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九月》苏菲琴

2、第二章 那些杂乱有美好的回忆

　　“这么幼稚了我才不玩。”何年拽了一下九月的衣袖，“你陪她去，一看就是你这种智商的人最喜欢的。”九月果然一看到眼里立刻放光，“这不是《天国的阶梯》里面那种吗？太浪漫了。我们去吧！”说完就拉着小米和范文茜跑过去排队。
　　小米看了看范文茜表情里有一丝不悦，心想，大概她期待已久的画面破碎了。便阴阳怪气地撇着嘴角笑了笑。
　　随着《 dark moon faire》响起，旋转木马缓缓地旋转起来。何年自己拿着相机站在栏杆外面，对坐着旋转木马的她们招了招手，抿着嘴笑。
　　九月扎着个马尾辫，骑着水蓝色的木马，牵着小米的手，笑脸就像一朵纯洁，可爱的香水百合。但何年觉得她不像一个公主，而是像一个女侠。像一个配着长剑骑着飞马的女侠，小时候九月帮他对付胖子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觉得的。
　　于是他拿起相机点开了录像功能，跟着旋转木马跑。
　　范文茜看见何年，便配合他，微笑地对着镜头说，“何年，你好！我是范文茜，今天我好开心哦！” 九月和小米也跟着对镜头打招呼，“你好，我叫吴九月，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谢小米。”
　　何年像一个贪玩的小男孩一样追在九月她们的后面跑，脸上皎洁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对着九月说
　　“九月，你现在是坐着飞马的女侠，觉得幸福吗？”，
　　“我们一起就很幸福。” 九月大声喊道，并且笑得很灿烂。
　　何年满意地对九月笑了笑，便停下来把相机里的片段存好。

　　九月红了眼眶。虽然那个人近在眼前，但对九月来说却已经留在了过去。
　　到站了，九月没有回头看何年他们，只是木然地随着人流一起下车。
　　等到车开始离开的时候她才回头看着它远离自己轨道。
　　其实她不甘心，不甘心那些莫名其妙就远了的岁月，别人轻而易举就能让它淡去，一颦一笑间没有丝毫的眷恋，而自己却耿耿于怀。
　　但也只能这样了。
　　那天九月觉得特别地疲惫很早就摊在床上睡着了。

　　琉璃色的光圈，隐隐约约，正在逐渐地扩大，铺满了整个世界。九月拿着一个米黄色的木质行李箱，身穿这一套洋装，头发卷成了欧式的赫本风格。这是哪？仿佛有个声音告诉她这是时光的隧道。一转念间九月身处一个古老的车站。这个车站空无一人，不禁让九月打了个寒颤。九月提着箱子往车站里面走，走到一个类似售票室的地方，有几个人穿着和自己身上一样风格的服饰。九月四处打量，被墙壁上留言板吸引住了，上面用粉笔写满了留言。
　　“九月，我会一直等你　　——何年”九月在留言板的左下方发现了这条留言。
　　她惊讶地环顾四周，何年就坐在那里对着九月微笑。他穿着初中的校服和以前一样，温和，清爽，像每天放学后的夕阳一般温暖着别人的心。九月是无忌惮地和他对视并优雅地走到他旁边坐下。何年羞涩地低下头看着地面，就这样他们一直坐着，静静地坐着．．．．．．
　　闹钟“滴答，滴答．．．．．”地响，九月在梦里惊醒过来，“原来是梦”九月错愕地看了一眼闹钟，5点。紧接着脑袋似乎有种被掏空似的感觉，这段时间她老是梦见何年，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场景，让她不得不觉得太诡异了。
　　夏季的天总是亮得特别快。苍白的晨光试图穿过窗帘渗透进来，她手脚轻盈地走到落地窗前，拉开半边的窗帘，走到阳台边，一股幽香扑鼻而来。楼下的白玉兰树已经开满了花，九月趴在栏杆上仿佛看见那个每天蹲在白玉兰树下，漫不经心地等待着的她的小米。她嘴角不禁上扬。
　　一眨眼，小米不见了何年出现在树荫下，他穿着校服，被微风吹得几根头发竖起来，手里拿着本橘黄色的英语书，对着阳台上大喊，“大女人，你再不下来我就走了，”然后来回踱步，又抬头不屑地喊“吴九月，我走了，拜拜。”．．．．．．最后蹲在地上，捡起树枝在泥土上乱画。
　　九月捂嘴一个轻轻地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往下滴，然后整个头埋进两只交叉扶着栏杆的手臂之间。

