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6、第 36 章 ...

  •   白玉堂至柳青身侧道声:“有劳柳兄。” 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已向内院而去。群雄之中传来窃窃私语,纵有人想喝彩,也会顾忌到王双轮在江湖中的地位及名望,他虽败了,与前几场相比,这场内力拼斗可谓势均力敌,胜负只在一线间,若真是生死相博之际,鹿死谁手尚难预料。

      智化见大局已定,心中一转念,上前拉著无精打采的王双伦,来到柳青身前一礼道:“多谢柳庄主的盛情款待,我等却之不恭,就在贵庄打扰一晚。”

      柳青怔怔地盯著智化,心中不解,自己何时说了要留客?这帮家夥与五弟作对,送唯恐不及,留之何益?若最後一场延到明日,不得不留人,现比试已结束,天又未到入夜时分,自然是早走早了。智化晓得他是个厚道人,当著群雄的面又不便解释,只得暗暗做了个手势。

      柳青虽不明其意,但亦知要他留人必有打算,便顺著他的话殷勤地道:“王大侠、智大侠,诸位英雄来到我白柳庄,柳青多有怠慢。如今天色已晚,请大夥在庄上小住一日,也可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转身吩咐手下之人,速去大厅备下酒宴,对尚在犹豫的王双伦道:“王大侠名满江湖,在下景仰已久,今日一见,正要多多请教,还请王大侠赏脸。”不由分说,拽著就走。

      王双伦输了一场,自觉面上无光,原想一走了之,先被智化拉著不便甩手离去,现见柳青如此热情,话又说得客气,若执意不留,倒显得小气,他和白玉堂本无仇怨,但比试一场,双方心里总会留些芥蒂,如得柳青说合,将来也好相见。

      王双伦眉头一展,面露笑容,朗声道:“柳庄主盛情,王某在此谢了,如此多有打搅。”群雄本就以他为首,此时又天近黄昏,白柳庄方圆二十里地无处留宿,赶回最近的小镇也需入更时分,这一日折腾下来,都有些累了,王双伦既肯留下,余者更是乐而为之,无有不从。

      智化想著山下还有百十来号人,冲著柳青一笑道:“在下还有两个朋友尚在庄外,有劳柳庄主遣人下山知会一声,请他们前来。”听他提及此事,柳青心里有些疑惑,白柳庄家大业大,多留个百十号人食宿不是问题,只是这些人来了,万一弄出什麽事,局面很难控制,见智化目中满是笑意与自信,柳青暗怪自己是多虑了,这只黑妖狐做事一向谨慎,断不会不顾忌到这些,定是已有解决之道,自家兄弟,这份信任还是有的,当即吩咐大弟子叶随风,速去山下迎接群雄来庄内一聚。

      众人先至偏厅小坐,手下送来香茶糕点,柳青陪著谈笑,不外乎说些江湖之事,言语中对王双伦、田一鞭等人又多加几分恭敬,智化在旁帮衬,宾客相谈甚欢。待到叶随风回报已接来群雄,酒宴也排摆整齐,柳青亲引众人来到大厅,百多位江湖豪杰将几十桌酒席坐得满满当当。

      柳青请了王双伦等人坐在主桌,又让自己的弟子们陪著群雄,厅上觥筹交错,一时气氛热烈。不经意间,智化离了席,出大厅一侧,柳青看得真切,打了声招呼,又命叶随风陪著,自己借口方便离了大厅。

      刚步入後院,智化自山石後转出,拉著柳青来到背静之处,细细将白玉堂带来的一干人来历说了一遍。柳青大吃一惊,他不曾想到庄里的这几人身份如此特别,难怪五弟舍命相护,又听智化道:“柳兄,今日之事你也见识了,分明是有人欲至萧檀冰死地,才借助群雄之手除之,方才大厅一场混乱,也因有人暗中下手,可惜小弟未能将那人擒获,被他逃了。若是群雄下山,只恐那人还会另设计谋利用大夥,故而请柳兄将人留宿一晚,等来日五弟他们去远了,再送走这些江湖人。”

      柳青听了笑道:“好你个黑狐狸,果然想得周道,既然如此,只要他们不找五弟麻烦,休说一宿,便是十晚也留得。”

