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波不逐流》金鲤

9、第 9 章

　　中午，到了吃饭的时候，平时总是最先喊着吃饭的韩菲菲这次却没有出现，苏然看见许静好一个人来找她，随口问道：“菲菲今天又出去了吗？”
　　“不知道啊，我看她不来，就先过来找你，我们一起去看看。”办公室和财务部离得近，在办公楼最里面，而项目部则位于靠近大门的地方。两个人一起走到项目部门口，便听见里面争执的声音，声音比较大的那个，正是韩菲菲：“难道你不知道刘总是我的客户吗？”苏然走进去时，正好看见韩菲菲站在陈艾艾办公桌前，拿着一叠材料“啪”地扔到她面前，气愤地对着她大声说道。
　　陈艾艾眼睛看都没看那些材料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刘总是你的客户没错，但王总是他的朋友，就一定也是你的客户了？要这么说的话，我们产业园的企业里只要和你的客户有业务往来的，就都成你的客户了？”
　　“可是王总的那家公司一开始是我在跟的呀！”
　　“那说明你的服务不到位，没有满足客户的需要，客户自己来找我，我有什么办法？”
　　“你……”韩菲菲气得说不出话来，苏然赶紧上去把她往外拉：“什么事情要吵成这样？”
　　“她抢我的客户！”韩菲菲气冲冲地嚷道。
　　“好了好了，慢慢说。”许静好跟在旁边，回头望了望。
　　韩菲菲吼了一嗓子以后不再说话，赌气似地向前走。苏然陪她走了一路，也不追问，自顾自地问许静好关于新员工方茹的事：“我们财务部新来了一个叫方茹的，薛雯倩是不是正在办她的录用手续？”
　　许静好想起这件事，连忙点头：“是啊，听她说这个方茹是经济发展局的老婆呢，苏然，你想‘媳妇熬成婆’可不容易啊，弄不好，反而被新来的欺负。”
　　苏然轻松地说道：“不会的，赵沐芳说了，不管是谁的老婆，来了就要工作，财务部不养闲人。”
　　“真看不出来赵沐芳是这么正气的一个人啊。她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没什么靠山，能说这么硬气的话真不容易。”
　　“那当然，财务部怎么能没有正气？”苏然脸上带了丝得意的神色。
　　“那多了一个人，你以后的工作要轻松多了。”
　　“那倒不一定，以后建了新写字楼，我们的工作量会变多了，要收房租费、水电费，这些工作都不太好做，赵沐芳准备让方茹做。”
　　“啊？她肯吗？领导的老婆应该都是养尊处优的吧。”
　　“所以赵沐芳才那样对我说啊，算是安抚我。其实我也才工作了半年多，也还算是新人，大家一起把工作做好就行了，我想这应该没问题。”
　　韩菲菲一开始还憋着口气，不愿意说话，在听见方茹的名字以后就支着耳朵听她们两个的谈话，这时终于忍不住插进来说：“当然没问题了，那个方茹的口碑是很不错的。”
　　“你认识她？”苏然问道。
　　“见过几次，她以前和我妈样一样，是供销系统的，我妈跟她也不是特别熟，但据说她为人很不错，但是后来跟我妈一样，都下岗了。她老公是转业军人，那时候只是一名副科长，她下岗以后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就一直闲在家里。去年我跟我妈逛街的时候碰到她，才知道她老公这两年仕途很顺，刚刚被提拔为经济发展局的局长，说要让她重新出来工作，没想到上我们产业园来了。”
　　“人好就行，我就怕再碰到个难相处的。”
　　“怕什么，反正你马上就要去考事业编制了，她就算不好相处，你又能和她在一起工作多长时间？哪像我，不知道要在这里熬多久。”
　　“谁说我就一定能考上了？”苏然一把勾住韩菲菲的胳膊：“你怎么熬啦？说吧，刚才怎么回事？”
