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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挨打 ...

  •   沈云蔻睡到半夜时,只觉得脸上痒痒的,有什么东西在摸动,她手一打,模模糊糊道:“海棠不要闹,让我再睡一会儿。”
      果然脸上东西消失了,过一会儿,身上有人扯动,她猛地一惊,睁开眼,借着外面漏光,看到一人影在她上方,一只手正扯她的腰带,立即清醒了过来,推开那只手坐起来。
      那人低声□□道:“小相公,推什么推,就此快活了,到时就知道哥哥的好处了。”
      沈云蔻只气得浑身发抖,直悔自己怎么不小心就睡过了,竟差点让这等小人沾了便宜,幸而自己为了不泄露女儿身,将浑身上下穿得严实,否则要出大错。
      那人见她不动,只当是默许,竟又扑了过来。沈云蔻往旁边一闪,抬起脚来狠狠一踢。只听“咕嘟”一声,竟将他连人带身踢入下床铺。
      那人“唉哟”一声破口大骂:“不过是供人玩耍的破玩艺儿,装什么腔作什么势?”
      沈云蔻从没被人这么骂过,气得脸都红了,也不顾一切跳下床,照着刚爬起来的那人就老大一耳掴扇了去。
      那人不防又被“啪”地一声,挨了了正着。直被打的眼冒金星,再也不管不顾大骂起来。
      如此惊动,早有人惊醒,点亮烛火。
      却见沈云蔻俏然挺立在一边,脸被气的粉红俏晕,浑身气的直抖,一双美目,盈盈蒙上一层薄雾。对面一猥琐男子捂着脸在一边恼羞成怒,口中秽言秽语不断。
      借着烛光,沈云蔻立即认出此人正是睡在她旁边的曾七。
      那曾七初见沈云蔻,惊为天人,垂涎三尺,心中暗暗打着坏主意,有意将自己的睡铺挨在她旁边。晚上一番聊天,勾起龌龊心事,半夜时□□难耐,忍不住摸了沈云蔻的脸,手感细腻柔滑,急切间要扯开他的腰带成就好事,不想惊醒了她,饱受一阵打。
      大家惊醒过来,不明就理,纷纷询问劝架,有几个老成的,见此模样,心里有数。
      曾七依然嘴里不干不净骂着。沈云蔻抽出藏在铺子边的长刀,向曾七砍去。
      曾七正在漫骂间,只见寒光一闪,头上大片头发落下,长刀挨着脖子落下,他不过是一无赖,不曾见过此阵仗,立即眼一闭,晕了过去。
      沈云蔻别开刀,冷笑。这人如此脓包,竟也敢做这种事。
      大伙被她脸上的杀气慑住,不想此人虽美,却又如此烈性。
      营房里的闹事,惊动守夜的军士,又将此事禀了自己的上司。
      沈云蔻等人被带到统领身边。那统领睡得正香被吵起,心中恼火,道:“既然都来参军了,就要守军规。刚来两日就想造反不成?半夜不睡,在军营闹事,来呀,将为首肇事之人先拖了出去打他二十大军棍再说。”
      刚被叫醒的曾七一听如此,又一闭眼昏了过去。
      坏事了,碰到一个不问是非的头儿。沈云蔻暗暗叫苦,心想,这可不行,一但被打,送往军医处,那是肯定要曝露出女儿身份。就算不露出身份,这番被打,羞也羞死人了。
      怎么办?正想着两个军士拿着棍子过来,就要掀翻她打。
      顾不得了,沈云蔻紧握在手中的长刀挥刀砍去。那两人不想有变故,慌乱中用棍子一档,只听 “咯嚓”一声,手中的长棍断成两截。
      那统领见状大喝一声:“反了,反了,打架闹事,竟又敢违抗军令,来呀将她拿下重重责罚。”
      门外立即涌进一批军士,要上前捉拿沈云蔻。
      沈云蔻不得己只能拼了,只盼能打开一条路,逃了出去再说。
      那些人只觉寒光闪闪,手中兵器纷纷折了。众人见沈云蔻身手了得,手中又有利器,一时也不敢近身。
      统领见这么多人也对付不了一个小孩儿,气得大叫:“来呀,将我的刀拿来,本统领要亲自教训教训这小子,让他瞧瞧厉害!”
