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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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黄海位于常世的中央，是一块辽阔之地，面积与一国的国土相当。黄海虽然被称为海，其中却没有水。这一片庞大的地域之中，只有时间与风在其中流动，除此之外，黄海里就是无边无际的沙漠和树海。这是一块被沼泽地和绵延的岩山环绕的土地。
黄海既不属于人类的掌管，也不受神仙的约束，是妖魔跋扈的世外之地。
五山位于黄海的中心，麒麟正是在其中的蓬山诞生、成长。
春分已至，令乾门之前聚集了相当一批的人马，浩浩荡荡，足有上千人。令乾门位于黄海西北方，临近恭州国。戴的麒麟刚刚能够选王，第一次升山虽然不是在距离戴最近的令艮门，满怀壮志的升山者还是数量惊人。当然，聚集在门前的也不全是为了玉座升山的人。升山者为了应对黄海中的妖魔会挑选一批护卫，不少人还带了大批随从来搬运行李。
前任泰王骁宗失踪已经五十余年过去。多年前，在庆和雁的倡导之下，五国合力找回前泰台甫蒿里，拔除泰麒在蓬莱所受之污秽后，由女将军带着泰麒蒿里踏上寻找骁宗之途。可是，某一天，蒿里便突然消失了。
是的，突然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几年后年，舍身木上结出新的泰果。
原本已经陷入绝望黑暗的戴国终于恢复了些许希望。
泰麒诞生十年，作为生国的戴接到通知说是泰麒可以选王了。踌躇满志，想要振兴日渐衰败的戴国的人立即迫不及待地踏上了旅程。
如今来到这里的人们，有些在一年前便已启程。
当令乾门关上的时候，天帝对想要成为王的人的考验也就开始了。
无论如何也要当上王，无论如何也要拯救戴，就这样，许多怀着这样的心思的人向黄海之中、五山之东的蓬山进发。
离开蓬山，想要独自渡过黄海，去寻找王的泰麒，注定要与这些人相遇。
2.
泰麒出生以来一直生长在蓬山，接受女仙的照料。健康成长的同时，他也努力学习如何帮助王治理国家，学习如何使用法术、收伏使令等等。
与其他麒麟不一样，泰麒常常梦见前代泰麒蒿里的事情，在长达六年的梦境之中，泰麒窥见了另一个麒麟的一生。
知道梦见的是前代也是泰麒感到困惑之后和女仙讲起此事才明白的。
过去之梦结束之后，泰麒原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了，不想，他的梦境中开始反复出现一个少女。
少女素衣墨发，有一双盛满冰雪的锐利眼眸。
过去之梦后，泰麒开始做起预言之梦。
看到少女的第一眼，泰麒就知道她是自己的王，是唯一能拯救现在的戴的人，但同时他也知道，少女不会升山，不会来到蓬山。
他们梦境相连，泰麒能无意识地托梦于少女，却无法与她真正对话，直到她打破梦境。
他的王在雁州国。
泰麒把自己的梦告诉了女仙们，女仙们闻言都是一脸凝重。
“至少等公见过春分来到的升山者再说吧？”
包括玄君玉叶也是这样的看法。
女仙们相信着泰麒，同时也在慎重的考虑、商量之后，劝泰麒再等等，至少等第一年的秋分再离开蓬山去找他梦中的少女。
毕竟只是无根无据的梦而已，如果仅仅因为一个梦，泰麒就扔下从生国远道而来的升山者不管的话，以玉座为目标而来的官吏们一定会即将成为台甫的泰麒大失所望的。
泰麒非常迷茫。
预言之梦在那之后就停止了，可泰麒在那之后时不时会梦见生国戴的悲惨处境。
真的还能等待下去吗？
3.
“泰麒……泰麒……”
终于，四年后的某一日，他听到了饕餮傲滥的呼唤。
仿佛被迷惑一般，泰麒一个人逃离了蓬山。
对寻找他而来的六太说“我不会回去”的那一刻，泰麒就下定决心了，同时也做好背负所有责任的准备。
——泰麒要追寻着无根的梦，去寻找戴的女王大人。
继傲滥之后，泰麒总算能够正常地收伏使令了。
一路上，循着泰麒的气息而来的贪婪妖魔都由傲滥处理，泰麒无法承受黄海里无处不在的血腥味，变得非常虚弱。
因为自己的虚弱耽搁了路程，泰麒一直很内疚，也很着急。
戴没有王已经五十余年，虽然朝中的官员还在维持着国家，但是戴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没落着，原因就是玉座上没有王。
妖魔横行，百姓冬天更是食不果腹，每个冬天都有无数的百姓在雪地里冻死。北东之极的戴，冬天总是很难熬。
可是，就算泰麒再怎么着急，王也不会凭空出现，接受他的誓言。
王是否还在雁州国？如果还在雁，她又身在雁的哪一个角落？
4.