      智化笑笑道:“那也得人家愿意,何况多留无益,空惹人起疑,庄中高手不多,只须盯紧了今日与五弟比武的那几位,余者自然不敢妄动,明日过正午,便可打发他们出庄。小弟先与五弟商议来日之事,柳兄可将王双伦他们安排到柳凤轩,以便监视,小弟今晚也住那里。”
      柳青满口应允,他是主人,不便缺席,智化也怕他那几个徒弟压不住场子,匆匆嘱咐几句,让他先回大厅,自己往後庄云霞阁而去。

      ──────────────────────────────────────

      白玉堂回到云霞阁,见萧檀冰尚未醒来,赵靖则盘腿坐在床边,面色苍白,双目微闭,唇上却是一抹豔红,一支玉箫搁在膝上,听到动静,赵靖睁开眼睛,却掩不住目中倦意。“王爷。”白玉堂心里一紧,从方才笛箫缠斗中,他已辨出吹箫之人内力不济,若非最终笛声骤止,後果不堪设想。

      摄魂笛音,千里追命,为萧檀冰疗伤後,仅剩的三成功力根本不足以抵挡,赵靖很清楚那人还是顾念旧情,放过了自己。当日迫他发誓永不再见,原以为五年已过,各走天涯,谁知还是纠缠到了一起,前路莫测,不由黯然神伤。

      白玉堂见他神情惨淡,正欲再问,赵靖摆手道:“无妨,听小羽说白兄与那些追杀师弟的江湖人比试五场,看来应是全胜。”

      白玉堂坦然道:“倘若无王爷相助,最後一场,胜负难料。”

      赵靖微微一笑:“白兄何必自谦,你若内力不济,我再助你也是枉然。如今得罪了那些人,只怕会为令友带来麻烦,本王实在过意不去。”

      白玉堂毅然言道:“王爷多虑了,此事我与柳兄自会处置,但不知王爷如今有何打算?”

      赵靖沈呤了片刻才道:“师弟遭人陷害,又身中剧毒,返京之前,须将这两桩事解决了,否则即使未被毒死,屠人全家的罪名也会死於大宋律法。”

      知赵靖说得不错,但白玉堂心里另有他事牵挂,无论是查案还是解毒,皆非易事,不知会花费多少功夫,且不说赵靖误了回京期限,加重罪名,就是赵羽,耽搁久了,怕她体内毒发。前一件事,赵靖未必会在意,但赵羽之事,又不便明言,说出来徒增忧虑,一无益处,只会令他左右为难。若是猫儿在此,凡事也好有个商量,想起展昭,思念之情顿如波涛般汹涌而至,心里泛起阵阵的酸楚,猫儿如今身在何处,究竟何时才能重逢。

      见白玉堂半晌不语,赵靖颇觉奇怪道:“白兄觉得不妥之处,只管明言。若是为误返京之期,本王自会一力担当。”

      良久,白玉堂方道:“事情起因在水月庄,那是回京必经之途,或许会有线索,有胆陷害小王爷者,理应身份不俗,不如等小王爷醒了,再细问究竟,至於他中的毒,找到主谋之人,自然也会迎刃而解。”

      正说著,智化走了来,白玉堂忙给两人引见,行过一礼,赵靖请他坐了,又回到方才的话题,此时萧檀冰也已清醒,起身靠在床头,将前情细述了一遍。之前的事,赵羽曾说起,如今再听萧檀冰之言,赵靖微微皱眉。血洗水月庄的罪名,要翻案不难,只需赵羽作证,那段时日,她一直与萧檀冰一起,但如此一来,又牵扯到了赵羽,毕竟萧檀冰是辽国小王爷,两国议和之事未成之前,这两人相交,难免引起一些非议。况且无论是赵靖或是萧檀冰,都不愿让赵羽卷入此事。

      说起陷害之人,萧檀冰神情一黯,叹了口气才道出,一心想置他死地的正是自己的堂兄,萧寒山之子萧鸿,从他踏足大宋境内,就一直被萧鸿及他派遣的杀手追杀。赵靖听到此,忍不住轻笑出声,萧檀冰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见他眼中满是苦涩,顿时明了师兄所思,也不禁苦笑了一声。

      白玉堂心里暗叹,这师兄弟两人,身份相若,经历的事又何其相似,无情最是帝王家,这话果然有道理。智化虽身在江湖,对朝堂上的一些传言亦有所闻,但这种事,除了同情还能做什麽呢。

      “师弟,你不是奉辽帝之命,来我朝议和求亲的特使吗?令兄如此胆大妄为,就不怕辽帝怪罪?”

