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女王》寰音

7、众魔君调戏魔王路西法

　　魔界，第五层狱，狄斯城。
　　潘地曼尼南殿的觐见大厅内金碧辉煌，火光闪烁。笼罩魔界的是漫无边际的永夜，因此，无论白天黑夜，潘地曼尼南殿内都有上上下下飞动的堕天使为半壁上的烛台补足灯油。十二个落地大窗前厚重的猩红色幔帐有百米长，从大厅的半圆形穹顶四边一直垂落到深碧色的玉石地板上。幔帐上的刺绣怪异无比，像极了中世纪女巫手下一些繁复难懂的咒文，时时刻刻让凝望的人因感觉到一股妖气而心生畏惧。
　　此刻，魔王路西法就站在其中一道幔帐前俯望窗外灯火闪烁的魔都夜景，微卷的秀美黑发直落到腰际，一张俊美的脸庞在火光衬映之下更显轮廓分明，无比英气。
　　“陛下，”大厅正门走进来一个堕天使侍卫，“人已经带到。”
　　路西法点了点头，侍卫稍屈前身鞠了一个浅躬后，引身退去。门后，手捧“暴食”碎片的小恶魔一脸激动地迈开了脚步，走进觐见大厅。他的步伐极不沉稳，使靴子在光滑的碧玉地板上磕出了重重的响声，久久回响在寂静而空旷的大厅内。小恶魔感到极其不好意思，很快止住了脚步。
　　路西法已经转过身来，他看了看小恶魔，墨黑色的眸中泛着温和的眼波。路西法对小恶魔轻笑道，“不必拘谨。”又接着开口问道，“你找到‘暴食’了，是吗。”帝王高贵的气质就在他稳重而庄严的语气中隐隐透露。
　　小恶魔赶紧双手把“暴食”呈递上，那块本来血淋淋的镜片已经被他清洗干净了，此刻正在大厅穹顶巨大的枝形吊灯下面闪烁着微凉的清光。
　　路西法一个优雅的手势，马上一个侍卫手持托盘走上前来，小恶魔毕恭毕敬地把镜片放到纯银的托盘里，路西法淡淡地下命令道，“把它放到魔都宝库第九层，加腐蚀魔法保护。”
　　“是。”侍卫一个转身，迈着方正的步伐离开了觐见大厅。
　　“你做得很好，”路西法朝小恶魔微微点头表示赞许，“你的名字？”
　　“洛克，陛下。”小恶魔一脸自豪地回答道。
　　路西法转向一旁负责记录觐见内容的文官，边缓慢地踱步边说道，“洛克晋为光荣骑士，配光荣骑士全套装备，赏十万金币以及爱丽舍三环区城堡一座。”文官低下头，专心致志地记录下魔王讲的每一个字。
　　爱丽舍是魔界除魔都狄斯城之外的最大城市，位于第二层狱，因风景优美、气候温和，环境堪比人类起源之初的人间乐园伊甸，又名“幸福之所”、“魔界乐园”。除了路西法和贝利尔，剩余五个魔君都居住在爱丽舍，足见其是一块多么宝贵抢手的地盘。
　　小恶魔受宠若惊，激动得眼中已泛起了泪光，“陛下……真是太慷慨了，太慷慨了！”路西法微微一笑，“这是你应得的。”
　　小恶魔洛克依然沉浸在幸福的光晕中，推却道，“哪里哪里，还是多亏了贝利尔殿下帮忙的，我没做什么……”
　　“贝利尔？”路西法狐疑地皱起了眉头，“他怎么会帮你呢。”路西法熟知贝利尔的懒散本性，这会儿听说贝利尔还插手搜索魔镜一事了，感到十分惊讶。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苦涩的呵呵声。“路西法，我也不想。”贝利尔王一脸不甘地走了进来，步伐缓慢而慵懒。小洛克一见此人，兴奋得几乎就要扑过去。“贝利尔殿下，真是多亏你，我晋级为光荣骑士了！”
　　贝利尔欣慰地笑笑，“真棒，恭喜你了。”
　　“你回来了？”路西法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累了。”贝利尔深蓝的双眸里永远弥漫着朦胧的睡意。
　　“搜索魔镜一事，怎么还惊扰到你了。”路西法的语气依然淡淡的，却无法掩饰地渗着丝丝嘲笑。
　　贝利尔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然后明显是懒得叙述了，就指指洛克，道，“你不如问他。”
　　洛克在得到路西法的许可之后，便把获取“暴食”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一贯严肃而寡言的路西法听完后也忍不住呵呵一笑。洛克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没办法，只能怪我太无能了，竟连两个天使都打不过。”
