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羽成灰（天神右翼同人）》昨晨耕昏种今未见破土

9、第九章

　　潘地曼尼南落成之后，许多在内战中因战绩和功业被赐封的新贵族和一众高官都随我一同搬进去，唯一的例外只有撒斯姆，他不愿意搬离住了许多年的老房子，决定留在那里。这样一来，就不怎么再和他见面了。
　　我盯着静静地躺在桌子上的沧渊，最后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它的剑身。只要我一碰它，它就会发出轻微的嗡鸣，极富灵性，的确不愧是魔剑。想起从前在光辉书塔时曾触碰过圣剑，那种流光溢彩的美感至今仍让我印象深刻。我忽然万分后悔，要是当时我把它拿走就好了，现在又何必这么千方百计地去得到它？难度大了好多。
　　想到火焰，就想到火焰现在在路西法手里。我忍不住又拿出镜子，可是刚想看看他，我又犹豫了。可是智慧之剑的下落太过神秘，就算我现在用镜子寻找，也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些日子，我查遍了魔界所有有关天界和兵器的书籍资料，但是智慧之剑就跟撒斯姆杜撰出来的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记载。甚至我又去问过撒斯姆，他只是笑得风轻云淡地说他不知道。从我这些年跟他打的交道来看，他那个笑容真的很假，但是不管怎么问，他都只是说自己不清楚，什么都没有说。
　　某一日我痛下决心，决定冒一次险亲自去天界查，因为只有光辉书塔才有最久远、最稀有、最齐全的天界文献。眼角的紫黑色咒文掩不住，我把它变成浅银色，再披上白色的斗篷遮住翅膀，秘密地进入天界，去希玛光辉书塔查资料。
　　路上数次遇到各重天的守卫阻拦，能忽悠过去的我忽悠过去了，没能忽悠过去的我使了控魂咒才洗了他们的记忆，勉强通关。幸好发色和瞳色都比较保险，虽然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是很引人注目，不过至少没人能肯定我是魔族。
　　到了希玛，才觉得真的很久没有再经过阳光的洗礼了。这里的每一块砖都雪白，每一张脸庞都美丽。只是风景依然如故，心境却不同了。头顶上忽然覆过一阵阴影。我抬头看去，竟是一列上位天使的车队，前面一辆由独角兽牵引的马车，后面一堆蓝四翼跟在后面撒鲜花。似乎是加百列的队列。
　　我看着马车远去，有些回不过神。毕竟是在第六天，高等天使也不少，我还是得多注意些。不是我怕什么，要是真打起来那就不大好看了。而且到时候魔界那些无良报纸会写些什么？“魔王故国重游，私赴天界只为散心？”“新任君主心向天国，泱泱魔界未来何处？”这……我不敢往下想。
　　走一走地，有一堆小孩在胡闹，似乎是在戏弄其中一个少年。那个少年长着短绻的红发，看去特别打眼。他生气地说：“有本事别用魔法！会点魔法了不起！”说罢还示威似的舞了舞身后的白四翼。
　　这，会有不会魔法的力天使？有些惊讶，但我想起自己以前也差不了多少。可我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堆小孩大多是主天使，二五八万地飞在半空中，一看那骄横跋扈的样子就知道许多是贵族子弟，而被围攻的那个孩子从简单的衣着上看，就是个一贫二白的小老百姓。
　　为首的少年说：“准你暴力，就不准我们用魔法了？有本事你也去学呀，野小子！”我走近了看，看到那不会魔法的少年的脸时忍不住愣了愣，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孩子。他咬了咬娇嫩的嘴唇，就快给咬破了似的，他漂亮的蓝眼流露出异常愤恨的眼神。他捏紧拳头飞速冲向那些人，速度快得惊人，马上就抓到了一个特别嚣张的，开始狠狠地揍他。结果没揍两拳，就有人弹出闪电球去打他的翅膀，他一个不稳，就直直往下落。我连忙伸手去接，少年的身体尽管轻盈，可是那下落的劲儿还是冲得我往后退了一步。我挥出一阵飓风，把那群少年刮到老远的小森林去了。
　　我把他放下来。从他落到我怀里开始，到他站在我面前，他都微微张着嘴，非常惊愕地看着我。我微笑着说：“怎么了？”他只是点点头，面部表情不变地说：“谢谢。”“他们为什么要一起欺负你啊？”
