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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公子莲小心翼翼的将银针拔出,仔细观察秋月的面色气息的变化,神情专注得仿佛品鉴一块稀世珍贵的祖母绿……
      春花能想象到,秋月醒了知道现在这一幕肯定会兴奋得把房顶掀开,自己就隐瞒一下她绿得更像荷叶的事实,让她高兴得纯粹一些。不过,她也有点小小的苦恼,每天公子莲都会定时过来给秋月解毒,可不知道为什么怪怪的,端药递水时,公子莲偶尔某个动作和神情,会让自己突然恍惚,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蹦出来……再看到床上不醒人事的秋月,春花开始意念猛抽自己的脸:“春花啊春花,这是害你妹妹的凶手,胡思什么?乱想什么?”
      可没等春花十八年未开的花骨朵儿冒出一丝春意,就被现实的寒霜无情的摧残,狂风扫落叶般刮得无影无踪……
      对于男人,春花接触的有限。不过除了刘瘸子张麻子这些身残志坚的求偶刚需户之外,她现在立马能总结出另外两种,一种是伤人靠手,另一种是杀人靠舌头。
      公子莲每次解毒跟她的交流极有限,而且从来都是目视前方,当她不存在似的蹦出一个字:“药。”春花忙不迭的递上熬好的药,公子莲闻一闻,晃一晃,点头示意可以喂秋月喝了……
      也有两个字的时候,“新药!”说罢一张龙飞凤舞的单子甩给她,她就去找红姨,收集齐药材按照方子熬好,重复上一个流程。
      可某天,公子莲送了一样东西给她,还和她说了这两个词以外的话。当时,春花正偷偷的瞄公子莲施针解毒,狐疑自己心头那奇怪的感觉,突然,公子莲像想起什么似的,变戏法般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春花,春花接过定睛一看,是个白面具,只露两个眼睛。
      公子莲这次对她说了四个字:“把脸挡上!”
      春花没太反应过来,木木的举起面具挡在脸上,目光透过那个两个窟窿看见公子莲满意的点点头,说了另外四个字:“顺眼多了!”
      她终于明白公子莲的意思了,愣了老半天,春花内心从未像此刻这样复杂过,屈辱,怒气,另一个张牙舞爪的春花横空出世:“老娘是丑,现在更丑,也用不着你这么侮辱老娘。”当即就要把面具甩到公子莲脸上。
      不过,隐忍的绵羊春花及时冒出来,拉住即将爆发的猛虎春花:“不行,秋月还没醒,万一跟他闹翻,他不救了怎么办?”
      猛虎春花:“搞没搞错,你这副鬼样子,秋月那副绿毛鬼样子是谁害的?谁害的?他救是应该的!
      绵羊春花:“冷静冷静,别人背后说你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只不过明说了而已。”
      猛虎春花:“长得好坏是爹妈生的,他长得好就有资格侮辱老娘吗?”
      绵羊春花:“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是给人家打工,忍着吧。况且,你闹翻了,红姨那你对不住,秋月这耽搁不了,回去怎么跟娘交代?”
      ……
      左一句右一句,最终绵羊春花占了上风,当然在公子莲和秦莫风看来,这丑丫头不过是看着面具傻呆呆的站了半天,之后一句话没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拿着面具端着喝完药的空碗出去了。
      秦莫风佩服的感叹了一句:“我下手再重也没你出口狠呐,这丑丫头不是傻就是胸襟极其宽广!”
      公子莲面无表情:“傻的可能性更大些!”
      ……
      猛虎春花在帘外无声咆哮:“老娘不聋!”
      绵羊春花小心的捋着虎须:“忍字心头一把刀,忍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为了秋月,就当为了秋月!”
      之后,春花就戴着那副面具。白衣服白面具,倒是秦莫风每次来凑热闹都冷不防的吓一跳……
      十天后,秋月有明显好转,肤色开始恢复正常的白皙……
      十五天后,秋月突然恶化,肤色又开始变绿……
      二十天后,秋月有明显好转,肤色开始恢复正常的白皙……
      二十四天后,秋月又突然恶化,肤色继续变绿……
      二十八天后,秋月有明显好转,肤色开始恢复正常白皙……
      看着秋月变色龙似的过了一个月,春花再隐忍也忍不住了,她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是问公子莲,估计除了噎得她说不出来话,不过是再给她个新的药方。第二种,是问秦莫风,这个人粗鲁轻浮,但不至于像公子莲那么刻薄惹人生厌。两害相权取其轻……
      秦莫风做梦也没想到,春花会找到他。而且还是大半夜的穿着白衣服戴着白面具,跑到了如音坊三楼云天阁,吓得正和他卿卿我我的云儿姑娘晕了过去……
      他惊魂未定的坐下喝茶压惊,一身酒劲儿全化成背后的冷汗,心想,自己后半生的幸福是不是要毁在她手里。
      春花戴着面具看不出脸有多红,但是吓晕别人,她确实心存愧疚连声抱歉:“对不起,秦公子,我戴面具时间长了,忘了有这码事儿了。”
      吓人的原因不是秦莫风想知道的,而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春花实话实说:“我问公子,他说,你不是在喝花酒,就是在去喝花酒的路上。新梁除了这儿也没别的地方了?”