　　路西法转向一旁的文官，说道，“先把你的召唤戒指给我，来日再给你补一个。”文官听毕，赶紧把自己手上一枚硕大的红宝石戒指摘了下来，起身递给路西法。
　　路西法没有接，却跟洛克说道，“你上来，把这枚戒指收下吧。”
　　洛克一惊，“这……这……怎么好……”
　　贝利尔在一旁对他示意道，“陛下的话，照做就是了。”
　　洛克急忙欣喜若狂地收下了戒指，一面还对文官说道，“谢谢！谢谢！”转身又对路西法接着说，“谢谢！谢谢！”
　　路西法道，“是我大意了。搜索团每个人都应配一枚召唤戒指，不然，遇上强大的天使，不敌，镜片就会落到天界手中。”然后以温和的口吻对洛克说，“以后找镜片时，遇上打不过的敌人，你可以直接通过这枚戒指召唤魔界任何人。当然，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前去搭救你的。若事出紧急，魔镜不保，便直接告知我。”
　　洛克一脸惊喜，“陛下是随叫随到的吗？”
　　这样的问题虽然很不敬，路西法却没有生气。“只要并非在与敌人交手，大概是的。”
　　洛克又试探着问道，“那，我也可以召唤贝利尔王吗？”
　　贝利尔一脸惊恐，“别。”
　　路西法笑笑，“当然可以。”
　　洛克拍起掌来，“太好了，太好了！”
　　贝利尔哀怨地狠狠刮了路西法一眼，路西法却暗暗对他回复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干杯！”七只雅致的黄金杯盏在半空中碰到了一起，鲜红的酒汁在碰撞中高高荡起又落下。
　　这是七个魔君在潘地曼尼南殿的空中会客大厅聚会。大厅中央摆了一个足可以坐三十个人的环状大沙发，这席沙发在四个方向各开了一个缺口，其上铺着乌光油亮的紫貂皮，彰显出其昂贵和奢侈。沙发中央围着一张宴桌，此刻，桌子上正摆满了来自魔界九层四方的山珍海味。
　　“为找到第一片魔镜干杯！”魔界第二大魔君萨麦尔拉大嗓子再次举起了酒杯。
　　“干杯！”七个杯盏碰撞着，这次几滴酒汁滴落到了深紫色的晶石地板上。
　　“为贝利尔吓跑天使……”堕天使首领阿撒兹勒也扯大了嗓门站起了身子。
　　“哎呀……”贝利尔不满地打断道，“去，去，去。”
　　全场马上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从聚会开始到现在，贝利尔一直是被起哄嘲笑的对象。他的脸色已经无比阴沉。
　　路西法却笑不出来，皱紧双眉。等到笑声渐止，他忧虑地发言道，“天界经过此次事件，大概会加重搜索碎片的人手设备。下一次，我们搜索团遇到的敌人就没那么好对付。”顿了顿，接着说，“说不定往后我们还真的必须出动魔君级别的人手。”
　　阴险狡诈的魔界宰相——鬼王别西卜说道，“这不正好。让他们把高阶天使都调出来满世界当苦力，天界就内部空虚了，很容易出问题。”
　　贝利尔不耐烦地摆摆手，插嘴道，“好不容易下来聚一聚，你们可不可以别谈这么正的事。过两天不是还有议会吗，到时候慢慢谈。”
　　别西卜歪着嘴笑笑，“只是魔王陛下整天忧心忡忡的，我开导一下他。”
　　阿撒兹勒大大咧咧地抱怨开来，“路西法，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严肃的样子。”
　　恶灵之首莫斯提马道，“一日未破天界，陛下就一日不会开颜。”
　　别西卜却坏笑着挤挤眉，说道，“我看陛下这些天只是缺女人了，该给他多找几个。毕竟还是男人嘛——”
　　“男人——”拥有性感娇妻莉莉丝的萨麦尔也坏笑着朝路西法挤挤眉。
　　“男人——”阿撒兹勒跟着坏笑地重复道。
　　路西法却依然紧皱英武的双眉，说，“如果是梅塔特隆决策，天界大概会倾尽全力来搜索魔镜碎片，那我们的难度也大大增加。如果是拉斐尔负责此事……”
　　“唉……”全场都长长叹了一口气。贝利尔一巴掌拍到自己双眼上，哀嚎道，“路西法你个工作狂，已经无药可救了。”
