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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四 ...


  •   冬眠不觉晓。

      一觉醒来看见床头的闹钟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个翻身滚下床,穿衣服叠被子刷牙洗脸的动作堪称神速。
      照习惯大晦日是要在中午之前结束所有准备活动的,无奈今年杂事实在太多,大扫除难免仓促。我前一天睡前本打算今天早些起床解决剩余工作——即使那样也仅仅是勉强赶得上——哪料到一不留神就睡过头了。

      早餐决不能占用剩下的宝贵时间,只能将就一下。
      谢天谢地,鸢还没有来得及干掉冰箱里的全部存货。

      我咬着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面包去敲隔壁房间的房门,然后到阳台收衣服。直到我叠完衣服分别送进房间,鸢才慢慢从厕所里踱出来。
      “早餐吃面包。”我在阳台的水龙头上接了根水管,捏住管口让水加压喷出,“快点,吃完来帮忙干活。”
      鸢含糊地应了一声。

      虽说答应了‘快点’,但等我清洗完阳台进去,他还在慢条斯理地往咬过几口的面包上面抹……辣椒酱。
      没等我感叹一下鸢的口味真是清奇到我等渣渣完全无法企及的地步,我发现那‘辣椒酱’是白色的。
      ——什么鬼!
      鸢察觉我的视线,瞥我一眼,又看看手上沾满白色‘辣椒酱’的面包:“哦,这个是奶油。”
      我还说冰箱里刚打发的奶油怎么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不对,把奶油装进辣椒酱的瓶子里真的好吗!有没有考虑过原住民辣椒酱的感受!
      鸢的目光再在我和装了奶油的辣椒酱瓶子间往返数次,想了想,忍痛割爱般道:“既然你那么想吃,我就分你一点好了——只是一点喔!”
      我想象一下辣味奶油的口感,摸了摸隐隐发痒的手臂:“多谢,你还是自己享受吧。”
      话音未落鸢就飞快把瓶子收回去盖好,唯恐我反悔似的。
      ……我已经不想多加评价这货对甜食的执著了。

      鸢稍稍扭过头解决掉剩余的面包,把辣椒酱瓶子放回冰箱,仔仔细细地洗了手,转身就要往书房钻。
      我正好拎着装满水的水桶从阳台回来,见状忙叫住他:“哎哎哎你干嘛去?”
      鸢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侧身看看我,“啧”了一声:“不是说把书房给我当房间么,我收拾一下。”
      “买的床都还没送来,不用那么急。”我把抹布丢进水桶,取了挂在厕所门后面的清洁掸子递给他,“来,你正好带着口罩,帮忙把家具上面的灰尘扫一扫。”

      鸢并没有爽快地答应,而是认真想了想,提出要求:“鸣人他们来吃饭那次的那种小饼干。”
      “……你自己去问帕克他们要。”
      他二话不说掉头开门。
      我看一眼时间,不得不妥协:“好好好我试着做!”
      鸢停下动作:“加多点糖。”
      “——给你倒半盒子行了吧!”
      手里一空,鸢微抬下巴睥着我,硬是把清洁掸子拿出了上古神器的气势:“行动。”

      ======

      一个人负责家具一个人负责地板,分工合作下大扫除的效率高了不少。没过多久,我们的阵地就从客厅转到了房间。

      我的房间打扫到一半,鸢突然停了动作:“这是什么?”
      我抬头,看见他拿起了我原本摆在床头柜上的相框。相框里的照片边角有些泛黄,背景是一扇打开的窗户,窗户前面站着两个青年。深蓝色长发的明显是被硬拉进镜头的,一脸严肃但掩不住眉眼间的无奈;旁边灰发的则笑意盈盈,揽着个怀抱白猫的孩童——大人和小朋友的一只手以及猫咪的一边前爪都跟旁边那位的衣服密不可分。

      “哦,这个啊,应该算是全家福——?”我示意照片上的成员,“猫咪团子,我,灰发的是家父。”
      鸢举着相框比了比我:“……你长得跟你父亲一点都不像。”
      我:“……”该说‘多谢夸奖’吗= =

      他又看了几眼,指着剩下的一人:“那这位是?”
      我眯眼端详一阵那完全可以称作丰神俊秀的长发青年,凭空生出了几分感慨和怀念:“我伯父,是家父曾经的队长、家父去世后照顾我的监护人。”

      说到这里我差不多能预见到接下来的话题走向了,但没想到鸢“哦”了一声,把相框放回原处,看上去没有继续提问的打算。
      我刚到嘴边的答话噎了一下:“……你不问我母亲去哪了吗?”

