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玄黎

3、第 3 章

　　为何不听我的表白
　　为何锁住你的心之门
　　为何要再犹豫
　　怀疑我所说的没有真实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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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学校了，他抬头看了看天空——
　　阴云密布。跟他的心情一样。不，这使得他的心情更差了！所以，一大早，他便绷着脸，一副“别惹我，否则 K死你”的神情。这果然为他省去了很多麻烦。
　　眼角瞥到路上行人躲着他走的样子，他心里舒服了些。但有一些人似乎就有这种“免疫”体质，简直可说是“天不怕，地不怕”，而姬子，无疑便是这种人当中的佼佼者。所以，当影晓看到她笑嘻嘻地向自己走来时，想也没想，立刻掉头，宁肯旷课，也不愿被她追到。
　　但，姬子还是追到他了——
　　她一把拉住他，好奇地追问：“快上课了，你要去哪儿？”
　　“你别管，放手！”
　　“今天有考试，你不想要成绩了吗？”
　　“少管闲事！”影晓一边甩开她的手，一边继续走，“你如果想要成绩，就最好也不要在这里闲逛，赶快回去！”
　　“不。”
　　影晓惊讶地回头，看到的是姬子那张挂着恬静微笑的脸。
　　姬子微笑着慢慢地说：“我想陪在你身边。如果你要旷课，我也只好不要成绩了……”
　　影晓瞪了她一会儿，忽然转身就走：“你一定是吃错药了。”
　　不料，姬子追上他，笑了笑：“是啊！”

　　“哎呀，哎呀……试一定考完了……”姬子坐在路边的石台上，晃着两条腿，一边仰望着天上的飞鸟，一边喃喃自语。
　　影晓喝着刚买来的罐装饮料，好像没听到她说话。
　　姬子侧过头来，仔细地观察着他。
　　原本不为所动的影晓将眼一翻，不耐烦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搞不懂你……”
　　“那就不要搞懂！”
　　没好气地一口喝完剩下的饮料，影晓正要将罐子投出去时，忽然听到姬子的下一句话：“你真是人类吗？”
　　“咣啷啷——”
　　空罐掉在石板路上，滚了几圈，停下来了；影晓将脸转向身旁的女孩，神情依旧很冷淡：“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姬子并没有马上回答——
　　她一直都在察言观色。
　　她并不认为罐子掉在地上是因为他的一时手滑……
　　“我跟你同学六年，从没见过你父母参加家长会，也没有任何人代替他们来……”
　　“那又怎样？”
　　“但那天我看到你和一个很年轻的女人走在一起，你叫她‘摩迦丽’——你外婆不是叫‘摩迦丽’吗？”
　　姬子小心翼翼地问，他却不动声色：“天下重名的那么多，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若恰好有一个叫‘索迷西斯’的人是她的老公呢？”姬子红了脸，低下头讷讷道，“你说过，你外公行动不便，总是坐在轮椅上……我无意中看到他们一起买东西……”
　　“你像个偷东西的贼。”
　　冰冷的语气带着惊人的恨意，姬子一惊，抬头迎上的是影晓阴沉的脸，不由被吓得愣住了！
　　影晓站起来，在离去前，回头冷冷地抛下一句：“我从不知你这样爱探听别人的秘密，否则……总之，以后别再跟着我。”
