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猎人之他和她的爱情》萧睦

3、来不及说爱你（三）

　　很多人总是傻傻的问我山的后面是什么？也有很多人总是傻傻的自问她到底爱不爱自己？其实，答案真的无须直白……

　　如果用灯红酒绿来形容这里，则略显文艺；如果用声色犬马来形容这里，又显得过时；或许，奢华浮糜，才是此时此地最好的注解。
　　“槙村，不要这么拘束，放开了喝，可别辜负了身边的美女们……”
　　“冴子，你可不要羡慕哦，这里是男人的天堂……如果你想要找几个小白脸，告诉我，凭我的关系，也是可以弄到的哟……”
　　“哇哈哈，来，美女们，干杯！……”
　　阿獠尽情享受着，看不出是在做戏，还是真的在享受，只留下槙村和冴子，面面相觑。
　　“阿獠，早知道红墨坊俱乐部是这个样子，我昨天就不应该答应你来……”
　　“啊呀，槙村，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喝酒喝酒……你不喝掉眼前的，后面的好酒怎么会上来？”
　　对面槙村的责问，阿獠的嘴角闪过一些狡黠。只是槙村碍于身边美女的左右夹击，根本没有抓住这个微妙的信息。倒是对坐的冴子，似乎读到了一些什么。
　　“是啊，槙村，今天就是要来这里好好的乐一乐，干杯，阿獠！”
　　“冴子？！你也跟着疯……”
　　“唉，槙村，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可别辜负了阿獠的一番心意……”
　　数杯之后，冴子的脸颊微微泛红，言行举止开始超出淑女的范畴。而一旁的阿獠似乎早已醉意甚浓，左拥右抱，满嘴胡话。只有槙村依然小口抿着红酒，抗拒着这种不协调的腐糜。
　　“你们喝吧，我先回去了，妹妹还在家等我。”
　　他想逃离这里，并不仅仅是因为这种环境，更是因为不想看见某些人的失态。
　　“客人，别走啊，再喝一杯嘛……”
　　“走开！”
　　槙村起身，却被身边的两个女侍拉住，一怒之下的甩手，吓住了两个美女。
　　“槙村，你怎么可以对两位美人这么凶……”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了过来，软软倒进了他的胸怀里，娇滴滴的诱惑着，“如果你不想让他们陪你喝，那就让我来陪你……”
　　“冴子……”
　　“槙村，来，喝了这杯……”
　　冴子支开了槙村边上的两位女侍，行为显得更加大胆。不但坐到了槙村的大腿上，还腾出一个手，用指尖在他的胸口轻轻触动。
　　“冴子？！……你？！摩斯密码……冴子你在我胸口敲下的是摩斯密码？！”
　　瞬间的反应，槙村才发现自己已经迟钝到了被某些感情冲昏了头脑。冴子看似粘人的举动，实则是想传达给他那些原本不应该被忽略的信息。
　　“槙村，你没发现这几个女侍腰间的纹身吗？”
　　冴子的指尖持续传来信息，槙村这才发现他差点错过了一出好戏。
　　红色飞马！
　　原来阿獠约自己来这里，并非真的是请客喝酒这么简单。
　　“哈，喝，喝！今天我可要喝倒你，冴子。”
　　“谁怕谁，来，干了这瓶！”
　　他搂着她的腰，而她圈着他的颈，看不出是做戏，还是真的动了情。
　　一轮酒下来，槙村已经有点不胜酒力。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并不如冴子和阿獠，很担心真的喝醉。而冴子缠着他的行为，似乎越来越出格。
　　“槙村，我爱你……”
　　“冴子，你喝醉了……嗯呜……”
　　槙村尚未分辨冴子此间的话语是逢场作戏给周遭的人看，还是真心想对他如此告白，一瞬间的失神，冴子的嘴就堵了上来。
　　纵使美人，此时的口气也是满满酒气，一点都没有接吻的那种浪漫可言。
　　“冴子……”
　　冴子的主动让槙村感到汗颜，她竟然开始动用了舌头……
　　槙村只感到一股躁动从心内涌动，不自觉的将冴子整个搂进了怀里，一双手开始不听使唤。
　　只是他总有那么一种违和感，让他惴惴不安。他能感受到冴子的舌头和手，完全是两种极端。舌头像是有什么东西硬要顶给他，而手总是将他的手从某些部位拉离开来。
　　“这是……药丸？！难道是解酒药？……果然，她只是在逢场作戏……”
　　槙村开始平复自己的情绪，有点后悔刚才自己的不自制。
　　“阿獠，起来，我们喝……”
　　槙村回过神的时候，冴子正想把阿獠从沙发上拉起来，只是给人的画面，却是她脚下一软，跟着趴倒在了男人的身上……而后，槙村注意到了冴子手上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
　　槙村一笑，看着对面醉倒的两人，继续独饮……
　　“真是好酒……阿獠，冴子，起来继续喝……”