　　他不屑地笑：“哼，什么叫欺负，我可说清楚那可不是欺负，你说报复都可以。”这小孩自尊心蛮强：“那他们为什么要报复你？”“因为我打了他们老大。”“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打人家做什么？”他咬牙切齿地说：“因—为—他—可—恶！”
　　我无心去问他是什么事情很可恶，只是拍拍他的肩：“我还有事。你们这个时候应该快有课了，赶快回去吧。”他皮笑肉不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我没有在上学。”
　　“怎么会？”他耸耸肩：“我上不起。我没有爸妈，这里学费太贵，但我又不想去下面生活。我可不想做能天使！”想不到这孩子居然是这样的身世：“……你叫什么名字？其实我觉得你的武技天赋很不错，如果以后有机会，就去读七天吧，一定会有出息的。”“玛门。”
　　“什么？”这回轮到我惊愕了。他心不在焉地说：“啊，玛门。很小的时候一个叔叔给我起的。这么惊讶做什么？”竟然会这么巧。我顿觉和这孩子特别有缘分：“没有，想起故人了。那我真的走了。”我刚转身，他就扯住我的斗篷：“哎，你叫什么？”我转过头，看到他亮晶晶的双眼，轻轻笑了一下：“米迦勒。”他顿时呆了。“不要告诉别人你遇到过我。”
　　说罢，我便走了。我都走了很久，他又在后面远远地吼了一声什么，但我没听清楚。
　　我几乎在光辉书塔窝了一整天，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沉住气一本一本地翻阅，但是从创世开始有关的书籍一直翻到黄金时代，还是没什么线索。
　　光辉书塔很大，来往的天使不少，却仍显空旷。我在书架间穿梭，爬完一层又一层塔，到最后几近虚脱。直到我遇到阿撒兹勒。
　　那时我正在看一篇有关创世初的记载，未曾留意到身后有人过来。他拍拍我的肩说：“米迦勒。”我得承认我有点吃惊，竟然会被人认出来，并且，还知道我的身份。我转过身：“是你？”他挑挑眉毛：“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你到这来想干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他。只不过，虽然他是路西法的人，可我一直也把他当成朋友，况且他在天界呆了这么多年，也许知道智慧之剑的下落：“你知道……智慧之剑吗？”他微微眯了眼：“不知道。你找这个做什么？”敢告诉他是拿稳了他不知道智慧之剑和圣剑魔剑的秘密：“没。只是对智慧之剑很感兴趣而已。”
　　他勾着嘴角，笑得有些冷漠：“我不知道那些，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一样东西很有意思，想让你看看。”我看着他：“是什么？”
　　“一本书而已。其实不是什么秘密，但我害怕某些人已经忘了。”
　　他把我带到更高的塔层，在一个角落的书架上取出一本书，递给我：“你自己看吧，我先走了。”我看看封面《虔诚纪事》，抬头去看他：“你是什么意思？”他看都没看我，径直从窗外飞出去。
　　我翻开这本书，书里记载的不过是一些神族对神的忠诚、对天界的贡献什么的。我有些奇怪，阿撒兹勒叫我看这些做什么？批驳我这个堕天使？他有那么虔诚吗？直到我翻到了亚特拉家族。其实不算什么意外的事，亚特拉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天界的守卫者，神最忠诚最勇敢的子女，除了我。
　　这里面主要是写我父亲把整个家族献给神，注入忠诚之血的事情，这个我也知道。接着往下看，这本书竟然还写了背叛神会受到的诅咒的内容，而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当初堕落的时候也没有发生什么，我都快忘记这个事情了。
　　“自此，只要是神族，只要身上流着忠诚之血，就必须生生世世为神做事，否则将会受到天谴。对于亚特拉家族的男子来说，如果做了背叛神族的事，将会失去力量，千夫所指，攒锋聚镝。对于亚特拉家族的女子来说，她最爱的人和最爱她的人身体都会腐烂。从四肢开始，慢慢散播到心脏，脸上，到最后完全变成骷髅。”
　　我蹙着眉，万分疑惑。难道这只是个幌子？可是，为什么这样的诅咒并没有在我的身上应验呢？阿撒兹勒又为什么给我看这些东西？
　　我合上书，忍不住按了按涨疼的太阳穴。

　　……这一天下来，关于智慧之剑，还是什么收获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