      鸢把举到一半的清洁掸子又放下来,环抱双手垂眸看着我,用‘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语气道:“好吧,你母亲去哪了?”
      我:“……”

      虽说敷衍了点但这么久以来总算有个人能分享我的郁闷,我改跪为坐,放低声音陈述:“其实,家父先前跟我说,我的母亲是辉夜姬。”
      周围诡异地寂静了两秒。
      鸢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刚才我好像没听清。”
      “你没听错,是辉夜姬,”我重复,“月亮上的辉夜姬。”
      我对面的人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啥?!”

      我摸摸下巴,思绪再一次回到久远的从前。
      父亲跟我讲的是个很唯美很动人很八点档的故事。伐竹子的老公公在山上一株竹子内发现了一个自带背景光效的神奇的婴孩,带回家取名‘辉夜’,当作女儿养大。辉夜姬长大后当真成了名震一方的美丽女子,天生的光环引得各国大名纷纷上门求亲,却都被辉夜姬回绝。后来战争爆发,辉夜姬在逃亡的过程中意外被父亲救了一命,两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然后就有了我。然而辉夜姬原本是月亮上的公主,人神殊途,最后纵使万分不舍辉夜姬也只能留下爱人和刚出世的孩子回到她该去的地方。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时真是感动得不行不行的,还偷偷跟小伙伴商量过有没有去月亮上的忍术。待长大了点懂事了,大致知道这是父亲对一个母亲早逝的孩子的善意的哄骗,也没有再多追问。
      经过了今年的四战,我才终于知道——父亲大人确实是在蒙我_(:з」∠)_
      ……我现在对母亲这个词都有心理阴影了好吗!

      对于这个很唯美很动人很八点档的故事,鸢的反应是:“……呵呵哒。”
      他长长呼了一口气,瞥过床头柜上的相框:“怎么说,不愧是能写出那么多优秀作品的小说家。”
      “你也该高兴嘛,至少在自己的观念里面当了一次六道仙人的兄弟。”他又看看我,“——虽然妈妈是个能跟神树跨界杂交的生物。”

      我把他的原话还给他:“呵呵哒。”

      ======

      早些年没有把父亲大人的脑洞上交村子的后悔莫及一直持续到我完成客厅和房间的工作开始打扫厕所的时候才有了些缓解。

      鉴于鸢先前有过把不明书籍塞进马桶导致下水道堵塞水漫公寓的黑历史,我不等他要求(当然他几乎不可能有这种举动)就严词拒绝了他的参与。
      他乐得轻松,一转身就钻进自己心心念念的书房里去了。

      比起浴室,厕所清洁起来的难度高了不止一点两点。盥洗台的边边角角、墙角瓷砖的接缝乃至门轴,每一处都是极需要耐心的小细节。一趟擦洗下来,我全身湿得跟帮自己洗了个澡没什么两样。
      大冬天这样还是挺冷的,我迅速换了身衣服,回到厕所着手最后最重要的工程——
      刷马桶。

      据说每个厕所里都住着掌管生育和财富的厕神大人,而马桶作为厕所的主要组成部分最受厕神大人重视。如果在过年前把厕所尤其是马桶打扫得干干净净,那么接下来的一年都会受厕神大人庇佑。
      父亲对这个说法向来嗤之以鼻,不过在伯父的熏陶下我还是长成了一名虔诚的厕神大人信徒。
      ……啊当然如果厕神大人能接手一下生死帮忙改改我的噩运体质就更好了。

      我刷马桶刷得正认真,门口有人出声打断了我的热情:“喂……你还好吗?”
      我暂停动作望过去,不明白这个疑问从何而来。
      “表情啊~”鸢掂着一本书靠在门框上,见我看他,指了指脸部,“你看起来就像……久宅之后第一次出门、看见了一群无知少女的饥|渴大叔。”
      ——那是什么鬼比喻啦!

      鸢想了想,惊恐地用书本挡住半边本来就掩藏在口罩下面的脸:“天呐!莫非你有那种嗜好?!”
      我简直不能忍:“……去!不要玷污厕神大人!”

      “厕神大人?”他转眼间收起了小惊恐变回正常,指尖在书脊上轻敲,“是住在厕所里面的神明?”
      我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不知道厕神大人的愚昧民众,怔了一下才答:“啊。据说保持厕所干净整洁能让厕神大人高兴,这样生活中就能诸事顺利,好运连连。”

      可惜鸢的关注点并不在厕神大人的伟大上。

      “天呐!”他又摆出遮了一半脸的惊恐架势,“我们上厕所的时候,厕神大人就在旁边看着的吗?哦漏今后还能不能愉快地上厕所了!”
      ……
      ……别拦我让我糊他一脸马桶刷子!

