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样》Y炎

5、第四章 押宝斗

　　诚天一登场，众人便安静下来，细细打量台上的少年。
　　他十七八岁模样，身材挺拔、衣着随意。剑眉星目、歪嘴含笑、一脸的桀骜不驯。
　　池儿憋红了脸，瞪着台子上的诚天，咬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贤香则满面喜色，不停扭着身子朝着诚天挥手示意。虽有些不安，我也觉得有趣，心想看看情况再说。
　　地主一见是个少年，略微迟疑后来到了诚天面前，面带笑容询问：“小哥儿，虽然押宝斗重在交流，可是拳脚无眼、灵术危险。你要想清楚了？”
　　诚天用眼角看了地主一眼，从鼻孔冷笑一声：“难道你觉得我没什么好东西来跟你下注。别看不起人。实话告诉你，今天我就要带走你的匕首。”说着，诚天掏出了宝玉。
　　鸽子蛋般大小的玉石灵光闪动，玉石中央黑色十字标记分外打眼。幻化之后的宝剑，围绕剑身有淡淡电光缠绕，刀刃处同样有着醒目的南典家徽。收起了剑，诚天一脸得意对地主说：“都是南典神器，你也不吃亏了。这电光火石可是南典真正的陪藏品。除了变化形态成为兵器，只要主人灵场强大，更可以凭借宝贝释放高级雷击灵术。你可知道【天阶灵术】有哪些？”他眉毛一扬、满是挑衅。
　　根据释放难度以及对灵场的要求，灵术被细化成很多种类与等级。其中，命名中含有【天】字的灵术，效果拔群攻击性令人闻风丧胆，高级术士通常都需要精心准备才能顺利施展。
　　“撼天？！”人群中早有人小声说道。
　　天阶的攻击灵术中，运用雷击造成伤害的高阶法术被誉为撼天。众多后天流的术士，想必对这种法术早就趋之若鹜了。
　　诚天展示的法器让人们情绪高涨。同时出现两个南典神器，让今晚的押宝斗意义非凡。看着人群略微夸张的反应，我心中自豪：何必这么大惊小怪，殊不知：这会场中还有一个南典神器，正戴在一旁气急败坏的池儿的手腕上。
　　地主皱起眉头看着诚天，不时用贪婪地目光打量着诚天手中的电光火石，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对诚天道：“既然你拿得出这举足轻重的宝贝，看来也不是等闲之辈。但是，宝物一旦押上了，就得愿赌服输。你可不要反悔。”
　　诚天冷笑着将宝玉掷向司仪，转头看着地主的代表说：“不要废话。天也不早了，咱们快点开始。”台下众人纷纷叫好，吆喝起来。
　　地主含笑点头，自己退到了台子下。

