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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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4
“球——消失了！！！”
“那个人……他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出现了——在这里！！！”
“呼……呼……”奈良半蹲着，喘着粗气。
虹村思索片刻，直入主题：“说实话，效用不大。”
藤原奈良有点低落，他神色复杂地接过毛巾，“嗯”了一声，汗水顺着下巴淌下。教练在旁边说着什么，没有提到奈良；因为他的头顶刚刚盖上了毛巾，别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虽然只是一场练习赛，但奈良其实非常重视。赤司不在，而Misdirection的想法就是他提出的，奈良心里有点没底。而虹村，主要是来旁观后辈们为胜利打拼的。
“但是，奈良，你有没有发现？”虹村忽然在他身边坐下。
奈良没有答话。他显得兴致缺缺，有点走神。
“藤原……学长，你今天都没有犯规啊！”青峰的大嗓门一下子把奈良拉回了现实。
奈良疑惑地抬起头，看到虹村一脸赞同的表情，似乎感到更难过了：“……好吧，如果这也算发现。一个传球手，你想让我怎么犯规？”
一只大手忽然覆上奈良的脑袋，轻轻揉了揉，带着安抚人心的作用。
奈良好奇地抬头，身后的人走到了前面，是监督，他居然也来了？监督笑得温和：“下半场，藤原继续出场。”
“诶？可是，不是很快就失效了吗？”教练有点为难。
虹村修造看向监督，二人视线相对的一瞬，彼此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虹村一手搭上好友的肩，有些感激地冲监督笑笑。
藤原奈良紧张地活动着手腕，刚刚监督说的那些话，始终在他脑中盘旋。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虹村拍拍他的后背，在那里，用手指写了一个“4”。那是属于队长——虹村修造本人的号码。
“刚才的那个人……一开始就能看到了？”
“他的打法，好像变得普通了。”
一条条清晰的传球路线，出现在奈良的脑海中。
他眯了眯眼，轻轻推出球，接球的青峰快速转身，三两下就来了个漂亮的进球。
奈良走过去，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青峰，刚才应该灌篮的。”
“啊啊，知道了。”
“11号似乎……变成了队伍中的PG？他不再是幻影，而是一颗实子。”
“啊，变得棘手了，帝光的对手也不弱啊，他们的防守简直滴水不漏……继续被帝光连续进球的话，比分就会变得不可挽回了吧？”
“11号拿到球了！要传给6号吗？”
“不，没有……他投篮了！一个三分球——进了！”
虹村修造露出微笑：“只要不犯规，奈良其实是很优秀的。”
二楼的栏杆边，赤司征十郎看着和队友击掌的奈良，表情绝对称不上高兴。
……不应该是这样的。
比赛结果还没有出来，早已知道结局的赤司转身离开。
比赛结束，帝光完胜。
虹村搭着奈良的肩：“说真的，不用去检查一下吗？刚才那一下，我还以为你会骨折呢。”
最后一节的比赛中，对方的队伍中，那个气急败坏的大前锋撞翻了他。感谢那个大块头的冲动，奈良又得了两个罚球分。
“嗯？不痛啊。”奈良淡淡道，“我的骨头好像很软。”
“真的吗？”青峰狐疑地跟上来，抓过奈良的手指，作势要开始硬拗。
奈良立刻缩回手，瞪了眼青峰：“青峰你搞什么！会断掉的！”
“嘁~”
奈良思索片刻，因为正在兴头上，头脑有点不清楚，就开始像个小孩子一样，较上了劲：“我可以劈叉，可以下腰，我还可以……”
“你是女生吗，藤原？该不会真的……”
“奈良只是喜欢跳舞。”
“哈哈哈，跳舞吗？！笑死人了！”
“你……”
中学生们期待已久的全国联赛赛季很快就会到来，篮球部的训练也有了相应的调整，加大了强度和个人的针对性。平常心的奈良，很快适应了篮球部的新生活。
在正式比赛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他作为替补出场，几乎从头到尾都是在坐冷板凳；但偶尔，他也有作为首发队员直接出场的机会。
原本奈良也不是一个执着于胜利的人。像现在这样，虽然不能上场，但也很好。
他被一军正式接纳了。所以他感到高兴。
