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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时间一晃到了4月底,胡湘湘和许怡人去护士学校学习已经有半个多月了,湘湘觉得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她已经能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现在像模像样的扎针、包扎了。这期间,胡小满在反省五天后对奶奶说知道自己做错了,不该莽撞行事,让家里人担心,而后也表达了想学医的愿望。
      但是在跟着表哥连续打了几天下手之后,表哥告诉小满,他心理素质不好,也没有学医的天分,如果是和平年代可以五年七年的磨练,但是现在处理外伤的医生、护士紧缺,所有人都是抓紧时间学习,没有让小满慢慢来的余地。小满坚持继续,表哥直言,或许小满可以考虑医疗搬运队。
      胡小满大受打击,最近都恍恍惚惚的。
      湘湘一直忙着学习,虽知道小满最近兴致不高,但具体原因却不清楚。而庞侯则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后悔把金风的事告诉了小满,给了他太大的压力。
      小满的离家出走事件给庞侯启发:爹不同意我参军,我可以留书出走啊。想罢,就和小满显摆着,他准备去武汉参军,长沙城的报名处熟人太多,很容易就把消息走漏了,庞爹会很快就知道。
      殊不知,胡小满苦于在长沙城做不出成绩,看着湘湘和怡人天天精力充沛忙前忙后,自己却被表哥断言不适合做医生——这怎么行?金凤可是战地护士了,我要不做医生或者什么别的有出息的,她得看不起我了!小满如是想着。
      恰好庞侯想要偷偷去武汉,小满思量着,也许我也可以去参军?到了武汉,金凤见我参军了,一定会夸我的。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分别告诉家里人自己去对方家里住几天。等家里人发现已经是三天后了。
      ……………………
      两人跌跌撞撞到了武汉,期间包裹里的几块大洋被扒手摸了个干净,兜里的钱也所剩无几。小满很庆幸湘湘在湘雅医院说的那一通“出门机灵论”给记在了心里,现在两人的裤缝、领口、鞋底都还藏着大洋。
      进了武汉城,庞侯决定直接去报名处投军,小满想要先去找金凤。小满不解:“胖猴,金凤好歹也是你表妹,她从南京死里逃生,你都不去看看她?”
      “还是不去了,帮我告诉我妹子,哥哥从军去了,多杀几个鬼子替小姨、姨父报仇。”庞侯紧了紧背上的包裹,大步离开。
      小满在他身后,突然觉得眼眶酸酸的,却不眨眼地盯着庞侯离开的背影,大喊:“胖猴,下回见面,我再也不喊你胖猴了,好兄弟,保重!”
      回应他的,是胖猴顿了一顿的脚步,和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
      胡小满顺利的找到了野战医院,一路询问看到了刚替一名伤兵包扎好胳膊的金凤,开心的大喊:“金凤,我来了。”
      金凤诧异:“小满,你怎么来这儿了?”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咱们出去说?”
      “不行,小满,我这边忙着呢,哪里走得开,这样吧,我要去给伤员们熬粥,边走边说。”
      “哎,好!”见到了金凤就开心不已的胡小满一点也没发现心上人对自己稍嫌冷淡的态度,“我跟你说啊,不只是我,庞侯也来武汉了,不过他直接去报名参军了,还要我告诉你,他要去杀鬼子给你父母报仇……”
      “表哥去参军了?大姨和姨父怎么可能同意?”金凤打断了小满的话,“你们是不是偷跑出来的?”
      小满支支吾吾的承认了:“我们也是想为抗日做贡献!”
      “小满,没有人阻止你为抗日做贡献,做贡献的方式有很多,第一你们就不该瞒着家里偷跑出来。快回去吧!”金凤一边把米和水下锅,一边说。
      “我不回去,我们好不容易才到了武汉,哪能这就回去。要回去也行,你和我一起回去。”
      “小满,我现在是一名护士,这里的伤兵需要我。”
      “我……我也需要你,金凤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我也听庞侯说了你家的事了,以后让我照顾你吧。”小满挺着胸脯信誓旦旦。
      “小满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照顾?你拿什么来照顾我?你自己也是吃着家里的喝着家里的,可曾干过一份活?赚过一块大洋?何况,我现在也不想考虑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我只想好好尽到护士的职责,也想早日看到我们的军/队把鬼子赶出去。”锅开了,雾气腾腾,金凤的声音冷硬,表情像是连雾化的水蒸气都无法温暖融化的寒冰。
      “金凤……”小满一时间也怔怔的不知该说什么。
      远处,有人在喊护士,金凤把大勺往小满手里一塞:“搅拌会吧?注意别让锅糊了。”
      小满百无聊赖的搅拌着粥,看着金凤和护士们忙着的直打转,想到湘湘在不久之后也是这样——他们在为通一个理想努力,不由得生出几分惭愧。
      粥好了,金凤和护士们盛好分到伤员们手中,等他们吃完了,才能歇口气和别的护士轮着去吃点东西。
      …………………………
      同一时间,长沙城的胡家和庞家已经乱了套。
      胡妈妈和庞妈妈上街买菜时遇到,相互问候了几句,胡小满和庞侯扯的谎就露馅了。急的菜也不买了,急忙回家通知家人。
      胡家。
      胡妈妈手都吓哆嗦了,六神无主的喃喃:“这可怎么办呢,这回小满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可别出什么事儿了啊……”
      胡爸爸连连哀叹:“孽子!孽子啊!”