      鸢赶在我把想法付诸实现之前机智地离开了我的视线,我忿忿瞪着门口好一会儿,这才稍稍平复心情,卷好袖子准备继续。
      “那个,”门口探出来一颗脑袋,“你确定不要劝厕神大人换一个好一点的居所吗?”
      “……滚!”

      ======

      忙忙碌碌一上午,总算赶在中午刚到的时候草草结束了所有准备工作。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我都花在了御节料理和答应了鸢的小饼干上。

      真要算起来,御节料理没占多少,主要是做那个小饼干。

      配方单被前辈留在了橱柜里,但由于我在自学新菜式方面的天赋一般,实际做出来的东西与前辈相差甚远。
      无奈,只得一点一点改进。

      我实在弄不明白鸢怎么对一种食物——原身还是一定意义上的狗饼干——那么执着。对此,当事人夹着刚刚出炉的试验品一本正经地跟我说:“你们有你们自己的世界,而我的世界残缺得所剩无几。所谓生活的意义、人生的追求,除了吃以外还能有什么呢?”
      我不由得动容。
      莫名被文(dou)艺(bi)之神附了体的人扭头把饼干塞进嘴里,故作忧伤地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只有不落庸俗特立独行立志成为食神的人才懂得的孤寂吧……你糖放少了。”
      我……我默默地去调配下一批试验品的原料。

      这么一直尝试到傍晚,面粉剩下小半袋,糖用掉一盒多,烤炉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浓浓的焦香味,试吃者也已经靠小饼干混了个七八成饱。

      最终成品出炉的时候我尝了一块,自我感觉味道还不错。但是真•挑食•狗饼干狂魔•鸢吃过之后评价:“比起前面的好了不少,不过吃起来的感觉依旧不如我印象中的那次。”
      “……你确定不是因为那次有人跟你抢?”
      “当然不是。”鸢在盘子里挑挑拣拣,“味道都不一样,不信你把鸣人叫来尝尝。”
      “这种时候上哪去找……”说到一半我脑袋里灵光一闪,改口道,“有了!”

      五分钟后,八只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忍犬在玄关处围成一圈。
      由于糖分含量远远高于配方,我也不敢给忍犬们吃太多,一只只掰了一小块。
      除了小声抱怨“这么丁点尝得出什么?”的布鲁和不断要求“多一点给我多一点!”的阿基诺,其他几只都乖乖配合着接受了品鉴的临时任务。

      “太甜了。”一向高冷如男神的古鲁克首先提出批评。
      “软了点。”乌鲁西紧随其后。
      “我觉得还好啦。”阿基诺三两口吞掉我额外给他的那块,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吻,“跟卡卡西做的没什么区别。”
      “……”最沉默的古巴说。
      “还是有点不同的。”帕克下结论。
      正拿剩下几块饼干沾奶油的鸢得意地哼唧了两声。

      帕克跟小伙伴用他们自己的语言讨论了一会,补充道:“真要说的话,东野桑,你的这个少了些‘爱意’吧。”
      ……不是我理解的那种意思吧?这个‘爱意’多少钱一斤?

      我还在等帕克解释,小型的追踪犬鼻翼翕动,冷不丁换了个话头:“卡卡西回来了。”
      八只忍犬欢呼着“yoooo~!”一哄而散。

      很快一道明显被忍犬热烈欢迎过的人影出现在了楼梯转角。
      旗木前辈还穿着两天前被带走时的衣服,头发凌乱,眼睛布满血丝,一副让人看了觉得他下一秒倒地猝死都不足为奇的憔悴模样。

      “我还以为前辈没个十天半月是回不来了呢,”楼道太狭窄,我犹豫一下,没有下去搀扶,“这次任务怎么这么快?”
      前辈拉住我伸出的手,借力登上最后两级台阶,站着歇了会,才一边把手里的礼盒递给我一边拍打黏在身上的狗毛:“因为任务是四代大人发布的啊。”
      “——任务内容是帮他处理积压的公文。”前辈不堪回首地揉揉眉心,“要不是看我实在撑不住了,至少得过了除夜才能放我回来。”
      “辛苦了。”我退后几步让他进门。

      临关门时前辈的目光定在了门板上:“……今年的注连饰造型挺特别嘛。”
      按照习俗过年前要在大门挂上草绳编织的圆圈,辅以橘子、绿色植物等装饰,保佑来年生活安康。今年大采购我去晚了,成品已被销售一空,不得不买回材料自己加工。前一天我忙着打扫厨房,顺便就把刚扎成束的稻草转手给鸢让他拧成绳圈。结果不知道那货是从来没见过注连饰还是玩心大起,我从厨房出来后发现他编出了个还算有模有样的人形,拿树叶做了短裙,头上还顶了朵小花。
      我真想给他的手工作品打上满分——如果那萌萌哒稻草妹子不是今年的注连饰的话。
      我果断向前辈告状:“都是鸢干的!”