　　那代理青年，我们已不陌生。他并无高深幻术，却力大无穷下盘稳如泰山。早些时候，经常有术士被他轻松地拎起扔出台子。
　　如今的诚天，不光行动灵活，而且与他相似，也能通过灵场施展神力。几经交手，对方稍稍上心的样子。
　　说话间，两人再次在台子中央交锋上，各自发出一掌，较上了劲。气流在他们之间爆炸开，两人都受到冲击向后滚出好远，青年差点跌下了比试台。
　　台上的搏击精彩，灵场碰撞激烈，台下叫好不断。贤香又是着急又是兴奋，冲着诚天叽叽哇哇不知道叫唤着什么；而池儿双手抱拳紧张地关注着战局，又不时对诚天投去关心的一瞥。
　　青年变了脸色，使尽浑身解数，狂风暴雨般对诚天挥舞着拳头。这样一来，诚天反而没了反击的机会，处处躲闪好不危险。青年把诚天逼到角落，又一拳挥出。诚天腾空而起差点没能避开，拳头却打在了火把柱上，成年人手臂粗的柱子登时碎成粉末，火把也掉落到地上。诚天刚落地，他又一拳追来，诚天后退一让，拳头又在木台子上打出一个大洞，木屑飞溅。
　　局势一边倒，众人都为诚天捏了一把汗。台子上，诚天反而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他连续翻身，与青年拉开距离。随着他闭上双眼，众人都感觉到台上传来的狂暴气息。一转眼，诚天睁开双目，从他手中射出数道闪电直奔青年，灵蛇一样瞬间缠住对手。伴随持续数秒的爆破声，青年登时衣衫破烂、伤痕累累。不光疼痛不堪，流窜全身的电流还暂时麻痹了他的肢体。青年万万没想到诚天的法术攻击如此犀利，此刻满脸惊愕。
　　狂乱的电光先让众人一愣，随即一片暴风骤雨般的叫好声。
　　“这么年轻居然可以自如地运用高级攻击灵术……”
　　“看这架势，也就快掌握撼天了。这少年肯定是风水流的……”
　　听到人群中传来的惊叹，我也是满心得意。贤香更是抱着我蹦个不停。
　　不让对手喘息，诚天冲向青年，一记漂亮的飞腿将那人踢出了场外。
　　这下更了不得，呼喊喝彩声震耳欲聋。诚天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衣服，才洋洋地对着众人抱拳让礼。一旁的池儿终于舒了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随即又瞪我和贤香一眼。
　　虽然不愿，地主还是勉强带着笑容走到了台子上，对诚天道：“果然英雄出少年，风水流名不虚传。你这个年纪，在咱们后天流，只怕掌控自身灵场都难成气候，更何况施展如此强烈的攻击法术。今天大家都开眼见了。”
　　诚天只顾寻找拿着两件宝物的司仪，不甚介意地随口说：“也不用难过。刚才那哥们儿也尽力了。你们后天流普通人再怎么勉强，灵场的长进也不会太大。”
　　诚天话一出口，地主立刻沉下脸来。台下很多人也都住了嘴，一脸不悦。
　　“你虽然年轻又本领高强，但是怎么可以这样无礼？即便你今天赢了比试，也不该口出狂言污蔑我们。你们风水流得天独厚，全是灵场天生独特的奇人异士；我们后天流虽然没有强大的灵场，一样到处降妖伏魔。你们虽然灵术高明，可也不见得比咱们多做了多少贡献。”地主皮笑肉不笑。
　　诚天兀自忙着要取回宝物，也不搭理人家，只是冷笑。
　　地主更加来了火气，挡在诚天与司仪面前，瞪着诚天说：“既然你这么猖狂，敢不敢跟我再比一场。话说回来，我的人和你打斗之前已经战斗一场。你也算是胜之不武。”
　　不知是为了看好戏，还是因为诚天的态度引起了公愤，人群纷纷倒向地主一边，挑衅着诚天。刚才的一幕，想必诚天动了些本钱，想要恢复还需要一阵子。所以，看到这样，诚天不仅有些为难的样子了。
　　这里贤香却不由分说跳上了台子。她径直冲到二人身旁，指着地主的鼻子道：“好不要脸，输了就反悔。亏你还这么大年纪。不要啰嗦，快点交出宝贝！省的等下越发下不了台。”
　　“这下我看你们怎么收场！”池儿咬着牙低声训我了一句，也跳上台子。我也只得跟了上去。
　　“先生，他们不懂事。今天也晚了，我看不如就这样吧：你们的东西我们也不要了。况且，我听说后天流管理严格，最近正在彻查，事情如果闹大了，只怕对你们更不好。”池儿站在诚天身旁，带着歉意说到。
　　提到后天流的管理，大家都显出一丝担忧，我看那地主也动摇起来。偏是这个时候，贤香跳到众人面前，双手叉腰、挤眉弄眼地说：“凭什么不要？现在匕首也是咱们的了。后天流再神通广大也管不到我。要打就打，不要啰嗦，我看你这个独眼老头有什么本事。”
　　贤香的话再次点燃了民愤，众人又叫唤起来，地主也下了决心，对着我四人张开了灵场。一阵强烈的气息不曾把我们击倒，那蕴含压迫感的强大力量唬了我一跳。看来即便是普通人，只要悉心锻炼，后天流的高人也决不可小视。此人深不可测，我们四人联手也未必有必胜的把握。
　　张弓拔弩的关键时刻，又一个人蹿上了台子，来到我们面前。
　　“臣哥！”我们又惊又喜。
　　贤香一见臣哥立刻停止了撒泼，一脸委屈地扑在臣哥身上：“他们欺负人。诚天赢了比赛他就赖皮……”
　　臣哥将叽叽呱呱的贤香拉到身后，挡在了众人面前，朗声对地主说：“愿赌服输，老先生你这么做恐怕不合适吧。还是后天流历来就是这样的？我虽不大来这种地方，可是你们的玩儿法我也清楚。今晚这个孩子赢得光明正大，你又有什么借口再比。”
　　“押宝斗我们愿赌服输。只是这几个小孩仗着出自风水流，目中无人，一再出言侮辱。咱们向来互不相干，可到底一起降妖除魔。就连本流规定也讲明：若有需要，需协助其他流派法师。如今这少年，说话如此不敬，我非要替他们老师教导一下。”地主并不相让。
　　文哥听了先呵呵笑了一番：“没想到你们规矩这么有趣。不过，咱们风水流却不敢指望什么帮助。这些孩子句句实话，也没什么大不敬。只怕是你们过于敏感了吧。依我看：东西交给我们带走！我做个好事装作没看见。说道教育，还多谢您老提醒。我确实疏忽，居然让他们跑到这种地方来游玩。回去我好好责罚他们就是了。”
　　臣哥的话句句带刺，比起诚天和贤香反倒恶劣了不少。地主脸色一阵青白，随时可能发作。
　　见状，臣哥喝退我们四人，正色对着地主并台下人群说：“狩灵的工作异常危险，普通人灵场脆弱极易受伤。你们不自量力勉强锻炼，不但起不到什么作用，还会牵连正经术士。今天这一桩小事，你们就不依不饶非要为难几个孩子。那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风水流法术。”
　　臣哥言毕，地面剧烈的摇晃起来。山摇地动中，那结实的台子已经七零八落垮散开了，飓风一般的气息将周围的火把篝火吹灭无数，叠放的旧汽车也被摇倒在地。围观的人群为了躲避暴乱的气流，登时后退数米。刚才还热闹纷纷的会场，转眼间一片狼藉。
　　臣哥不介意地从呆若木鸡的司仪手中，取回了宝玉与匕首，带着我们大摇大摆离开了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