      他的两亲兵将他的刀捧来。他大叫:“闪开,让我来教训这不知好歹敢在军中闹事的小子。”
      统领姓王,原在战场上也杀过敌人,一把大刀也有六七十斤重,压根也不把沈云蔻放在眼中,不过就是一个会点拳脚的小子,仗着有柄宝刀。
      众人闪开一条道,让他上阵。沈云蔻初时还慌张忙乱,慢慢静下心来,一招一势努力按着平雪姬所教打出,只是她不曾与人对打过,应招经验不足。不过打斗了一番,渐渐也顺手起来。
      王统领初时不把沈云蔻放在眼里,对打了几招后,渐渐也不敢掉以轻心,沈云蔻的招式看似简单,却实用。迅速凌厉,招招都不离人要害,且招势看起来又与中原一派的路数不像,也不像是金国等少数民族的路数。
      “NN的,究竟是那里学来的怪招。”他暗暗骂道,对打了几个回合,竟有些招架不住,又恐在自己属下丢了面子,只得暗暗撑着,将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风。却不知,其实沈云蔻并不想伤他性命,故此,下招才又放慢了,刀刀留有余地。
      众人见他刀舞的密不透风,都纷纷叫好。沈云蔻瞥见帐外天色已经透出亮光,担心天一亮,再也不好逃出,也加快招式,只盼将他打倒能抽身即可,瞄准他用招一空隙,一刀挥向他喉间。
      王统领见势不妙,心想我命休矣。但沈云蔻的刀只是虚晃一招,并没有下真正杀手。竟管如此,刀气仍将他颈间划了一道细痕。
      王统领暗叫惭愧,知他是手下留了情,心中也暗暗佩服。
      沈云蔻见王统领刀势缓了下来,后退一步,也不恋战,抽空向帐外冲去。
      刚冲出门外,不曾留意,被早在门外守着的士兵暗暗下的绊索绊倒在地。那些人知道她武艺高强,不等她翻身爬起,就被人死死在后按住,有人将她刀夺了去现给王统领。
      天色己经大亮,王统领还没处置沈云蔻时,有一亲兵过来禀道:“王统领,我家都统制见你帐营喧闹,差我过来问为何大清早喧嚣?”
      王统领道:“没什么事,只是一两个新征的小兵不服管教,在此闹事。”
      沈云蔻却像抓着救命稻草拼命喊道:“救命呀!救命呀!王统领处事不公,不分清红皂白,欺负新来士兵,请大人为小的做主。”
      那名亲兵见沈云蔻喊的委屈,又见她不像是那种会闹事的粗陋大汉,迟疑了下,仍向王统领施了一礼回禀去了。
      王统领大手一摸自己下巴的短彘道:“小子,不要平白的乱说话,今儿敢闹事,看爷等会儿怎么好好教训你!”
