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少女与自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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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柚木清水请了假。
前一天晚上影山冲到她家掀她被子的行为让她深刻认识到了影山有多没智商，不，是没情商。万一她裸睡那场面简直就是令人难以想象了。
该说他太过清楚她是不会裸睡的人好还是该说他其实根本没想过这种东西的好？
柚木在他目光的逼视下从床上爬起来，缓慢的接过他手中的便当盒——
“就算我拒绝你，你也不能……”影山的话说到一半顿了顿，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看她大义凛然的样子并不像是在逃避什么，或许只是对他的态度有所不满，或许也只是心情烦躁单纯的不想见到他。
少女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姨妈来看我了肚子痛。”
天知道影山这副表情是怎么认为她的行为的，在被子里围成一团还稍微舒服一点，不解释清楚他一定又不知道会想去什么鬼地方了。
“再说，你都说了拒绝这种话我还好意思再去你家蹭饭吃？也太没有自觉了吧，”柚木几口吃完，把饭盒塞回影山手里，继续缩回被子：“出去锁好门。”
留下手足无措的影山僵在原地，影山忍住想掀她被子的冲动，想起她方才说的“原因”。虽然他觉得她可能是在岁半找理由搪塞他，当然她说的是实话的几率也并非为零。
他皱着眉无声的将少女扔在地上和随意堆起来凌乱不堪的东西分类整理，把桌子上的数位板和笔收好，将电脑关机……
看草稿她一定又是在画什么可怕到让人难以想象的东西了。不过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画自己的可能性。他收拾着她乱七八糟的房间，发出细微的声响，不久下楼煮了红糖姜汤，又上楼将托盘置于她焕然一新的桌面上。
“柚木，等下把红糖喝掉。”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无法这样放着她不管，如果是别人的话，他一定不会理睬。
即便是他尊敬的及川学长遇到这种情况——至少他不会做到这种地步。尤其是在当事人一副“你快给我走我不想见到你”的状态下。换做别人，影山一定是想着“我管你去死”然后沉默的忙着自己的事。
兴许是对柚木的愧疚，也许是对她任性的无奈，或者是对她无人照顾的可怜，也可能多年的熟识——影山飞雄不能放着柚木清水不管。
“明天还不舒服我会帮你请假的。”
“晚上别睡太晚了。”
柚木一直没有出声回答，影山知道她还在闹别扭或者只是难受而不想言语，也不多说，出门把门关上，走回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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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木比起同龄人明显要早熟得多。
国小六年级，她的亲戚第一次来看望她，如果是别的女孩子大概早就吓哭了。不过柚木大约知道是什么，为什么肚子会疼如刀绞。
当然影山的反应就不那么淡定了，在柚木的竭力劝说下才执意背着她走回家。而家里没有任何人的柚木也由着影山把她带到了影山家——影山从此跟着影山妈妈学会了煮红糖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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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木听着他关上玄关门的声音，从被子里钻出来，安静地喝完汤又缩回去。
正值中二时期的影山被她莫名其妙养成了人妻，她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如果影山再对她这么好，她恐怕无法离开这个地方了。
还好刚才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没有拉开她的抽屉，她不知道该怎样向他解释说明刚被送到她手里、通往大洋彼岸的机票为什么躺在她的抽屉里。
柚木的意识有些模糊，刚喝下的温热液体似乎发挥了作用，整个人的身体都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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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柚木早晨给了影山短信，接着收到了他老妈子一般的回信。柚木觉得影山不来当他妈妈简直太可惜了。
不过如果他不是这样的话，那他就也不是她隔壁的熊孩子影山了。
明天再去上课的时候，就该去办理退学手续了吧？啊，话说——要快点把稿子画完了。
少女一边想着一边又陷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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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木睡了个回笼觉，不过这并没有让她有多舒服。她做了个噩梦，也说不上是噩梦，只是梦到了自己之后可能不算好的下场。