      萧檀冰苦著脸道:“师兄,议和自然没问题,但结亲之事,小弟恕难从命,我与水柔波早结同心,绝不会另娶他人。前些日子父王传来消息,伯父在皇上驾前参了一本,说我贪恋美色,不顾大局,入宋数月一无建树,有负皇恩,皇上就另遣了议和特使,并密旨一道,令我速返大辽,只是水月庄的事未明,柔波又被人害得如此,我怎能一走了之。”

      赵靖明白师弟之意,如果说靖王这个位置自己做得勉强,那师弟的小王爷当得更是马虎,萧檀冰将师伯传授的武功只练会七八成,品行、性格倒是学了个十足,且有过之而无不及。薛无极一向认为无论是武功、地位、金钱财富,有了这些只为了更好地享受生活,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必刻意追求,执著於某一件,人生一世,有许多更有趣和更值得做的事情。萧檀冰习武只为自己有此爱好,学得还算认真,至於将来继承父业之事,却一直被他认为是个麻烦,加之姑姑萧太後的宠爱,即使有皇命在身,他也极少勉强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这多少会让赵靖有些羡慕这位师弟,能随心所欲过想要的生活。

      萧檀冰神情一黯又道:“只是我与柔波之事,有违当日对师傅的承诺,他日还请师兄代为解释一二,如今实难见他老人家。对了,师傅可曾找过你?”

      白玉堂听萧檀冰提起薛无极,想起那晚,赵靖悲痛之状,唯恐他把持不住,正欲将话题岔开,却见赵靖轻轻地笑道:“最近不曾见到师伯,他向来不会强人所难,你又是他唯一的弟子,你事事如意了,他老人家才会开心。无论有何心思,但凡我能做的,定叫你遂愿。”这几句话说得虽平淡,白玉堂却知话里所含的重重承诺。薛无极的意外身亡,令赵靖痛彻肺腑,但无论是对赵羽还是萧檀冰,都不曾提及半分,固然是不想令他们伤心,何况此事很可能与自己的师傅有关,真相未明,难以给师弟一个交待。

      智化突然问道:“小王爷可知,此次是何人前来议和?”

      萧檀冰思虑了片刻才道:“父王信中没有提及,不过照情形来看,应该是萧鸿。”

      赵靖奇道:“萧寒山不是向来反对宋辽议和,怎麽会让他儿子前来?”

      白玉堂沈呤道:“这事有些蹊跷,萧鸿入宋的目的恐怕不是为了议和,只是借特使的身份便於行事。如今辽国对宋是战是和分为两派,但如果小王爷在宋境内出了什麽事,只怕令尊会一改初衷。”

      智化点头道:“五弟说得有理,这就能解释萧鸿为何一心要至小王爷於死地,甚至不惜借助武林中人。血洗水月庄,多半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嫁祸给小王爷,事情闹开了,即使侥幸躲过追杀,小王爷也会被大宋律例治罪,如此一来,宋辽和谈难成。”

      赵靖沈声道:“萧寒山身为辽国重臣,竟然为了一己之私,屡次破坏两国议和,如今又陷害师弟,辽国有此人在,也算是多了个麻烦。”萧檀冰听了脸微一红,萧寒山的所作所为的确令人不齿,但不管如何,他总是自己的伯父。

      正说著只听房门一启,赵羽走了进来,笑呤呤地道:“靖哥哥,那个萧寒山,近半年只怕做不了什麽了。那日和白大哥去辽营救展大哥,拿了他做人质,我把冰寒的内力逼入他体内,只需数日就会内伤发作,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休想复原,哼,他自顾尚难,哪有精力再去害人。”说到此,又嘟著嘴道:“看来还是本公主太仁慈了,早知道这人也是害冰哥哥的元凶,就该让他一辈子受寒毒之苦,嗯,下次有机会,再好好整治他,还有那个萧鸿。”

