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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要犯 ...

  •   和别的地方不同,青楼的白天总是过份安静,就像它的夜晚过份喧哗一般。欧阳恨斜倚在二层楼台的美人靠上,手中捏着一只七彩琉璃酒杯,杯中盛的是上好的桂花酿,酒味绵醇,口齿留香。

      “主上,昨晚与您对战的人是断水刀的段世遗的徒弟叶无白,如今他在懿王府为懿王萧卓效力。还有,现在大街小巷都贴满了您的画像,官府正在追铺您。”说话的人是个打扮妖娆的女子,只要是常来倚红笼翠阁的人都会认出,这正是倚红笼翠阁的头牌水柔姑娘。此废水柔脸上肃穆刚正的表情,可一点也不像夜晚时柔情似水的明妓。她的目光锋利坚毅,还有几分冷情,这样的目光,只有经历过杀戮的人才会有。如果是老道的江湖人,一眼便可看出,这个水柔,绝对不仅仅是个名妓这么简单。

      欧阳恨从水柔手里接过一张官府的追捕画像,画中的女人带着面纱,目光深邃,额间一点黑痣,那满脸的煞气力透纸背,似过隔着纸张,都能让人感受到女人身上危险的杀气。

      “画得不错,挺传神的。”欧阳恨轻描淡写的说着,一松手,那张画像就随着楼台上的风轻飘飘的在空中打了个转,落在她的裙角边。

      “官府的那些走狗,就凭他们,我要杀人,他们谁能拦得住!”这话委实狂妄了一些,然而听到欧阳恨如此狂言的水柔,只是敛了目光,低头听训。她知道,面前的主人有这个本事,她要杀人,别说是官府的人,就是放眼江湖上的所有好手,也没有几个人能拦得住。

      “老主人那边传来讯息,说是漠北混昆王不日将携王子阿图和公主阿伊娜来大齐朝贡,漠西与大齐一向面和心不和,对漠北与大齐交好也是诸多不愤,只怕会派人半路劫杀漠北使团。老主人已经派人随队保护,只是到了京城,还要让主人你多看顾。”

      听水柔说完,欧阳恨低头沉思了片刻,才郑正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师傅她老人家还好么?”

      “老主人一切都好。”

      听到一切都好的消息,欧阳恨似是放心了一般长出一口气,挥手让水柔退下。既然漠北使团要来,那么她的报仇计划就要抓紧了。漠西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大齐和漠北交好,不搞出点事来是不可能的,她要先把自己的私事安顿好,才能全身心的保护漠北使团的安全。漠北混昆王对她有恩,她欧阳恨一向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她身在京城,若是让混昆王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事,那么血影罗刹这个名头,也就不用要了。

      懿王,欧阳恨想起她在苦水镇遇到的那个瘸子,本以为两人只是萍水相逢,后来在酒楼偶见那人,当时她已给了他警靠,没想到如今他还死咬着秦家的案子。水柔带来的消息说,懿王在协助京兆府查办秦家的案子,索性她就走一趟懿王府,看看这个死瘸子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竟敢与她作对。

      黄昏,白与黑的交错时刻,光明与黑暗的界限。落日如血的色泽带着蛊惑人心力量,在这个时间,秦府的当家主母,秦仲康的夫人,吴贵妃的亲妹妹——秦夫人吴氏不见了。据吴氏的贴身丫鬟说,下午的时候秦夫人说头疼,想休息一会儿,内室中就只剩下吴氏一人,两个大丫头怕吴氏醒来要使唤人,就在外间做绣活。一直到黄昏时间,吴氏一直都没叫人,两个大丫头发现不对,就进内室看看,这才发现夫人不见了。以前几件案子一样,在内室的架子床上用匕首钉着一张纸条,写着“血债血偿”四个字,此外在床上还落下一只耳环,经吴氏的丫头指认,这是吴氏戴的耳环。吴氏要休息,她的丫头本想将她的钗环卸下,吴氏说这只耳环很小巧,戴着也不碍事,因此丫头便没有替她摘下耳环。如今耳环只落下一只,另一只和人一起不见了。

      萧卓和京兆府的人一起查看了案发现场,那只耳环他自然是见到了。谁知,转过天来,萧卓就在自己的床上发现了吴氏的耳环。这自然不可能是落在秦府的那一只,那只耳环作为证务,好好的保存在京兆府衙门里。那么出现在萧卓床上的这只耳环,就只能是凶手送来的。想到凶手在夜里进了他的卧房,最重要的还是没人发现她进来了,萧卓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叫人去裕阳侯府,把徐思昭请来。