      完了,这下子真的完了,沈云蔻悔得直掉泪,好好出来做什么,做自己的大小姐有什么不好。
      王统领见她暗暗掉泪,我见忧怜。这会儿天亮了,才仔细瞧她粉粉一张脸,心中暗想:“NND,这小子怎么长着如此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又见曾七那长黄皮瘦脸的猥琐样儿,心中也有些明白。但已经说的话,在军中就是威信,底下还有这么多人看着,若不处置,以后如何能服众。
      还没等他处置,将才那亲兵又过来道:“王统领,我家都统制吩咐将这一干闹事的人带过去查问清楚。”
      那亲兵回去后,想想沈云蔻的模样,也觉得他有冤似的,如实向上禀报。
      王统领见上司亲自发问,也不好再拦了,差了几人将曾七和沈云蔻带了过去。

      沈云蔻绝处逢生,只盼那头儿是个讲理的,明白自己是不得以而为的。
      在主帐里,坐着一年轻人,身着白袍,手持一卷兵法正在细细读着。沈云蔻等人被押送过来时,他仍没有抬头放下书卷。
      那亲兵禀过后,他才“哦”的一声,稍稍抬起头,手中仍没放下书卷。
      只见他十七八岁的样子,身形修长,朗眉俊目,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深邃而又清亮。
      沈云蔻不料率领这支军队的头领竟是浑身透儒雅之气的俊秀少年将军,而不似王统领那般军中粗犷的武夫,心中只觉有一丝希望升起,应该是讲理的人吧!
      那人略略轻皱眉头,眼神淡而冷漠道:“所谓何事,大清早在军中喧闹不休?”
      那亲兵对着沈云蔻等人道:“这位就是我们杨都统制,几位有什么事请向大人禀告。”

      沈云蔻原是难以启齿,但这会儿最后一线机会,不说也不行,顾不得羞耻,上前跪下禀道:“禀将军,小的寇云,原是昨夜睡得好好的,不曾去招惹曾七,可此人半夜心怀不轨,欲要……欲要羞辱……羞辱小的,小的气不过,想我堂堂一男子,怎肯受如此之辱,所以才打了他,惊动同帐军友,这才闹到王统领大人那里。”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红了眼,扁扁嘴委屈道:“那王统领也不分清红皂白,不问缘由,上来就要将小的打了几十军棍。所以小的不服,才有如此大的动静。”

      曾七一听,也跪下赶忙叫冤道:“将军,休要听他一面之词,小的只不半夜醒来,见他被子落地,好心拾起,将他盖上,不想他被惊醒,不问好歹,就将小人一脚踢下铺去,又给小人几个巴掌!这才惊动众人,军友们将小的救起,一并送到王统领那儿。将军,将军,你看,你看!”
      他将脸往前凑凑要给杨统制看清楚。杨统制见他脸上果然红肿一片,却见他一双小眼珠滑溜溜地转,一脸奸滑相,不讨人喜。
      曾七转而又诉苦道:“将军,众人将她带到王统领那儿为小人作主,不想看他年纪不大,眉清目秀的样儿,却十分厉害,又跟王统领打了起来,还将王统领的脖子都划伤了,小人看得真真切切。将军你一定要秉公处理,还小人一个公道,小人一腔热血,一心想过来报效大宋,不想一来就遇到如此凶狠之人!若不处理此人,只恐众军友难以服气……”
      “好了!”杨都统制打断他的喋喋不休,道:“本将军自有计较,你且在一边听候。”
      沈云蔻一看也急了,这曾七油嘴滑舌,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万一被这小将军轻信了,自己将万劫不复。急急道:“将军大人,休要听此人胡说,这人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欺负小的在先,欺瞒将军在后,请将军一定要查探清楚,莫要着了此人的道。”
      曾七也急着辩道:“你才胡说,将才你凶性大发,众军友有目共睹,不信问问就知道了!”
      沈云蔻还待反驳,杨都统制沉下脸道:“好了,都说本将军自有计较了,你们还要插嘴,若再要插嘴,就此掌嘴。”
      两人这才不敢出声,都眼巴巴望着他做决定。
      杨都统制略一沉吟,对身边那位亲兵道:“陈浩,你去将王统领请过来。再将一些目睹此事的人叫一些过来。”
      那亲兵陈浩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王统领带着一干人过来。王统领果然颈中带伤。
      王统领陈述事情经过,征实曾七所言,又将那柄从沈云蔻手中缴获的刀献了上来。杨都统制细细把看一下刀,好一柄利器,却轻巧灵便,更像是女子所用。
      其余也陈述一番经过,他们大都是被惊醒,醒来已经见他们不和,并不知道他们争斗的经过,所以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但沈云蔻与王统领之间的打斗,众人都是亲眼目睹的。
      沈云蔻心底暗暗叫苦,这下真正完了,证词都对她不利,谁能真正了解事情经过呢!