      旁人还不觉得如何,智化听了却暗暗称奇,这女孩年纪幼小,手段却十分毒辣,据自己的观察及白玉堂所言,赵靖是谦逊仁厚之人,怎麽他妹子的性子如此精灵古怪。

      萧檀冰虽未开口,却在不经意间皱了皱眉,毕竟是自己的亲人,赵羽的手段,他岂会不知,暗暗盘算著此地事情了结後,速返大辽,为萧寒山去了寒毒之苦。赵羽冰雪聪明,一看便知他心有不忍,轻笑道:“那个萧鸿要是不识趣,再找你麻烦,这里的事情完不了,冰哥哥也无法返回辽国,萧寒山多受些时日的苦,自然全是他儿子的过错。”

      赵靖知师弟心里不自在,对赵羽道:“小羽,水姑娘受了伤,留她一人在房中不便,你去看护她。”赵羽虽不乐意,也不敢违了他的话,只得一声不吭的走出房去,闻著她身上隐约传来的花香,白玉堂心念一动,若有所思。

      赵靖略带歉意地看著自己的师弟,正要开口,萧檀冰却道:“父王那里,我已著人送了信,师兄,你尽可放心,即便真出了事,也不会影响到父王决定。”

      赵靖笑道:“大宋境内,本王哪会保护不了师弟的周全,你那位堂兄的运气不佳啊,折腾了这些日子,到底还是功亏一篑。”

      几人商议後,决定天明动身,避开与群雄再次纠缠,料想萧鸿此次没能达到目的,还会有所举动,回京途中必有耽搁,白玉堂计划分头行事,由智化单独前往水月庄先行查探,以他的能力,自会查出真相,自己陪著赵靖等人应对萧鸿以及众杀手,到水月庄再行汇合。商议稳妥,智化告辞要回柳凤轩,帮柳青看著群雄,白玉堂只平静地道了声:“有劳哥哥了。”自家兄弟,连谢字都不必出口。

      送至屋外,智化方细问起展昭之事,白玉堂说了个大概,语气虽淡,却掩饰不住心中的沈痛,智化知鼠猫相争不过戏言而已,两人早就是相知相惜的朋友,只道白玉堂重情,故而心痛展昭失陷辽营,如今又不知身在何处。智化与展昭相交深厚,不免也为他难过,但已成事实,纵然伤感又有何用,只拿话安慰了白玉堂,又叮嘱几句,凡事要三思而行,万不可冲动,白玉堂连声应下。

      回到房内,白玉堂与赵、萧两人细细商量了来日之事,正说著,柳青遣人送来酒食,唤了赵羽带著水柔波一起用过後,命庄丁收拾干净。

      白玉堂心中有事,借送赵羽回房之机跟了去,待安置好水柔波,方问道:“小羽,答应了白大哥好好休息,为何又偷出山庄。”见赵羽貌似无辜地看著自己,白玉堂摇摇头道:“万寿菊只在庄外种植,近黄昏时开放,你裙摆之上沾了花粉,衣上留有花香,白大哥难道会看错不成。”

      赵羽撅著嘴,欲言又止,见白玉堂不象很生气的样子,心知瞒他不过,只得细细道出经过,原来白玉堂与王双伦那场内力比试,笛声忽至,赵羽觉得事有蹊跷,一曲“长相思”十分耳熟,很久前曾听过,能用笛音夺人心智的,也只有当年那人,只是他早已魂归尘土。之後箫声自赵靖房内传出,笛箫缠斗,赵羽恐时间一长,哥哥内力不济,反受其害,急切间潜出庄外,欲寻吹笛之人,哪知出庄没多久,笛音箫声骤止,一时间失了目标,又担心著赵靖,这才返回庄中,正好听见赵靖在论萧寒山,进房说了几句,不料却被白玉堂看出了破绽。

      听赵羽之言,白玉堂若有所思地问道:“那已故去的人是谁,竟会一曲笛音迷惑人心。”
      赵羽默然地道:“他是靖哥哥的朋友,燕王柴玉枫。”

      白玉堂听了,半晌才道:“原来是他。”柴玉枫是周世宗的嫡系子孙,陈桥兵变後,宋太祖夺了天下,立下重誓,要子孙善待柴家後人,不但赐了丹书铁券,更封世袭王位。白玉堂也曾听闻这位柴王爷之名,据传他自幼得名师相授,武功极高,五年前新皇继位之时,柴玉枫突然在檀州附近失踪,後又传出死讯,朝廷为此还发了丧。“小羽,你可知,柴王爷是如何死的,又是死於何人之手?”