　　韩菲菲想起刚才的事，脸又板下来，叹了口气，才说起来：“刘总是我的一个客户，上次走访客户的时候，跟我说他有位朋友也要过来开一家公司，我当时就和他的那位朋友，也就是王总联系了，一开始办得还挺顺利的，可是到验资的时候，他告诉我说资金出了点问题，让我等等。结果我一连等了好多天都没什么动静，今天打王总的电话，他却告诉我公司的营业执照都已经办好了，我问他是谁帮他办的，他却只肯说是我的同事。然后我到统计科那里一查，王总的公司已经记在陈艾艾的名下了。王总平常和我联系都是打办公室电话，我们几个除了沈铭自己用一个电话号码，其余的人都共用一个号。肯定是她趁我不在的时候，接了王总的电话，就把原本是我的客户抢走了。”
　　“还有这种事？”苏然想想觉得不对劲：“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你是谁帮他办的营业执照？他要是觉得这么做对不住你完全可以不用理会陈艾艾，再和你联系呀。”
　　韩菲菲一副了然的样子：“这里面当然是有猫腻的。王总的资金肯定是没跟上，陈艾艾认识一个专门代人验资的，王总只要付点‘手续费’就行了。”
　　苏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公司是要通过银行验资，由会计师事务所出具《验资报告》才能在工商局注册登记，领取营业执照的。但经常会遇到资金不能到位的问题，于是一些手里有些钱却没处投资的人就悄悄做起了代人验资的生意，用自己的钱帮别人验资，收取一定的费用。等所有的手续办好以后，再把用于验资的资金转走。所以王总不愿意和韩菲菲多说，因为这种虚假验资、抽逃资金的行为是违法的。
　　许静好有些吃惊，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蒋主任可是明令禁止这种事发生的。”
　　韩菲菲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禁止有什么用？这种代验资的生意可不是白介绍的，既能在抢客户的时候有优势，又有介绍费可以拿，能不心动吗？她有人帮着撑腰，用这种手段抢我的客户还这么理直气壮，真是太过份了！”
　　苏然和许静好对视了一眼，想起那天她们在书店门口看到的那一幕，都沉默不语。韩菲菲恨恨地说：“我就不信她能一直这么嚣张！”
　　苏然想了想说：“不管她怎么做，你防着她一点，以后别给客户留办公室电话了，留你自己的手机号码。”
　　韩菲菲有些无奈地说：“我还不是被垃圾短信和垃圾电话烦的嘛，到哪儿都尽量不留自己的手机号码。”
　　“那可不行，你是做项目的，手机号码怎么可能保密呢？况且一般客户是不会泄露你的号码的。”
　　韩菲菲点点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习惯性地留了办公室的电话，有了这次教训，还能不学乖吗？”
　　下午，许静好拿着一叠纸在各个部门发放。苏然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体检单。这是她工作以来第一次体检，她拿着通知仔细看了体检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把它塞进包里，她的手指在包里碰到一个塑料袋，她拿出来一看，是宋岩给她的植物种子。
　　许静好也凑过来看，好奇地问她：“这是什么东西？好小啊，看上去像是什么种子。”
　　“嗯，别人给的，也没告诉我是什么种子。”苏然说着来到墙角，拿起那个原来种绿萝的花盆，把已经毫无生息的绿萝残枝从土里挖出来。
　　许静好把通知往桌子上一放，乐颠颠地过来想要帮忙，却插不上手，忍不住地问道：“这么冷的天，不适合播种吧？”
　　“据说是很耐寒的植物。”没有什么称手的工具，苏然用一把剪刀把盆里有些结块的泥土掘松，仔细地敲碎，弄得差不多了，散下种子，均匀地盖上一层薄薄的泥土。许静好终于有了动手的机会，她拿了个杯子接满水，苏然忙对她说：“慢慢浇，别把种子冲出来了。”
　　许静好照她说的，慢慢把土浇透，站起来拍拍手，开心地说：“好了，接下来就耐心地等它们发芽吧。”
　　苏然把花盆搬到靠近窗户的一边，冬日的阳光斜斜地照射进来，似乎没有带来多少暖意。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植物，才能在这样寒冷的季节发芽？
