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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欧阳恨 ...

  •   叶无白回到王府,葛七正等着他,见他回来,连忙问:“听说你遇到凶手了,可抓住了没有?王爷正等着呢!”

      葛七难得严肃,一张贼眉鼠眼的脸也变得正经起来。叶无白刚想回话,一张嘴,话未说出口,一口鲜血到是喷了出来。葛七就站在他面前,没有防备,这一口血正巧都喷在他脸上,鲜血淋淋的,甚是骇人,若是不知实情的,只怕会以为身受重伤的人是他。

      葛七吓了一跳,叶无白的功夫他是清楚的,放眼江湖,能与叶无白为敌的人,不说找不到,却也没多少。能将他伤成这个样子,必然是那个凶手,他们只估计到这个凶手是个高手,却没想到连叶无白都败在她手下。葛七也不敢再问了,连忙招呼王府里值夜的小厮,先把叶无白弄回他住的小院子,再差人去请大夫。叮嘱小厮好好照料叶无白,葛七叫人送盆清水,抹了把脸,擦净脸上的鲜血,到书房向懿王萧卓报告。

      “无白受伤了?”萧卓的惊异一点也不比葛七少,因身有残疾,他虽不曾习武,但男人对武功有着一种天然的向往,再加上府里养着不少江湖豪客,对武功也有一定的了,算是武术行家。身为行家,萧卓自然知道叶无白到底有几斤几两,能伤了叶无白的人……萧卓最先想的不是这个人是个杀人犯,而是想会一会这个人,看看她的功夫到底有多高;其次想的是若是这人能为他所用就好了。

      萧卓手里捻着一串沉香木的佛珠,他并不是一个笃信佛教的人,只是年幼时身体羸弱,傅皇后怕这个孩子养不活,就亲自向大相国寺的老主持求了一串佛珠,希冀佛祖能保佑这个孩子平安长大。说来也巧,自从萧卓带上这串佛珠后,身体竟一日强似一日,傅皇后自然欣喜非常,嘱咐他一定要贴身携带,无事不可摘下。萧卓不信佛,如果佛祖真的有灵,他每年给寺院捐那么多的香油钱,又怎么会让他摔断了腿,变成一个瘸子,成为皇家的笑话?只是可怜傅皇后一片慈母心肠,不忍她伤心垂泪,因此只把这串佛珠当作母亲所赠之物,戴在手腕上,也不过是感念母亲的养育之恩罢了。

      夜深人静,叶无白与白衣女人闹的动静也不小,自然惊动了兵马司的人。兵马司的主要职责就是维持国都的治安,先前出了秦家和吴家的案子,巡城御史早已受了崇德帝一顿斥责,兵马司自然也不会好过,这段日子都是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就怕再出篓子。当朝尚书的亲戚、贵妃的娘家被人灭了门,皇帝只是斥责他们一番已是皇恩浩荡,若是再出什么事情,只怕兵马司的人都别想保住头顶的乌纱帽了。

      等兵马司的人赶到出事现场,白衣女人早已无影无踪,而叶无白也回了王府,这些姗姗来迟的人只在地上捡到几根遗落在地上的绣花针,算是证物带了回去。兵马司一有异动,懿王府的人就得了信,萧卓自然也知道了。这些天他一直命叶无白守着秦家,守株待兔,等着凶手上门。此时兵马司调遣人马,十有八九是凶手又有动作了,因此萧卓一直没睡,就等着叶无白抓了凶手回来。可惜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凶手逃掉还在萧卓的意料之内,而叶无白受伤,就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了。

      萧卓的性格,谈不上爱才如命,但对有用的人,他不在乎给对方多一些的优待和重视,必竟人家为你卖命的,你总得付出点代价,所谓“君使臣以礼,臣使君以忠”,就是这个么个道理。等价交换,不管到了何时、何地,都是正确的原则,一旦一方打破这个平衡,损失的可不只是另一方。

      木质轮椅虽然能让萧卓更方便的行走,但到底太过笨重,到了叶无白的小院前,萧卓就让人把拐拿来,拄着双拐进了院子。

      懿王府用的大夫都是宫里的御医,即便现在是夜半三更,懿王府一声召唤,年迈的王太医还是赶忙起了身,提着药箱赶了过来。叶无白的伤势不算严重,虽然吐了血,只位需用药调理,再静养些时日便可复元了。听了王太医的话,萧卓点点头,给了赏差人把老太医送回去,这才看向叶无白。

      “王爷,属下无能!”

