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玉》画城

5、第 5 章

　　厄儿正看得出神，突然有一双手从背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在她耳畔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嘘”的声音……

　　是谁？厄儿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是劫财？劫色？还是劫酒？

　　眼看着白玉寒将剑交到李默然手上，一行四人就要离开，厄儿开始试着挣脱，刚想发出“呜呜”的声音的时候，却闻到一股极其浓郁的桃花香气，香的……可以迷了自己的神魄，再无半分反抗的力气。

　　待白玉寒他们出了这桃花林，那双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却突然松开了，连带着那股浓香也渐渐散了开去……

　　厄儿一回头，不由得吃了一惊，好美的一张脸，连这三月的桃花在他面前也失了颜色，只是，这么美的脸，却是个男儿身，若要扮成女子，当真是倾国倾城。

　　那男子见厄儿看自己看的出了神，忍不住翘起兰花指掩了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啧啧，多年未见，你倒是出落的越发漂亮了，只是……怎么也出落的越发不害臊了……”那笑起来灿若桃花的男子，依旧伸着兰花指，一边捏捏厄儿的脸蛋，一边娇滴滴的说道。

　　“你……”厄儿惊诧的拨开他的手：“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

　　男子脸上顿时愁云满布，委屈的似乎马上就要掉了泪珠子出来：“罢了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至于我……你就唤我桃儿吧……”

　　说完，桃儿还用袖子揩了揩眼角，好似真的流了泪一般。

　　厄儿抱着酒坛子，投去鄙视的一瞥，却刚好看见桃儿也在用余光朝自己瞅着，厄儿倒没躲开，反而投去更鄙视的目光，桃儿支架不住，颤巍巍得把眼光移到了自己的脚尖儿……

　　说时迟那时快，厄儿抱着酒坛子撒腿就跑，一口气跑了两里路，才敢回过头瞧一眼，哈哈，没追上，想那美男子弱不禁风的样子，也不是她的对手。厄儿这下放了心，抱着酒坛子，安心的回了家。

　　刚关上堂屋的门，厄儿便闻到了一股茶香……

　　“厄儿，你跑这么快，累坏了吧，我给你泡了茶，快来喝……”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娇滴滴的传来。

　　“你！”厄儿一回头，指着面前的这个人，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怎么会在我的家里？！”

　　“这里有你的味道，我就一路寻来了。”桃儿说的甚为轻松，却让厄儿再一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寻着我的味道？你到底是谁啊？”厄儿快要发狂了，真是流年不利，那辟邪酒还没来得及喝，怎么就生出这般莫名其妙的事来。这般想着，厄儿一下拔掉酒坛的塞子，抱着坛子就开始“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来。

　　桃儿愣了一下，竟没想到，厄儿还有这么好的酒量……

　　看她喝的这么痛快，桃儿左右思付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我吗，跟你姐姐倒是一类的，你若不怕她，也就无需怕我。”

　　厄儿听到这话，抱着酒坛子的手一松，“啪”一声，那酒坛子掉到地上摔个粉碎，酒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啧啧，可怜了那半坛子酒，我在地下惦记了一年呢……”桃儿摇着头，心疼的又要蹦出泪来。

　　厄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只觉得脑袋晕的厉害，腿也软绵绵的就要站不住似的，恩，真的站不住了，于是干脆一闭眼，一头栽了下去。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厄儿感觉自己栽到了一个怀抱里，一个好软好软的怀抱，带着淡淡的桃花香气，恩，怎么会这么熟悉，好像曾经……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怀抱……

　　**

　　第二天，厄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迷迷糊糊的挪着步子往外走，却发现桌子上竟摆了一堆菜，厄儿以为自己看花了，凑过去瞧了瞧又闻了闻，恩，不错，挺香。不过……厄儿直起身子偏头想了想，昨天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来得及细细回想一番，厄儿突然瞥见一个人影正端着一锅粥屁颠屁颠的从厨房跑过来，脑中顿时“轰”的一声乍响，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昨晚不会睡在了我家吧……”

　　桃儿一脸委屈道：“除了你这儿，我没地方去啊，我是睡在你家，就睡在那房梁上，一点儿也不占地儿……”

　　厄儿抬头看了看房梁，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比女人还要媚的男人，终于承认，他不是人……

　　桃儿见厄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想着她许是还没有接受自己，便只好又摆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道：“你看，我还给你做了菜，煲了粥，我虽不是你们凡界之人，但也绝非有半点恶意，现下又无处可去，厄儿你就行行好，收了我吧……”

　　厄儿心里思付了一番，觉得他说的并无道理，他虽不是凡人，但也确实对自己无恶意，而且还会做饭收拾房子，全当捡了个丫鬟，也不算吃亏，只是……

　　厄儿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收了你倒不是不可，不过，一来，你得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二来，不能让旁人知道你住在我这里。就这两点，你可答应？”

　　桃儿闻言，连忙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答应答应，这一吗，我乃守护湛泸剑的灵蛇，因湛泸已被取出，我也就跟着出来了。二吗，我答应你就是。”桃儿一边说着，一边翘着左手的兰花指摩挲着右手的手背：“啧啧，才做了一顿饭，手都变糙了……”

　　厄儿瞥了一眼那如凝脂一般的手背，立马白了他一眼，又继续问道：“你既然要守着湛泸，为何不到李默然的府上，来找我作甚？”

　　桃儿似有不屑的挑了挑眉：“他驾驭得了湛泸，未必能驾驭我，所以我自然不会去找他。况且，守剑也不是贴身守着，你大可不必为我担心。”说罢，桃儿做到桌前摆了碗筷，乐呵呵的招呼厄儿过来吃。

