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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岳丈岳母不喜此姻 撂下狠话大打出手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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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你所想。”北虞安沉默片刻,别扭着朝君祈笙扯了一个笑容出来,“我本就跟你说过一些,其实我出身皇家,本是三皇子,然而,在我十七岁那年,父皇久病不愈,二皇兄急不可耐出兵谋反,先是令人铲除了我们其他三个皇子,事实上,也就是他以为铲除了,现在你看着呢,我,旧时三皇子,今日安虞锦,仍好好地存活在这个世上,这个北戌王朝一手遮天的世上。”眸光流转,正视着君祈笙。
“我的故事?也许你得多点耐心才可以听完。”君祈笙微微颔首,轻声道, “九都郡是个女权社会,起码,自我记事起,九都郡一脉子孙皆为女性,从小便学习各种蛊毒盅邪之力,我也不例外,我生来便是少主之身,缘由我是郡主郡君之女,由于这个身份,我必须付出比九都郡其他女儿更多的努力,我自小便被郡主亲自教育,我仿佛是被浸泡在毒罐子里长大,呵,也是天不爱我,我居然没有习毒纵蛊的任何天赋,无论再怎样努力,我终是一个在所有族人眼中被天怒了的女儿。”君祈笙言罢,收了未完的话语,美目水波流转,微微狭了狭眼角。
“天怒?”
“恩,九都郡长老留有诅咒,每辈九都郡子孙皆有一女儿是背负着天怒的,她生来便不适操控蛊毒盅邪,而一有负天怒之女出,则三十年之内,族内上下皆不得使用蛊毒盅邪。”
“九都郡长老为何这般?”
未待君祈笙答复,四周金墙齐动,一股脑地皆翻转了来,一群身着青衫,素纱蒙面的女子持剑跃了出来,约莫二十余人,团团围住了北虞安,剑指屋顶,“北戌不灭,诅咒不死!”
“虞安!”一声厉喝,君祈笙冲到了北虞安身边,“这不是什么北戌皇族,这是你们的少君!”
北虞安瞧这阵仗,想必这二十余人皆身手了得,自己与君祈笙,恐是不敌,君祈笙这般,也是情急之举,但,目光扫过一脸愤怒的二十余人,微微拉了一下君祈笙,要她不再多说。
“少主你让开!”二十余人中的为首一人,身着青衫,蒙一红纱蔽脸,“少主这般,别怪属下剑下无情。”言罢,不待君祈笙和北虞安反应,便一拥而上,挥剑而来,每招险要,毫不留情。
北虞安赤手空拳,只得在身形一闪又一闪,吃力地躲避着剑招,眼神不时还飘向一旁的君祈笙,不过还好,君祈笙那边情况尚佳:二十余人只留了几个人围住君祈笙,还碍着她是少主,只守不攻。而北虞安……北虞安心下苦笑,父皇,你留给我的这身份,居然还是个祸害,他夹在剑招中,只得闪避着,先开始还好,愈到后面,渐觉不支,汗如雨下,也毫无空暇来关照君祈笙。
君祈笙在那边,也是赤手空拳,悠闲地攻击着,后目光看到北虞安那边情况不佳,心下恼,从腰间抽出鞭子,身形一闪,跳出了本就小的包围圈,加入到了北虞安的战局中。君祈笙持鞭加入,令北虞安微微放松了一下,察觉到君祈笙执意跟敌人一伙的二十余人,开始朝二人下起了狠手,渐渐地,北虞安身上便零零散散地添了几道划痕,幸是不重。
“住手!”紫衣微微闪过,站在了君祈笙和北虞安面前,风起衣飘,“郡主有令,逐天怒女出九都郡,此生再无纠葛,所为陌路。”语气狠绝字字带寒,声声掷下皆令众人震惊。
“爹!”