　　感情有时候会冲淡理性，而有时候也会冲断那条线。
　　当看着槙村最后一个醉倒的时候，监控室屏幕前的男人终于发了话。
　　“查得怎么样？”
　　“老大，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应该是新客人。”
　　“新客人？你们怎么看？”
　　“不应该是条子，好像有点像道上的人……不对，那个男的不像道上的。”
　　有个人手指了指槙村，再指了指冴子。
　　“不过这个女人开的车挺名贵，说不定是哪家的大小姐，出来找乐子？”
　　“大小姐？哈哈，兄弟们，生意上门了。”
　　头领一个眼神，随从们陆续闪出了监控室……

　　“先生，醒醒……小姐，请醒醒……”
　　侍者轻推了几下装醉的三人，然后朝远处的角落点了点头。暗处的男子接受到讯息，眼里闪过一丝奸邪。
　　“喂喂，首领，我是石川……有个好货……”
　　“……好货？……那就由你先验货，确保安全后，送到老地方……”
　　“是，是！”
　　唤作石川的男人挂断电话，开始发号施令。
　　“你，还有你，把那个女的弄到我那里去。”
　　“是！”
　　“你们几个，把那两个男的处理掉……记住，用这个！”
　　“是！”
　　石川转身往楼梯上走，临走不忘将注射针筒交给下属。
　　喽啰们开始行动，一切按部就班，只是没有人发觉，昏睡中被架走的某个人，嘴角闪过一丝得意。

　　光和暗总是这样交替的存在，霓虹闪烁的高楼大厦之间，总有那么一些人迹罕至的小巷。
　　“动手吧……就算他们不死，也会成为瘾君子……哈哈……”
　　“赶紧赶紧，处理完这两小子，说不定回去还赶得上石川组长的款待呢？”
　　“别他妈废话！看那小妞的火辣样，石川那色鬼还会分你一杯羹？……赶快干活！”
　　“不过我总觉得奇怪，这个男人好像哪里见过……”
　　四个喽啰你一言我一语，字字都没有逃过装睡人的耳朵。只不过一个人的嘴角微扬着得意，而另一个人的眉间紧锁着担忧。
　　“动手吧！”
　　“那我们也动手啦！哟呼！”
　　“你、你们……”
　　第四个人的疑惑尚未解开，却发现伙伴们不知何时已经全部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有把手枪正顶着自己的额头。
　　“说！”
　　“说什么？”
　　“药品，女人，地点，还有名字！”
　　槙村整好风衣的时候，阿獠正用枪顶着最后一个喽啰，满眼的杀气。
　　“……东、东西是组长保管，好像存放在码头……至于女人，我真的不知道送到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哼，那你就先休息一下吧！”
　　槙村明白这种小喽啰能给的信息并不多，而阿獠自然也懂，于是在槙村开口之前，直接敲晕了那人。
　　“走吧，槙村，看来今晚又要折腾了。”
　　“嗯！……等，等一等！！”
　　“怎么了？槙村……”
　　尚未跨出第一步，槙村就愣在了原地，那种惊慌失措的样子，阿獠还是第一次见到。
　　槙村的眼睛死死盯着阿獠手上的那把枪。
　　那并不是阿獠平日用的巨蟒左轮，而是一把极其小巧的枪。
　　填装两发，名唤掌心雷。
　　一惊一乍之间，槙村才回神想起今晚之前，阿獠说过红墨坊喝酒不需要带武器……
　　“这？这是冴子的枪！这枪怎么会在你手上？！”
　　槙村不会弄错，这正是冴子贴身防卫用的武器！平日里，冴子总把它藏在后腰。
　　“是啊，是冴子的枪，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她刚才塞给我的。”阿獠不以为然的说着，还不忘调侃一句，“你该不会是因为她没把枪塞给你，吃醋了？”
　　“混蛋，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两个人，对付四个人，需要用枪吗？冴子还在那里，她现在没有枪，她会有危险的！！！”
　　槙村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一把揪住了男人的衣襟，狠狠推到了墙面上。
　　阿獠还是第一次看到槙村这般摸样，一侧头，避开了那种可以把人灼伤的目光，然后嘴角挂起一抹不屑。
　　“哼，你也真是够婆妈的，她会有什么危险？你还是担心自己，等会到了码头仓库，说不定几十号人等着我们开大餐呢。”
　　“真有几十号人，你以为这武器能帮上什么忙？！”
　　“说的也是，不过如果石川那个老色鬼要验货，这武器只会让冴子暴露了身份！”
　　“你说什么？……”
　　“你没听到刚才那几个喽啰说，凡是要送出去的女人，先要……”
　　“……”
　　“别担心了，那个女狐狸，可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
　　“嘿嘿，不过有时候为了破案，牺牲一点色相，也只值得的，是吧？……”
　　“你个混蛋，你还说！”
　　沉默之后的爆发，槙村一拳砸在阿獠面颊，阻断了这种故意为之的挑衅言语。
　　沉默，一刹那的沉默。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拳会来得那么重。
　　“很痛呐，槙村，你真过分！”
　　阿獠用轻佻的语气打破了僵局。
　　“对不起，阿獠……”
　　槙村略微冷静，才发现自己因为某人，失了分寸。
　　“槙村，你回去找冴子吧。”
　　阿獠抹了抹嘴角的血渍，将冴子的枪丢给了槙村，神情不再轻佻。
　　“槙村，你已经失去冷静了，你这个样子去码头仓库，会送命的，你走吧……”
　　“阿獠……那你一个人……”
　　“切，少跟我婆婆妈妈了。”阿獠又换上了不屑一顾的语气，“找到冴子后，记得来码头仓库接应我，如果我死了，你就帮我照顾冴子一辈子！”
　　“你又胡说什么！我不准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哼，真是个没情趣的男人……”阿獠低喃了一声，转而正色道，“喏，还有这个，接着！”
　　“这是……冴子的GPS定位器？！”
　　“嗯，冴子原先是要让我们先找到药品，然后再跟着这个定位器，去接应她。如此一来，似乎两案都可以完结了。不过，你的担忧也没错……我们失败了，大不了一条命，冴子要是失败……去吧，再拖下去，冴子可真要牺牲色相了。”
　　“……阿獠……嗯！”
　　望着槙村急急离去的背影，阿獠忽然感到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味道，袭遍了全身。