“那边就是令乾门了。”
泰麒在昏迷中醒来，听见汕子这么说。
他看见了遥远的北边的巨大门扉，门已经打开。
身处高处的泰麒也看见了涌入黄海的人们，那里没有人身上有王气，泰麒失望的同时心中也涌起了希望
“泰麒？”
汕子现身，温暖的手掌把泰麒小小的手抱住。
泰麒摇摇头，示意汕子不要担心。
“那群人里面也没有王吗？”
“没有看见王气。”
“泰麒很失望吗？”
泰麒仍是摇头：“……很不可思议。有这么多人啊……”
“因为是泰麒第一次选王。”
泰麒是早熟的麒麟，十岁已经长成成兽，角不再生长了。
常常有人说，也许是泰麒太想念挂念生国戴，才会飞快长大的。
泰麒有另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麒麟是天意的执行者。那个天地之间至高无上的人对年幼的他说“快快长大，去找你的王吧”，被天意寄予厚望的泰麒就用两倍的速度长大了，也许是这样也说不定。
长大的泰麒比小时候更畏惧血腥，但是为了不重蹈覆辙，泰麒非得收伏使令不可。
“戴已经五十年没有王了。先王在位也不过一年多，国家完全没有安定下来就又失去了王和台甫。大家来到黄海，就是因为这个。没有王是不行的。”
泰麒小小的手抓住树枝，祈祷一般说着。
5.
黄海的生存法则之一：如果你看见地上有黑影紧跟着你，不要抬头，那是天上的妖魔，赶紧趴下或是依附在身边的树干上。妖魔的眼睛不好，除非靠近，闻到人的味道，不然你不动，妖魔是发现不了你的。
在大家都四散躲避的时候，一个人仍然站着，直视着天空中飞过的生物。
划过流畅的曲线，不知名的生物从岩石上飞跃而过，它的速度比所有人的骑兽都要快，仅凭肉眼无法看清它的模样，只能看见银黑的光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等到大家发现飞过的生物并没有敌意的时候，狼狈的人们陆陆续续重新聚集起来。
“持羽大人真是冷静啊。”
有人称赞着唯一站着的那个人。大家都应和着。
“明明是个文官，该说不知者无畏吗？”
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好了！”
一句话便让讽刺持羽的人噤声的是大司马元洲。
“持羽大人，您的勇气令在下佩服，但是在黄海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呢。”
元洲善意地劝诫道。
一直冷面不语的持羽，总算放缓了神色。
“让大人担心，下官不甚惶恐。下官只是看见那生物，觉得非常美丽，不禁看呆了……”
此时众人再看过去，那生物已经不知所踪了。
元洲豪爽地大笑，合掌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不知持羽大人可否有兴趣和在下讲一讲？”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就这么被元洲轻轻松松化解了。
“是银黑的兽。”
持羽看到的只有大概的颜色，可是匆匆路过的那个妖兽让他觉得非常圣洁，它完全没有攻击在这里的任何人的意图，反而像是充满了悲悯一般，把温柔的目光投向了持羽。
不过所谓的目光，也是持羽的幻觉吧？
它要去哪里呢？
闻言的元洲，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
他想起了曾经有幸见过的前代泰麒蒿里，他正是一头刚色的美丽长发，温驯地站在前泰王骁宗的身边。
进入黄海之后，也就离神的领地不远了。
神秘的兽会是麒麟吗？
元洲把目光扫向升山的众人，若有所思。
如果是麒麟降临，那么他们这群人里面，是不是有能够成为王的人？
无论是人望、才能，这群人里面能与元洲并驾齐驱的人几乎没有，这次元洲升山，不谦虚地说是志在必得。元洲不觉得除了自己以外还有谁有能力担负戴的重任。
所有人都把这天的事看做了吉兆，大家非常亢奋，原本进入黄海之后紧张凝重的氛围缓和下来。
一路向东边的蓬山而去，那里戴珍贵的麒麟正翘首以待，等待天启和命定的王。
会是谁呢？
会是谁呢？所有人都悄悄地讨论着，期待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