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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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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以茂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给章峰打了个电话:“章峰,派个兄弟去跟紧杨孟君,这女人有点问题。”
听到电话那头的章峰似乎是长吁了一口气,然后他独特的粗嗓子发言道:“头儿,正好要打给你呢,又出事了。”
往外走的步子不由自主地便停了下来,丁以茂问道:“哪里又出事了?”
“就是那个伍梅音的另一个朋友单丹,刚才小沈怎么都联系不上,后来他们公司有人报警说是她死在自己的办公室的座位上了,据说墙上也有用血写的‘你是我的’。而且单丹的死也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据当时在公司的员工回忆,从单丹进入办公室到死亡那段时间里根本没人靠近过她的办公室,而办公室周围也没有遭到任何破坏。”
丁以茂没有任何迟疑迅速对章峰说道:“让兄弟们迅速保护好现场,我马上过来!另外,杨孟君那边派两个谨慎一点的兄弟过去。”
搁下电话,丁以茂扭头严肃地对叶琛道:“叶教授,单丹出事了。”
市中心的中心商务楼周围,此刻围起了一圈示意警戒的黄线,围观的群众凑拢来议论纷纷,不少好奇的甚至试图向正在维持秩序的民警打听起里面的消息来。
没过多久,一辆仍在闪着车灯的警车打了个圈完美地抛进了停车位中,随着围观群众热切关注的目光,丁以茂面无表情地关上了车门。
“是丁警长……”“丁警长隔壁那个男的是谁啊……”人群中响起了群众们自认为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窃窃私语”,丁以茂有意不去注意身后叶琛探究的眼神,头大地冲着被群众们纠缠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巡警招了招手,让他开出一条道来自己能进去。
顶着群众们好奇打量的目光,丁以茂和叶琛走进了商务楼的大门。
正在前台核对进出人员登记表的蔡懿眼见着丁以茂走了进来,马上丢下了手中的笔迎了上去:“头儿你这一次来得可真快——不过这次事情还真的有点棘手。这个楼基本都是大公司租用的,居然还有律师事务所,这样把他们关在楼里,误了开庭我怕法院那里给咱局送传票啊!”
丁以茂走到前台,拿过蔡懿核对了一半的进出人员登记表粗略地翻了几页,接着打量了一下这个此时有些空旷得过分的大厅说道:“去检查一下监控录像,九点半之后踏进事务所的人如果和登记册核对得上的都先放了,其余监控录像内监测得到没有嫌疑的人也都放了,这楼先暂时封锁起来,告诉那些排除嫌疑的人不要随意对外公布消息。”
蔡懿冲丁以茂点点头便向监控室奔去了。丁以茂看了看一楼的办公示意图,抬腿走向楼梯——普仲集团的办公地点在中心商务楼的三楼。
跟着指示牌踏入了普仲集团人事部的办公大门,丁以茂看见章峰正哥俩好地搭着一个神情严肃中隐约透出一丝尴尬的平头男子和他说着些什么。
待丁以茂走到他们跟前,章峰才若有所察觉似的向丁以茂打了声招呼:“头儿,你来啦。”正说着又转过头去向平头男子介绍道:“磊子,这是我上司,丁以茂。T市警察局重案组组长。”
回头他又对上了丁以茂那“你最好给我说清楚”的眼神,略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搓搓手向丁以茂介绍道:“曾磊,他是T市论坛民生版的版主,我之前做网警那块的时候和他接触比较多,是他报的案。”
丁以茂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那个据说是T市论坛民生版版主的男人。曾磊是个长得颇有成功人士气质的男人,和章峰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此刻他上身微微倾斜,向丁以茂伸出手道:“你好,丁警长,久闻大名。”
“幸会,曾先生。”丁以茂象征性地回握了一下,然后迅速地回到了案子本身,“您是在今天早上九点半的时候发现单丹的尸体的么?”
曾磊没有片刻迟疑,只是伸手拿过放在身侧的一本工作行程记录表递给了丁以茂:“是的,我有记录日常工作时间的习惯。九点二十五的时候我打算把最新一季度的工作计划拿去给单经理,我同电脑上的统一时间核对过,在记录完之后才去敲的单经理办公室的大门。然后我发现单经理办公室的门居然没关牢,我一碰它就开了,开了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单经理坐在座椅上,她的喉咙被人割了一刀,已经断了气了。”
随意翻看了一下那本记录表,丁以茂完全可以断定这个曾磊骨子里应该是个严肃而又古板的人,又忽然想起身后今天多带了个专家,把记录表转手递给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叶琛:“叶教授,你怎么看?”