那次练习赛后，赤司单方面对他冷战了两天。奈良猜测，是因为他放弃了幻影传球的打法，惹怒了发掘他的赤司。但第三天的时候，主动打招呼的人也是赤司。就好像前两天的事情，只是奈良的多心。
“是我急于求成了。”赤司温和地笑笑，“我察觉到了Misdirection实现的可能性，就急于找到那个人。也许……应该由他找到我。”
赤司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很久。
但那是后话。
那一年，帝光中学取得了全中联赛的优胜。
……
藤原奈良在高二第二学期期初的时候，再次遇见了黄濑凉太。
那是在帝光附近的超市，排队的时候，奈良很容易就发现了那个耀眼的身影。黄濑的身量拔高了不少，那张娃娃脸多了些少年的英气，而他脸上永远挂着灿烂的笑容，让他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可爱。这样帅气的黄濑，引得周围的少女们对他频频注目。
奈良饶有趣味地停下脚步：跟以前一样，这家伙看起来依旧善于交际。而那个有模板一样的笑容，也越来越公式化了。
奈良有些出神地望着他，停顿了没有三秒，黄濑似有所觉地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
他们总是这样，黄濑能第一时间发现，他在注视着他；然后他就会转过头来，对他笑。
可这次没有。
黄濑凉太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奈良。但他抿着唇迟疑了半晌，仍不确定，对方是否会排斥他的问好。预想中的尴尬情形还是避免了吧，于是他有些郁闷地别开了脸。那一次的不告而别，回家后他也有自我反省的啊。
也许那一瞬间的视线交汇，只是巧合。
但奈良主动走了过去。
走近了，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比黄濑矮了。两人之间的身高差不会超过五厘米，可奈良还是明显察觉了那点差距。
藤原奈良心里没什么强烈的感觉，好像一夕之间沧桑了一样，从前幼稚的好胜心他也一并忘却了。如果要回忆的话，他可能会想，黄濑是无辜的吧。再次遇见黄濑，他只感觉到平静。他们应该这样的。
现在的黄濑，对他来说只是无关的人吧。
“好久不见，黄濑。”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确实很平静，是跟黄濑相衬的公式化的打招呼啊。
“诶……诶？”黄濑吓得差点丢了袋子，慌慌张张地连了下去，“藤原……学长。”
奈良这时才发现，他跟黄濑穿着相同的帝光校服。他眯起眼睛，笑容柔和：“没想到我们都在帝光念书，真有缘。不介意的话，去对面坐坐吧？”
一点都不有缘。黄濑在心底念叨，快一年了才发现是同校同学，哪里有缘了啊？
但他还是笑了起来，这一次，笑容里似乎是他也没能发现的愉悦。
他快步跟上学长的脚步，秋冬交际的风里透着寒意，吹黄了生机万物。奈良没有扣好的制服外套随风飘起一角，就像MV里的慢镜头，他慢悠悠地踏着斑马线，夕阳下，纤弱的背影显得很好看。奈良停在咖啡店门口，回头冲黄濑微笑，嘴边有两个浅浅的笑涡。
黄濑微怔。
他不知道，有种感觉叫怦然心动——即使是同性之间，也会发生。
……
奈良和虹村闲聊着。
实际上，奈良的个性并不是表面上的平易近人。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也渐渐学会了挂上与内心不符的笑脸。但如果要再深交的话……对于他看不上的人，他一直都懒得搭理。虹村是他承认的伙伴，是他必须承认的，优秀的人。
虹村最近有些烦恼，他一直有些担心父亲的身体：“父亲工作很辛苦，我一直在劝说他是做个身体检查。昨天他刚刚答应我，说是学年结束的假期里，跟我一起去……那还很遥远呢。真是，又被他蒙骗了吧。”虹村是个非常负责任的人，无论哪方面。
奈良礼貌地附和，心里却没觉得感同身受：“家人的身体最重要。”
虹村顺口问道：“奈良，你呢？上次听你说起，你父母工作很忙，很少顾着你。或许你可以自己去找他们？”
“……我知道了。”奈良心念一动。
藤原奈良的父亲藤原宏，是个企业家，他的收入也是藤原家的主要经济来源；母亲藤原嘉环是个二流的歌唱家，经常在全国各地跑，忙着演出。当然，父亲更希望她在家里做个全职太太，但她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事业。
母亲正在神奈川，而父亲的公司就在东京，距离上更近。
藤原奈良给周围人的印象，一直是比较稳重的。父亲欣赏他的这点品性，所以他也常以这样的形象示人。但奈良的底子里，还是有些疯狂的——从他喜欢街舞和花式篮球就可以看出。奈良开始隐隐期待，给父亲一个surprise。
