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楼事录》九壶酒

2、天赋秉异

　　这里是市内价格最为昂贵的地段，寸土寸金还不足以形容这片土地的价值，它是一座城市的中枢位置，四通八达商业高度发展，而中心大厦这里出入的人都是西装革履家底丰厚，所以我看着他那一副休闲懒散模样走进去，有些担心保安会不会哄他出来。
　　奇怪的是，保安什么也没做，看了他却好似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有向对其他来客那样办程序，或者点头恭敬。
　　“唉等等……啊啊——”还没有跟上他，我便觉得被人迎面泼了硫酸，整个正面热辣辣地剧痛无比，下意识后跳，不自觉地竟然跳出了五六米。
　　好痛好痛，好想要水好想要水……
　　他追出来了，二话不说立即用食指点住我眉心，我感觉自己清凉许多。
　　“你看，你现在那么弱，连黄符都过不了。”他突然捧起的脸，然后逼近。
　　我呆愣愣看着那张脸，五官眉目就像画出来一样无可挑剔，越近越看不出缺陷，只是肤色太白唇色太浅，没有血液红润的感觉。
　　“你在看我，为什么无动于衷？”他开口道，这时候我才觉得这种距离不妥，急忙拉开了。他没料到我居然后退，有些奇怪问道，“你就不想……占有我？”
　　我承认我是食色类视觉享受者，而且人对美的追求是源于天然的，可是他也不能自恋成这样啊。
　　看我没有回答，大抵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问题，便也不再继续。
　　“你把这个绑在左手手腕上。”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条红绳，红绳上面挂着一片绿腐斑斑的铜钱，“这个阴怨之气极重，黄符都没用。”
　　不知道是不心理作怪，顿时觉得手腕上凉丝丝地。
　　“这个只是暂时用，阴怨之气戴久了会侵蚀灵，”他稍一顿，“即使是你也一样，不过现在的你没有成为内灵的经验，直接跃升到尸灵很多你都不懂，跟白痴没两样。”
　　“内灵，尸灵？”
　　他倒是很理解我这白痴的问题，慢慢和我解释。
　　人死了以后，有些会变成灵，有些则不会，一般变成灵的有莫大的冤情怨念，所以按捺不住情绪会跑出来闹，轻则气亏灵损破财受伤，重则没命，是以也有存在专门从事打压怨灵这一方面工作的人，比如说他以及这十三层楼的那几位。
　　明明这电梯按钮里头就没有十三层，可能是建筑商有避讳十三这个数字，中心大厦一共六十层，其中十二完之后一层就是十四，直接跳过了一层，如果从外面数的话只有五十九层，断然不会多出这十三层，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门口的字数确实十三，我有些愣道：“莫非这是两层只见的隔板……不然就是异次元……”
　　楼者外的面皮抽了抽，而后一掌拍在我头顶：“什么乱七八糟的……”
　　楼者外是他的名字，取名字一般挑有福气好听的名字，比如我的名字，可是他的名字我一点都不知道取名的究竟有何居心。不过是何居心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有着心情去操心别人名字还不如去操心自己的处境。
　　“新灵……还是个有天赋的尸灵呢。”面前是个起码D码的女人，本来挺高的还踏着十厘米左右的高跟鞋，简直都要很楼者外差不多高，眼尾狭长上调，头发盘高，包臀窄裙白领装扮很有气势很有范，如若不是在怎么诡异的环境下出现还真赏心悦目。
　　“楼者外带回来的人啊，你叫什么？”红唇吐出的声音有些冷沉。
　　“我叫张福榕……”这是个令人难为情的名字，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小盛也不止一次两次笑过我的名字，简直俗不可耐。
　　楼者外不例外地嘴角抽动。
　　那个女人是人事部的，这十三层楼好似一个普通的公司办事场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们处理的却是我们常人无法触及的东西，灵。
　　灵的范围也很大，内灵尸灵子灵妖灵魔灵，死掉成灵大多是这样的升级过程，一死成为灵，都是成为内灵，也有几个运气绝佳一成灵就吃掉尸灵跃升成尸灵的，就像我，他们说我有天赋，灵体在接受伤害会反噬，一般的内灵一诞生，不知所措就被其他灵吃掉了连个渣渣都不剩。
　　灵想要成长有两种方式，一是不断吃掉其他灵，二是不断吃掉其他灵。这两个看上去一样实际上天差地别，第一种是无差别的吃，见到弱小的灵就吃掉，这样成长的灵是恶灵，一点执念就癫狂，需要被处置。第二种的吃，是帮灵完成心愿，像交易一样把灵体送上来，由于是心甘情愿，灵就像一杯温开水，吃下去不会危及到自己，是一种很好的方式，只是麻烦了点。
　　灵是有很多限制的，比如实体就是极大的限制。
　　不乏有能人可以为灵做实体，但是需要灵天赋秉异才能驾驭。
　　“你就是个有天赋的灵，所以楼者外才会带你回来。”女人笑着看着我。

　　之后我就被编号分配，其实我一直一点也不清楚到底是做什么，听得云里雾里懵懵的。不过我现在能明白的是我是拥有自我意识心态平和最重要的是一个有天赋可以用实体的灵，其他的交给楼者外就行了，他之后都会跟着我。
　　“没办法，谁叫我要捡你来，现在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了。”楼者外一脸痛苦扭着手腕，手腕发出小小的磨骨声。
　　“监护人，亏你敢说。”女人的名字我一直不知道，不过楼者外叫她阿秋。阿秋转头和我说，“这里是中域，其实是中心大厦底下一层，这里一共有五十多位工作人员，但是不包括楼者外。”阿秋挑眉瞥了楼者外。
　　那楼者外呢，他不是工作人员是什么？
　　楼者外拉过我的手腕，挑衅似的看着阿秋：“这是我找来的，既然你都说我不是工作人员，我凭什么给你招员，哼。”
　　阿秋倒是很悠哉：“你不把她放在这里，她出去也是要被吃掉的，我也可以由着你来，你试试看。”
　　楼者外表情明显变了，恨恨瞪我一眼：“你出去证明给她看，没有他们你也可以！”
　　我证明什么？
　　“好啊，你带她出去，再过几刻就是夜半，看看她面对它们是怎么可、以！”阿秋毫不客气地上前一步，我顿时感觉气压有些异常。
　　“哼。”楼者外就像个别扭倔强的小孩一样，拉着我进了电梯，回到了一楼之后就拽着我不停走。
　　从灯火阑珊的街道一直往昏黄黑暗充满雾气的地方走，耳边呼呼阴风，视线很快就被模糊了，我也不知怎么走，楼者外也给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