      奶奶强自镇定地吩咐秀秀:“秀秀去保安队和君山说一声,再去护士学校把湘湘叫回来,他们一个路子广,一个脑子灵,会有办法的。”
      湘湘一听小满和庞侯一起不见了,推测他们应该是结伴去了武汉。
      “长沙去武汉的火车倒是天天都发车,但是,这我在长沙天天都要点卯巡逻,走不开啊。”薛君山一脸为难。
      “那,能不能麻烦你几个弟兄去武汉找一找?他们都是认识小满的,找起人来也方便。”胡爸爸在旁边弱弱的提出建议。
      “岳老子,我手下弟兄也就十几个,最多派两三个出去,武汉那么大,可上哪里找人去?我这长沙城保安队长的名头在武汉可吃不开。”
      “咱们去庞家问问,看看庞侯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湘湘说到。
      正巧,庞爸爸庞妈妈也赶来了胡家,身后还跟着沈如玉。两家一分析,两个男孩子基本确定是去了武汉,庞侯应该为了躲避长沙城招兵处的熟人,去武汉参军;小满一定会去武汉野战医院找金凤。
      两家的爸爸决定收拾收拾坐下午的火车去武汉,姐夫则让莫小弟跟着自己岳老子一起出门,免得这一身穷酸气的文人把自己也折腾在外面,沈如玉坚持要去,可一行都是男人根本不方便。
      可见如玉泪眼盈盈:“庞哥哥必定是报名参军了,如果伯父们去的迟了,他已被录取,那是想带也带不回来了,这一别,不知多久能见,见天听着广播说部队要开拔是说走就走的……我想跟着去呀……呜呜呜……”
      庞妈妈劝着:“如玉你是个好孩子,可这确实是不方便啊。”“对啊,咱们安心在家里等消息吧。”胡妈妈也轻声细语地安慰如玉。
      胡湘湘一咬牙:“我也去,我和如玉一路有照应。我和小满不是心有灵犀吗,到了武汉我也能帮忙找他。”
      最后确定下五个人立即开始收拾东西。
      湘湘在屋里收拾的时候,秀秀在旁边呐呐地问:“小满他一定没事吧?”
      “一定没事,他机灵着呢,还和庞侯一起,庞侯的拳脚可是一个顶仨的。再说了,我也没预感到他出事儿。听我的,放心吧。”
      “那就好,你们之间的感应一向是很灵的,那就好。等小满回来了,我就去和姑妈说,我和他的娃娃亲没换信物,不作数的,他那么喜欢金凤,那么想……”秀秀说着就哽咽了。
      “秀秀,这事儿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别想太多,一切等我们回来再说。”湘湘抱了抱秀秀,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
      没有后世一次又一次的提速,燃料是煤的火车跑的并不快,车上的人并不很多,有去参军的,有去走亲戚的,还有几个贼眉鼠眼看着就像扒手的家伙。一行人里有高大魁梧的莫小弟,有年富力强的庞爸爸,等闲人也不往这边凑了,到下了车几个人的包裹还是好好的,没被扒了。
      到了武汉,一行人分作两处,约好晚上在团圆旅社见,庞家人去了招兵处,果然查到了前些天入伍的庞侯的名字,木已成舟,庞爸爸一脸悲伤,倒是沈如玉擦干了眼泪,问清楚兵营地址和探视规矩,准备去探视。
      胡家人去了野战医院,刚好一对前线下来的医疗搬运队在运送伤兵,医院乱哄哄的,湘湘一眼看见了坐在角落脸色苍白的胡小满。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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