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梦落繁花尽》怪物二呆

37、（三十六）

　　出门儿后，李朝阳一个劲儿谢谢林湛佑。
　　“哥们儿，你太有才了，要不是你说送饭，我今儿就出不来了。”
　　“晚上你还有事儿么？”
　　“Party呀，走跟我一起去。”
　　“你去吧，我给梓慧送饭去。”
　　“你还真去送饭呀，我以为你说着玩儿呢？”
　　“这都带出来了，不给她送去多浪费。再说了，你爷爷要是知道你骗他，后果一定相当严重吧。”
　　“也是。行，你送去，我先去打探打探，看看哪个Party最好玩儿。完事儿你给我电话。”
　　“行。我没梓慧北京的电话，也不认识路。你先开车送我过去吧。”
　　“我给你电话，她要是在执勤就打不通。运气好的话，这时候她应该执勤完了，在队里值班吧。我也说不明白，到门口你给她打电话吧。”
　　到地方，李朝阳放下林湛佑就走了，看样子Party的吸引力不小。林湛佑给赵梓彗打电话，无法接通，他只能在门口等着。北京夜里很冷，他在深圳生活多年，早已经不习惯寒冷的冬天，所以他穿得特别多，刚下飞机就在机场买了件从头包到脚的羽绒服。今天出门也穿上了，还是觉得冷得不行。他瞧瞧饭盒，虽说是保温的，总觉得经不起这零下十几度的严寒。干脆，他将羽绒服拉开，把饭盒塞到自己怀里，又费力的把衣服拉上，这样应该没问题了。是难看了点儿，但管他呢，只要赵梓彗能吃上热的，摆不摆这个谱都无所谓了。
　　他不停地跺脚，手脚都冷得很，但心里却暖得很。他在心中将自己好好笑话了一番，都奔四的人了，还有这少年的情怀，站在门口给送饭。想想，他自己也笑了。
　　一辆标有SWAT的黑色警车从他身边开过去，在门口按了喇叭等着开门。林湛佑正想着赵梓彗会不会在这辆车里，车后面的门打开了，跳下一个人，朝他走过来。
　　赵梓彗以为自己癔症了，才会把门口这个人看成是林湛佑，没想到下来一看，还真是他。林湛佑朝她走过来。车里的队友也好奇地跳下车。
　　“你怎么在这儿？”
　　“给你送年夜饭。”说着就拉开衣服把里面的饭盒拿出来。
　　赵梓彗的队友哄笑一团，围得更近了，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一一回应。还有人说了句：原来是暖男啊。大家又哄笑一阵。
　　赵梓彗尴尬万分，将他们一个个推上车。车开进去了，留他二人在门口。
　　赵梓彗匪夷所思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林湛佑耸耸肩。“来北京谈生意，朝阳拉我去你家吃年夜饭，你爷爷让他给你送饭，他着急去Party，所以要我在这里等你。”
　　他说得有理有节，她也没再多说什么。
　　“外面冷，你要进去坐一会儿吗？”
　　“行，你给我弄杯热茶喝，外面好冷啊。”
　　两人来到赵梓彗的宿舍，条件非常简单。她给他倒上一杯热茶，见他鼻头冻红了，她打开衣柜拿出条围巾扔给他。
　　“一会儿出去很冷，你记得围围巾，要把口鼻都包上。”
　　“嗯。你快吃饭吧，我坐会儿就走了。”
　　赵梓彗边吃边问他：“你见到我爷爷了？”
　　“见到了，很严肃，坐在他身边大气不敢出一声儿。”
　　赵梓彗笑笑。“没有人不怕他的。”
　　她拿出电话告诉爷爷年夜饭吃到了，明天一早就回家。
　　林湛佑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吃饭，觉得特别温馨，心里希望这时间能流逝得慢一点。赵梓彗吃完饭，两人又了喝杯茶，林湛佑这才站起身。
　　“行了，任务完成，我走了。”
　　赵梓彗缓了缓，说了句：“我送你。”
　　林湛佑心中很是欢喜。“你不用值班吗？”
　　“今年的活儿都干完了，告一段落吧，我也想出去走走。”
　　“也行。”林湛佑自如地拉开她的衣柜帮她找了件长羽绒服。他也知道这样做不妥，但从她说送他开始，他就不打算谨小慎微地行事了。
　　暂时放下其他，从心所欲吧。
　　等赵梓彗将一切收拾妥当，林湛佑展开那件羽绒服在门口等着。赵梓彗上前想拿过衣服自己穿上，但林湛佑眼神坚决，分毫不让。他将她细细裹好，又拿来围巾帮她围好这才开门走出去。赵梓彗跟在他身后说：“围巾是给你戴的。”
　　“我有帽子，你看。”
　　出了大门往左走，马路上没有人，只偶尔有辆车开过。林湛佑拉起她的手，虽然隔着两层手套，温暖的感觉还是源源不断地经过手臂传进心里。
　　赵梓彗心中感慨，对于他的情意，她不屑装无知，也不能说明白。
　　“命运真的很霸道。”
　　“嗯。”
　　“越怕出现的事情，越是会出现。”
　　林湛佑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不要怕。不喜欢的话就转身走开，感觉舒服的话就听之任之。”
　　“可以这样吗？”
　　“当然。害怕会让自己疯狂。你也知道命运霸道，就由它去吧，它带你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吧。”
　　“好像有点消极。”
　　“我就是这样啊，以前也试图抵抗过，不起作用。现在放弃抵抗，内心平静多了。命运带我来这里，走在你身边，牵着你的手，我感觉很舒适，我决定听之任之。”
　　“能走多久？”
　　“走到你不想走为止吧。”
　　就这么被他牵着手，赵梓彗也觉得舒适。林湛佑的话将她头脑中想要抵抗的部分催眠了。不抵抗，至少在这个新年夜里，由它去吧。这么决定之后，她心中真的就不再翻腾了，静静地就像这条街和街上的路灯。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老天自会送来最完美的情节。”
　　赵梓彗抬头一看，下雪了，雪花簌簌地往下落。完美的情节怎么能没有晶莹的雪花。她伸出手，仰着头。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她的脸上睫毛上，又慢慢融化。
　　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景象了，林湛佑俯身吻上她的唇。
　　谁也没有抵抗，任由自己的心，在这一刻，像雪花一样融化在彼此的唇间。
　　“做我的女朋友行吗？”
　　“这一切都很美，但是，不行，别问为什么，能说出口的原因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他用食指抚上她的唇。“在我这里，你永远不需要向我解释为什么，我等你。”