      “手艺不错。”前辈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挂在门上的是跟自己同名的事物,关好门换了鞋,晃晃悠悠地挪到沙发边上,突然间一头栽倒。
      他倒下的动作之流畅迅速,不仅把去拿围裙准备做晚餐的我吓到了,还让刚起身的鸢也愣在当场。

      半晌,鸢问我:“……死掉了?”
      我凑近沙发,恰巧看见前辈蠕动了一下,把头搁在扶手上,又不动了。

      我答:“……不,应该只是蓝条空了。”

      ======

      新年荞麦面很快就煮好了,我单独留出一份,面条和汤底分开装盒,拎在手上出门。
      顺着街道直走,拐过几道弯,便到了火影塔附近。老旧的建筑在华灯初上投下的光影间苟延残喘,楼体基础上的改建参差不齐,把天空切割成不规则的小块。
      这一片是建村后最早的单身宿舍,伯父就住在这里。

      我找到一排房门中不起眼的一扇,掏出钥匙开门。
      屋子的主人最近都没回来,房间摆设保持着我上次来打扫时的状态,桌子上甚至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我轻轻叹了口气,把带来的荞麦面放到餐桌上,洗了抹布出来把各处简单地擦了一遍。

      擦卧室的书桌时我不小心碰掉了一本书,弯腰去捡,一眼就看见了从书页中滑出来的一张照片。
      跟我摆在床头柜上的相框内容一样,不过保存得更好。照片的四角被磨得圆滑,显然经常被人拿在手里反复观看。
      当年拍照的时候伯父说着“你们一家人照相拉上我做什么”推拒数次,最终拗不过坚持的父子和一只猫咪,被强硬地留在了全家福上。现在看来……伯父也不是那么不情愿嘛~
      我把照片夹回书里,物归原位。

      留下打包的新年荞麦面从伯父那里返回,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出门前还人事不省的前辈吃完了晚餐,和鸢人手一本书,分别占据沙发两头。
      鸢看的是我上次推荐给鸣人看的《灰色领域》,我坐过去跟他聊了会小说剧情,邪念从心起,顺便小小地剧透了一下后来的情节走向。
      鸢沉默。

      等我心情舒爽地拿出采购日新买的杂志翻到追了半年的悬疑小说开始看,他幽幽道:“真正的幕后真凶其实是那个一直在帮助主角调查灵异事件的警官。因为他暗恋着主角的女朋友小美,而小美却为了救主角而死,于是他‘制造’了一系列的灵异事件,希望借由‘鬼魂’暗中致主角于死地。”

      我正好看到警官打电话告诉主角他就新案件查到的资料,听鸢这么一说,竟真觉得警官的好心带上了几分不可告人的阴暗。
      “你怎么知道的?”
      被询问者合上书站起身,走出几步才答:“我猜的。”
      语毕迅速闪身躲进书房锁上门。
      我:“……”

      虽说不一定准确但经过这么一‘剧透’我暂时是看不下去了,只好把杂志放回去。
      前辈在身边一番闹腾的情况下还能风雨不动地坐着看书,果真不愧是村子的栋梁。
      刚想为前辈点赞,前辈猛一点头,眼神迷蒙地抬头看我一眼:“……东野君?除夜过了吗?”
      ……敢情前辈你之前是拿着书在打瞌睡吗!

      我看看表:“没有,还得过两个时辰。”
      前辈“唔”一声,靠回沙发背上,眼皮耷拉下去,却强撑着留了条缝。

      过了十分钟,他问:“时间到了吗?”
      我:“还早着呢。”

      又过了十分钟,他问:“到了吗?”
      我:“没有。”

      再过了五分钟,他问:“还没到吗?”
      我:“……”

      明明困到不行还拼命让自己打起精神,前辈为了守岁也是蛮拼的。
      我终于看不下去,半强迫地把前辈推进房间睡觉去了。

      反正一个人守岁什么的我早习惯了。

      独自在客厅挨过剩下的一个多时辰,新年倒计时归零的瞬间,窗外的天空一亮,黑色的幕布上忽地绽开一片璀璨繁花,绚烂而夺目。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夹杂着兴奋的尖叫欢呼,全村沸腾,热闹无比。
      即使当初再痛彻心扉万念俱灰,只要努力坚持下来,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然后,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将逐渐驱散不幸带来的的阴霾。

      正如四代大人在慰灵祭典上所说:“过去的已经过去,而未来尚未到来。还活着的我们,终究要背负起死去的人的重量,重整行装,扬帆起航!”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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