　　许静好继续去发体检单，苏然坐下来。平时不常待在办公室的罗瑶此时也坐在办公桌前，拿着一本书看，她神情专注的样子与平时苏然所见的刻薄模样截然不同。苏然轻轻笑了笑，也拿出书看起来。
　　赵沐芳正在做账，发现了什么问题，刚要抬头问，看见她们两个都低着头看书，要说的话便吞了回去，不去打扰到她们。

　　体检这天，因为听说医院会比较挤，苏然出门得比平时上班还早。正在吃早饭的苏书海听见她出门的声音，放下碗就要起身去追：“这孩子怎么早饭也不吃就出门了？”顾秀眉一把把他拉住：“坐下吃你的，你忘啦，她今天体检，要空腹去。”
　　苏书海坐回来，想起来女儿昨天是说过要去体检：“咳，真是年纪大了，昨天说的事儿一早就忘了。”
　　“是呀，女儿都这么大了，我们也该老了。”
　　“我老了，你可一点儿都不老。”
　　顾秀眉装佯瞪了他一眼，苏书海嘿嘿一笑，又想起件事，问道：“上次雅娟说要给然然介绍个小伙子，怎么样了？”
　　一句话问到了烦心处，顾秀眉埋怨道：“你这做父亲的不关心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也就算了，还跟她站在一起，说什么要讲缘份，弄得她现在都不愿意去相亲。这次说的这个小伙子还真是挺好的，是个医生，在开发区人民医院上班。哎？然然今天是去哪个医院体检？”
　　一走进开发区人民医院，苏然就想起产业园吃年夜饭那天的情景，那个在她惊惶失措的时候，莫名让她心安的人，此时想起来仍然让她觉得温暖。但她马上在心里摇了摇头，试图甩掉那种试图让她沉溺的感觉。
　　那个戴眼镜的大男孩医生，今天不知道在不在，但即使迎面碰见，怕也是认不出她的吧。苏然正这么想着，一眼看见那个人就在不远处，和另一位医生说着话。苏然心里偷偷一乐，放慢脚步，缓缓向他走过去。
　　刘星宇正在和李医生说话，眼角隐约瞥到一个影子向他靠近，他停下来探究地看去，一个鹅蛋脸的女孩站在那里，双手并在身前拎着一个手提包，她歪着头，一双灵动的杏眼望向窗外的天空，似乎在数天上有几朵云彩，阳光穿透玻璃落地窗笼在她身上，在她身上形成一层蒙胧的光晕，使她原本就白里透粉的脸颊变得好似水晶团子一般，让人禁不住想咬一口。
　　刘星宇回过神来，又和李医生说了两句，却再次觉察到一丝异样，可抬起头看到的仍是刚才的那一幕，只不过那个女孩似乎靠近了一些。和他说话的李医生也觉察到了什么，他很识趣地结束了无关紧要的谈话走开了。刘星宇抱起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苏然认真地观天，却终究没控制得住，一丝狭促的笑容在他脸上荡漾开。他走过去淡定地问道：“我说，苏然，你一直这样望天，脖子不酸吗？”
　　“咦？”本想吓人家一跳的苏然自己先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是我？”
　　“不难啊，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怎么可能？”苏然不相信，她过敏发作的时候，那样肿胀变形的脸，怎么可能和她正常时的模样联系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那么丑吗？
　　“脸是不一样，但是一个人的感觉是不会变的。”刘星宇很肯定地说。
　　“是吗？”苏然将信将疑，突然又想到，刚才自己装模作样，全都被他看在眼里，不禁有些窘，“啊，刘医生，我今天是来体检的，去晚了人会太挤，我先过去了，回见。”她拔腿就走，刘星宇在她身后笑着摇摇头，冲着她的背景喊道：“体检处在这边！”
　　苏然一下子定住，回过身朝反方向走去，经过刘星宇身边的时候努力冲他挤出一丝笑容。刘星宇朝她摆摆手，目送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打开，拿出一个信封。