      “好了,无白,不要说这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次失手并不是你的过错。只是你知不知道这凶手到底是何人,竟如此的厉害?”萧卓面上没有露出一点责怪的意思,活到二十出头,对别的事也许没有太大感触,但唯有一件事,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那就是这世间有些事,非人力可为。萧卓贵为皇子,天家贵胄,可年幼时遭遇横祸,断了双腿,也断了他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的梦想。从那时起,萧卓就明白了,谋事在人,但成不成事,得看天。而天意,最难测。

      “回王爷,那女子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属下在江湖上,也从未听说过类似之人,对她的身份,属下也不敢妄自猜测。只是那女子眉间有一点黑痣,这一点却是极好认的。”

      “眉间一点黑痣?”听叶无白说完,葛七若有所思的反问了一句,似是想起了什么。

      “葛七,你知道些什么?”萧卓的目光一下子索定葛七。出身高贵,却又身有残疾,这样矛盾的境遇造就了萧卓矛盾的性格,一方面,高贵的出身让他具备了领导者的威严、敏锐、冷静、睿智……而残疾之身又让他变得有些阴鸷,总给人一种冷冰冰的阴森之感。叶无白、葛七这些人跟着萧卓的时间也长了,对懿王的脾性有了一二分的了解,到也不怎么在意他周身的那种阴鸷感。

      “前两年我去拜访一位住在北边的朋友,他住的那个地方靠近漠北,常有些漠北的商客往来。当时漠北正在闹匪患,那些悍匪专门打劫来往的商人,个个功夫了得,十分凶悍,一时间连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后来传说从漠北草原深处来了一个女人,一个人单挑了整个土匪窝。这个女人一战成名,在漠北几乎无人不知她的名字,人们还给她送了个绰号,叫血影罗刹。听人描述,这个女人脸上带着面纱,没人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儿,只知道她的额头正中两眉之间,长了一颗黑痣。”

      “这女人叫什么名字?”萧卓连忙追问了一声。

      “听我那位朋友说,这个女人虽然是从漠北来的,但并不是漠北人,名字怪得很,叫欧阳恨。”

      欧阳恨!萧卓与叶无白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人,那就是秦仲康的原配夫人——欧阳氏。看来这个欧阳恨很可能是欧阳夫人的亲属,当年大概是秦仲康为了追求名利,做了对不起欧阳夫人的事,欧阳夫人娘家势小,惹不起秦家和吴家,只能忍下这口气。谁知风水轮流转,如今人家欧阳家出了能人,当年的气自然无需再忍,所以欧阳夫人的娘家人便回来报仇了。

      懿王府的人猜测着欧阳恨的杀人动机,而此时的欧阳恨,也正想着他们。甩脱了叶无白,欧阳恨直奔内城城门,城墙高三丈三,城墙上不时有巡逻的士兵。欧阳恨对这些士兵巡逻的规律十分清楚,使出壁虎游墙的功夫,沿着墙壁就上了墙头。待她在墙头落下,正巧是前一班巡逻的士兵刚过去,下一班还未到。欧阳恨就如狸猫一般,翻身跳下城墙,出了内城。

      外城的烟雨巷是京城有名的烟花之地,大大小小的青楼,沿着巷子两侧分部,其中全京城最有名的倚红笼翠阁便在烟雨巷最里头。

      烟雨巷本来不叫烟雨巷,数十前年有位名动京师的名妓,这位名妓不仅长得漂亮,而且精通琴棋书画,受到众多当时有名的文人骚客追捧。这位名妓曾写了一句诗:“一朝凌落烟雨地,不叫尘泥染清心。”诗本是一首咏落花诗,妙就妙在这位名妓以落花暗指自己身世,表明虽然无奈落入烟花之地,但心还是那颗清净女儿心,自此,这个以青楼名妓聚集而闻名的巷子,就被人们称作烟雨巷。

      倚红笼翠阁的后院西北角,有个偏僻不起眼的小院子,此时欧阳恨就在这个小院子里,两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正服侍她沐浴更衣。房间里而的布置,既不像小院子外表那样寒酸,也不像头牌名妓的闺房奢靡。屋子里的家具都是上好的紫檀木,四扇折叠苏绣屏风将屋子隔成里外两间,外间的多宝格上,摆着鲜红如血的珊瑚树,官窑出的青瓷插瓶,水胆玛瑙……里间最主国的家具就是一架紫檀木拔步床,床上的帐子用的是上好的冰绡,薄似烟雾,洁似冰雪,床的一侧摆着古董架子,架子上古董没有几件,到了摆了不少古书,若是懂行的人看见,必然会发现这些书籍竟多是难得孤本、珍本、善本;另一侧是梳妆台,显示着房间的主人是个女子的身份……这样的摆设,绝对不是一个名妓的闺房。此时这个房间的主人正坐在梳妆台前,刚刚沐浴,只穿了白绸长袍,乌油油的头发带着水气,披散开来。梳妆台上摆的不是常见的铜镜,而是泛着银光的银镜。银镜里映出一张脸,这张脸有着标致的五官,一双形似杏核的大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眼神深遂,昭显着主人深沉而略有孤傲的性情。女人的鼻梁又挺又直,给人宁折不弯的感觉,好在小巧的鼻型添了一丝柔和,到也不给人过份的锋利之感,肤白若雪,薄唇殷红似血,一张瓜子脸,有着尖尖的下巴,让整张脸显得只有巴掌大小。

      如果只是这样,这个女人到是个难得一见的漂亮美人,然而,额间一点黑痣,左脸颊上一道约二寸长的伤疤,从左眼尾下方斜斜的延伸至嘴角附近,配着女人深沉的目光,让她显得杀气十足。任何人站在她的面前,都难免心生畏惧,仿佛这就是索命的阎王,好似下一秒,就会被这个女人要了命一般。这种独特难言的气质,对于一个女人,太过凌利,注定不招人喜欢。

      这个不招人喜欢的女人,正是葛七口中的血影罗刹——欧阳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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