      秦莫风更好奇了:“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间房?”
      春花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挨间房敲的!”
      秦莫风一口茶喷了,半晌没缓过来……大家都不幸才是真不幸。活到这么大,他没服过谁,包括公子莲也不过是口头上的棋逢对手。现在对着这张面具,他甘拜下风……
      他强提一口气,继续问:“丑……姑娘大半夜找我究竟有何贵干?”
      春花声音微微颤抖:“我想这事儿,只有秦公子你能帮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妹妹她到现在好一阵,坏一阵的?”
      秦莫风想了一下,答非所问:“对,你在这不用戴那个面具了,我又不是你家公子怪毛病多!”
      春花摘下面具,看了一眼秦莫风闪到一边儿的眼神儿又戴上了。
      秦莫风咳嗽了一下,掩饰到:“我不是那个意思!看来,伤还没好利索?”
      春花直说:“秦公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妹妹中的到底是什么毒,为什么一直不好?”
      秦莫风眼神儿有点飘忽:“你怎么不问你家公子呢?他都告诉你我在哪儿了?”
      春花低下头:“秦公子应该比我更清楚,我直接问,他是不会说的!”
      秦莫风喝口茶:“这倒是,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他的脾气属性你倒是摸得挺透彻!对了,我发明了一种珍珠白玉祛颜膏,美容除皱,对祛除疤痕也挺有效果。”
      明摆着秦莫风在打太极拳迷踪步,把讨花楼姑娘欢心的压箱宝都掏出来了。春花决定速战速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秦莫风向来不服硬就怕软,摇头加叹气:“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我不是玉皇大帝,也不是天王老子,跪什么跪?你毁我良宵就算了,还想折我的阳寿?”
      “秦公子,我就这一个妹妹,家里母亲年岁大,要是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娘也都活不了了,人命关天的事儿,求求你帮帮忙!”春花的眼泪顺着无表情的面具下缘,一滴一滴落下来……
      秦莫风挠头,这次是真玩大了。进退两难,不说吧,人命关天,三条命摆在面前;说了吧,也是人命关天,还指不定几条命呢。他挠着脑袋,挠啊挠,想挠出个折中又两全其美的办法。殊不知,哗哗掉的头皮屑常有,而两全其美的办法真的不常有……
      最后,他叹了口气,对春花说:“这样,你回去,跟你家公子说,我认输了!”
      先不表春花带着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回白府,再说说第二日,新梁坊间流传闹鬼事件,一时间沸沸扬扬,秦莫风的名字头一次压过了公子莲,登上新梁八卦人气榜榜首。据有板有眼的传闻,说秦莫风风流成性,惹下桃花情债,有白衣女鬼登门索命。还有人连细节都讲述得极其详尽,说那白衣女鬼哭声幽幽,身形窈窕,黑发长可及臀,可一转过来却吓得人魂飞魄散,惨白的一张脸上没有五官。
      闹鬼事件余波不断,第一,严重影响了秦莫风在如音坊的客户信誉度,老相好云儿姑娘大病不起,其他姑娘们见他逃之夭夭怕惹鬼上身;第二,由于女鬼挨屋敲门牵连无辜客人,严重影响了如音坊一季度的销售总额,因而安妈妈降低了姑娘们的花红,抱怨的不止姑娘们,还有脂粉铺、香衣坊、珠宝作坊、酒坊、肉铺……,进而影响新梁全年GDP下降了十个百分点……不过,也有好的影响,第一、新梁的深闺怨妇们,惊喜的发现自己老头子近阶段不早出晚归,破天荒的在家喝茶遛鸟逗狗,增进了夫妻间感情,居民生活幸福指数大大提高;第二、街头治各种专科隐疾的史大夫家人气爆棚,巷尾跳大神驱鬼的贾神婆包满钵足,来福寺的香火也出奇的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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