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少女与北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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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木清水自以为只要她不说到她走之前影山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熬了个夜把稿子画完，她意外的安心，交上去之后大概就可以放心的准备离家的事了吧。
清晨她带着浓重的黑眼圈，虽然用粉底稍微遮了一下，但还是可以看出些微痕迹。影山看了也不说什么，他看到她房间的灯很晚还亮着。
没有她的辅导做作业变成了件难事，查了很多参考书却也是没有得出什么结论——不知不觉到了半夜，他却看到她房间的灯还是亮着的。
影山想了片刻还是没有给她打电话吼她一顿让她快去睡觉。柚木清水最近很反常，即使是他也能察觉出来。
他无法把她说的话如她所愿的当做开玩笑。
虽然影山飞雄始终坚信柚木清水不会离开他，至少是他。
影山曾经在这件事上意外的有自信。
两人一路无声的到达学校，彼此没有什么话想说，即便有也不是随便就能说出口的。
如果告白被答应了还好，这种僵持暧昧的状态，只会让两人的关系无比尴尬。
柚木是不想理他，熬夜的疲惫让她头疼。影山想问她昨天的话到底什么意思，踌躇良久也没有开口。
上课的途中柚木被班导叫去了指导室，影山看了看少女面色如常的样子，皱眉。他可不知道她有什么在上课被叫走的理由。如果是因为请假——那怎么可能。
直到午休时间柚木才重新回到教室。
“柚木，出了什么事吗？”斟酌半刻，影山看着安静的坐在旁边座位的少女，开口问道。
“倒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向你告白的事你对谁说了？”
诶？影山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而她的语气也绝对谈不上愉快。
“应该只有及川前辈知道……”
“难怪会让我画及川和你了，果然有一腿。”柚木笑了一声，耸耸肩，轻松的回着，“也难怪会被你拒绝，其实你是喜欢及川学长的吧。”
“柚木你说什么呢？！”
“不，没什么。多可笑啊，一无长处又被父母丢下的柚木清水喜欢着和自己有天壤之别的青梅竹马。”
“所以柚木你到底在说什么？”他从包里拿出给她那份的便当，突然觉得自己对柚木的忍耐程度又出奇的上升不少。不久前他还可以一边敲着柚木的头一边吼她“柚木清水你说的什么鬼话，再说一遍我让你明白惹恼我的后果”。
“影山，别看你这样，你在女生中的人气可比你想象中的高多了。”柚木看了影山一会，确信他什么都不知道，而又莫名其妙听她说了一堆冷嘲热讽一样的鬼话——冷静点吧，柚木清水，这都怪你而不是影山。
他已经对你够好了，你还想怎样？
“有人说什么了吗？”她听到影山放缓了语气，平静之下可以看得出他的表情有些僵硬。
柚木清水你还不明白吗？
她顿了顿，以自己的生理状况影响心情为由，摇着头：“没有，当我犯病好了……你懂每个月这时候总会有那么几天——”
“柚木，你最近很奇怪。”
“没有，是你错觉了吧。”少女接过便当盒，向他挥挥手，含糊的糊弄着。
柚木知道自己不该对影山发脾气，也知道事实上影山并没有什么错，当然也明白自己这种迁怒有些无理取闹甚至不可理喻。
可是被告知自己对喜欢的人告白的事已经变成北川第一众所周知的事——柚木清水的心情无论如何都好不起来。
班导老师甚至特意提醒她不必为了这种小事退学——柚木清水怎么可能会喜欢影山飞雄？不要轻信学校里的谣传，学校的升学率还是要靠她来提高的……
她不知道班导到底误解了什么，给自己大洋彼岸的母亲打了电话让她向班导说明了情况才让班导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也只是稍微。对于她要退学的事情还是表现出了相当的不满，尤其是——这个时候。学校里的传言已经到了班导的耳朵里。
仿佛一切都像是被设计好的一样，柚木清水因为前一天对影山飞雄告白被拒绝所以第二天谎称生病身体不适不来上课，以此来逃避影山。
这么说也并不是没有丝毫道理，只是在柚木看来，这种话在对她有着莫大期待的班导嘴里说出来……
就明显的不是什么悦耳动听的事了。
她对于班导的训话不无反感，却不能对他明显偏向的语句进行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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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木清水这种成绩优秀的学生不可能喜欢影山这种只有运动方面出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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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对着他嘲讽别人在其他领域不懈努力的脸打下去的冲动。
你知道影山什么？
你知道他就算被说是天才也从来没有在排球上放松过，即使知道被前辈讨厌了却还坚持向前辈请教吗？
你知道他的理想是白鸟泽，即使明知道被录取的可能性极低也想被录取的心情吗？
你知道他虽然看上去只是个单细胞又有轻微暴力倾向的笨蛋，但是实际上比谁都要对她温柔得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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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木不想再记起班导的什么“不要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耽误自己的前程”一类带有明显偏见的理论，思绪游走到其他事上去。
她不知道他们在她不在学校的一天内到底说了些什么又知道的了些什么……她知道的是她被影山背叛了。
也不能说是她被背叛了，一开始她就没有说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不允许影山告诉其他任何人——及川知道这件事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事实上，她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影山在北川第一的人气并不比及川差多少。
作为影山的青梅竹马，这简直让她羞愧到不能直视自己，更别说她喜欢着影山。
是的，喜欢着影山却并不关注他身边的事——这算什么喜欢？
影山一副明显不知情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的脾气发的莫名其妙，柚木看了影山一会，选择闭口不言。
回来的路上一路上被不相识的女生指指点点，甚至有更难听的话传入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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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每天都和影山在一起吗？该不会一直都——”
“说起来之前放学的时候确实看到她自己一个人走，还在奇怪为什么影山不在她旁边，原来是告白被拒绝了，难怪没有脸面再来学校上课了……”
“说什么呢，她今天不是又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好好的来上课了吗？”
“我听说她被父母都抛弃了呢，没有影山根本就活不下去……”
“啊，那还真是可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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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木不得不在回教室的路上从包里拿出耳机堵住外界的声音，事实就像她们说的一样，她无力反驳，也不想反驳。
但是，被戳破痛楚的少女无法不去在意这些。那些声音萦绕在她耳边，挥之不去。
到教室门口又摘下耳机，淡然的走进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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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只要继续打他的排球就好了，其余不需要费心思。
影山是天才，是要成为日本第一的二传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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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抱着这种想法走入教室，见到影山的一瞬间，她的脑内又再次被不久前听到的那些占据。
影山，都是你的错。及川，都是你的错。
柚木清水，都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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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木，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影山看着沉默着进食的少女，半晌，试探着说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安心的当你的排球笨蛋就好了。”柚木咽下嘴里的食物，把便当盒整理好还给他，不在意的耸耸肩。
“真的没事？”
“真的。”少女点点头，一脸影山你怎么这么烦人的神情。
他见她露出了日常的神色，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那你就认真思考一下要怎么死的事好了。”
柚木清水抬头看了似乎忘却方才一切不快的少年片刻，弯了弯嘴角：“知道了，还有一会就要上课了……”
“等等，”她听到影山突然出声打断她，“昨天我看到的那个画——”
“我已经交稿了所以一切都晚了你说什么都没用了。”
“柚木，你果然还是去死吧！”
这才是平常的柚木清水和影山飞雄，柚木看着影山一副想打她又无从下手也不能下手，只能瞪着她的样子，弯了弯嘴角。
“对了，影山你昨天的作业还顺利吗？不顺利的话，你想进白鸟泽就要变成宇宙第一难事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少女与北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