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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侍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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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儿醒来时已是下午,她简单梳洗后便按白轻扬的吩咐去药房给静心夫人煎药。
“姜儿?这么匆忙是去哪儿,该不会是去会小情郎吧。”姜儿没想到会遇见灵双。
“姜儿哪里有什么情郎,管事的姑姑吩咐我去干活,姜儿不敢耽搁。”她记起阿缎的话不敢泄露夫人的病况,也不想与灵双在这儿纠缠。
灵双自然不是想与她仅仅擦肩而过,便尾随她到了药房,见她是煎药就趁她取柴时往汤药里偷放了些白色粉末。
灵双以为姜儿只是给哪房侍妾送药,只想她得罪哪个主儿日子不会好受,更何况灵双不敢做出害人性命的大事,只是撒了些泻药出气。
然而因着南千释提防,凡是经姜儿手的东西他都让白轻扬小心着,所以白轻扬向他禀报药里有泻药时他也并不意外,只是…为何只是泻药?
“添了泻药会对夫人身体有什么害处?”南千释问白轻扬。
“夫人体内毒素蔓延,进食也不多,此时泻药对夫人身体并无大害,或许,还有益处…”白轻扬自然不解为何要对夫人用泻药,要想加害于她,用砒霜岂不是更好?
南千释微微皱眉,既然这样,那不如将她放在自己身边,看她能有什么花样,到底是何居心。
“青未,你和管事的说一声,让她来做本王的贴身婢女。”南千释嘴角勾起一丝不知意味的笑。
当秀安姑姑告诉姜儿要她去沉桥苑做南千释的贴身婢女时她已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惊讶。秀安姑姑走了她还像是做梦一样没回过神来,若不是碧阳在一旁碎碎念念她不知何时才会醒来。
“姜儿,王爷他为何要你去伺候,是不是……”碧阳不怀好意的朝姜儿笑着。
“你别瞎说。”姜儿摇头。伺候王爷么…?她只是一个低贱的下人,她自己都觉着不配去做他的贴身侍女,她一直想着能远远望着高高在上的他就好了,就像每次守夜时都能仰望着那皎洁的月亮一般。
“不管我瞎说不瞎说,等你出人头地了,可别忘了我碧阳呀!”少女弯成月牙的眼睛里似乎还闪烁着不舍。
“怎么敢忘呢!我只是去了沉桥苑,又不是要离开王府,还能忘了你不成?”
“也是。”碧阳挠头笑笑。
姜儿收拾着行李,摸摸绑在腰间的玉坠,开心的笑了。不管当初父母为何遗失了她,她想她要是过的好了,他们也会为她开心的吧。
姜儿知道这是块上好的玉,不然魏娘不会寐下,她想不透这玉的来历,或许是父母为了躲避仇家而将她丢弃,总之她不相信爹娘会狠心抛弃自己的骨肉。她怕别人看见了会动歹心,就不挂在脖子上也不挂在腰间作装饰,只是用细绳穿起来绑在腰间,做成一个腰链,起初是有些硌人的,日子长了也习惯了它的存在,玉贴在身上,仿佛娘亲在抚着她的肌肤。
姜儿住在沉桥苑的厢房,虽然不大,但却是独自一屋。其实和姜儿一同伺候南千释的还有一个叫锦若的丫鬟,只不过她是南千释身边的暗卫,已在他身边多年,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锦若打量着刚搬至她邻屋的姜儿,这便是主上说的细作么?主上让她时刻监视留意她的举动,只是眼前这女子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用得着费如此多的力气?