　　霓虹笼罩下的都市，尽是光色的污染，而急冲冲奔回的脚步，是一颗挡不住的心。
　　循着定位器的信号，槙村的心中只有一念。
　　那就是，宁可不要如此破案！
　　“冴子，你也真是乱来……”
　　信号越来越强烈，而槙村的心越来越不安。
　　阴冷的长巷，倒闭的酒吧，被踹开的门！
　　“冴子！……冴子？……”
　　“咦，槙村？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是应该和阿獠在一起吗？”
　　再见她的时候，她正幽雅的坐在简陋的床边，脚下正蜷缩着痛苦的石川，而屋子了躺着几个彪形大汉。
　　冴子身上的衣物似乎比刚才更少了一些，但依旧遮挡着重要部位。槙村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
　　“本来还想套他的话，甚至想让他把我送到交货点……没想到这家伙是个色鬼，那没撤了，只好先废了他，然后带回局里慢慢审咯！”
　　冴子一边穿戴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轻闲的说着，一点都听不出话里有任何感情，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这种情况下，她自然没有注意到槙村望着她的那种异样目光。
　　“槙村？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冴子！”
　　“啊？！槙村……”
　　他不顾一切的拥住她，紧紧，不想让她看到他眼角的泪，担忧而欣慰。
　　她并没有推开他，而他再一次涌起了想对她说些什么的念头。
　　冴子，请你嫁给我！
　　“冴子，请你……”
　　“啊？！站住，别跑！……槙村，快！石川跑了……”
　　他以为，这一次他能把话说完。只是老天总喜欢和他开玩笑，刚才还在装死的石川，趁着两人短暂的相拥，夺门而去……

　　天微微亮的时候，海鸥已经舞在风里。
　　东京湾的海浪声并不醉人，而码头上相扶持的男女，也不是因为谈情说爱。
　　“槙村，你也真过分，一个人跑去和冴子约会，把我一个人丢这里……要不是我功夫好，估计你真要替我照顾冴子一辈子了，哇哈哈！”
　　“阿——獠——你又乱说些什么！！”
　　“哇哇哇，冴子你轻点轻点……你没看见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留着血呢？我晕了我晕了……”
　　“阿獠！！你的手在摸哪里！！！”
　　“槙村，救命啊——”
　　渺远的警笛声渐渐变得清晰，槙村望着不远处追打的两人，只是微微一笑，带着一丝欣慰，也夹着一丝酸味……（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