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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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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了一盏茶的时间,我正直的眼神终于使赫连徽相信了我的清白。
“哎,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明白一点好不好?”就算那俩人嫌我们碍眼,自己溜了,也不用这么火气大吧?
“郑白这两日可有和你提过什么?”
我摇头,三师兄和我说的话屈指可数,所以我才生他的气。
赫连徽自嘲一笑:“我就说他为什么急着把我拴在你大师兄家,在得月楼里见到我,眼神里最多的不是意外却是苦恼,原来,他们早有计划这几日要有行动,怕我搅了他们的好事。”
“行动?什么行动?”
“你说是什么行动?你不是还要入伙?”赫连徽的语气里满满的挖苦之意,那时候卫潇还说要收我的,到头来不过是个拖住他哥的幌子。
“那他们的目标是哪一家?”
“我要是知道还用和若嫣动手?”赫连徽说着又要上火,我忙截住话头,以免他全发作在我身上。
“你先别急,我们可以去楼里去找别人问问。”
不料他火更大:“你以为这种事情是个人就知道内情?”
可若嫣,我们还能找到么?
“走!”
嗯,我跟着。“哎,你怎么往老赵家去啊?”
赫连徽冷冷一笑:“你自己想想,老赵家在这件事里脱得了干系?”
也是。我心里愈发的不是滋味,三师兄,我下山投奔你来,你却勾结了不知多少人来算计我,别怪我写信给师父和小叔告状。
“赫连公子,你等等!”容管家在后边追赶,前边层层护卫拦住我们的去路。
煞神的威力在此刻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赫连徽一路前行,所向披靡。
“赫连公子请留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我们身后说道。
我和赫连徽都转身回望从拐角里走出的女子,二十来岁的年纪,模样甜美清秀。
赫连徽道:“赵二小姐?”
“正是小女子。”裣衽一礼后,赵二小姐对我说:“还没有谢过小公子的大恩,是沁雪失礼了。”
我忙摆手:“这我可当不起。赵姑娘,若有苦衷你直说,是不是我那无良的师兄逼迫你?”
照刚才赫连徽对若嫣的架势,这位看起来相当柔弱的二小姐不知能否逃脱他的毒手。
赵沁雪挥挥手,下人们有序地退下去。
“两位请随我到屋中一叙。”
“我只问你,卫潇到底去哪里了?”赫连徽无视赵沁雪礼让的座位,站着冷冷开口。
“这恐怕……”
“我和卫潇的关系你应该清楚得很,我会不会害他你也应该明白。你有父亲、姐姐,理应明白我这时的心情。”
“这……”她有些迟疑,垂了眼考量。
看来,比若嫣好说话。
“赵姑娘,我不知你和他们是什么样的交情,但他们肯把底撂给你,定然当你是真朋友,你也不希望他们有事吧?”
赵沁雪轻叹口气:“其实,这次行动我本来就不是很赞成。”
“什么行动?”不知什么,我心口突然一跳,竟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赵沁雪抬眼,说道:“两位既是门主和郑公子的亲人,我不妨直说,小女子实是门中右使。”
卫潇好有福气。
“三月之后是太后六十寿辰,各家藩王差不多都在送礼上京的路上。”
“莫非他们的目标是……”赫连徽定定地看着赵沁雪,“灵川王?”
林间的风将我们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策马疾驰中,我大声问赫连徽:“你怎么猜到是灵川王?”
“朝中现下共有藩王七名,进京途中路过附近的只有灵川王和颍王。颍王素行良善,自不会是他。”
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地告诉我,一时之间我居然不知该如何答言。
“灵川王手下网罗了不少江湖人士,高手如云。卫潇轻狂惯了,你师兄就什么都随着他去?”
