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债》箩筐土豆

7、论老天爷眷顾的重要性

　　前方人流涌动，通通都围着一家店，里面人是川流不息，外面也不断有人张望。
　　“姑娘、大婶都来看看咯。少爷、老爷也留留步。今日本店为庆祝周年，特意推出几款物美价廉的胭脂水粉。”一个穿着石府制服的伙计搭了条凳子站在店铺门口，提着嗓子吆喝，“凡购买店内胭脂者，均可获得免费赠送物品一件哦。”
　　也许是因为有免费物品的缘故，人群中也不乏一些男子，里面有人一出来，有空隙，大家便挤着进去，后面的人则随着前面的人离开，也拼命往前挤。
　　在这样拥挤且流动人群中，苏小堇本就只是跟在花耀祖不远处，人群一冲，二人便离得越来越远，眼看花耀祖的红衣隔自己远了，苏小堇有些着急，便利用自己小巧的优势，猫了腰从人与人的间隙中钻过，然后走到花耀祖的身边，用手拉住他的红色长袍。
　　站了一会，人似乎少了一些，花耀祖便带着苏小堇往店铺里看一看，里面是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除了胭脂水粉倒没再见其他物品，苏小堇有些好奇，那到底送什么呢？
　　幸好她很快就知道，有姑娘买了胭脂后，忸怩着问了问店内的掌柜：“请问送的是什么？”
　　掌柜的收了货款，从袖中取出一张黄色的纸笺递给那姑娘，见姑娘有些疑惑，掌柜细心解释道：“上面有我们东家的私章，下次姑娘再来选胭脂水粉，凭这纸笺，我们会给姑娘一个优惠的低价。”
　　姑娘有些面色不太愉快地离开了店内，而就在她身侧，听到了解释的几个姑娘也纷纷走了出去。花耀祖看着离去的背景，细长的桃花眼向上挑了挑。
　　“走吧，小堇。”出去的时候毕竟还是有不少人在店门口，花耀祖便伸手牵住了苏小堇的手往外走，他一心为师，教导苏小堇从商的道理，并没有看到苏小堇被牵手后，整个脸都散发出一种十分愉悦的光亮。
　　“方才那是石家二少爷石进玉接手的店铺。目前这一家，则是四少爷石进堂的。”花耀祖拉着苏小堇进入店内，因为都是石家的店铺，而且这次是为了比赛，自然四家店铺的装饰、店铺大小都是一样的。但是一进入店内，就有一股淡淡的胭脂香味。
　　只见这家店内，胭脂水粉的数量明显要少于上一家，但胭脂水粉的价格则要比上一家高上几倍，对比石进玉的店内伙计们十分热情介绍各种胭脂水粉来，石进堂店内的伙计也态度迥然相反。伙计们只是静静站在一边，并不介绍什么。
　　苏小堇便忍不住主动问：“为什么你家的水粉比街东那家要贵了几倍，你们不都是石家的胭脂水粉吗？”
　　伙计恭恭敬敬地答道：“夫人，因为我家店内的都是质地更好的胭脂水粉，它们制作工艺更为繁复，当然，为夫人增色的效果自然也更好。夫人若是有意，可以让我们这的妆娘帮您试一试。”
　　胭脂还可以试？苏小堇很惊讶。没待她做出回应，就听到店铺内室的帘内有女子的声音传出：“诚然不错，给本小姐包好三盒，对，这三盒都要了。贵？这算什么，本小姐有的是钱，本小姐可是那些穷民，不是什么都能往我脸上去的。”
　　花耀祖听了倒是嘴角勾了一抹笑意，有些玩味地看帘子里，苏小堇见他这样饶有兴趣的样子，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些不太舒服，她很想离开这里，便忍不住用跟花耀祖交握的那只手挠了挠花耀祖的掌心。他的手总是有些微凉。
　　花耀祖收回视线低头看苏小堇，见她期盼地望着店外，便带她离开了店铺继续往前方走。
　　“夫君，是听到帘内姑娘的声音便揣测那是一个美人吗？”苏小堇忍不住问道。
　　花耀祖看了看苏小堇，她有些气鼓鼓的样子，憋着气，到把脸又鼓圆了，回到了之前的小包子模样，他用另一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轻柔地向她解释：“怎么会。我只是觉得石进堂与石进玉虽然是一奶同胞，却……果然是战场无父子啊。”
　　苏小堇的气鼓鼓换成了一脸迷惑。