　　——我仿佛能够看到他眼里的火焰！那火焰熊熊燃烧着，燃烧在里面的是恼怒，是憎恨！他已开始憎恨所有的人、事、物了吗？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他对人类完全失望的！但……我只是想更了解他一点，我想帮助他呀！我究竟该如何弥补我的错误呢？我还能够弥补这错误吗？……我……伤了他了……
　　“是的，你伤他很深。”
　　“谁？！”姬子抬起头，赫然发现瑕喻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她的面前，用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俯视着她。
　　“瑕喻！”
　　“很吃惊吗？”瑕喻在她身旁坐下来，笑笑，“我还奇怪哥怎么没去接我呢！”
　　“刚才……你一直在这里？”姬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瑕喻的神出鬼没而震惊得差点说不出话。
　　“我们是双胞胎，他心里想什么我多少还是知道的。”灵动的大眼轻轻向上一翻，瑕喻露出几分无可奈何的神情来。
　　“那么……”姬子搓着手指，迟疑地问，“他很生气吗？”
　　“是的。”
　　“那……他很讨厌我喽……”
　　“简直比讨厌还讨厌。”回答毫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得叫人心痛。
　　“啊？”姬子吃惊地抬起头，眼圈竟有些红了。
　　瑕喻好笑地看着她，继续说：“我哥原本对人类就没什么好印象，如今更是对人类厌恶透了！”
　　“你说‘人类’，难道你们真的……”
　　“不是人？”瑕喻满不在乎地瞥了她一眼，接口道，见姬子震惊地睁大眼睛，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慌什么？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大秘密，鬼才知道哥为什么要那么小心戒备，好像被别人知道就活不了了似的！”
　　“你不该责怪影晓的！”姬子忽然激动起来，脸都涨红了，“他只是为了保护你们呀！他……他也许只是想保护自己的秘密……每个人……每个人不是都可以有他自己的秘密吗？他……影晓他……他是……”
　　瑕喻一直微笑着看着她，最后终于大笑出来：“看你这样维护我那个臭脾气的哥哥……难怪他一直对你颇有好感呢！”
　　“瑕、瑕喻！不要开玩笑了！影晓……他见到我，脸总是臭臭的，怎么会对我有好感呢？你不要开我的玩笑了嘛。”
　　此时的姬子已恢复常态，故意别过脸去说轻松话。
　　“哦，这样啊……”瑕喻敛住笑，愣愣地望着前方，说出了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我认识了一个人……”
　　“咦？”
　　“我认识了一个人类男孩，想跟他在一起，他却总躲着我。”
　　“哎？”
　　“我救了他，他却躲着我，你说怪不怪？”
　　没等姬子回答，一阵风吹过，瑕喻竟似融化于空气当中，不见了！
　　姬子呆呆地看着瑕喻一秒钟前还坐过的地方，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已飞至云层中的瑕喻看着下面小小的姬子，叹了口气：“至少我希望哥不会像我这么惨……谁知道呢？他的自我防御能力太强了……”