　　李朝毅拎着饭盒回到公寓，他今晚没有加班，只是找个借口回来陪小乐过年。小乐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李朝毅拿过一条毛毯给她盖上，扫了一眼电脑，看见她跟都都的聊天。
　　都都：你跟帅大叔到底什么关系？
　　小乐：没关系。
　　都都：那，给我用行吗？
　　小乐：还是你那破事儿？
　　都都：可不是破事儿吗，上次让她给搅黄了，让他亲自赔好了。
　　小乐：别做梦了，大叔是我的。
　　都都：你说没关系呐
　　小乐：暂时没有，会有的。
　　都都：你自己想用大叔做破事儿对吧？
　　小乐：你能不那么YD么？
　　都都：不能！你生日还有一个月，你看着办吧，不然我就要抢了，这么帅的大叔放身边不用，急死我了。
　　小乐：你死心吧，大叔是我的，迟早的事儿。我困了，睡会儿。
　　李朝毅笑了，上次把他往外推，这次知道抢了。他拿起手边的论文坐到沙发上拿笔在上面批划起来。
　　杨小乐醒来看到李朝毅，问他：“你怎么回了，不是回家团年吗？”
　　“吃完团年饭过来陪你，你一个人在这里多冷清，给你带了我家的团年饭。”
　　“是吗？我正饿着呢，一起吃吧。”
　　“我吃过了，不过我可以陪你坐会儿。”
　　“观看我进食？”
　　“对，我也是太忙，好久没去动物园儿玩儿了。”
　　“动物园儿有什么好玩儿的，还是去看电影吧。放心，我一定吃出文艺片儿的感觉。”
　　“可是，我不喜欢看文艺片儿，我喜欢看动作片儿。”
　　“动作片？没问题，好莱坞级别的，一上去就来个猛虎扑食，再一个猴子捞月，再来……”
　　“还是动物园儿啊。别说了，来，给大爷表演一个进食看看。”
　　杨小乐欢天喜地吃起来，李朝毅在一旁看着也是欢喜得很，边给她递纸巾边说：“啧啧，还真是动作片儿。”
　　“私人订制，只表演给你看喔。”
　　“好，只给我看。要过生日了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看了你和都都的聊天。”
　　杨小乐抬头，脸涨得通红。“□□上都是瞎聊，说着玩儿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问你有没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
　　她把脸埋进饭碗里。“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你不用送我礼物。”
　　“嗯，快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