　　“梅塔特隆，就交给我好啦！”第二魔君萨麦尔发言了。梅塔特隆是天国的宰相，也正好是萨麦尔的死对头，以前萨麦尔还在天界的时候，就曾间接因为梅塔特隆而失去了神的宠爱，对其是恨之入骨。萨麦尔拍着胸脯信誓凿凿地说道，“梅塔特隆就我来搞定。你们不要跟我抢。”
　　此话一出，阿撒兹勒马上接道，“那拉斐尔就是我的。”大家都知道，阿撒兹勒也曾在天使战争中被拉斐尔击伤，他和拉斐尔之间的恩怨简直就是一个翻版的路西法与米迦勒。
　　“拉斐尔就交给我了，”阿撒兹勒大声宣布道，“拉斐尔是我的！”
　　宰相别西卜插进来大吼一句，“梅塔特隆是我的才对。”两人一个是魔界宰相，一个是天界宰相，确实是一对相配的死对头。
　　萨麦尔一见别西卜气势这么大，再次加大了嗓门不依不饶地宣称，“梅塔特隆是我的。”
　　别西卜还嘴道，“梅塔特隆是我的。”
　　以放荡荒淫出名的莫斯提马为破解两人的争斗，立即插嘴道，“加百列是我的。”
　　疫病之王亚巴顿马上接道，“那乌列是我的。”
　　路西法已经被这群人喊晕了头脑，也跟着接了一句，“米迦勒是我的。”
　　众人立即把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他，暗暗感叹路西法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喜说话的他一开口就是这么新鲜的猛料。魔王本人也很快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拿起酒盏来装模作样优雅地抿了一口。
　　“什么？”贝利尔本来懒懒地瘫倒在沙发上，这会儿却很快坐直身子来，冷冷地顶了一句，“米迦勒是我的。”
　　“我的。”路西法的语气当仁不让，眼神凌厉逼人。
　　贝利尔不服地说，“你才一共跟他交手过两次，我可是经常和他打。”剩余五个魔君马上一边倒向贝利尔，“就是啊，路西法。你有七千年都没参与战事啊。”
　　贝利尔得到众人支撑，士气大振，得意洋洋地继续说道，“耶稣才是你的。”
　　路西法差点没把刚含进嘴里的一口红酒喷出来。萨麦尔连连摇头对贝利尔说，“你也不要太得意忘形了，把耶稣配给路西法陛下也太嘴毒了些。”
　　莫斯特马道，“就是啊，陛下可是颜控，怎么看得上耶稣那个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
　　“哪里才交手两次？”一向沉默寡言的魔王终于抑制不住，竟然唇锋舌剑地开始争论，“堕天之前我每天都和米迦勒干上十架，还要不要算了？”
　　贝利尔已经胸有成竹，他不急不缓地回复道，“两千年前的光暗之战，我作为暗之君主迎战光之君主米迦勒，一个黑暗之子，一个光明之子，难道不是绝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路西法抹抹唇，一脸轻蔑状，“米迦勒是哪门子光之君主？他根本不会用光，虚顶名号罢了。我才是名副其实的光之君主。”话毕，用胜利的眼神淡淡扫过贝利尔，又拿起酒盏来优雅地抿了一口。魔王并没意识到他傲人的智商已经被这群嬉闹的人狠狠拉低了，此刻居然会像个小孩子一般在这儿争个虚有的名号
　　贝利尔这会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铁青。莫斯提马却开始哈哈大笑，“没错，没错，所以陛下和贝利尔王才是绝配。”
　　路西法这会儿再也没能忍住，“噗”一声把口中的红酒喷了出来。贝利尔却毫不介意，表情瞬间又放松了下来。
　　别西卜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嘴，“可惜米迦勒现在已经半死。”这句话冷场效果极好，全场立即安静了下来。
　　路西法拿起餐巾揩揩双唇，叹了一口气，说，“你们聊，我先走了。”说着，起身从环状大沙发的缺口处走了出去。
