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
这日十三闲暇，下午上完课早早到书楼看书。楼里的宫女们笼了热火盆放在暖阁里，又熏了些香，便放他一人在屋里，时不时着人进去添些热茶水。过了个把时辰，他才起身活动，出暖阁他往四下看看，除了几个值班宫女，也没什么人。贴身小太监小顺子很体贴的给他拿了大氅披上，两人下楼转转醒脑。
走走停停，小顺子有些郁闷了。爷这是怎么了，一点不似平日？正猜度着，那爷发话。
“顺儿，你说前儿那位姑娘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恩？这可难倒他了。每天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象那种没特点的他根本不记得。撇撇嘴，小顺子一抽鼻子摇头。“没呢。”
“你仔细想想，咱以前在宫外？”十三抚着他大红顶帽子，敲上一指。
小顺子小眼珠子转啊转，转的都晕了，也没想起来，还是傻傻的摇脑袋。十三笑笑，不指望他小脑瓜子，也怪难为他的。那么些达官贵人要记，再把些无关紧要的人也跟着记住了，他就该是个爷。
“爷，要不咱暗里去瞧瞧，说不准小的还想起来勒。嘿嘿~~”小顺子小辫儿一翘，鬼机灵一个！十三不做声，扫他一眼，他立刻颠颠前面带路。
妤苏这时候正不情愿的跟着一干人踢鸡毛毽子，别人一踢好几十不下百的，她这腿脚楞是比不上别人。越踢越来气，越踢越较真，她就不信还比别人差了。这边裙摆撩了别在腰里，头发也拿卡子别好，一口气憋在心里，等到上场的时候竟然踢了有四五十个，高兴的她简直嘴都合不拢，鼓掌半天。
话说，从前哪来那么多闲工夫！现在也不过是大家一起活动活动，舒散筋骨，去去疲乏。
裕如也算个中好手，踢的花样多，坚持时间又长，引得众人连连称好。妤苏看的兴起，抢了裕如的毽子一个人霸着，一众人踢的热火朝天，全没注意早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
小顺子领着十三七弯八拐的找人，听了热闹声耳朵立刻竖的跟雷达似的，直往目标奔去。猴到围墙上一看，嗬，好些姑娘啊~马上狗腿的跳下地，在十三耳边叽咕一番。十三斜他一眼，红口白牙一笑，看的小顺子魂飞魄散，俩腿打颤。
“你个兔崽子，好的不学，竟学些......咳，滚！”十三抬脚踹小顺子屁股上，小顺子吓的跳起脚来，嚷嚷：“爷，奴才是怕您寂寞，无人解闷才这么说的，您要是自个想歪了，奴才也没法子。”说完，一骨碌又翻到墙上去，生怕十三真给他一脚。
十三暗咬银牙，恨不得掐断他的小脖子。还没来得及行动，小顺子就惊呼一声：“快看，那人好面善！”果然，成功转移注意力，引得十三一跃而上往园子里看。自己暗抚脖子，舒口长气。还好，祖宗啊，命保住了！
十三伸长脖子仔细看：“哪儿呢？顺儿？”
“呐呐，就是那个跳的最欢实的丫头。”小顺子随手一指，好死不死点到裕如。
裕如那丫头也不知怎么地，跟打了鸡血似的，蹦达的贼快活，一旁妤苏也跟着瞎掺和。两人一起同另两人比赛，谁赢得多剩下输家给她们洗一星期衣裳。
这会儿，裕如撸了袖子努力奋战，妤苏在一旁边鼓掌边报数，高兴的眉开眼笑，宛若孩童，完全脱离平日的伪装，看的旁人俩眼脱窗。就她那酥酥的声音，咯咯的笑声，听的人心情也跟着飞扬。这么大活动量，也出了不少汗，随手拿袖子擦擦，脸色就不对了。还是有些黄，但跟之前的蜡黄又不同，嫩的掐的出水来。
所以么，十三先就被这笑声给吸引过去了，看了看又皱眉，觉得这人太没规矩，衣衫不整没个样子。再再后来，就觉察出味儿来了，那双眼睛！对，狭长，精亮。让他想起某只狐狸。
呵呵~~他璀璨一笑，扭头拍拍小顺子肩膀。“做的好，有赏。”小顺子吓的一哆嗦，扶正帽子，看看那些丫头，又看看十三，也跟着露齿一笑。
跳下墙，十三掸掸灰，一脸兴味的踏步归去。也没回书楼，直接出宫打马去了四贝勒府。
到了四贝勒府，直奔书房。下人早看惯他作风，一惯性请安问好。他也毫不客气挥挥手，别介别介，忙你们的，爷自己会走。府上管家不敢怠慢，依旧花开满面的引他入书房。十三撇嘴，一点儿都不会偷懒！哪象咱府上那些兔崽子？个顶个的奸！
“四哥！弟弟来蹭饭咯~~” 管家推门，他嗷一嗓子叫过去，老管家两腿直哆嗦，惴惴看向屋里。他浑然不觉，大剌剌倚门看着俯案书写的胤禛，容光璀璨。
