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猎人之他和她的爱情》萧睦

35、归来的天使心（四）

　　十字路口，车来车往，向左还是向右，永远都是一道不完美的选择题……

　　“林大哥，你的货真不错，下次也给我弄一些。”
　　“好说好说，只要你跟着我，凡事都有你的份。”
　　重新步入监控室的两人，还回味在适才麻药的欢愉中，只是滴滴乱叫的仪器声，不免有些让人心烦。
　　哔————！
　　“林大哥！”
　　“死了……是吗？”
　　“真是可惜……心电图和脑电波都没有反应了……啊？！……她…林大哥，玻璃心不见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收紧了两人的神经。
　　“什么？！不可能！！”
　　“显示器屏幕上完全看不到她……她一定是醒了后逃出去了！”
　　“不可能！！病房是绝对无法从内部打开的！……可是现在……快，我们去看看，这可是关系到责任问题！！”
　　刷卡！按密码！开门！
　　中年男子急切而又熟练的操作一切，以最快速度推门而进。
　　“嘶~~”
　　刚刚进门的两人，连回神的反应都来不及，就怔怔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瘫倒了下去。
　　断口的玻璃！脖子上致命的割痕！倒挂而下的少女！
　　落地的少女身无遮拦，用手指轻轻摁在了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个明显的疤痕。
　　“移植……？阿香……？”
　　将就着穿起男人的衣服，少女稳稳走进了监控室。
　　职业的习惯，让她终究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犽羽獠……阿獠……！”
　　噼噼啪啪熟练的按着键盘，果然不出所料，组织的资料库里，保存着梦中这个男人的资料。
　　“犽羽獠…别名…城市猎人。……秘密杀手，精通各种武器…年龄经历不详…据点是新宿……”
　　噗通~~噗通~~噗通~~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会跳得这么快，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思念的感觉……我好想见到他……或许见到他，一切都会有答案……”
　　少女的眼神里再度充满了坚韧，口里喃出两个字。
　　“新宿……”

　　直升机降落的时候，人群正低头不语，似乎是一种认罪。
　　半百男子沉默不语，在保镖的护卫下，跨下机舱。
　　“李大人……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真是很抱歉……”
　　“这个是吧？……你们是说，这是玻璃心干的吗？”
　　看着眼前被炸毁的别墅和十几个已经气息全无的成员，男人竟然没有去过多责罚负责人，而是带着某种得意，轻笑了起来。
　　“果然不同了…与之前的玻璃心那种细腻的手法想比，这真是毫无章法的破坏……哈哈哈，看来，那颗心脏非常了不起。现在的玻璃心，已经不是一个胆小鬼了，哈哈哈……”
　　“李大人……你这是……”
　　“哈哈哈……”
　　人群的不解中，男人却是笑得让人不寒而栗。

