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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滁州困顿志气重拾 千秋万代把你当友 上 ...

  •   现如今复仇大业难就,虽我心有怀家仇国恨而欲灭他北戌,又加之花子钦为友而不相离,君祈笙为妻而我心有她,然我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困顿于滁州,满腔抱负而无处可使,一身拳脚而无处可施,哪有所谓春来草自青,山不转水转?又加之苗疆再往,君祈笙与九都郡势力决裂,当初欲借九都郡之力而就我大业便是不可得,现恐是又树一敌与我相抗,加无平台助我发挥,蜷屈于滁州而无基业。依我观现状,便是画地为牢,可谓是坐吃山空而待立地吃陷。
      ——北虞安

      “祈笙,你嫁我可悔?”提笔挥墨就上文,停笔转眸目光炯炯盯着君祈笙,努了努嘴角,犹豫了半响,终是音质醇厚发于嗓,然心中却是揣揣了终日:一方面是心中有愧,因自己当初娶她目的不纯而愧对君祈笙,另一方面是心中有她,相处许久,君祈笙的一颦一笑风华绝代皆尽入北虞安眼,随之倾入其心得一席之位。又转眸视地,心中又是一番光景:我心中家仇国恨何时能报?

      君祈笙转头看向桌几旁的北虞安,笑靥如桃,桃之夭夭,又添一点活泼灵动。“北哥哥可是笑话了,我堂堂少主向来说一不二敢作敢当!” 话音一落,君祈笙怔住了,她潜意识里依旧把自己当做九都郡的一份子,现猛地清醒,嘴角下落又瞬时朝北虞安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喃喃道:“我不是了呢……”眸中闪着星光点点,是泪光侵蚀。

      北虞安心揪了一下,这个站在他面前着一袭鹅黄色长衫的姑娘,年纪轻轻就为他与父母决裂,背井离乡只能随他浪迹,顿时爱怜之心升腾——

      “祈笙,我待你,是认真的。”目光灼灼盛满情意而自知,北虞安双手抚上君祈笙的肩头,惊讶于她微微起伏的肩头,他本以为坚强如她,却不想她亦是年不过十七的少女。不禁心涩一番,“我娶你,怕是毁了你……”又心中有念:因我旧时北戌令你承受天怒,背负了全族压力;因我旧时身份是北戌三皇子,我一时情急吐露身份令你落个众叛亲离被逐出境,你本该是众星捧月万千宠爱啊……现如今,嫁我为妻,随我转至滁州,我不占抱负便又成困顿于此,你无所依靠只等蜷缩于我身侧。

      “虞安,我君祈笙向来不撞南墙不回头。”傲然如她,泪水生生咽了回去,眸中傲娇依旧,因泪水沾染洗礼而更显晶莹,“我知你心中有恨,我心又有你。”顿了顿,望着北虞安长久皱眉而不平的眉头,眸中闪烁着心疼,“复仇一路艰辛万分,此间少年怎该承受?”低眸视地,挪了挪脚尖,抬眸双目正视着北虞安,不待他回答,便抢先着又自顾说了下去,“你不该这般仇重。”不论是当初他夜夜醉酒困顿不安,还是那日九都郡回来他目光坚毅复仇火焰烈烈;不论是他一直有言家仇国恨皆得报,还是旧日‘娶九都郡少主而得其势力以助我复仇大业’;不论是他转战滁州买一宅院租出半边,还是……他所做一切皆是为大业铺垫。而自己……君祈笙低眸,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她不安的瞳孔。

      “他逼的。” 他逼我落个家破人亡,他逼我心怀皇位,他逼我喜欢你还要利用你。后面未完之话被北虞安生生地咽了下去,因为他只听到君祈笙轻启朱唇——

      “我帮你。” 我心有你所以助你。

      欣喜不过如此,北虞安笑意上脸,俯首与君祈笙面碰面,嘴不乖地朝着君祈笙的耳畔哈着热气,“夫人,我很高兴……”又是一阵窸窸窣窣欢好声。

      日光左右不过是斜斜地转了一个角度。

      “安帮主。”回宅院不过两日。是日某时,花子钦轻叩了下书房,“九都郡……”无视北虞安郁闷的眼神,花子钦仍是佯装糊涂地问,“九都郡愿意帮我们吗?”

      果然,又是这件事,北虞安手中一用劲,毫笔顿断,又想起前不久黄伯刚来问过,本一脸兴冲冲地来,却一脸失望地离去,自己对黄伯是吐露了实情,然花子钦……也罢,早便以友相处。早日奉告了也好,于是原原本本将实情来龙去脉给说了出来。

      花子钦提唇笑了,本白净光洁的脸因此笑而显得明朗了许多,平日死气沉沉的白发,冰冷无情的棱角,不染纤尘的白衣,因此笑,而温和了线条。北虞安微微一怔,提唇和着花子钦也是笑了,“子钦兄不怪我隐瞒?”