　　厄儿眯眼瞧了瞧桃儿，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把身子挪到了饭桌边上，拾起筷子，厄儿又挑眉问道：“那……你为何偏偏要住我这里？”

　　“许久未见你，有些挂念，自然就来找你了。”说罢，桃儿抓起一个鸡腿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全然没了那一副媚态。

　　厄儿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你见过我对不对？在哪里？什么时候？”

　　“我答应了别人，现下不能说。”桃儿吃的满嘴流油，任凭厄儿怎么死缠烂打，全当没听见。

　　厄儿气的一叉腰，心中有些愤愤，算了，问姐姐姐姐不说，问他他也不说，反正自己活不久，还不如死了去问阎王老子来的痛快。

　　想到这，厄儿心下舒坦了不少，恩，吃饭！

　　**

　　李府书房的密室中，李默然锁着眉头，抚摸着这把湛泸宝剑，有了它，一切，就名正言顺了。

　　“公子，”竹月站在李默然身后问道：“如今已找到了湛泸，下一步该作何打算？”

　　李默然小心翼翼的收起湛卢，冷声吩咐：“派人告诉景王，说湛泸已寻到，其它无需多言。”

　　“是，”竹月迟疑了一下，又继续问道：“公子，昨日在桃林寻剑的时候，不知公子可听到……听到秦古风喊白玉寒“殿下”……”

　　“恩，听到了。”李默然转过身，面无表情道：“我说过，与他们只是互相利用，但也互不相问，不然，若他们出事，我们必将引火上身。”

　　“是，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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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府

　　“殿下……若李默然守信，我们的事便成了三成。”秦古风的脸上有些许担忧之色，但更多的还是喜悦。

　　白玉寒点点头：“恩，但不可大意，我们还有两件事，万不能让王兄的人抢了先机。”

　　秦古风蹙眉询问道：“殿下是指寻找双生石的事？”

　　“是，双生石乃灵蛇界圣物，没有它，即便大哥凳上王位，也不会长久。所以此时，他必定也在派人四处寻找，我们既要避开他的人，又要抢先找到双生石，并非易事。”白玉寒负手立在廊前，淡淡说道。

　　秦古风思付了一下又问道：“殿下方才说有两件事，另一件，请殿下明示。”

　　“还有一件，对于我重返灵蛇界……至关重要，”白玉寒眉头微微蹙起：“大哥起事的时候，竟然奉出了蛇圣，我虽不知他在何处寻到她，但那日看她力量非凡，还使我受了重伤，想必不好对付。”

　　“蛇圣？！”秦古风瞬间呆愣住：“殿下说的可是那女娲魂魄的宿主？”

　　白玉寒的神色多了几分凝重，缓缓解释道：“是，但其也只是得了女娲神魄的一部分。当年女娲以身补天，怕后世纷争不断，便留下了神魄的一小部分，择适者以寄身，得此神魄的灵蛇，便能幻化人形，若遇圣君，便保他天下太平，若遇昏君，便让其亡国，以另新君。只是……”说到此处，白玉寒面露不解之色：“蛇圣一向只佑凡世太平，从不插手灵蛇界的事。她这次却帮大哥起事，个中缘由，实在令人不解。”

　　秦古风忍不住叹了口气道：“难怪平日里支持殿下的兵将也纷纷屈服于大王子，想必，都是因那蛇圣的出现吧。可是现下……我们该如何是好……”秦古风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喜悦之色，满心担忧的看向白玉寒，却见他的殿下依旧是那副处事不惊的淡定，于是心里也渐渐安定了些。

　　白玉寒云淡风轻的回道：“现下，只有找到从上古时期就隐匿于凡世的四大灵蛇，唯有他们的力量，方可与蛇圣相抗衡，若再有了湛泸，把握就更大了。”

　　此时一阵春风吹过，院里飘落了几片桃花，白玉寒伸手接了一朵，在手中轻轻捻着，突然想起那日在桃林寻剑，他感觉到厄儿就躲在附近，不过，直到他们离开，她竟然都没有出来，想必，是被吓住了吧。想到这里，白玉寒半垂了眼眸，连带着嘴角的笑容，也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

　　自从桃儿在厄儿这住下了之后，厄儿觉得日子过得越发舒坦，而且还顿顿都能吃上肉，起初问他成天从哪儿弄的这活鸡活鸭，他还不说，后来跟他置了气，才知道是从李默然那偷的。厄儿当时气就不打一出来，指着桃儿就开始骂，说那李公子自从到了青城，给了自己不少好处，收药材给的价可是这行里的天价了，你既然住在我的屋檐下，我的恩人就是你的恩人，恩人的鸡你都敢偷，以后还想不想在我这混了……

　　桃儿盘腿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两只鸡，耷拉个脑袋听厄儿训话，一脸委屈的样子说，好吗，下次不偷他们家的了……

　　厄儿气的一叉腰，指着那青云山说，你要吃鸡，山上自个儿逮去，要是让我知道你再偷别人的，我就一扫把把你扫出去。

　　听到最后一句话，桃儿翻了一眼厄儿，露出一个很质疑的眼光，不过从那以后，一到傍晚，桃儿就跑到青云山去，第二天天不亮就拎着几只野鸡回来，吃不完的就在院子里围了个圈养着，于是喂鸡就成了桃儿最大的乐趣，厄儿觉得这样也挺好，省得他一天没事做，把自己挂在房梁上荡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