或许在交际方面，他也该学学正常人的做法了吧？
父子间冷淡成这样，实在不应该。
说起来，奈良和黄濑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没办法，学弟实在太粘人了，而且还是令人无语的自来熟啊。
“啊~这样的话，我要推荐一家店哦！”黄濑竖起了大拇指，眼睛亮晶晶的，“超好吃！”
奈良淡淡地应了声，看看黄濑凉太，忽然问：“但是，黄濑，你真的不用参加什么社团吗？没有……喜欢的运动吗？”
黄濑打了个哈哈：“模特的工作已经很忙了。”
那种业余的工作只是借口吧。奈良收回视线，轻声说：“如果再次碰到的话，一定要光明正大地比一比。我不会再输了。”
黄濑笑着：“当然！”但他的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底，反而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说实话，他不愿意再和奈良前辈进行体育竞技了。即使赢了也很累，还会感觉不快乐。
——那样子的话，也许就做不成朋友了。
会感觉很无趣。所以还是不要比较好。
藤原奈良对这次的突击会面很上心，但他漫漫人生中最大的分岔口之一，就出现在父亲的公司。
他扮作外卖小哥，硬说要亲自到会长的办公室去。期间确实有保全人员拦住了他，他摘下帽子狡黠一笑，外人几乎是立刻就确认了他的身份。
藤原奈良跟他的父亲，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奈良的人生目标，就是成为像父亲那样优秀的人：风度翩翩，满腹经纶。
所以，当他在父亲的办公室门口，听到属于别的女人的娇柔的呻/吟时，他的期待，崩塌了。
他不愿推开那扇门，往父亲的脸上打巴掌。
那他就得把那一瞬间的失望透顶和压抑藏在心底吗？不。
藤原奈良将点心放在了门口。
“父亲，我要让你感到愧疚。”
……
事实证明，所有倒霉的事情，都会聚集在一起发生。
藤原奈良骑着单车，绕着东京的街道，漫无目的地游荡。经过一个小巷的时候，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同样身处一军的同伴，灰崎祥吾，这家伙平时说话也老是嚷嚷。里面的人好像在争执着什么。
奈良有点头疼。灰崎祥吾品行不良，但他的能力确实是现在的篮球部需要的。牵扯到暴力事件中的话，也许就不能出场了吧？虹村他们或许会因此感到苦恼的。
作为学长，不出手的话，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他将单车放在巷口，只身一人走了进去。
奈良摇了摇手机，屏幕还亮着：“抱歉，Jing察要来了。”
但里面那群不良少年，居然意外的镇定。
“哈？谁会信啊——”
“灰崎祥吾的同伴？那就一起打好了。”
奈良微怔，看着这群无法无天的同龄人，实在有点被shock到。啊喂，不是吧，你们还带了棒球棍啊——他剜了眼角落里的灰崎祥吾，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了。真是的，帝光从不缺上进的年轻人啊。
藤原奈良毫不犹豫地后退一步，准备立刻跑出去，骑单车逃跑。
“嘭——”他惊愕地回头，有人将他的单车一脚踹了过来。
“唔。”奈良堪堪闪开，小腿还是被擦到了。
“今天就别想完整地出去了。”巷口那人狠狠一脚，把奈良踹翻在地。速度和力度，完全不是奈良能够躲开的程度。
藤原奈良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用脚踩住了胸口。
他喘着粗气，勉强说出了完整的话：“啧——打架什么的，我或许确实不在行……”奈良作势要用手去抓他的腿。
那人下意识地缩回脚，角度一转，踩在了奈良的手上。
警车的鸣笛声忽然响起。
打架什么的，我或许确实不在行……“毕竟我是从不撒谎的好学生啊！”奈良有些得意地笑起来，嘴角带着血沫。
那个人忽然诡异地笑起来，似乎并不害怕。
奈良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只踩在奈良手上的脚，用力地来回碾压了一下。
他似乎听到了骨头碎掉的声音。
他不可置信地惨叫出声：“呃——呃啊——啊……唔……”
无法描述的苦痛，直到他彻底痛晕过去，才从这噩梦中逃脱。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