“郡君!郡主怎么……”
“多谢前辈成全。”北虞安心下了,他在青丘转眸凝视着君祈笙的瞳孔中,看到了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成全。北虞安明白,青丘亦是无奈之举,女儿如此,爹能如何?一手揽过君祈笙,无视君祈笙在自己怀中的扭动,深沉地看了一眼紫衫随风动。
“爹!”君祈笙仿佛是知道了青丘的所为,眸中悲痛夹杂着难以置信将要溢出。
“离了这九都郡,哪里都是好去处。”青丘最后的话语回荡在君祈笙脑海中,眸中水波荡漾,闭眼而不见,清泪顺着脸颊滑下,这九都郡,天生是个亡命牢,金漆涂抹,罪恶其中。
后面剑光刀影,与你我可是无关?
这九都郡,早知不回便好。一路亡命奔跑,怀中佳人已眠,北虞安抱着君祈笙藏匿进了一山洞中,心中五味杂生:本以为九都郡只是隐秘,却不想这其中牵扯,竟是这般复杂——前有流言,天怒之女,封闭其能,不除北戌,诅咒不死。回眸望向黑暗中蜷缩在角落的君祈笙,今日这般,她也是不曾料到的吧?挪动身形,紧紧将君祈笙抱起,怀中人儿瑟瑟发抖好似不安,北虞安深深地望了一眼君祈笙,不知是心中仇恨所致,还是今日发生的事过于纷杂,北虞安将这一切,都归功于北戌王畴所为——那个金碧辉煌的皇宫,早就在我背对着它的时候,便让我势必毁灭它。
“九都郡少主被逐出族了。”“是吗?现下那娇滴滴的大美人便没有了靠山了……”“什么啊,不是她已经嫁到了滁州吗?”“切,谁知真假,再说谁知道她嫁给了谁?姓甚名甚都不知晓,想必是个废柴筒子……”出了苗疆,北虞安带着君祈笙随意找了一家饭馆便进去点了几样小菜,本该悠悠闲闲吃完拉倒,却不想,这可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才多少日?北虞安不巧正好听到了旁边那桌人的饭后言论,心下恼,目光扫过对面的君祈笙,只见她咬着下唇,眸中愤怒委屈交加,一言不发只自顾自地埋头吃着碗里的饭菜。
“你可是多言了!”话音一落,北虞安身形一闪,多日愤恨皆尽数发泄在了隔壁高谈阔论的一桌。
一阵拳打脚踢下来,桌上饭菜七零八落,原本熙熙攘攘的饭馆霎时间人就走得一个不剩。“你你,你为何多管闲事?”“兄台饶命啊——”“客官,客官,饭钱,饭钱!唉——”“客官,住手吧,人都被你打得快没气了。”饭店老儿站在一旁,捶胸顿足好不伤悲。
“老板,这是赔你的损失费。”君祈笙一直冷眼瞧着北虞安殴打那桌人,现下丢了一锭银子在桌上,转而软软地唤了一声,“虞锦——知道你最不喜欢别人嚼舌根了,但是这又不关我们什么事,快住手吧,我们也该继续赶路了。”说罢,煞有其事地走了过来挽住北虞安,“哎呀,是不是还得留点医药费?”
“不用了,不用了,客官打得好,一银子够了够了。”饭店老儿便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谁给钱谁大爷,‘啐’“死不了死不了,客官走好——”说罢还热情地将北虞安君祈笙二人送出了饭店。
哎呀呀真大方,我可以好几天不营业了,啊哈哈。”走了几步路,北虞安和君祈笙还听见饭店关门的声音,夹杂着老儿的高呼。
“祈笙。”北虞安被君祈笙拉着,走了几步路,便扯停了君祈笙,“祈笙,此仇不报我心不宁。”
“北戌?”
“对,北戌,灭他北戌。”眸中燃烧着复仇浓浓地火焰,君祈笙猛地一惊,这,与她所以为的温文尔雅的北虞安毫不相似,一股不安从心中升腾,轻启红唇:
“家事国事天下事,孰重?
“家丑国仇皆得报。”不曾思虑片刻,北虞安伸手抓住君祈笙的肩膀,“北戌一灭,我心才宁。”
“……”君祈笙不再多言,“走吧,这种时候不宜谈这些。”
“好。是我失言了。”北虞安环绕街上形色各异的路人,轻轻吐出这句话。
却不想,这一切,被站在饭店的一位着玄色长衫男子尽数收入眼中。
半月后,北虞安和君祈笙抵达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