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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被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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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彩?”
吴邪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说出这两个字时,声音颤抖的犹如枯朽老人,如果云彩没有一脸冰霜的站在防爆盾牌后,如果她没有说出那句犹如审问犯人时的话,如果她脸上哪怕再多一点点与吴邪重逢的喜悦,如果这些如果是真的,那吴邪绝不会是像现在这般绝望。
云彩对吴邪不信任,这一点远比吴邪听闻阿宁及专案组人员的死讯更加让他心寒,以至于他完全不顾身后吴三省的阻止,硬是挣脱开后者的手,也不管那排已经解除了保险的枪支,是否会立刻向他扫射。
云彩冲身旁的武警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开枪,此时吴邪的大脑早已停止了更多的思考,耳边传来耳鸣的轰鸣声让他甚至听不清自己说出的话:“云彩,你告诉我哥,你说专案组的人都死了,是为了逮捕我而设的圈套,还是……”
不等吴邪的话说完,云彩突然一皱眉头扬高了声调,似乎以为吴邪还在和她开玩笑:“死了!九门专案组整整19人,包括组长阿宁和你的大学同窗解子扬,全都死了!我亲眼看到了他们的尸体!”
吴邪很了解云彩,甚至云彩的一颦一笑他都记得,所以他自然看得出,云彩没有撒谎,因为此时他那个好妹妹的眼角正挂着泪珠,满眼失望的盯着站立不稳的吴邪。
突然听闻这种消息,吴邪完全没有那些人已经死了的实感,尤其这里面还有他昔日最好的哥们老痒,直到他听到对面传来一阵齐刷刷的举枪声。
张起灵第一时间端起刀做出了迎战的姿势,吴三省也不敢怠慢的警惕起来,只有吴邪还呆呆的望着云彩久久说不出话。
站在防暴盾牌后面,云彩长舒了一口气轻声道:“从大奎哥的死,到专案组中的埋伏,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因为是嫌疑人的家属,我完全得不到任何消息,所以我才千方百计的申请参与这个案子,就是想找出你是被诬陷的证据,可结果让我很失望。”
吴邪也是在听到这话后,才意识到一件事:专案组全灭,这证明在警察局,已经没有知道他卧底身份的人了,之前阿宁那近乎完美的部署,完全可以让所有人相信吴邪就是凶手。
在吴邪的大脑几乎处于死机状态时,他突然感觉有人捏了一下他的手肘,然后就听张起灵那低沉的嗓音从他左侧悄然传来:“冷静,先按那女人要求的做。”
没等吴邪反应过来他这是有什么计划时,只见吴三省已经主动举起了双手开口道:“大侄女真是铁面无私啊。”
与此同时张起灵也收回了身段,意外配合的举起了双手,吴邪知道他三叔比谁都精,没有一定把握的话绝对不会轻易投降,加上一向稳重的张起灵居然也主动示弱,吴邪就明白了,这两人一定有计划。
收回了散乱的心神,吴邪努力让自己从这一连串的打击中振作起来,然后也学着吴三省的样子举起了双手开口道:“我知道我现在百口莫辩,但我只能说:我吴邪,从来没有做过违背良心的事。”
见三人做出投降的姿势,前排的武警立刻冲上前来把他们的手按到了脑后,吴邪也很是配合,可以说他除了配合完全没有别的办法,手腕传来了冰凉的触感,吴邪知道,那是手铐。
云彩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眼看着她的亲哥哥和三叔,被自己带领的小队亲手缉拿归案,吴邪也猜得到她的心情,大概比她自己被扣上了手铐还要难过吧。
吴邪腰间别着的那把□□第一时间就被搜走了,这下好了,大概还要加个私藏枪支弹药罪吧?张起灵那把黑金古刀更是不能幸免,早就被人作为凶器收走了。
通缉犯只有吴邪一人,加上这批武警都很年轻,完全没见过之前“叛变”的副支队长吴三省,云彩不知道是出于私心还怎样,总之她还是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所以张起灵和吴三省如果坚持撇清和吴邪的关系,自然不会立刻被逮捕,但那两人完全不解释,就直接默认作为共犯乖乖的让人给拷上了。
先不说他那个挂着叛徒之名的三叔,就是张起灵一旦被抓回局里,估计也会被牵连出不少案子,吴邪不知道这两人冒险配合被捕,到底是莽撞行事还是确实三思而后行过了。