　　“走了？”身后六人却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语气中隐藏着重重杀气。路西法顿时警惕起来，虽然七人之中自己实力最强，但是其余六魔君也不是虚得其名的，要是这六人合起来搞群殴，那还是能轻而易举地把他按到地上虐了再虐，杀了又杀。
　　“我们六人齐聚一堂容易吗你说走就走啊？”阿撒兹勒愤怒地大吼出来。
　　“心中还有没有我们这些死党了。”萨麦尔一脸吃醋状。
　　“路西法你给我回来！”贝利尔简直就成了一耍赖的小屁孩。
　　魔王竖着耳朵仔细聆听身后的动静，这会儿得以确认身后六人对自己并不构成威胁。他去意已决，今夜心事重重的他根本没情绪再跟这帮嬉笑打闹的人一起喝酒。于是魔王回头对着六张阴沉沉的脸歉意一笑，不由分说地转身向大门走去。
　　六个魔君更加不满了，阿撒兹勒干脆一把伸出手绕过沙发背去抓路西法。无奈方位判断失误，居然只抓住了魔王的一只羽翼。这会儿随着魔王步伐的快速移动他很快惊恐地发现一把美丽的黑羽已经被他硬生生地扯下来。
　　“你……”魔王停下脚步，极其爱美的他很快发现自己漂亮的羽翼上秃了一块。
　　阿撒兹勒预感大祸临头，马上挤出一张灿烂的笑脸，拍马屁道，“陛下真是风华绝代，连毛都这么英俊潇洒，清新脱俗。”
　　路西法哭笑不得，其他魔君开始纷纷帮阿撒兹勒开脱，“我看这把毛光泽艳丽，有惊世的内涵。”“这是天底下绝无仅有的璀璨宝藏。”“其流黑之彩令夜空惭愧，”“毛上明光胜过无数星芒。”……六个魔君越吹越夸张，转瞬之间已经把这把黑羽吹成比路西法还貌美、比神还强大的独一无二的尤物。
　　“好了好了。”路西法实在听不下去，一脸无语地说，“这没事。不用放在心上。你们继续聊点别的吧。”说完又转身要走。
　　“哎哟——”萨麦尔顿时又开始鬼哭狼嚎起来，“不要走啦！”
　　贝利尔叹了一口气，根本懒得废话，干脆直接动用法力，把路西法整个人从大厅门前吸到自己怀里。魔王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只见得大门竟然离自己越来越远，而下一秒他眼前就是贝利尔笑意盈盈的深蓝色双眸。
　　“你……”魔王怒视了他一眼。
　　贝利尔把魔王紧紧地拦腰抱住，不容他再逃脱。其余五个魔君顿时欢喜地凑了上来，堵住了路西法的退路。
　　路西法无奈地扶额，“你们一个个平时在他人面前都仪表堂堂，举止优雅，为什么在我面前就要这么猥琐呢？”剩余六人一听，既然路西法都亲口说咱们猥琐了，不玩过一点儿也对不起这个形容。于是更是一脸坏笑。
　　路西法拨开贝利尔的手，坐了起来，伸出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秀发，而后清了清嗓子道，“当初建万魔殿我说大家住一块儿，也是你们五个自己说要搬走的。现在懂得抱怨我们聚得少了？”
　　众所周知，住在潘地曼尼南殿的魔君只有两个，一个是住在主殿的魔王路西法，另一个是住在北殿的暗之君主贝利尔。路西法习暗系魔法之时，还深得贝利尔帮助。两人住在一块儿，切磋起魔法来很是方便。
　　而其余五个魔君，早已搬到了福地爱丽舍城，除了已有夜魔女莉莉丝为妻的第二魔君萨麦尔稍检点些外，其余四人皆在爱丽舍到处花天酒地拈花惹草，过得好不快活。
　　这会儿，阿撒兹勒开始肆无忌惮地抱怨起来，“这魔都选址选得如此坑爹，隔两天下场火雨，再隔两天又来一场冰雹，哪是人住的地方啊。不得不弃啊。”
　　贝利尔白了他一眼，道：“我和陛下在此还是住得很舒适的。”
　　莫斯提马关切地问道，“你们俩在这儿的生活如何。”
　　贝利尔优雅地轻启双唇，答道，“简而言之，我整天睡觉，路西法整天工作。我醒了会到处游逛，要是我俩碰上了就聊聊天。”
　　“聊天？！”萨麦尔惊叫起来。
　　“聊天？！”亚巴顿也惊叫起来。
　　别西卜不可置信地问道，“陛下还会聊天的吗？！”
　　路西法答道，“只是聊聊天气而已，没什么别的。”
　　“天气？！”萨麦尔再次惊叫。
　　“天气？！”亚巴顿也惊叫起来。
　　别西卜再次问道，“陛下还关心过天气？”
　　贝利尔白了他们一眼，藐视完这群人的无知后，继续说道，“有时候路西法见我精神好会把我抓起来用暗系魔法揍一顿，但是我一般会还击，所以最终总是他被打惨。”
