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莲戏》和木森

5、第五章

　　第五章
　　洗香院外堂，两个惹祸精一个手拿折扇状似悠闲的踱步，一个翘着二郎腿装作很欣赏墙上龙飞凤舞的字画……
　　正中是坐着面带愠色的红姨：“你们俩多大了？三岁小孩吗？用毒是为了防身，怎么可以拿人命当儿戏？莲儿，莫风他争强好胜，你也跟着瞎胡闹？从回府到现在，我一直帮你瞒着老爷和夫人，你是想早早就替他们送终吗？还有莫风，莲儿之前中毒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本事干脆连我也毒死算了……你们两个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两人齐齐露出环保无害的笑容：“有。”
　　秦莫风挠挠头：“红姨，莫风知错了。”
　　公子莲也低下头：“红姨，莲儿知错了。”
　　红姨心头有气却又恨不起来：“你们俩个，惹祸了认错倒痛快，就是不改，你们是不是想活活气死我？”
　　秦莫风连忙道：“莫风不敢，不过，这次确实是事出突然，不知道这两个丫鬟怎么会出现在莲池。”
　　红姨闻言忙问：“对，那两个丫头现在情况怎么样？”
　　公子莲不敢隐瞒：“中毒的那个现在暂时服了化毒丸压制毒性；另一个没中毒，是莫风怕她伤我，暂时把她打晕了。”
　　红姨沉思了一下：“为今之计，只有跟林管家说，把这两个丫头调过来伺候莲儿了，等她们的毒的解了，再让她们回去。”
　　秦莫风一拍手：“好主意，之后让她们再服了忘忧草，就把这事儿忘的干干……”
　　红姨瞪了秦莫风一眼，吓得他一捂嘴把之后的话咽到肚子里去了，红姨无奈的摇摇头：“走，带我去看看她们两个。”
　　秦莫风跳马猴子似的从椅子上跃起，冲在前面给红姨带路，这时内室传来春花的惨叫声……
　　于春花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后脑勺钝痛，脸上也火辣辣的疼，向外环视，是个陌生的屋子，雕花窗雕花床，香炉里焚着不知名的香，闻着就一股银子味儿……她挣扎着爬起来，拿起角柜上的铜镜，仔细看看疼的地方，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脸上又青又紫一大片。
　　春花直想哭，老天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把我收了吧！怎么对别人都是锦上添花，唯独对自己雪上加霜，镜子里的脸左边红右边青，掺着紫黑擦伤宛若调色盘，以前好歹能有头帘偏梳挡住胎记，现在干脆把脸都挡上吧！
　　不过，春花内心的抓狂与混乱只持续了一小阵子，因为她在刚刚躺着的床上发现了更糟糕的状况——浑身发绿的秋月。
　　躺在床上的秋月双眼紧闭，脸庞脖子和露出来的手臂都幽幽的泛着一层绿，甚是可怖。春花推推秋月，一动不动，吓得放声大哭：“秋月，秋月……”
　　转身向外跑想要找人，咣当一声撞上冲再前面开门的秦莫风。春花看见跟在后面的公子莲大叫：“是他……是他，他杀了我妹妹……来人哪，救命啊……”
　　“当”…… 春花命运多舛的脑袋再一次和地面亲密接触
　　秦莫风抖抖手，无奈的说：“我只能让她先冷静一下。”
　　公子莲不咸不淡的补充了一句：“知不知道还有另一种省力的方式？”
　　秦莫风做个眼色示意自己不敢在红姨面前下毒。
　　公子莲啪合上扇子摇头鄙夷：“我是说点穴。”
　　红姨眼见着这两个没人性的惹祸精又再生事端，每人一记飞脚，站在外面思过。
　　春花再次悠悠转醒，感觉有东西温温的轻轻的在擦拭自己的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丽又温和的脸。红姨心疼的看着脸上青红紫交加的春花，温柔的问：“醒了，你是……你叫什么名字。”
　　春花磕磕巴巴的说：“我，我叫于春花。和秋月一起刚到白府。”她挣扎起身，转头再次看见绿莹莹的秋月，惊慌的问：”我妹妹她……”
　　红姨轻声说：“秋月没有事，就是暂时昏迷。她是你妹妹吗？你们怎么会去莲池？”
　　春花连比带划的早上经过讲了一遍，红姨听了方知确实是个意外。只好向春花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来话长，白府办百日宴的当日，宾客散尽，仆人正在打扫残局。一个跛脚和尚见这府邸张灯结彩，登门化缘，白老爷和夫人向来礼佛，自是盛情款待，抱出小公子请大师观面相，
　　和尚见了小公子念了句佛号，又问生辰八字，赠语四言：“无心落尘世，自是有尘缘；福祸皆历尽，来去一场空。”
　　白老爷和夫人一听此言赶紧追问，和尚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念在二位诚心礼佛，我再多说两句，小公子虽天生风华却非俗世所容，恐性情乖张，有不寿之相，不如随我去了，遁入空门修身养性，或可转祸为福，平安一世。”
　　白夫人一听抱着孩儿放声大哭，白老爷听了只觉这和尚胡言乱语，匆匆谢客送人不表，
　　可之后公子莲体质一直不强， 8岁那年就被送到檀明山拜在隐医门下，边调养身体，边研习草木修身养性。至今年才回府，可惜公子莲对治病救人不甚感冒，却对草木之毒产生了浓厚兴趣。因和江湖朋友年少贪玩，互相打赌比试，才误伤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莲池的春花秋月。
　　红姨看着春花似懂非懂的神情，心中一转，索性恩威并施：“春花，你和秋月两个人违反府规，要是让林管家知道肯定会追究，所以，最好对此事守口如瓶，否则我也保不了你们。秋月解毒需要调养一段时间，你留下来照顾她，顺便养伤。我会跟林管家说你们这段时间在洗香院伺候公子。”
　　单纯的春花哪里听得出红姨一番话已转是成非，忙不迭的谢过红姨答应绝对不敢向外人透漏半分。
　　不过，红姨有些纳闷，问：“你的脸怎么伤成这样子！”
　　春花有点不好意思的挡挡：“我也不知道，晕过去后醒了就变成这样了。”
　　……
　　在屋外靠墙思过的两个人也没闲着……
　　公子莲无奈的看看自己屁股后的脚印，拍怕脏手，不拍心里别扭，白了秦莫风一眼：“
　　解决问题，比拳头有用的是脑子，虽然你的可能不太好使，但偶尔也用用，省得拖累别人。”
　　秦莫风：“起码我眼神儿没问题……”
　　公子莲：“一个叫误伤，一个叫暴力，别把两个混为一谈。”
　　秦莫风：“别人听见了，还以为白大公子多会怜香惜玉呢，不知道是谁拽着那丑丫头在地上拖的？”
　　公子莲：“扛着大活人都能掉到地上，要不是我及时拖进院，差一步被巡院家丁看见了。”
　　秦莫风：“你们家院子那么大，门还多，嫌我磕磕碰碰你自己扛两个人试试？”
　　……
　　可怜春花显然不会知道，自己被人当麻袋运输了一圈，还是那种没贴易碎品标签轻拿轻放的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