　　随着气流在空中飘浮是瑕喻平时的消遣。这次她又仰卧在云层之上，也不管会不会有经过的飞机看见她，闭上眼睛静静地随风飘流。
　　时间一长，她好像睡着了，好像睡了很久很久……
　　当她睁开眼时，原本蔚蓝色的天空已变成了深蓝色。
　　“呵——”
　　她伸了个很大的懒腰，打了个很长的呵欠，才盘膝坐在空中，揉了揉眼睛，愣了一会儿神，突然眼珠一转：“不如去找小非吧！”
　　说做就做，瑕喻立刻收起翅膀，向下俯冲，很快便看清了下面的那些星罗棋布的灯光……

　　小非是一个人类男孩，与瑕喻一样是16岁，曾经是个戴眼镜的，很乖很乖的男孩子。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小非变了，变得爱打架，爱迟到、早退外加旷课，还将那副眼镜藏在箱子里最角落的地方。
　　他将头发挑染成黄色，耳朵上穿了耳洞，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T恤、牛仔裤及皮夹克，还在脖子上挂着很重很重的铁链，看起来倒像是要将自己囚禁起来一般。
　　此时的他正在街角的外卖店与几个飙车族喝酒，眼角却不小心瞥到了对面屋顶上的一个黑影。
　　条件反射般，他立刻跳上摩托，招呼也不打一个就狂奔而去了！
　　“他又是这个样子，嗑药嗑多了吧？”
　　“他？嗑药？别说笑了！这个‘乖宝宝’牌！”
　　“不管他，我们去找点乐子！”
　　“噢——”
　　谁也没有注意，屋顶上那个黑影动了动，忽然就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不知骑了多久，两旁的楼群已渐渐变成了稀稀疏疏的路灯，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差不多该停下来了吧？”这话不是他自己说的，却是从他头顶传过来的！小非被吓了一跳，猛地刹住车，便有一个轻飘飘的影子从他头顶飞过，落到了他的面前。
　　“你到底想干什么！”小非沮丧至极，将皮手套狠狠甩在地上，从车上站起来，“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的！”
　　“阴魂？你怎么知道我是？”
　　摩托车的车前灯灯光中站着一个巧笑嫣然的女孩子，是他喜欢的类型，但他却无法喜欢她身后多出来的部分。
　　“阴魂会有翅膀吗？”他翻翻眼睛，冷冷道。
　　忽然刮来一阵强风，将瑕喻披散在背后的长发尽数吹起，吹到前面来，将她的脸也遮住了——
　　在这一瞬间，瑕喻明亮的双眸黯淡下来，似乎还咬了咬唇，但却什么也没说；直到风过后，她才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搞什么啊……这么大风！”
　　神情也在风过后恢复原样，依旧的俏皮，依旧的无所谓……
　　——搞什么啊！
　　此时的小非心里也在讲着同样的话。
　　他看着瑕喻，眼神中有着怀疑与不确定——她是个恶魔。这是她说的，那对翅膀也可作为证明。但……太荒谬了吧？一个恶魔竟然缠住他不放！
　　——“我叫瑕喻，是个恶魔。还有，我喜欢你。”
　　这就是初次见面时，笑嘻嘻的瑕喻对着已被吓呆的他说的第一句话。
　　而他在短暂的怔忡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落荒而逃！
　　是的，他逃得狼狈极了！由此，也注定了他在她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的命运。
　　如今，他要如何对付这个生性大胆的美丽恶魔呢？
　　“你别再缠着我了！我又不能给你什么！”他无奈地大吼，感觉身心都疲累不堪。
　　——为什么会差这么多呢？
　　瑕喻轻咬着唇，直直地盯着不肯与她对视的小非。
　　——哥那边是人类爱他，他却不爱人类；我这边又是这样……明明是爱着的，为什么不能说？我不懂！妈咪和爹地从没这样教过我。外婆也告诉我：爱上一个人，就要不顾一切地把他抢到手，哪怕他拼命逃避也是一样。那么——
　　“小非。”她忽然又变得充满干劲了，“我喜欢你，所以，我不会放手的。”
　　听到这话，小非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
　　“喂！你烦不烦呀！我已经说过不喜欢你了嘛！”
　　“可我真的很喜欢你呀。”瑕喻歪着头，很认真地回答，无邪的样子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孩。
　　“我……我不喜欢长翅膀的东西啦！”
　　逼不得已，他只得使出最后一张王牌。不料她回答得更干脆：“没有翅膀你就会喜欢我了吗？那我把翅膀折断就可以了吧？”
　　“你……”小非瞪大眼睛，看着仍在认真等待他回答的瑕喻，“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我的样子像吗？”瑕喻嘟起嘴，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
　　“不、不是……”
　　“那我就去了。”
　　“去干什么？”小非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不由一愣。
　　“折翅膀呀。”瑕喻微笑着振翅飞起，甜美的笑容像是要去赴一场美丽的约会。
　　“什……喂！等等！”来不及多考虑，小非的手已经伸出去了。
　　“哇！你干什么！”
　　小非原本只想拉住她，谁知力气太大，将刚刚飞起来的瑕喻拉得失去了平衡。于是，两人一同摔倒在地上。
　　小非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痛楚，爬起来抓住瑕喻的肩膀，生气地冲她大叫：“我是开玩笑的！玩笑啦！你怎么这么幼稚？！竟然连这个都听不出来！”
　　“玩笑？”瑕喻丝毫不掩饰眸中的失望之色，“我以为……那我该怎么办？”
　　“嗯 ？”
　　“怎样才能让你喜欢我呢？”
　　盯着瑕喻亮晶晶的眸子，小非愣住了，只想捂着脸大叫——
　　“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