      徐思昭对秦家的案子感兴趣,对那个神出鬼没的凶手也感兴趣,但他所谓的兴趣只是想听听轶闻和结交结交世外高人,天天做懿王府的免费劳工,被懿王使唤,这可和他当初想得不太一样。一大清早起来,刚在院子里打了趟拳,早饭还没吃呢,就听小厮传说,懿王有请,请裕阳侯世子速到懿王府,王爷有要事相商。

      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也顾不得吃早饭了,徐思昭匆匆忙忙的上了马直奔懿王府。他知道萧卓的性子,没有大事,必不会在这个时候叫人来请他,心想着莫不是萧卓出了什么事?等见到萧卓,萧卓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一只粉色的珍珠耳环丢给他看。

      徐思昭和萧卓几乎是形影不离,那天去秦家查看案发现场,秦夫人的那只耳环他自然也见到了。如今见萧卓拿出一只同样的耳环,脑子一蒙,张口就问:“秦夫人的耳环怎么会在你这里?”问完才反应过来,萧卓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拿秦夫人的耳环,何况那只耳环作为证物,已经由京兆府的人当着他们的面收起来了,这只耳环不可能是秦家看到的那一只,那么就只能是另一只了。

      要问另一只耳环在哪里,自然是在凶手手里。如今出现在懿王府,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想到这,徐思昭收里了疑惑,脸色肃穆的看着萧卓:“那个凶手他闯了懿王府?”

      萧卓点点头,又摇摇头,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隐隐含着几欲喷发的怒气:“本王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只耳环放在枕边,至于凶手,”说到这里,萧卓冷哼了一声,“连个人影子都没见到!”也就是说,满王府的侍卫,加上那些江湖清客,竟无一人发现有人潜进了王府。还好这个凶手只是给萧卓一个警告,而不是杀人灭口,否则真是后果不堪设想。一想到最坏的情况,徐思昭打了个冷颤,什么抓凶手,如今他脑子里能想到的只有“庆幸”二字,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阿卓,秦家的案子,你还是莫要管了!”此时徐思昭已不再口称王爷,他们二人幼年相识,感情自是深厚,只是限于身份,在人前徐思昭自然不敢有半点越礼。久而久之,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恭敬有余,而亲密不足。但幼年时结下的情谊,又怎么可能说散就散了,如今遇上生死攸关的大事,徐思昭也顾不得那些虚礼,一着急就把幼年时对萧卓的称呼叫了出来。

      萧卓脸色一怔,怀念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后又变成了那副风雨遇来的模样:“人家都摸近我的王府来了,此时我若是怕了,岂不是成了那缩头乌龟,让那凶手笑话。”萧卓也不再一口一个“本王”,只以“我”这个平常的字眼来代称自己。

      萧卓的脾气,徐思昭哪能不清楚,可现在是犯倔的时候么?这样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就起了杀心呢!徐思昭和萧卓不一样,萧卓自幼就生活在皇宫里,长大后生活在王府里,即使离开京城,也是屈指可数的几次公干,仆役侍卫前呼后拥,所到之处,尽有官府提前打点好;所见之人,也都是高官,哪里知道江湖人的脾性呢!徐思昭自幼就喜欢游山玩水,和没见过世面的萧卓比起来,他可算得上是正正经经的走过江湖的人。江湖人不喜欢和官府打交道,并不是因为他们怕了官府,而是因为怕麻烦。江湖人不怕死,更不怕杀人,在他们眼里,只有活人和死人的分别,没有皇帝或百姓的分别。不管是皇帝还是百姓,只要成了他们眼里的死人,那就没有价值。俗话说得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句话就是为江湖人量身定做的。现在那个凶手大概是怕惹上麻烦,才只是对萧卓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若是萧卓再死咬着不放,那么这个凶手很可以选择杀了萧卓,一了百了。

      徐思昭怕了,他是真的怕萧卓这个朋友有个三长两短。最初决定插手秦家的案,是因为他自信萧卓身边的侍卫能保护他的安全,现在,一只耳环,就轻易的击碎了他的自信。

      “阿昭,秦家的案子我一定会查下去,你不要劝我了。若说一开始是为了案子而查案,那么现在就是为了那个欧阳恨而查案。她既然敢向本王挑衅,难道本王还没胆子接着不成?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放心,无白的伤渐好,就算无白不成,我也还可以向父皇借些人手。大内的侍卫有些也曾是江湖豪客,个个都是一流好手,我就不信,会没有一个人能制得住那欧阳恨。”

      萧卓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徐思昭只能叮嘱他多加小心,然后气冲冲的回了侯府。他是气萧卓的不听劝,这人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性子还是那么拧,越不让干什么,他偏要干什么。算了,若是真有危险,皇上皇后也不会让他去管这档子闲事的,他就不跟着操这份心了。王府有那么多侍卫,只要萧卓身边时刻不离人,欧阳恨想要杀萧卓,也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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