　　花耀祖便试图引她去思索：“你觉得石进玉和石进堂哪个手段更高明，哪个更可能在10天内赚更多的钱？”
　　“石进玉那里许多人，石进堂人虽然不多，但是人家一个能买几盒，价钱又贵了好几倍，这样一算似乎石进堂这边一个人能抵石进玉那边几个人，这样，真不好说。”苏小堇认真地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不是还有另外两位吗，夫君，他们四个都是一个娘亲所生吗？”
　　“当然不是。”花耀祖一边牵着苏小堇继续往前走，路上便跟她讲一些他从猫妖纪九安那了解到的石家秘辛，“实际上，四位石少爷都不是石老爷所生，石老爷与起先的那位夫人只生过一个女儿，可是被人拐走了。四位石少爷都是他捡回来的孤苦孩子。不过其中的二少爷和四少爷是一同被捡回来的，二人本就是亲兄弟。”
　　走进石进金的店铺，苏小堇有些期待地迅速将店内的物品迅速扫视一遍，却发现店内的胭脂水粉也很少，但是店铺里既无淡淡的香味，也无为人试妆的妆娘，就连店内的伙计也一副十分情绪低落的样子，店里的人极少，店外，更加是门可罗雀。
　　苏小堇跟着花耀祖很快到了第四家店，也就是石进满的店铺。若论起摆法，恐怕石进满的是最为正常的一家了。石进玉因为人流甚多，店内的货物也摆得很满。石进堂和石进金的不约而同都货物很少，而石进满的店铺里是摆得不多不少，店铺内的伙计也是不过于热情也不过过于冷淡，见两人进去，十分恭敬地问：“二位想挑点什么，需不需要小人我为夫人介绍一二？”
　　大抵是下定了决心非要教会苏小堇不可，于是花耀祖便在10日里时不时带苏小堇往四位少爷店内转悠，并且非得让苏小堇猜测到底哪位少爷能赢。
　　苏小堇想得十分简单，二少店内的客人多，四少客人少但胜在客人都是大方之人，大少和三少则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因此她思虑一二，便押了二少。终究富裕的人家是少数。
　　10日后，四家店子的入账最先是到了花耀祖手中，花耀祖让苏小堇一个个揭开看，她看得瞠目结舌。
　　“为何是二少最少？”
　　“因为行商也讲究不同之物有不同的销售之道。二少虽靠低价能赢得一部分客人，但是因为胭脂水粉本就是姑娘家的装扮之物，可多用可少用，对于富人家的小姐，自然不屑于用低价的胭脂水粉，她们不论好坏，价格低就会觉得辱没了自己的身份。而穷人家的姑娘，有时候温饱吃穿都有些紧张，哪里有闲钱考虑这些东西？即使有，绝对也用得十分节省，所以二少想出的私章纸笺下次用作低价凭证，根本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因此，他10天下来销售得不多。”花耀祖一边耐心跟苏小堇解释，又循循善诱地问：“你知道为什么我之前说战场无父子吗？”
　　“夫君的意思是四少是二少的同胞弟弟，所以他说不定早就知道二少想用这个主意吸引人，所以他才故意反其道而为之，用高价宣扬自己的货物更好？”苏小堇并不是愚笨之人，自然想通了其中关键。
　　花耀祖赞许地点了点头，他继续解释：“大少店内货物不多，伙计也只有1个，我后面打听方知，因为大少让所有的伙计挑选了那些低价的胭脂水粉去临近村庄进行兜售。虽然贫人家很难用上胭脂水粉，但是每个村庄总有些普通之人，有稍许闲钱，又不很多，因此对于这种城里来的胭脂水粉就有点趋之若鹜了。”
　　“那么三少呢他似乎什么都没干啊？”苏小堇十分不理解为什么用了方法的大少、二少、四少反而不如三少的获利。
　　“这世上除了方法能带来更大的获利以外，那么最重要就是老天爷的眷顾了。”花耀祖看着四位少爷的总账目，微微笑了，他笑的时候其实十分好看，桃花眼也有些略微弯着，就连眼角的朱砂痣也一派喜庆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我只想说，我好困，~~~~(>_<)~~~~ 。最近老是9点就可以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