事实上，并不能如此轻易的定论。
虽然这样的内容真的不能说是个好梦，但，十年后，十五年后，这样的梦假如成为现实——也未必不会成为真实，那甚至可能让她无比欣喜。
影山成为了国家队主将获得了一系列勋章与荣耀，立于二传手的顶点，娶了温柔可人的妻子，带着作为爱情结晶的可爱孩子——哦，还是对双胞胎，模样和影山如出一辙，像是按照一个模子用着同种手法雕刻出来的一般。他们幸福安然的去旅行，与她擦肩。
他无不欢欣的向她介绍着他的妻子儿子，向她炫耀他过得有多好，才不是像她“诅咒”的一样找不到女朋友。她只是笑笑，与他的妻子交谈一番，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却随手就将存下的电话号码删除。
她始终看不清他妻子的脸，但她知道他的妻子一定是与他完全不同的，温文而可爱的人。
而后再也不再联系，她觉得无奈也无趣，去不认为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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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木清水现在只觉得头痛。在现在的时间点上，她不能想象这种情况可能会发生。影山之于她的重要性，无需多言。
中午影山给她打了电话，叫她自己叫点外卖，还顺便威胁她如果回去没看到外卖的包装盒躺在垃圾桶里，她就死定了。
柚木挂了电话盯着手机瞧了一会，皱眉。
影山你是她妈吗？
之后安静地点了外卖。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抖M，可能影山也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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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外卖蚕食干净，柚木开始了她的工作。
直到影山推开她的卧室门，她才发觉已经到了傍晚——影山明显已经看过了楼下厨房残留的外卖垃圾，他走到盯着他的少女面前，把保鲜盒放到她的桌子上……
“柚木你在画什么？！”
被他的一声吼回三次元的少女一个哆嗦，回视自己查阅半天资料才画出的插图——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扔下手里的电容笔站起来妄想挡住影山的视线。
电脑屏幕上的影山比起日常的影山不知道要色/气娇羞多少倍。
影山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还在想这人是谁一脸要被做什么的样子——第二眼就发现卧槽这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连衣服都是北川第一的队服……
看到少女明显被吓了一跳，又起来欲盖弥彰的样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她早就说要画他了，虽然他确实不知道是这种意义上的画他，却也是默认了她的行为。
“这是买家要求的！不能怪我！”柚木看着昏暗的房间里，脸色黑成一团的少年，缩了缩肩膀，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买家是谁告诉我？他死定了！”影山俯视着少女，她护在自己的电脑前，不想让他再靠近电脑哪怕一毫米，他竖着眉毛，不明白她脑子里到底都想了些什么——明明都说了喜欢他这种话……
“我怎么可能说出去买家是谁……这可是基本的职业道德！就算是你也不能说！”柚木咬了咬嘴唇，坚定的看着处在爆发边缘的少年。
“那就你死，”影山的嘴角又向下了两度，“柚木，我真想不出你到底想怎样。昨天跟我说喜欢我的是你，今天在画这种东西的也是你——”
有一瞬间，柚木清水以为影山终于要打死她了，下一秒却又反应过来，无论是谁，唯独影山不会这么做。而她蓦然发觉此时此刻，她有些疲惫了。
“你嫌我烦了对吧？好啊，反正我也烦不了你几天了。”柚木耸耸肩，嘴角勾出一个微妙的弧度。
影山皱眉，盯着她自暴自弃无所谓的神色。
影山的心情有些复杂。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柚木看了面色阴沉的少年片刻，转开眼，“我要离开这了。”
“……”
“骗你的，离开这我去哪！你快走别打扰我画画了！等一下会吃饭的，保鲜盒也会洗好明天早晨给你你不用担心！”少女向面前的影山挥了手，将他推出自己的房间，“出去把门锁好，再见！”
话音刚落少女就关上房门，上了锁。
她没有听到影山再说什么，隔了半刻听到他缓缓走下楼的声响。
差一点，差一点就真的被他发现了。
在察觉自己疲惫的一刻，柚木觉得是时候向他说明她要去大洋彼岸，或许不会再回来了。但说出来的下一时间，看到影山骤变的脸色她后悔了。
再骗他一段时间吧。
这样会影响他的日常的。
不过这算什么啊，柚木清水从不以为自己会是如此自私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少女与自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