　　前两天姑妈把这个信封交给他的时候，他也是有些抗拒的。但是当听到姑妈说起那个女孩的名字和工作单位时，他不由自主地接过信封，拿出里面的照片仔细看起来。没错，就是她。
　　她长得果然如他想的那般好看。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生出些期盼，却没想到，就在第二天，姑妈就打电话告诉他对方女孩不愿意相亲。他心里顿时有一种落空的感觉，当姑妈想把照片要回去归还原主人时，他竟然不假思索地就撒了一个谎：“开窗时不小心被风吹走了。”挂上电话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幼稚，好像一个不让别人抢走自己心爱玩具的孩子。他拿着照片看了一会儿，把照片连信封一起放进自己的钱包里。
　　他把钱包塞回口袋，回到办公室，早晨已经去查过病房，此时坐下在电脑前查阅病人病历，时不时地看下时间。在他又一次看过时间以后，他终于站起来，向体检部走去。
　　苏然赶得比较早，趁着人不多，她很快就做完了所有体检项目。韩菲菲和许静好来的时候，体检的人已经很多了，几乎每做一项都要排队。因为没有吃早饭，苏然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于是一个人先去吃早饭了。
　　医院为前来体检的人准备的早餐虽然品种不算多，但还是很清爽可口的。苏然就着小菜喝了两小碗小米粥，仍然意犹未尽，又去拿了一个煮鸡蛋，一块蒸糕，还有一根香蕉，回到座位上。当她看见刘星宇的时候，正把剩下的小半个煮鸡蛋塞进嘴巴，她一窘，来不及细细咀嚼就要把鸡蛋咽下去，不可避免地被噎到了。
　　刘星宇还没和苏然打招呼，就看见她被噎住，赶紧在餐台上拿了杯豆浆给她递过去。随着一口温热的豆浆顺着喉咙而下，不适的感觉很快消失了。
　　“怎么样？好点了吧？”刘星宇见她点点头，便放下心来，笑着说：“你看，我又救了你一次，你要怎么谢我才好？”
　　苏然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自己最丑的模样都被他看到了，还在乎出这点丑么？索性厚了厚脸皮，耍赖似地说道：“刘医生，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说到这儿，她突然意识到后面那句话是什么，赶紧打住，一眼看见桌上的香蕉，拿起来递到他面前：“区区香蕉，聊表心意。”
　　刘星宇听到这顺手拈来的下句，笑了笑，也不推辞，接过来剥了皮，咬了一口，赞道：“好甜。”说完又咬了一大口，恍然大悟地说：“原来体检早餐质量这么好，怪不得你会吃得噎到。”
　　苏然赞同地点点头：“是啊，我刚才还喝了两碗小米粥，真香！那个泡菜也很好吃，虽然辣了些，还是比我在超市里买的好吃了多少倍呢。”
　　“你喜欢吃泡菜？我会做四川泡菜，家里就有现成做好的，什么时候拿给你尝一尝？”
　　“好啊！”苏然随口应道，拿起蒸糕吃了一口，却看见刘星宇伸出一只手摊在她面前，她愣了愣：“什么？”
　　“把手机给我。”刘星宇温和而又不容置疑地对她说。
　　苏然没多想，顺从地取出手机递给他。
　　刘星宇拿过苏然的手机拨打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把自己的号码保存到她的通讯录里，又把手机还给了她。
　　就在这时，韩菲菲和许静好也都体检完毕，过来吃早餐，看见苏然和一个医生模样的人坐在一起说话，韩菲菲抢到一旁的桌子上端了个餐盘，也坐了过去，对苏然问道：“苏苏，这位是谁呀？你的私人医生么？”
　　苏然瞪了她一眼，正欲抢白，刘星宇已经伸出手来，笑吟吟地伸向韩菲菲：“你好，我叫刘星宇。”
　　韩菲菲冲苏然眨下眼，大方地和刘星宇握了握手：“你好，我叫韩菲菲，这位是许静好，我们三个在单位里是最要好的‘铁杆三人组’，苏苏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
　　刘星宇“哈哈”一笑说：“很荣幸，一下子交了这么多朋友。”