　　听到此，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贝利尔在暗系魔法的元老地位已是无可厚非的了。路西法并没有反驳，显然贝利尔说的是事实，他只能无奈地笑笑了。
　　贝利尔又接着说，“宫里经常会来很漂亮的女人，但是陛下总是一时没空。于是她们就来我这儿睡，睡完了再去找陛下。”
　　全场又爆发了一场大笑，以荒淫出名的莫斯提马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路西法却脸色一阴，眼中射出杀气。“贝利尔，此话当真？”
　　贝利尔赶紧摆手，“说笑而已，何必当真。我虽懒，却愿意辛苦跑到世界各地去找女人，你知道的。这不是才刚从奥斯曼帝国回来吗。”
　　路西法这才消了气。
　　阿撒兹勒一脸向往地说，“看来我们该搬回潘地曼尼南了，时不时还有美女上门拜访。”
　　贝利尔笑得非常灿烂，“欢迎，欢迎。”
　　萨麦尔嘲笑一声，道，“阿撒兹勒，不如你先想办法把魔都的天气给我整顿整顿。”萨麦尔已经有了妻子，根本不在乎哪里花多哪里花少，关心的只有天气。
　　阿撒兹勒马上瘪了瘪嘴，沉默下来，不再说话了。
　　魔都的天气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硬伤，可以今天下火雨、明天下冰雹，让人措手不及，无从应付。这全是由于第五层狱处于地下最敏感的一个岩层，地底任何微妙的异常运动都会极大地影响到第五层狱的气候。但是，魔都也只有驻地于这九层狱的最中间一层，才能统筹帷幄地处理魔界上下九层狱中所有事务。所以，魔王路西法并无其余的选择。
　　贝利尔又说道，“不知为什么，陛下很少睡女人，行为很过于检点。”这又是一个爆炸性新闻。要知道，其余六个魔君个个都风流不已。
　　莫斯提马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一脸坏笑地转向路西法，“陛下的性向？”
　　路西法狠狠地刮了他一眼，懒得说话，端起酒盏来闷喝。事实上，野心极大的路西法根本就从没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
　　阿撒兹勒却凑上前来，挤眉弄眼地低声问道，“陛下是不是有些什么疑难杂症，不妨说说，我私下里知道一些不错的妙方。”
　　路西法再次“噗”一声把口中的红酒喷了出来，愤怒地盯着阿撒兹勒。其他几个魔君见状，又找到了挑逗路西法的乐趣，一脸坏笑马上又要对他进行新一轮的炮轰。
　　路西法终于忍无可忍。他不再允许众人继续调戏自己了，这会儿直接把酒盏往桌上猛地一砸，迅疾地脱下了身上的黑金丝长袍扔到一旁，露出赤裸的上身。高大威猛的魔王有着一身雄壮的肌肉，体格非常漂亮。
　　全场顿时被吓得呆住。
　　半晌，坐在魔王身边的贝利尔战战兢兢地问道，“路西法，你干嘛？”
　　路西法懒懒地瞥了他一眼，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简短地答道，“热。”然后厚颜无耻地伸出手挑挑贝利尔秀美的下巴，却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把一杯满满的红酒灌入口中。
　　贝利尔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而魔王路西法的脸上，显然就是一副你们无赖爷要比你们更加无赖的傲慢表情。
　　全场依旧保持被吓呆的状态，路西法一人自在地独斟独饮。
　　半晌，他见全场依旧没有动静，便再次猛地把酒盏砸到桌子上，冷冷地问道，“你们到底喝不喝？”
　　六个魔君霎时回过神来，惊魂未定地拿起了自己的酒杯，“喝喝喝，喝，怎能不喝呢。”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给自己斟起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