      杨都统制把看一下刀,不疾不徐地问曾七:“曾七,你说你是见寇云被子掉地,而将被子捡起,惊醒了他是不是?”
      曾七听到众人之词无不对寇云不利,心中早己得意洋洋,连忙点头称是。
      杨都统制却猛喝道:“曾七,你可知罪?”
      曾七只道自己能脱了干系,不想被他猛地一喝,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硬着头皮道:“小人不知何罪,请将军明示!”
      杨统制冷冷一笑,道:“军中为方便管理,头一律朝外方脚朝里向而睡,被子如何越过头部而掉落地上?况天气渐热,搭在身上即可,不会有人拼命拽蒙头部而睡。曾七你为何说慌?”
      曾七身一瘫,头直冒冷汗。他想不到这位看起来如些年轻的将军如此厉害,一语道出破绽。
      众人一听,想想果然如此,都不约点点头,有人想起曾七晚上说的那番话,有人小声将它说了出来。
      曾七想不到自己慌乱撒的谎被杨将军扯破,立即辩解道:“小人的确是如此的。将军不要听别人胡扯。”
      杨统制微微一笑道:“别人都操练一天,早己劳累熟睡,况天气尚且刚热,蚊蝇还未起,正是最好睡的时候,唯独你半夜不睡,替人捡被子,若不是心中有鬼,怎会如此?”
      曾七立即惊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沈云蔻暗暗点头,看他年轻,想不到分析事情来合情合理,不像王统领一来就不分是非,打了再说。看来自己可以解脱罪责了。
      正想着,杨统制道:“好好的一桩小事,也要闹得如此。可见军中管理不合格。陈浩,你现将军规念一遍给他们听。”
      陈浩领命,立即诵了起来:“……犯□□者,斩;慌报军情者,斩;不服从军令者,斩;以下犯上者,斩……”
      曾七只听得“斩”字,立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陈浩朗朗将军令从头到尾,清清楚楚诵了一遍后,杨统制道:“尔等可都听清楚了!”
      见无人应声,转而放下手中书卷,背手而立,在案边踱了几步道:“因是新兵,管理不善是统领的职责。王统领你身为他们的头领,任底下一干人不守军中规矩,是你的责任,现罚你一月俸禄,你可服气?”
      王统领见杨统制分析条条有理,憨憨笑道:“服,俺是个老粗,最服杨统制的了!”
      杨统制又道:“曾七为人龌龊,挑起事端,犯同僚,罚打四十军棍;寇云虽有理,却不服从军令,以下犯上,罚打军棍二十大棍,念其年幼,减一半。”
      沈云蔻只当能避过,却不料还要挨打,心中凉了一截。不服气要开口相辩,杨统制的俊目斜扫她一眼,仿佛看穿了,不急不慢地道:“军令第六条,不服从军令者,斩。”
      怎么办?沈云蔻一下子泄了气。有两位军士上前一人拉住一边胳膊肘儿,向外拖去。
      怎办?怎办?谁来救她?沈云蔻一下子恨起那个杨统制来,本来心中一点好感,立即全消。
      就在那两人将她按倒时,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银子悄悄塞在那人手里,低声哀求道:“两位大哥行行好,小弟身体弱,就是十下,恐也怕挨不过。”
      那人悄不动声色,将银子揣在怀中道:“小兄弟,你放心!我等会见机行事的,但明面儿还是要做出样子的!你且忍一忍。”他见沈云蔻样子单薄,人又俊俏过分,又见那曾七样子都不像是好人,对她也是有几分同情的。这会儿收了银子,心里更加知道该怎么做。他向同伴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举起棍子。
      沈云蔻遭遇到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挨打。
      19:23 2007-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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