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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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将至，天气慢慢冷起来了。
木叶所在的火之国地处平原，气候温和，是他国羡艳不已的四季如春。不过在本地人眼里，一年年末到来年新年的一段时间，总还是要经历所谓的严冬。最冷的时候，甚至会下雪。
趁着周末，我打算赶在天气彻底转凉之前将现用的床单被套全部换洗晾晒一遍，以备过冬。
有这种提前准备的想法的显然不止我一个，正当我叫上鸢、两人协力从水盆里捞出床单拧水的时候，前辈早早地回来了。
鸢突然就松了手。
扭曲变形的床单脱离一半束缚，顿时呼啸着飞速扭转，狠狠抽了我一下后落回水盆，飞溅的水花把站在旁边的两人浇得透湿。
鸢：“……”
我：“……！！”
前辈：“……啊咧？”
换掉身上的湿衣服再回到客厅，那条床单已经好好地搭在了阳台的架子上。我盯着在不住滴水的下沿犹豫了两秒，实在不好意思当场否决施助者的好心，移开视线点头向从浴室走出来的前辈道谢。
“不用，举手之劳而已。”前辈朝我笑了笑，又低下头看手里的两瓶香波。他沉吟一阵，似是始终拿不定主意，于是征询我的意见：“东野君，你说这两种哪个更好？”
“诶？”我刚敲门提醒完鸢要记得把换下的衣服挂起来晾干顺便借此转移自己徘徊在阳台的注意力，闻言有些疑惑地扭头望过去，“前辈想要干什么吗？”
前辈仍旧反复掂量着崭新的两瓶香波：“算来帕克他们好久没洗澡了，我想在天气变冷之前给他们洗个澡，干干净净的好过年嘛。”他顿了顿，放低声音自言自语道，“很为难的事情呢，果然还是应该让他们自己来挑喜欢的味道吗……”
他转身往门口走，看样子真的是想叫只毛茸茸的小伙伴上来帮忙做决定。
我想起上个忍犬洗澡日弥漫了整个楼道的玫瑰香波味，当时便觉得不妥，可惜没来得及干涉。现在有了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我叫住前辈，拿过他手里的两个瓶子仔细察看。
一瓶柠檬香一瓶薰衣草花香，都是市面上卖得很好的牌子。不过我主要关注的不是那些，而是配方表。
扫完那几行小字，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前辈身边活了这么些年都依然健在，该说不愧是被上天选中的忍犬么= =
“有什么问题吗？”毫无自觉的主人面露疑惑。
“很有问题！”我把配方表上的一些成分指给他，“看见了吗？这几种东西含有的物质对人无害，但会对动物的呼吸和消化系统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时间长了甚至会影响中枢神经。前辈养的是忍犬，忍兽在各种感官上的敏锐度远高于普通动物，伤害也因此更加严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害死它们的！”
“有毒？”前辈一时间被我唬住了，“可是帕克从来没跟我说过……”
“这些东西大概是在近几年开始被广泛使用的。香波的香味越来越浓，再加上有害成分大多数伤人于无形无声之间，帕克闻得出来才叫奇怪好吧！”
我心下焦急，言辞语气也就不由得偏激了点。语毕，我喘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方才的话有多不合一个后辈应有的礼数——倘若伯父在场，非让我土下座诚恳道歉不可。
“抱歉，前辈，我失礼了。”我果断低头认错。
“没关系。之前不知道这些，的确是我的疏忽。”前辈微皱着眉，鲜有的一脸严肃，“我再去买新的，还有哪些要注意的吗？”
我努力从脑海深处刨出旧时的记忆片段，又报了几种对动物有害的物质，“比较常见的应该就这些了，前辈可以去请教一下犬冢家人。”
前辈应了，穿好放在沙发上的马甲转身出门。
他这一走去了挺久。等我艰难地独自拧干阳台上的床单然后洗完最后一床被套，软磨硬泡把鸢从房间里挖出来帮忙，拎着一大袋杂物的前辈才珊珊回迟。
听见开门声，鸢二话不说又一次丢下了手头的工作。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我反应极快地一扯一揽，好歹没让被套再掉回水里。
……代价是被抽了好几下。
惯性作用下的棉制品打到身上还是很疼的，我揉揉酸涩的鼻子，悲愤控诉道：“你非得这样突然松手吗！”
鸢不置可否，看了前辈一眼，三步两步钻进书房去了。
最后还是前辈放下东西过来搭了把手。
清洗活动告一段落，我长舒一口气，弯腰抚平临近一条床单边角上的褶皱。柔和的阳光自外洒入阳台，为散发出淡淡洗衣粉香味的床单和被套添上一股清新的气息。
——辛苦后的满足莫过于此。
身后有人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研究证明，所谓‘阳光的清新香气’，不过是衣物上残留的微小生物被晒死后尸体散发出的焦糊味。”
一秒钟粉碎了我兀自沉醉的幸福气场。
我愤愤地回过头，一眼看见鸢靠在阳台的门边，朝我扬了扬手上淡蓝色封面的书：“这上面说的。”