      赵羽的眼中现出一丝困惑,当年之事,她虽年幼,却记得清楚,柴玉枫失踪前,曾拿来一幅《巴山夜雨》图要她转交赵靖,当时赵羽不解,他为什麽不自己将画给靖哥哥,柴玉枫只说有事要办等不及了。那几日,总也不见赵靖人影,待到数日後回到王府,赵羽正要将画取出,却听人说起柴王爷已死,她知哥哥和柴玉枫亲如兄弟,恐赵靖睹物思人,便将画的事瞒过不提,暗自收藏。现白玉堂问起,赵羽细说前情,但柴玉枫究竟怎麽死的,又是谁下的手,她真的不知,也曾问过哥哥,赵靖只是沈默不语。

      白玉堂忆起,在檀州之时,曾见摇花的房内也挂著的一幅《巴山夜雨》图,正是出自赵靖之手,後夜入靖王府,在赵羽房中的暗室内,看到一幅相同的画,落款却为柴玉枫,当时也不觉有异,如今细想,赵靖与柴玉枫之间必有瓜葛。白玉堂心中暗道,这年头,死而复生虽不常见,只是一旦牵涉到帝王之家,凡事便皆有可能,今日庄外笛音,莫非与此人有关?果真如此,有些事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安顿好赵羽,白玉堂独步庭院,但见月影微斜,清辉掩映下院中的乔木在地上勾画出错落斑驳的树影,那厢屋内,灯下双影相对,交谈甚欢,白玉堂知他们数月未见,又皆是劫後余生,相聚自然分外的亲厚。不免又忆起展昭,自觉对他早逾越了兄弟之情,那种强烈到只想拥有对方的一切,分担他所有的快乐、悲哀,每见到他受伤自己便会更痛上几分,愿以身相代,见那烂若春风的一笑,纵使心中再多的寒意也能化暖。展昭已成为他生命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一个自己心甘情愿终身相伴之人。

      由最初的相惜,而後又被他不由自主吸引,入开封後两人携手办案,添了层钦佩,经历莫非花一事後,白玉堂更起了爱慕之意,虽然从不曾道明。但看展昭素日相待,也已超越了朋友兄弟之情,那浓浓关爱、迁就,甚至时常还由著自己的性子嬉闹,这份朦胧的感情对展昭而言,也许并不十分清楚所为何来,白玉堂亦不点破,对他不想有丝毫的勉强,总要这猫儿情到浓时有自觉,那才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

      任职开封府,最初或有但为君故之意,但日久,白玉堂真正懂了他,比起一剑行侠江湖,如今他们手中的权利以及他们极力维护的那片青天,纵然不能救尽天下之人,也远比凭一已之力断人生死善恶要强上百倍。

      当日陈州灾荒,白玉堂眼见朝廷拔下的赈济银两被当地官员层层盘剥,放到灾民手中,已所剩无几。愤怒之下,也曾夜入官府,教训了那些贪官,但结果,即使救得了这一村一镇,却还有更多他力不能及的地方。直到包拯奉旨携展昭来陈州放粮,自上而下将那些贪官污吏一一查办,各救灾事项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著,最终灾情得到很大的缓解,灾民也大都有了安置。

      白玉堂自问即使再多几百倍的能力,或是这世上有上多个自己,也未必能办妥这一切,但一个不会武功的开封府尹,善用手中职权,用最简捷有效的手段就解决了诸多难题,为民谋利。权利是一把双刃剑,本身并无对错,用好了,事半功倍,展昭懂得这个道理,故而不惜投身官场,初始或还有所不适,久了,自然轻车熟路,将侠之大义演绎得淋漓尽致。

      “猫儿。”总是无时无刻不在惦记,音讯全无,生死不明最是折磨人心,纵然深信对方会平安,总能重逢,但眼前这份刻骨的思念,几欲令人疯狂得只想不管不顾去找寻。但如今,却强抑情思,将自己身上及展昭所负之责一并担起。
      夜不成眠,一任那相思辗转在心。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