直到被武警压着坐到了警车上,吴邪都没敢放松精神,本以为张起灵和吴三省打算在上车之前逃脱,可到现在都没有动静,难道他们真就打算这么乖乖被押回局里?回到警局再想要逃出来,可就比登天都难了。
他们三个人被分别送到了三辆警车里,每辆警车里又都配了至少两名持枪的武警和一名司机,由于通往张启山别墅的山路相当狭窄,警车也只能成一列纵队行驶,张起灵被押上去的车在吴邪前面,而吴三省在吴邪后面一辆车里。
本以为他们会就此被押回警局,谁知吴邪乘坐的那辆车刚行驶了没多久,就突然来了一脚急刹车,坐在后排正中央的吴邪,脸结结实实撞在了前排的椅背上,在他还没搞清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一脚时,他就看到前车的一侧车门,突然被一名高大的武警从内部撞了开来。
那名似乎是被踹了出来的武警,倒地后立刻端起手枪想要朝车内后排开枪,谁知突然张起灵就犹如一道黑影般就从车后排窜了出来,随即抬起一脚回旋踢踢在了武警握枪的手上,后者到底是受过专业训练,被狠狠踢了一脚枪居然没有脱手,他反而再次调整了枪口的方向,抬手就朝张起灵的方向开了一枪!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吴邪眼看着张起灵躲闪不及,那颗子弹似乎正中他的左腹部!
坐在车里的吴邪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句“小哥!”,随即就被他身边那两名训练有素、临危不乱的武警按住了肩膀,示意他不要乱动。
除了担心张起灵的安慰,此时吴邪心里居然升起了一丝异样,他总觉得现在看到的场景异常熟悉,又是之前由于禁婆香影响带来的奇怪既视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熟悉的是这个场景中的哪一点。
是看到张起灵的回旋踢觉得眼熟?还是自己坐在车里旁观人打架的场景眼熟?亦或是……看到张起灵中枪这个场景眼熟?
比起略显慌乱的吴邪,张起灵那边反而要处变不惊很多,他由于吃痛微微皱起眉头,右手按住了腹部的伤口,随即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上前又是一脚,不过这次他瞄准的不是那人持枪的手了,而是颈窝,原本就倒在地上的武警无力躲闪,结结实实吃了这一脚,马上就晕了过去。
到底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即使在他们面前发生了这种事,看管吴邪的那两名武警也没有打算撇开吴邪下车查看,反而更加谨慎的一左一右架住吴邪,生怕吴邪这也出什么变故。
被张起灵这么一闹,整个车队都被堵在路上停了下来,吴邪听到了从后面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他也从倒车镜看到了一排全副武装的武警端着枪冲了上来,从吴邪的角度看来,张起灵这一举动实在是不明智。
如果这批警察上前,那张起灵岂不是瞬间就会成为活靶子?说被射成蜂窝煤都不夸张,吴邪咬了咬牙刚想大喊让他快逃,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从路边的树丛里突然扔出来好几个手榴弹大小的东西!
那些武警显然也吓了一跳,由于光线昏暗,很难不以为那是炸弹,所以他们瞬间就架起了防暴盾牌半蹲在了原地。
在他们迟疑的这个功夫,张起灵像是扑食的豹子一样猛地一躬身翻到了路边的树丛里,几乎是同时,掉在防暴盾牌前面的那些“手榴弹”开始冒出了一阵阵浓烟,一股呛人难闻的味道开始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即使在车里,吴邪也觉得自己的嗅觉和视觉神经受到了严重的刺激,以至于他开始止不住的咳嗽起来!看管着他的那两名武警也好不哪去,他们一边单手捂住口鼻,一边还不忘紧紧按着吴邪。
催泪瓦斯。
不管丢这些“毒气弹”出来的人是不是要帮助吴邪,他都只能选择趁机逃跑了,如果是张启山在背后运作让吴邪被污蔑成杀人犯的,即使他乖乖配合回到警局,他打赌那位高高在上的张大局长也有能力让他无法洗脱罪名。
由于催泪瓦斯的影响,吴邪已经逐渐开始看不清面前的东西了,他赌那两名武警不会在视觉受到干扰的情况下贸然开枪,所以胆子也大了起来,满脑子都重复一句话:既然你张启山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吴邪不义了!