　　日子还要继续，而生活终归缺少了一些什么。
　　咖啡壶里的咖啡依旧“啵啵啵”的响着，而吧台里的大汉依旧事不关己的清洗着客人用过的杯子。
　　男人独坐在吧台外，品味着熟悉的味道。
　　“嗯，很怀念的味道。我说海怪，你的技术可真是越来越好了。”
　　“是吗？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恭维我。”
　　“切，不想听好话就算了，我才懒得恭维你。”
　　“呵呵，你自己心里明白。”
　　两个男人都不再说话，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直到有人闯进了咖啡屋，才打破了这阵沉闷的安静。
　　“犽羽先生，我终于找到你了！”
　　“北尾？！”阿獠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忽然心里一揪，“是冴子出什么事了吗？”
　　他情不自禁就喊了出去。
　　“不，不是署长的事。是我自己有事找你……”
　　“你有事找我？……”
　　男人之间的悄悄话，识相的人自然不会打扰。海怪只是送上了两杯咖啡，任由两人窝在某个角落里，开诚布公。
　　“北尾，有什么事情不去找你们署长，却来找我。我可真是好奇……你要知道，我已经好久没接委托了。”
　　“不是工作的事情。”
　　“哦，那是什么事情？”
　　“是…是…是我想请犽羽先生向我们署长求婚！”
　　“你在胡说什么！向谁？！！”
　　阿獠有些激动的站起来，顺手还揪住了北尾的衣领。
　　“犽羽先生，你冷静点，我没胡说……我是真心来求你，求你向我们署长求婚吧……”
　　“哼，好玩……竟然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想要来管我的事情……不过呢，我还真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说说看，说不定我会考虑的……”
　　阿獠松开了手，不是因为好奇，而是因为他读到了北尾眼中的诚意。
　　“犽羽先生，你可知道，这么多年，署长为什么一直拒绝所有向他示爱的男人吗？”
　　“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她就是一个工作狂。”
　　“别找借口了，我什么都知道的。”
　　“你什么都知道……”
　　北尾的语气沉了下去，就像在讲一个悲伤的故事，而眼前的人，正是唯一的听众。
　　“犽羽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和署长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的心里，一直是爱着她的……而她，也一直爱着你……”
　　“……”
　　“我第一次看到你们，还是在差不多十年前……那时候署长还不是署长，我也才是一个新警员……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每天都会去医院探望署长，每天哄她开心……我一直以为，你就是她男朋友呢！”
　　“呵呵，想不到你还记得这么多过去的事情……”
　　“我怎么可能忘记！因为……不怕你笑话，我一直暗暗喜欢着署长……所以，她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
　　“好事啊。你既然有这份心，那就勇敢一点，向她表白吧。要不要我帮你说几句好话？”
　　阿獠轻佻着，根本就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摸样。
　　“犽羽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我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忽然有一天，我发现署长的笑容不一样了……以前我总是看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笑的很灿烂。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她之后忽然就笑得不开心了。”
　　“她…哼，她可是出了名的女狐狸，她的笑容谁又能真正捉摸透呢……”
　　“不，不是这样的。人的笑容是有心而来的……虽然署长还是一样热心于工作，还是会和你一起出去约会……但是我能看得出来，她不是真正的开心……她一直锁着自己的心……她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真正开心的笑过，你难道不知道吗？”
　　“哼，那又如何。我已经告诉过她了，我也已经做出了选择……是她自己放不开，我又有什么办法！”阿獠点了根烟，开始下逐客令，“说完了吧，说完了就回去做事吧。如果你也喜欢她，就多帮她分担点，让她少点压力。而不是在这里跟我说这么多没有用的废话。”
　　“你！……”
　　北尾蓦地站起来，想怒却还是不敢怒，只是甩了一下椅子，忿然离去。只是人到门口，又回头喊了一句。
　　“你在自欺欺人！你到现在都深爱着署长！既然你们彼此忘不了，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犽羽先生，我要告诉你，阿香小姐已经不在了！！”
　　“臭小子，不准你提阿香！！”
　　阿獠起身想要追的时候，北尾已经甩门而去，只领下门上的挂铃，还在叮铃铃的响。
　　气氛又重新陷入了沉默，而恼怒的人忿忿坐回到了吧台前。
　　“臭小子，管得也太宽了吧。”
　　“呵呵，我倒觉得这小子说的不假。是你在自欺欺人罢了！”
　　“喂，海怪！连你也八卦！我已经有阿香了，我老婆是阿香！”
　　阿獠激动的站起来，想去揪海怪的衣领，却被对方拦了下来。
　　“坐回去，别以为我眼睛瞎了，就会输给你！”
　　“无聊……”
　　“呵呵，你呀。这么多年了，还是和以前一样，是这么的懦弱。”
　　“你说我懦弱？！我弱！！”
　　“难道不是吗？你不懦弱的话，就去求婚啊！你有胆子正视你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吗？”
　　“你！……”
　　“我眼睛是瞎了，可是我的心不瞎……”海怪也开始说教，让泄气的人不再反驳，“当年，你就是走不出槙村的阴影，才犹豫不决。如今，你又陷在阿香的世界里……阿獠，冴子虽然很强，但她终究是女人，她也需要有人爱护，你懂吗？”
　　“切，海怪，你什么时候成为爱情专家了，你可是一直单身的哟！从来不恋爱的人，凭什么给我说教。”
　　“呵呵，你怎么知道我没恋爱过？你又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单身吗？”
　　“海怪……”
　　“呵呵，我的事，你不用好奇和八卦。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要放下。既然你们彼此都一直心里有对方，那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阿獠沉默了下来，又燃了一根烟，满眼的忧伤。
　　“海怪，有些事情，不是心意这么简单……如果我在这种时候向冴子求婚了，那只会让她觉得，我是在侮辱她。”
　　“侮辱她？……”
　　“她一定会以为自己是个替代品的……所以就算我说了，她也不一定会答应，到时候，反而让我们会有更多的隔阂。还是保持现在的关系吧……更何况，我和她，都不能这么轻易就忘记槙村，还有阿香……”
　　“随你吧。我也只是顺着北尾那小子的意思多了几句嘴。”海怪总是适可而止，又送上了一杯咖啡，“少抽点烟，你现在的身手，已经退化很多了。”
　　“谢谢，海怪……”
　　阿獠站起来掐灭了烟头，不忘在战友肩头拍了几下。
　　“哎，不再多坐会？”
　　“走了，有空我会来的。”
　　人到门口，心不在焉，却被突如其来推开的门，撞了个满怀。
　　“哎呀~~痛！”
　　“阿獠！你没事吧，阿獠！”
　　男人跌坐在地上捂着鼻子，而有个女人已经很急切的搀扶起了他。
　　“冴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哦，我正想去找你，刚好又碰到北尾说你在这里，我就赶过来了。”
　　冴子还是洒脱，但是有了适才北尾的话，阿獠已经无法再让自己刻意不在乎，他总是私下偷看她的表情。
　　他觉得这些年来，自己的刻意回避，或许才是对她最深的伤害。
　　他忽然觉得，其实这些年来，不去争取的人，并不是冴子，而是他自己……
　　是他自己选择了回避，那她自然就选择了退让。
　　“冴子，有什么急事吗？”
　　“也没什么急事，只是想来和你说一声，调查的进展……”
　　“谢谢你，冴子……心脏的事，就这样算了吧……”
　　冴子的话被男人打断，她明显感到今天的阿獠有心事。
　　“算了……？”
　　“算了。……你连直升机的飞行距离圈，还有□□组织的地下医院都查了……我想，就这样算了吧。你也不要再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阿獠？这……”
　　冴子满心的疑惑，却又得不到男人的解释。
　　“冴子，有空吗？”
　　“干嘛？等会还要回署里布置工作。”
　　“不能交给北尾他们吗？”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有些话，想和你说说……你有时间吗？”
　　久违的眼神，熟悉的温柔。
　　“呃~那我打个电话去署里……”
　　“我们出去走走吧……”
　　“嗯，好。”
　　有人推门而出，有人却只是微笑，微笑之中，甚至还夹着期待。
　　“不容易啊，但愿这次，别再错过……”

