缘处是温软的皮毛似的光线。波动荡漾的海面反射着太阳的光,破碎而连续的光斑延绵数里,开辟出一条宽广的光之路。
      沿着这条路,会不会走到太阳那里呢?
      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
      那个暴烈天体的内部无时不刻不进行着核聚变,毁灭性的能量释放经过以人类寿命作为衡量来说十分漫长的路途,变成这颗星球上的生命赖以生存的能源。
      战火的余音是久远的和平。

      人类无法永远在战火中生存。

      我也不会一直愚蠢下去。
      过去某个时间点进行跳跃的我曾做过的愚蠢的,荒唐的,凄凉的事,那些伤害和眼泪的痕迹留在我的脑中,阻止我犯下更多的罪行。

      要告别了。
      我对自己说。

      这次是永远的。

      身边忽然传来拉链拉开的声音,我转过头,迹部前辈脱下外套,披在我的肩上。
      朝阳的辉光中,他蓝色的眼睛像顶级宝石晶莹剔透,疲累和寒冷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软弱。
      他迎着狂风站起身,挺拔的身姿如同一杆笔直的戟。
      仿佛面对一个庞大且无法战胜的敌人,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狂烈的海风击打着他的身躯,却丝毫不能折损他刚毅的面容。
      他挺直腰杆,矗立在天地之间最壮丽的日出中。

      我呆呆的看着他于风中屹立的身姿,脑中一片空白。
      眼里只有他坚毅的双眸中,迎着朝阳反射出的透亮的光。

      “快看!”
      他叫道。
      “什么?”
      我的视线被黏住,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永恒!”
      他的嘴角上扬,那是我熟悉的自信的笑容。
      我望向天际尽头,那团火球已然跃出海面,投下绵延数百公里的狭长而光辉灿烂的倒影。

      地狱一季永恒

      我从坐垫上爬起来,一股混杂了感动与惊叹的激流自胸口涌出。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微微张开嘴,身体深处发出阵阵颤抖。
      朝阳逐渐变得刺眼,金色的光刺入我的瞳孔,眼眶里有液体流出,和头发黏在一起贴在脸颊上,随即被猛烈的风吹干。

      “那是太阳与海交相辉映。”
      我抹去眼泪,可是更多的泪水因为光和风的刺激涌了出来。
      迹部前辈拉下我擦眼泪的手,紧紧的握住。

      \"Mon me éternelle, Observe ton vu. \"
      \"Malgré la nuit seule ,Et le jour en feu. \"
      我以他听不懂的法语补全了余下的部分。
      太阳挂在不高不低的半空,将整片海面,连同我们都染成了金色。
      听到我的声音,他露出了更深的笑容,张开秀丽的嘴唇,自绚丽的光芒中低声吟诵道:

      “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
      “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