趁那两人松懈,吴邪猛地一转身,凭模糊的视力看准了方向,拿手铐的链子上前就勒住了其中一名武警的脖子!他自然不会真的痛下杀手,他需要的只是这位警察同志可以昏过去一阵子。
另外一名武警自然不会就这么袖手旁观,他几乎是同时也从吴邪身后用胳膊勒住了吴邪的脖子,试图逼吴邪放开前面那人!三个人在狭小的警车后座里扭打成一团,不同于双手被束缚住的吴邪,被他勒住的那人在挣扎中狠狠的用手肘打在了吴邪肚子上。
接连几下重击让吴邪差点把胃酸都吐出来,加上身后还有一个人紧紧勒着他的脖子,吴邪只觉得意识开始离他越来越远,本来就模糊的视线和鼻腔里难闻的气味,让他此时的感觉糟透了。
由于缺氧,吴邪马上就要失去意识了,可在彻底昏厥之前,他的脑海里闪过好多画面,就好比人濒死前看到的跑马灯一样,那画面里有云彩,有年轻时的吴三省,有大奎,有王盟,有老痒……还有那个被困在地窖里的张起灵。
似乎有一些记忆更深层的东西都在慢慢闪现出来,那些不是梦,应该是被尘封了很久的、吴邪他自己都几乎忘记了的记忆……
努力维持住自己那仅存的意识,吴邪艰难的从被紧紧扼住的喉咙中发出了一阵声音:“他……娘的……小……小爷我……现在可还……不能死!”
喊出最后那三个字时,吴邪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带着勒住他脖子的警察一起猛地向前弓起了身子!也不管这么做会不会让他的脖子真的断掉!他随即又瞬间猛地向后躺倒!不知道他会突然来这么一招,勒住吴邪脖子那个警察的头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侧车门上,发出了沉重的一声闷响!
那人勒住吴邪喉咙的胳膊有了瞬间的松懈,吴邪趁机挣脱开支起了身子,随后又是同样一招后头槌狠狠砸在了身后那人额头上,连吴邪自己都觉得这一下让他开始晕头转向了,何况他身后那名没有戴头盔的武警已经挨了两下,即使不晕厥,也会够他呛了。
被吴邪用手铐勒住的那人似乎也在挣扎中失去了意识,吴邪急忙松开了手,以免真的伤人性命,谁知道他的手刚从那人脖子下抬起,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前排司机突然上前,瞬间就抓住了吴邪的胳膊!同时吴邪身前那个假装昏厥的武警又再次狠狠的拿手肘顶在了吴邪的胸腔上!
这回那人找到了合适的角度,这一下可谓让吴邪差点把整个胃都吐出来!加上催泪瓦斯的效力还在,吴邪到底还是脱力的开始不住咳嗽起来,手上再也聚不起来一丝力气。
吴邪只觉得自己这回彻底玩完了,要是真逃了也行,现在逃也没逃成,反而还会加一条袭警的罪名,在他正咳得天昏地暗,鼻涕眼泪横流时,突然他身后传来了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与此同时他隐约注意到有人从外面,朝车后排扔了一个手榴弹大小的东西,吴邪不由得在心中“卧槽”了一下,在这么小的空间里扔一颗催泪瓦斯!这不是催泪,这是要人命啊!
在他准备抬手捂住口鼻时,就只觉得脸上似乎被扣了个什么东西,同时视线突然变黑了起来,难道因为瓦斯闻多了他瞬间致盲了!他开始胡乱的抬手想要试着看能不能看清自己的手,谁知道他刚抬手就摸到了自己脸上那厚重的胶皮制品。
同时视线也再次明亮了起来,虽然他仍旧因为瓦斯的作用看不清东西,但他也感觉的出来,这是有人给他戴上了防毒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