　　初中二年级3月
　　“何年，你和范文茜去吧，我和九月好累在这坐着等你们吧！”小米对范文茜诡异地笑了笑，
　　“你俩不去我不敢进，我怕鬼，九月的样子可以辟邪，她要走在我们前面，还有你那么强壮可以保护我们，”何年一脸正经地说，九月伸手捏了何年手臂一下，故意露出一副三八的表情“真是不解风情啊 ！没出息。”
　　最后他们决定四个人一起进了鬼屋。
　　一进鬼屋九月就感觉到背后凉飕飕的，里面很黑，偶尔有几束绿光红光在移动，到处都是骷髅头，使人毛骨悚然。九月假装很坦荡地走在前面，“都是假的好吗？你们不要太入戏了”
　　小米拽了拽九月的衣服，用幽幽的声音调侃道“九月，你真的不怕啊？”九月若无其事地回答，“别自己吓自己！。”
　　九月的坦然并没有让气氛放松下来，范文茜的手紧紧地缠住何年的手臂，大气都不敢不喘。
　　他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警惕着身边的一切，忽然间旁边墙壁裂开了，“轰”地一声，里面钻出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僵尸”，连皮肤都是惨白的。“啊！！！”九月尖叫了一声，跟着，所有的人都叫起来。
　　范文茜带着快要哭的声音说“我要出去，何年带我出去。”何年只能尽力地安慰范文茜，“假的嘛，现在只能往前走才能出去，我们都在这，不用怕”说完他便对九月嚷道，“九月你喊什么喊啊？不是不怕吗？”
　　“小米你走前面。”九月把小米往前推了推，“我不敢，何年你走前面吧”小米跟九月躲在何年的后面，何年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经过几番惊吓后估计要到尽头了，前面有一片雾气，亮着绿光。“我怎么觉得有人拍了我一下。”小米突然小声地说，何年看见小米伸手拍了一下范文茜的手，范文茜突然尖叫，“也有人拍我！”。小米在一边邪恶地笑了笑。
　　“谢小米，不要开玩笑了，她等下要哭了，”何年皱着眉头说，突然前面挂着一具女尸，面容苍白，头发凌乱，眼睛睁得很大，穿着白衣，往他们这边飘来“啊……”九月吓得往前面狂跑，其他人也跟着跑。场面有点混乱，小米情急之下不小心撞了范文茜一下，“啊！”范文茜崴了脚，摔了一跤。小米发现后紧张得立刻大喊，“九月，范文茜摔倒了，”何年和九月听到后立刻掉头，小米想要去扶她起来，范文茜却甩开她的手，生气地说：“是你推我的。”
　　小米皱着眉头内疚地解释道，“对不起，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太混乱了。”并想再次去扶她起来。
　　范文茜坐在地上，一手摸着脚踝，另一只手还是推开小米“你是故意的，不要假惺惺！”
　　何年和九月跑了过来，看见范文茜看见坐在地上流着眼泪，一脸的委
　　屈。而小米惊慌失措地站在旁边，看着她。
　　九月急忙蹲下来，安慰了一下范文茜，然后对何年说，“何年，你背她出去吧，这里太黑了。” 何年把背包还有相机递给九月然后背对范文茜蹲下，小米和九月帮忙把范文茜扶上去。
　　范文茜趴在何年的肩膀上一直在哭，九月和小米在后面跟着他们。九月看见一脸愧疚的小米便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没事的”，小米看了九月一眼撇了撇嘴。
　　从鬼屋里面出来之后，他们在游乐场湖边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把范文茜放下。范文茜还是一直在哭，九月蹲在范文茜前面问她“你摔到哪里了，”范文茜带着哭腔说，“膝盖，还有这里”指了一下脚踝，“都是谢小米推我的，九月”。小米背靠着一棵树站着，看着湖面，没有吭声。
　　“小米不是故意的，” 九月一边说一边轻轻撸起范文茜的裤子到膝盖以上的地方，“擦掉了一点皮，不是很严重。”
　　“她就是故意的，刚才在里面就她，故意用手拍我吓唬我，她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早就想找机会欺负我，你们不知道，她就是个小混混，经常跟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范文茜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大声嚷道，“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九月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抓狂的范文茜，像一个被小三抢了老公后在大街上对小三撒泼的女人。
　　九月一时语塞，在旁边无奈地看着她。一边站着的小米终究被她惹怒了，火冒三丈地走过来，
　　“我靠，范文茜，不就是不小心摔倒擦伤了点，你至于那么娇气吗！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着，信不信我给你两巴掌，让你见识一下。” 小米面红耳赤，伸出手掌准备拍下去。
　　何年看情况不妙，立刻抓住小米的手推开“你冷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