叶琛又不是元方。章峰在心里小声地吐槽了一下上司。
叶琛接过记录表之后就只是拿在手里,反倒转头问曾磊道:“曾先生应该一会儿还有急事吧?”
曾磊被吓了一跳,讪讪地笑了笑,接着抬腕看了眼机械表说道:“是有点事情……我得先去接我女儿回家,她老师刚打电话来说她身体不舒服,我得先去接她回家。”
“唔,”叶琛点点头,“曾先生你可以走了。”
章峰哈哈大笑着又用力捶了一下曾磊的背:“真特么日月如梭啊,一晃功夫亦可都上托儿所啦?磊子你放心,等这案子结了一定去看我侄女。”说着便目送着曾磊下楼去了。
等到曾磊消失在了电梯口,丁以茂用似笑非笑地表情看着叶琛和章峰:“我怎么觉着我这个重案组组长当得一点分量都没有呢?”
“哪里,哪里,”章峰讨好地冲丁以茂笑道,“头儿英武非凡,决策果断,我们只是沾了您的光,狐假虎威啊哈哈哈哈。”
“峰子,你当年到底是怎么考上警校的,语文水平一直不过关啊……”丁以茂抚额。
正说着,一直紧闭着的单丹的办公室门突然开了,刘景洪从里边走了出来,边摘除塑料手套边将手头的一个证物袋抛给了丁以茂:“头儿,有重大发现。”
证物袋在空中晃晃悠悠地转了几圈,最终还是落到了丁以茂的手中。丁以茂掂了掂轻薄的袋子,透明的塑料外壳显示出里面是牛皮信封的样子,同自己方才从杨孟君手中接过的那几封毫无差别。
“头儿你猜猜,里面写了什么?”刘景洪难得地露出了一副八卦嘴脸,看好戏般等待着丁以茂出糗的回答。
同样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丁以茂斜睨了蹬鼻子上脸的刘景洪一眼:“还能有什么?‘你是我的’。对么?”刘景洪瞬间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丁以茂:“嘿……还真神了!头儿,你怎么猜出来的?”
从包里掏出方才收集来的证物交换抛给刘景洪,丁以茂回答道:“原因很简单,我和叶教授刚才从杨孟君手中拿到了同样信封的几封信,只不过这几封信是寄给伍梅音的。”
“什么?!”章峰和刘景洪皆是吃了一惊,慌忙拿过丁以茂手中的证物袋,将里面的信件取出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当看到纸上一模一样用血迹写就的“你是我的”字样时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丁以茂头疼地揉了揉眉角,转头下意识地又去求助叶琛:“叶教授,你有什么想法吗?”
叶琛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很自然地从丁以茂手中拿过了装有寄给伍梅音和单丹的匿名告白信的证物袋,从中拆出了所有信件,再一一将它们摊开在了桌面上,按照邮戳日期的顺序码成一个漂亮的矩形。
叶琛指了指摊在桌子上的信件问道:“看到这些信件,你们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章峰嘴快,第一个抢答:“变态。”
刘景洪想了想,似乎是找到了合适的措辞才回答道:“是一场有预谋的凶杀案。”
这时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丁以茂的身上,丁以茂凝神盯了那些信件很久,这才慢悠悠地回答道:“大概凶手是想让我们把关注点都放在这几封信上。”
叶琛捧场地拍了拍手:“看来丁警长已经初步具备用大脑分析的意识。”
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夸赞自己吧……
强迫自己无视叶琛的嘲讽,丁以茂继续耐心地听叶琛分析下去:“这几封信总共只有四个字,给我们传递的信息有以下这么几个——第一,这个凶手常年与死者有密切往来;第二,从这些字体大小和布局位置来看,这个凶手还可能有严重的偏执症;第三,血红色代表复仇,凶手对单丹和伍梅音怀有敌意。根据这样的情况来看,那位刚才离开的杨孟君小姐很可能会有危险。”
想起自己刚刚确认过几个保护杨孟君的便衣已经到位,丁以茂才略略放宽心:“杨小姐遭遇不测的几率应该会降低一些,只要确保她最近不要接触什么看上去精神不大正常的人就没问题了。”
叶琛讥诮地瞥了眼丁以茂:“丁警长,知道隐藏一个人的最好方法是什么吗?”
丁以茂诚实地摇摇头。
“那就是把他藏到人群里,”说着叶琛推开了半掩的办公室大门,“一个真正的变态凶手,是绝对不会让你一眼就看出他有多变态的。”
说着他指了指正对着办公桌的那面墙上同样用红色油漆书就的四个大字:“你看,偏执的凶手在和你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