      斜斜的光影透过未启的窗栏,映射在了花子钦一袭白衣上,闪耀地晃了北虞安的双眸,北虞安被迫眯了眯眼,花子钦眸中落寞上眼,轻启唇,“你有隐瞒,我又何尝没有?只是未到时机不可言喻,这般看来,子钦还未有虞安兄敞亮。”话音一落颇为牵强地自顾自看着日影扯出了一个笑容来。

      “终有一日愿闻其详。”心细如北虞安,心柔如北虞安,见花子钦情绪不佳不愿多说,便止了话题,一手负于背上,另一手顺势绕过花子钦的脖颈,靠在了花子钦的背上,花子钦一怔,隐去了眸中落寞,转眸看向薄纱覆着的木窗,浅笑安然:

      “子钦有闲来无事泼墨绘景之好,此时外景尚好,不如子钦献丑作一画,送予虞安兄。”言罢,自顾自离了北虞安搭在肩上的手,拿起放于砚台上已干的毫笔,润了润笔,沾了沾墨,提笔下落,白衣宽松挡住了北虞安的视线,北虞安立于花子钦身后,站了约莫两柱香时间,略微有些倦懒,便自顾自出了书房,到后厨倒了一杯清茶,回书房,坐在雕花木椅上,轻啜一口茶,闭目养神小憩片刻,却不想沉沉睡了过去,待悠悠醒转来,只见作画人已走,成画大望着肆铺张在木桌上:一副三尺画作。北虞安揉了揉眼,上前手抚上宣纸,墨迹残留未干,花子钦才走不久,浅浅一笑,聚精会神看了过去:三尺画作上,竟是中央一尺多空白,画作周围画有一院墙,里院墙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爬山虎,绕了满墙,此乃画作大体,北虞安再细视,才见左右院墙角落点点血红洒着的却是雪梅瓣,北虞安不禁想起古有诗:梅需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再看那画作,满花不曾绘过白雪,不曾有雪,雪梅美何生?盯了许久,恍恍惚惚才发现画作中央一尺多空白却是留的白雪覆了黄土,又抬眸环视画作周围,四面高高院墙不见天日,皆是彷如禁锢了画作。北虞安心惊:此可谓我之处境,画地为牢坐车山空,任由爬山虎毒满墙而不管,终有一日会成了残花败柳——徒有满地白雪孤寂,雪梅残缺不得其美。北虞安怔怔地抬起了头,望着紧闭的门窗,可是画景?怎是画景……垂手又坐在雕花木椅上,闷闷地将清茶下咽——一杯清茶下肚,四肢倦懒不伸。看了画作后,心神大惊,胸中又是一阵千秋万代复仇伟业翻涌——不灭北戌,当真我心不宁?当真。前有有言:男儿不展凌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眸中又是烈烈一阵。

      “安老爷。”轻叩书房,北虞安心烦:此晨不宁。闻声道可是黄伯,叩门者应了,紧接着又道,“安老爷,有人求见,自称是老爷朋友。”

      “不用引见,他见了我便知道了。”人未到声已至,黄伯斜眼瞧了来人,这般无礼,怎会是老爷朋友?便厉声喝止,“安家宅院可是想闯就闯?”

      来人不礼,挥手命随行仆人拉了黄伯下去,黄伯气恼着被拉了下去,“老爷,老爷,来者不善!”

      北虞安坐在雕花木椅上,正欲出门看个究竟,刚起身便与闯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谁?!”北虞安朝后退了几步,皱眉望着眼前高高大大八尺近九尺汉子,约莫年龄大约二十八九,只见他一身戎马装扮,斜斜背着一个虎皮包袱,上上下下覆满了灰尘,许是马不停蹄赶了多日行程,满脸横肉毫无帅气可言,只得壮实有余。站在他身前,北虞安硬是矮了整整半个脑袋,原本纤长俊朗的身形却是显得弱小无力了。

      “北虞安你小子——”大嘴一张,满脸横肉便抖了起来,两双大手顺势搭在了北虞安身上,真是满身蛮力。北虞安在脑海中翻来覆去搜索了半天不得一丝线索,不由警觉了起来,又听到一来便唤他旧名,仿若相识,皱眉又将那汉子细细打量了一番,仍是皱着眉一言不发,“北虞安你小子当真不记得我了?”汉子见北虞安懵懵懂懂,眸中透着迷惑,便横眉怒道,又转眸打量起了这个书房,一边打量一边大声抱怨着,“枉我这般风尘仆仆,哎呀,连个茶水都不倒上来!”嘴角一咧,朝着北虞安笑了一下,满脸横肉别扭地挤在一起,北虞安又是一皱眉,来人怎么这般无礼?不由心中有气升腾,原本好好的客气话语,也用微怒的语气说了出来:

      “家中仆从不全,望好汉见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滁州困顿志气重拾 千秋万代把你当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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