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三师兄,怎么会知道他的想法。
为免给得月楼带来麻烦,卫潇自是不肯在临近的地方动手。我们向着灵川王行来的路线追去,只盼着能在他们动手之前把人赶上。既然赫连徽和赵沁雪都觉此次行动凶险异常,当中的厉害之处,只怕真的被卫潇和三师兄忽略了。
一路行来,顾不得休息。困了累了,在马上打个盹;渴了饿了,吃口干粮喝口醋就算对付了。
说书的爱说“无巧不成书”,我不知道我们这算不算巧。两天之后月上柳梢的时候,我们在房丘镇外的树林里看到三师兄拖着卫潇往包围圈外冲。
“拿着。”
我接过赫连徽递过来的黑色布巾,匆匆把脸蒙上。
赫连徽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跳入战圈,双钺左右开弓,几个全力进攻的护卫被击退,三师兄得以喘一口气。
重围之中,穿夜行衣的只剩六人。虽然三师兄蒙着脸,但他的招式和手里的映魄剑我不会认不出来。赫连徽也不会认错自家兄弟。
除去三师兄和卫潇,剩下的四人也都程度不等的受了伤,我帮他们抵挡着对手,心里却有些没底。如此真实的拼杀,我以前连见都没见过。
“带他走!”赫连徽拼了命一样全力进攻,杀出一条血路,三师兄揽着卫潇纵了出去。
“快上马!”我一边跟他们喊,一边把旁边全身是血的黑衣人也扔了出去,叫旁边的家伙:“你们也走!”
他们已全是强弩之末,留下来帮不上多少忙,一个个的命却是交代无疑了。
敌方人虽多,但也受了重创,我和赫连徽新加入战团让他们有些手忙脚乱,他们六人得以脱逃。
“跟着我!”
重围之中我和赫连徽背抵了背,他如是说。我忽有几分相依为命的感觉。
我虽然没什么经验,却也知道要想脱身就只有这个时候,拖得越久我们能走的可能性就越小。他们人本来就多,而且说不准早已经有人去搬救兵了,等大部队的官兵赶到,就更麻烦了。
我看了看三丈之外的那棵树,万分庆幸小叔给我的丝线够长。
甩出丝线的同时,左手提起赫连徽的腰带。赫连徽悟性不错,顺力跟我跃出去,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事,朝那群人扔了去。
顿时,林中烟雾弥漫。大晚上,即使武功高强,要看清也不是易事。
强敌在后,我们拼了命一般往前奔。跑了略有半个多时辰,停下来稍事休息。
“我们要去哪里?”
“你受伤了?”
“都是小伤。”他不说还好,这一提醒,几处被划破割伤的口子商量好似的一齐疼了起来。
“给!”
打开盖子我闻了一闻,问他:“抹上伤口会不会更疼?”
“上点药还那么麻烦?疼是自然有一些的,可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都抗不过?”说话的语气和看我的眼神都很鄙夷。
我上下打量他几眼,“虽然你对我从来没什么好话,但我这个人自幼听师父教诲要以德报怨,所以提醒你一下:……你的腰带似乎快掉了。”最后一句我说得颇不忍心。
他低头一看,脸憋得紫红:“你……”
他的腰带大概是经我一提变得松了,又这么跑了半天,眼看着就要开了。
“也不知三师兄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卫潇受了重伤,一想起来我就担心,没有了心思和他斗嘴。
赫连徽显然更惦记自己弟弟,闻听此言,刚才的尴尬和恼怒一扫而光,脸上是我没见过的担忧神色。
“我们先不能回去,要在附近多拖他们一些时候。”
我明了,这样就把敌人的主力全拖在这里,卫潇他们的负担小一些。
“下一步我们去哪儿?”
“房丘。”
天色已晚,城门早就关了。进不去奉州,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到离它不远的小镇房丘。
可到了房丘,我不禁怀疑赫连徽的对策到底对不对,不大的镇子里,成队的官兵四处搜人,我们好像有自发送上门的嫌疑。
连柴火垛,官兵都没放过,刀、枪伸进里面使劲搅和。我们还能藏在哪儿?
东躲西藏,前后都是官兵,没有办法,我们只好跳进一家农户。
农户的院子不小,空旷宽广,想找个藏身之地除非现场挖地。
“那边。”赫连徽指指牲口棚。
“等等,”我拉住他,“你不介意和驴住在一处,人家驴却未必愿意。”
等下它闹出点动静,我们就都白忙活了。
官兵已经在敲门,我来不及多想随着赫连徽往配房里藏。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要早起
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