　　韩菲菲又问：“你们刚才是在谈体检的事吗？苏苏，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刘星宇忙说：“不是，只是随便聊聊。”
　　韩菲菲立刻摆出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哦……知道了。”
　　刘星宇见过来吃早饭的人越来越多，便说：“你们慢慢吃，我该回去工作了，下次有机会再见。”他看着苏然，直到她也抬起头看他，他笑着对她扬了扬手机，离开了。
　　刘星宇的身影一消失，韩菲菲就扑到苏然身上，拉着她的胳膊不放：“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阳光俊男了？还藏着不告诉我们！”
　　苏然拉开她的手：“看病认识的，他是宋岩的朋友，这才是我第二次见到他，干嘛要藏着？说得好像他是……是我的什么东西似的。”
　　“第二次见面？”韩菲菲两只手握了拳头捧在胸前，眼晴闪闪发亮：“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啊。”
　　许静好吃惊地说：“一见钟情？”
　　苏然立刻涨红了脸：“你别听她乱说，没有的事儿。”
　　“我乱说？”韩菲菲拉拉许静好，“你没看见吗？刚才那个刘星宇看着苏苏的模样，跟电视剧里男主角看女主角的表情是一模一样的。”
　　许静好歪着头，回想刚才是什么情景，苏然白了韩菲菲一眼：“你是电视剧看得太多了，中毒了吧。”
　　韩菲菲双手一摊：“好吧，你不相信我就算了，等他向你表白，你没心理准备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过话说回来了，他这人看上去挺不错的，要是真的向你表白了，你可不要错失良机啊，至少给他个机会让他表现一下。”
　　苏然故意做出一副不满的模样：“你怎么跟我老妈一样，恨不得要我立刻嫁出去？”
　　“我们三个就你没有男朋友，多不和谐。”
　　苏然听了微微一愣神，心里马上明白过来，许静好还没有把分手的事告诉韩菲菲，她看了一眼许静好，只见她定定地坐着，一只手紧握着筷子，关节涨成白色。
　　苏然说完话就得两个人的反应不对头，心里觉得有些疑惑，便问道：“怎么了？”
　　许静好一扬脸，浮起一个满不在乎的微笑，似乎刚才那个神色不自然的人不是她：“一直没找着机会告诉你，我和他分手了。”
　　“他？谁？”等韩菲菲反应过来，一下子就知道许静好在说什么了，她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转过头看看苏然，苏然静静地对她点了点头，她吸了一口气，干巴巴地问道：“到底是为什么呀？”
　　许静好出了一会儿神，苏然想起那天她对自己说如果有辆车就好了，不禁暗暗叹息。但许静好却开口说道：“已经分手了，再问什么原因有什么用呢？想分手，什么都可以成为理由。留不住的人，还是早些放手为好。”
　　苏然听了心里一宽，欣慰地说道：“是呀，要走的就让他去吧，要来的总会来。”
　　许静好笑了笑，没有言语。一边的韩菲菲听她们两个说话像在打哑谜，但又不好明问，只得大口啃着馒头，把疑问压在肚子里。
　　产业园是分批进行体检的，轮到体检的人当天体检完可以休息半天，下午再去上班。她们三个吃完早饭走出医院，韩菲菲便开始计划上午的行动安排了，想着要去哪里逛逛。许静好想了想却摇头说：“我不去逛了，这两天看考试资料，越看越觉得需要看的东西多，我还是回去抓紧时间看书吧。”
　　苏然也点头同意：“是呀，我也有同感，等考完试再放松吧。”
　　韩菲菲不满地叫道：“喂，你们两个，这是在赤祼祼地‘炫富’啊，欺负我没有资格考试是不是？行了行了，你们都回家认真去吧，我一个人逛去。”说完甩甩手就走了。许静好一着急，伸手想去拉她，被苏然一把拦住：“没事，你还不知道她的脾气，她也就是嘴上说说，心里明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