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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顾晏扶惊讶了一下,问道:“这是哪年头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我五岁时,陪父王去江南时候遇着的。”

      “然后你们就私相授受了?”

      “这话可不能瞎说。”傅婉昭小小地白了一眼顾晏扶,拿起茶杯双手捧着小口喝起来:“我就是让他日后来京城娶我。”

      “……你五岁,人家多大了?”

      “看上去十一、二岁的样子,和我大哥差不多年纪。”

      顾晏扶听了,微微一笑:“若我没记错,世子去年已迎娶了世子妃吧?”

      “嗯,承恩公家的嫡长女,你还去我家吃了喜酒呢。”

      “世子去年十八,成亲年纪虽说不上晚,但也不算早了。”

      傅婉昭抬起头,眼神古怪地看着顾晏扶,道:“你若有话,直说便是,和我绕什么弯子。”

      “若如世子一般年纪,那你当年遇上的那位今年也快弱冠了,说不定人家早就娶亲成家了。”顾晏扶一副正应如此的样子边说边点着头,显然觉得自己讲得很有道理。

      “呵!”傅婉昭一笑,放下茶杯颇为自信地说:“别的我不多说,你且等着看,他必定记得我,也定会来京城。”

      说着,她将目光落在棋盘的天元处,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忽而又是一笑,道:“我找的人,怎会有错呢?”

      顾晏扶倒着实被挑起了几分兴趣:“既然如此,那我便等着看就是。”

      至今,傅婉昭每次在心里回忆起那个抓着泥娃娃一脸震惊的小少年,都会觉得欢乐有趣得很,而顾晏扶今天提了这茬,让她也不禁开始期待起小少年的到来。

      她起身走到窗户边,抬头望着一片晴朗的天。

      你什么时候来呢?

      什么时候……

      带我离开这儿呢?

      几日后,京城状元街,题名客栈。

      元宵张着嘴,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边的宋临却神色如常,他指了指客栈,对李熙安道:“李公子,就是这了。”

      三人如何会在此,还要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李熙安搭乘着宋临家中的商船到了京城码头,船上的时候,他就向来惯了京城的伙计们打听,这京中可有干净的、住着方便的客栈。

      大伙都知道这位很好相处的李公子是举人老爷,去京城是参加会试的。他们想着,既然是来应试的,得讨个好彩头,没准李公子能中进士呢,以后就是正经的官老爷了!所以都不一而同地提到了大名鼎鼎的题名客栈。

      这家客栈规模装潢虽然只在京中众客栈里位列中上,但它的名气却比其他任何一家客栈都要大得多,尤其是在举国学子齐聚京城应试之时,这家客栈可谓是当仁不让的首选住处。

      究其原因,一是客栈位于状元街,这条街据说有文曲星福泽,以致大齐开国几十年,这条并不大的街上长大的孩子里居然出了四个状元。

      二是客栈之名,这客栈原来的名字普通的很,就叫好运客栈,托了处在状元街的福,学子们应试之时住店的也不少,谁曾想,住店的学子里真有不少中了进士的,而且还出了个状元!住这学子金榜题名,客栈的名声也越喊越响,客栈主人就干脆把好运改成了题名。

      就这两个原因,每到应试之时,题名客栈都是爆满。听着名声而来的全国学子,有相当一些都恨不得扎在这家客栈中,希望能得些运道。

      李熙安对这种说法不屑得很,叫他说,这就是巧合,不过是众人起哄喊出来的名声,当不得真。

      不过虽然他是这么想的,但在一边听众人说话的宋临就不这么认为了。

      所以,等商船到了京城刚一靠岸,宋临便叫人喊了马车,一路将李熙安送到了题名客栈,哪怕是李熙安再三推辞也没用。

      震惊后回过神来的元宵,清了清嗓子,说话了:“公子,这儿人真多……”金陵贡院前看榜的热闹都比不上这客栈大堂。

      李熙安并不惊讶,会试还有半个月,像他这样才刚到的已经算是很晚的了,据说有不少外地的学子年前就到了京城。现在,这家名气最大的客栈里人这么根本就不足为奇。

      “宋大哥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如今看来,这家客栈已是客满了。更何况,我已决定,先租间清静的宅子住着,趁这最后半月,好好再温一遍书。”李熙安对着宋临说道。

      他根本不想住客栈,用他爹李思成的话来说,他就是个喜欢瞎讲究的人。

      客栈里床褥棉被是否干净,打得热水是否真的烧开了,房内叫得饭食是否会像酒楼里那般讲究……等等。

      李熙安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对生活品质的要求还是略高的。

      小时候为了李熙安的瞎讲究,李思成没少犯愁,整体吵吵嚷嚷着嫌烦,但他自己也不想想,要不是平时他在家里万般讲究着,恨不得把农家小院建成世外桃源,自小在乡野间长大的李熙安怎会这般。

      宋临听了李熙安的话,觉得确实也有道理。看书的时候,人人喜静,这么一来,住在客栈也的确不太合适。

      李熙安见宋临接受了自己的说法,立马又道:“此番上京,宋大哥也是有要事的,不如我们就先在此别过,宋大哥先忙正事去。等我与元宵安顿下来,再通知宋大哥,可好?”

      刚开始,宋临还有些迟疑,相帮李熙安找好宅子再说。但到底为人较忠厚,没几下功夫,他就被李熙安说服了。

      “李公子,你若有事,直接去码头边商船上找我家伙计便可。”于是,这么交代了一番,宋临就在客栈前先行告辞了。

      元宵见李熙安三两下把宋临哄走了,便问:“公子,那我们住哪?”

      住哪……

      看着元宵,李熙安露出了一个略为诡异的笑容。

      “自然是好地方。”

      京城的赁屋衙门今天有件新鲜事:西外街上,那座半年前闹出两条人命的凶宅居然被人租走了。

      “老马,你可真会说瞎话,来应试的学生?”王大壮一脸不信地看着对方。

      “你别不信,那个公子来的时候就说要找间清净像样的屋子备考,地方离贡院近些就成。”

      “这时候还哪来的贡院边的屋子租?”

      “所以啊,我也是这么和那位公子说的。”老马嘬了一口小酒,又道:“结果人家公子就说起那间凶宅了,他听人说这间屋子还空着,所以就来问问能不能租。”

      王大壮皱眉:“那你和人家说了这宅子的来历没有?”

      老马立马道:“这哪能不说呢!我当即就告诉那公子,这宅子听说有些不吉利,死过人呢。”

      “那公子听了也不嫌弃?”

      “那公子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就把我打发了。我想着这屋子虽不大,但建得倒还结实美观,之前那……住进去的时候,可花了不少钱修葺呢。而且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这位公子既然不介意,那租了便是。”

      “那也不能……”王大壮为人老实,对读书人向来恭敬得很,他打心眼儿里觉得那位公子不该住这凶宅。

      还是老马想得开:“大壮,你我在这赁屋衙门这么多年了,见过几间没死过人的屋子?那宅子里的人也就是去得惨了些。要是这位公子这次能得个进士,当个官老爷,也是那宅子的造化,没准就从凶宅变成福地了。”

      “这科举的事儿哪能瞎说!”王大壮一脸不赞同。

      “嘿!瞧你小子这点胆儿!”老马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几杯酒下肚,他还笑着道:“你还真别说,我瞧那公子又会说话,做事也利索,真不像一般的那些举人,没准就是个有大出息的。”

      此时,他俩谁都没想到,老马会一语成谶。

      这宅子日后确实因为这位公子成了出了名的福地,而这位公子也确实得了进士,只是他的大出息,却是老马远远没有想也不敢想到的造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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