待停墨搁笔，胤禛咳嗽数声，方瞧他一眼。这一瞧不得了，十三立刻扑过去，端着他四哥脸左看右捏。“四哥，你怎么又清减不少，哪位伊人值得如此？啧啧~~”
胤禛‘啪’一掌打掉他的手，扫一眼已经暴走的管家，又是一番咳嗽，面色不自然涨红。十三连忙端茶水，一边拍背顺气道：“四哥，多休息才是，这都病了好一阵子，找太医来瞧瞧吧，耽误了可不得了。”
胤禛摇手：“不碍的，调养些日子就好。”十三满脸不乐，胤禛看他眉峰纠结，黑眼睛沉沉的看着自己，先是难得一笑：“这么点儿小事，惊动皇父总不好，府里有的是药材。”
又一转话锋，道：“年前皇父说的考核你准备的如何？”
十三咂吧嘴，笑笑。“就那样。”
转身看他案上折子写的密匝匝一片，点点桌面。“四哥，我真是来蹭饭的！”乌溜溜的眼珠，一眨不眨看着面色发青，嘴唇紧抿的胤禛。
“嘿嘿……”十三干笑数声，摸摸倍儿亮的脑门子，躲开胤禛迫人的逼视。“四哥，听说府里又要多位新嫂子？那个……您当我什么都没说！啊，我去看四嫂准备的饭去，好饿呀。”
一溜烟儿走出书房，十三抹鼻子上的冷汗，心里狠抖了一把。你说你嘴怎么那么贱呐，呸呸呸！一甩辫子赶紧走人，刚转角，差点儿迎面撞上人。
“十三弟来啦！”四阿哥嫡福晋那拉氏，搀着小丫头的手臂，退开一步，避开冲势，端庄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十三忙撒马蹄袖打千儿，嘴里道：“四嫂吉祥，给四嫂见礼了。”站起来露出一脸阳光的笑。那拉氏捂嘴乐。“十三弟碰见什么喜事，跟我也说说。”
十三嘻嘻笑，搔脑袋。“嫂子家里饭菜香，我专寻味儿蹭饭来着。一想到此，情不自禁呐。”
那拉氏‘扑哧’一声笑出来：“可不是，不然十三弟怎么跑的这么勤便。几天不见我还奇怪呢！”说着，同十三并排走。
十三扫一眼身后丫鬟端着药碗，皱皱眉。“四嫂，我四哥怎么还不见好？”
那拉氏一听，笑容淡下来。“爷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熬的药冷了也没见喝。这才刚过完年，好些事脱不开手，天又凉，病也就一直没见好。”
说话间，又到了书房。十三往里头一瞅，他四哥正坐在椅子上发呆想事。敲敲门，两人一起进去。那拉氏规矩的请安，见胤禛脸上没什么表情，见了她身后端药的丫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眉。眼底滑过一丝笑意，忙接了药碗端过去。
“爷，该吃药了。”她柔柔的说。拿银匙搅搅，又轻轻吹了吹，递到胤禛手里。“趁热喝吧，凉了减药性，伤身。”
十三在一旁看的嘴角弯弯，捡了一旁碟子里的蜜饯往嘴里丢。一口一个，眼神直盯着他四哥僵硬的嘴角。
“给我留着点儿。”胤禛看一眼那碟蜜饯越来越少，低声开口，一闭眼喝个底朝天。十三砸咂嘴，拍拍肚子。“嫂子，我饿。”那拉氏点头，温声退了出去。
十三舔唇，看胤禛面无表情的细嚼慢咽。“四哥，我想找个事儿做。”
胤禛咀嚼的动作一僵，看十三一脸认真的样子，问：“怎么？”
十三又笑，洁白整齐的一口牙，森森的。胤禛没来由觉得冷。“四哥，为了噌饭名正言顺，我决定——”他顿住，胤禛下意识看向他，等着下文。“为您献身！”
“咳咳~” 胤禛捂着嘴巴咳，背过身掏绢子，十三搭把手帮他拍背。“我说四哥，我主动献身，您没必要如此激动吧？”
“满口胡吣！”
“呐呐，四哥，我可是不想你吃亏呀。以后有事找兄弟一起做，那多带劲。还有，我可是拼命十三郎！那是谁，那是皇父金口玉牙亲封的！我还能给你抹黑不成？你可不要吃亏咯，不要我，那我还乐得清闲。”
十三眉梢一挑，一屁股坐在书案上，两条长腿晃啊晃。
胤禛半晌不语，十三晃腿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骨溜溜的眼珠子扫来扫去，就是不去接触他四哥的眼睛。
“你能做什么？”
“啊？”十三整个动作顿住，惊喜的看着胤禛。胤禛眼底寂寂，暗流涌动。“那个，我啥都能做啊~~”他跳下桌子，搔脑门儿。“具体的也说不清楚，反正只要是四哥安排的，拼了小命，我也能做好。”他坚定的拍胸脯保证。
一会儿，胤禛淡淡的说。“好。”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