也是我父亲大人的著作之一，与素雅的颜色对比强烈的是丧病书名《一个反派的基本素养》和写在题目旁边的小字题记：你是否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个错误？
全书致力于用各种方法毁掉小清新，当年年仅十四岁的我第一次看完，唯一的感觉是被来自天国的恶意糊了一脸。
——心真的好累呵呵呵父亲大人您这样真的好吗不怕您儿子受刺激过大一时想不开追随您的脚步而去吗？
初看只觉不可思议，过了几年再回想，倒是有几分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十四岁的我在噩运体质下浑浑噩噩过了两年，失去了一起长大的挚友又经历了‘那件事’，不可避免的产生过一些愤世嫉俗的想法；如果没有这本书及时转移我的注意力，我恐怕真的会干出些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思及此，我感慨良多地再看了鸢所持的书一眼，离开阳台进屋去帮前辈清理买回的东西。
见我走近，坐在桌边摆弄数张像是食谱一类的纸张的前辈空出一只手，将面前的一沓钱往我的方向推了推：“这个月的伙食费。”
成为舍友后前辈坚持要按月付给我房租，被我用“严格算来这房子的所有者是村子不是我，前辈住单身宿舍的时候也不用交房租吧”的理由回绝，于是他改为付伙食费。说实话他一年到头跟我吃的饭也没几顿，可他执意要给，我也就干脆象征性地收一点。
而这次他给的可不像之前那样‘意思意思’，我拿到手后着实被那非同寻常的厚度吓了一跳，手一抖赶忙把烫手山芋扔回原位。
忍校教师一个月的工资加上年终奖金都没这么多，我是该吐槽前辈出手阔绰是土豪好呢还是炫富啥的太吐艳好呢Orz……
看出我的惶恐，真•大土豪•旗木前辈主动解释道：“多了一个人，我把先前的数目加倍，算来差不多是这个数。”
……问题在于先前的伙食费是按年计算的啊前辈！且不说前半个月胃口不佳，就算您这个月吃完了以往一年吃的顿数，养两个人的成本也没有一个人加一倍那么多好吗！
其中涉及的经济学原理太过复杂，所以我只从一沓中抽了一小部分，言简意赅道：“这么多就够了，前辈。”
不想对方在这件事上再做文章，我飞快收好钱转移话题：“那是什么？”
我指的是他手上的‘食谱’。
“哦，这个啊，”前辈大方地展示出其中一张，“我去犬冢家的时候顺便要的，主要是些可以给忍犬磨牙解闷的零食配方。”
他顿了顿，又道：“说来奇怪，东野君，我问过犬冢家人，你跟我说的那些对动物有害的物质，大部分是他们最近刚发现的。听你的说法，你似乎已经知道很久了——？”
“……诶？”这倒出乎我意料，我一直以为这些东西是常识，所以最初得知前辈不知道时会那么激动，“父亲告诉我的时候没说是秘辛什么的啊。”
我细细回忆幼时的生活片段，父亲叫我记下这些的语气跟让我告诉伯父买菜别买葱的语气是一样的，着实不像是在传授什么重要的经验。
“这么说来，你们家也曾经养过什么忍兽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鸢冒出这样一句话，也不知道之前究竟是在看书还是在旁听我们聊天。
“不，不是忍兽，只是普通的宠物。”我看看明显也来了兴致的前辈，垂眼盯住桌上堆成一堆的杂物，“家里曾经有过一只叫做‘团子’的白猫，据说年纪比我还大，是家父从二战战场上带回来的。从我记事起，团子就一直待在我们家，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团子很贪吃，也很淘气，几乎干过所有它所能做到的坏事。家父虽然嘴上训它，但很多时候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地放任它到处捣乱，然后叫上我一起在后面收拾烂摊子——我那时甚至怀疑团子才是父亲大人亲生的孩子。”
“团子在我们家待到我十二岁。父亲因故牺牲后，它一夜之间消沉苍老下去。没过几天，团子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
我吐出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沉重：“那之后即使清楚了自己的体质不影响动物，我也没想再养些什么。一来没那个精力，二来在一起久了总会生出感情，忍者这职业又有太多不确定，自己死了便死了，何必给留下来的徒增苦楚？”
语毕，是许久未曾出现的一室沉寂。
我不明白自己的哪句话又戳中了另外两人的雷区，揉揉脸打起精神：“不说那些了，晚餐想吃什么？”
“啊，对了，”前辈首先从思想的彼端回到当前，“去买东西的路上刚巧碰见鸣人，我顺便叫了他过来吃晚饭。”
“一个人？”
“不，他和水门……四代大人。”前辈想了想，补充道，“可能还有佐助——宇智波佐助。”
像是怕我不记得曾经学生的重复暂且不提，请貌似还在通缉榜单上的叛忍来吃饭在窝藏了一只四战战犯的前提下也不算什么，主要是——
“前辈怎么不早说！会席料理要准备很长时间的！”
作者有话说第9章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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