“我是锦若,也是王爷的侍女。”锦若向姜儿介绍自己。
“锦若姐姐,奴婢叫姜儿。”姜儿见锦若比自己年长几岁,眸子狭长犀利,单凭呆在南千释身边多年,就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
姜儿简单收拾好了自己的厢房,离南千释的寝居不近,倒是隔书房甚近。想到离南千释这么短的距离,姜儿内心徒添几分喜悦,只要离他这么近就好了,她姜儿别无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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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沉桥苑近半月,日子一直安安静静。南千释似乎总是很忙,有时会在书房读书到很晚,要么就是在后园习武,每天还必在静心夫人那儿呆上一个时辰。
然而这一切的平静突然被静心夫人的离世打破,然而祸不单行的是,皇上在此时又下旨将秦心莲许给了二皇子南子胤。
锦若被吩咐去处理静心夫人的后事,只姜儿留在沉桥苑,她走进书房时便看见南千释端坐在椅子上,桌上是已被他捏碎的茶杯,鲜血顺着掌纹流下,他却毫不在乎,眉峰愁聚目无焦点的盯着前方。
姜儿拿出随身的帕子要给南千释包扎,她将他的手微抬,轻轻地裹着伤口。南千释转脸看向姜儿,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南千商的嘴脸,那是他的手足兄弟啊,害死他母妃和静心夫人,又害他长年经受寒毒之苦,如今又让他失去莲儿……他怎能不恨。细作…细作是吗?看他南千商的细作,能在他手下活到几时。他忽然怒极反手,将桌上茶杯的碎片一扫散至女子身上,连带着碎片中滚烫的茶水。
姜儿被他突然的怒火和迎面而来的碎片惊到,立即跪下。南千释掌上的血仍旧汩汩留着,染红了大片帕子。
“王爷息怒,奴婢莽撞了,这就去请白先生。”她想自己只是个下人,怎配僭越去给他包扎伤口呢,刚刚见他受伤便慌了阵脚,并没顾虑那么多。
“这点小伤不必麻烦他,差人叫锦若回来。”南千释自顾说着,并没看姜儿一眼。
召回了锦若,姜儿便回了厢房,换下已沾湿的衣服,抚着被烫的红肿的皮肤。她知道他最近发生的事情给他很大打击,刚刚的怒气…她如此卑微,而他却高高在上,虽说她是他的侍女却从没近过他的身,每天只是端茶送水,打扫院子云云。不过即使这样她内心也是欢喜的,或许是希望得到的少,就那么容易满足吧。
锦若仔细地包扎着南千释地伤口,道:“主上,她给您包伤口的帕子上并没有毒。”
“嗯。”南千释似乎并不惊讶,刚刚他将茶杯扫在她身上时,她一点习武之人的反应都没有,只是正常地惊恐和不安。若她不是没有丝毫武功,那只能说她伪装的过于完美了。
“这些天来她一点异常都没有,也没有和外人通信过,甚至…没和任何人说过话。”锦若道出了自己几日的观察。以她的内力,有人接近她们住的厢房她定是能察觉的,除非来人的内力深厚至极,然有那么深厚内力的人,包括主上在内,这天底下只是寥寥几人。
“不管怎样,防人之心不可无。”南千释似乎也有些动摇,或许是想错了罢。不过就像他也在皇宫之中安排了许多眼线,这崇亲王府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心怀鬼胎。除了这些他私下培养的暗卫,王府中他信任的人并不多,也不差那么一个小小的侍女。
南千释又问道:“琉云还没回来么?”
“琉云来信说正在往回赶,还得个几日。”
“那么这次送夫人的事儿,就你和轻扬一起吧。”其实静心夫人并没有死,他只是让白轻扬封住了她的心脉,然后南千释在她体内输了内力护体,先阻止毒素蔓延,防止体能流失,再慢慢想解毒的方法。封了心脉的静心夫人就似没了呼吸的活死人,这普通的环境自是不能保存她的身体的,只有送去白陆霜那里。
锦若有些不情愿道:“那主上您…”
“这里有青未,更何况现在还没人能伤得了我。”南千释道。要见到白陆霜必须得轻扬出面,然而轻扬多年潜心钻研医术,武艺并不高强,琉云不在,只好锦若陪同了。
“这么多年了,小白都解不开的毒,还能有解药么?”锦若道。
“其实有这么一种解百毒的百足草,只是天底下并没有人见过,也不知会不会对夫人有用。”
“小白也没见过?”
“他也是偶然在古籍里发现的,如今听说过的人还寥寥无几,更别说见过了。”几年来关于这百足草他不知寻了多久,却毫无结果。
“主上,那姜儿怎么办,要不要…”
“先不用。”如果她是奸细,定是要传递情报出去,正好他也需要迷惑南千商的双眼,得先让他觉着自己对他毫无威胁,养精蓄锐,然后厚积薄发。如果不是…那么养一只极似莲儿的宠物在身边不也是一件趣事?
想起秦心莲,南千释心里泛起了些不悦,他所心爱的女子,却被南千商一句话而许了他人,眼前似乎浮起了莲儿如花的笑靥,她踏着春风莲步,在春花遍地时节对他浅笑嫣然:“王爷,待来年莲绽满池,你一定要来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