　　长长的林荫道，暖暖的心语。
　　“冴子，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你……你今天怎么了？这些年，我很好啊，你又不是看不到……”
　　“真的好吗？……”
　　“阿獠，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们之间，有些话，没必要绕圈子了。”
　　聪明的女人隐隐能感觉到将要发生一些什么，比起他的怯懦，她更勇敢。
　　“冴子，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向你求婚，你还会答应吗？”
　　“……”
　　她没有想到有些事情会来得这么快，忽然有种说不出话的激动。
　　“你终于肯放下了……”
　　她只是这样想着，却不知道如何去表达。
　　“呵呵，果然，我猜的没错，你一定以为我是把你当做替代品了……”
　　冴子的沉默却换来了男人的误解，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已经有了一些失落。
　　“阿獠……”
　　“不需要解释。我知道……原本就是我先放弃的，所以现在，我也不会强求你什么……我只是希望，就算如此，我们还是能在一起喝酒，一起吹风，一起看灯塔，好吗？”
　　“哈哈……哈哈哈……笨蛋！”
　　冴子忽然笑了起来，看在阿獠的眼里，是一种很久很久的笑容。
　　“冴子！”
　　他知道自己又误解了，但是他却很开心，因为她的正确答案，似乎和多年前一样。
　　他终于将自己的心放开来，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不愿再错过。
　　“阿獠，等我处理完手头的几桩案子，我就辞职，然后安心做你的太太……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是你的助手！”
　　“不不，已经没有城市猎人了！……你不要辞职，是我应该退休。就让我做一个居家男人，好不好？”
　　“呵呵，那就听你的。”
　　阿獠发现冴子的笑，就像很久以前那种，真的没有一丝刻意而为的修饰。甚至连她说话的语气里，都掩不住恋爱般美好的期待……（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