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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1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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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向前奔跑着。
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向何方，她只想逃离那个咖啡厅，逃得越远越好，她想要找到一个没有源辉二的地方，也是他找不到的地方，让自己好好地清醒清醒。
不知道跑了多远，总之路上的人是越来越少，少女喘息着，停下了脚步。
平安夜是团聚的日子，万家灯火，唯她独自一人。
少女在小公园的秋千上坐下，微微苦笑。
哈，也许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也罢，错就错了，其实这样的情况远远好过于她和姐姐姐同时喜欢上一个人，不是吗？
几乎是在离开的那一瞬，阮阮就明白了源辉二的用意，他大概是想让她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自责吧，虽然有些太突然了，手段也有些过于强硬。但她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毕竟……如果没有源辉二，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季阮阮。
她可能早就死在三年前，死在因为过度绝望和自责，而擅自服用的安眠药里了！
只是，到底心绪复杂，阮阮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源辉二。
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少女还是拿出了手机，有些犹豫地按照备注找过去，然后找到了他的号码。她想了想，把电话拨了出去——不管怎么说，既然心情平复了很多，那还是主动跟辉二君联系一下吧，免得让他担心。
少女将手机屏幕放在耳侧，等待着电话的接通。
突然，阮阮感觉到有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上了她的颈侧。
“……”
电话还未接通。
*
平安夜被忘记买食材的母亲推出来买东西，真是太可怜了。
长谷川彻有些郁闷地走着，他家本身就处于郊区，得走很远才能走到超市。今天回家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好多情侣了，身为一个失恋的倒霉鬼，他本身就已经很郁闷了，结果妈妈还不体谅他，唉，他好惨！
临近傍晚，又是节日，加上天气寒冷，位置偏僻，长谷川彻一路上根本没见到几个人。
当他将食材买回来，然后路过一个小公园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男人背对着自己，身前是一个少女。
起初长谷川彻并没有在意，他以为这可能是父女二人，可能会出现爸爸推女儿坐秋千的温柔场景，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时间，这种天气，居然还会有人这么做。
然后他忽然发现，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那个男人手里好像拿着什么……随即，他瞥见那一抹反光，整个人惊得后退了一步，躲到了对方无法看到的地方。
——是刀！
躲在树后，少年看到男人把少女手里的东西一把抢了过来，然后丢到了草丛里，随后他又拿出了什么，按住了少女的脸。由于受到刀的限制，女孩的挣扎的幅度很微弱，然而很快她就连这些许的微弱挣扎都消失了——她似乎陷入了昏迷。
然后那个男人把少女背了起来，看起来真的和父女两人没有什么差别，他朝着公路走过去，这让少年不由得猜测，也许不远处有汽车在接应对方。
这个女孩可能中了迷/药，长谷川彻这样猜测着。见男人朝着与他所在位置的反方向离开了，他微微地松了口气，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想要拿出手机报警。
然后他就发现，因为出来的太匆忙，他忘记带手机了！
这附近有公共电话吗……哦，对了！那个女孩被丢出去的东西——少年立刻跑到那个草丛旁边，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发现里面有一个东西正在发光。
果然，是那个女孩子的手机！
长谷川彻心下一喜，却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一颗心瞬间坠入了冰窟。
来电显示是……Kouji？
辉、二？
不好，难道刚才的女孩子是——
长谷川彻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
在决定去找阮阮之后，源辉二就一直在路上快步奔跑着。只是在他出门去找她的时候，已经距离她的离开过去了几分钟，所以他也不知道她跑到了哪里，也许是因为他对方向的推断出现了失误，导致他一直没有找到她。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阮阮！
源辉二急忙按下了接通键，然而他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不好，难道她遇到了什么事？少年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然而不等他喊出女孩的名字，电话却突然被挂断了。
当他回拨过去的时候，接通电话的已经变成了长谷川彻。
两人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俱是心下一惊，随即涌上一阵寒意。在长谷川彻简单地说明了他看到的情况后，两个少年立即达成了共识——长谷川彻会拿着阮阮的手机，沿着男人离开的方向追过去，源辉二会按照长谷川提供的地址一边报警，一边打车赶往那附近。
“长谷川，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嗯，我知道。”
*
在木村辉一抵达新宿区的私立医院时，距离他和弟弟的分别，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辉一来了啊，我爸刚好今天加班，我和惠子顺道过来给他送便当。”一个戴着眼镜的高年级的男生笑道。
“是城户学长啊。”木村辉一对他笑了笑：“宫崎学妹也来了？你们俩还真会找地方，平安夜跑到医院里来约会。”
“快别开玩笑了，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她搬到了这边，过会我还得送她回家呢。”
北川映见的住院信息，无论是在曾经的涩谷中心医院，还是在转院之后的新宿私立医院，都是对外保密的，只有院长和主治医生才知道她的信息。
木村辉一正是从涩谷中心医院的的宫崎医生那里得知了北川映见转院的信息，按理说这件事不应该告诉他，但他手里有和北川映见的合照，照片上的两个人看起来十分亲密，因此宫崎医生在思索过后，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不过，当时宫崎医生目光颇为古怪地打量了他一番，还询问他，他是不是双胞胎兄弟。
木村辉一当时没有多想，本着对医学的崇拜，他还以为医生果然都很厉害，居然一眼都能看出来这个。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对方见过辉二吧。
随后，他通过宫崎医生认识了城户医生，也就是北川映见现在的主治医生。
后来他顺便认识了经常来医院的城户丈和宫崎惠子——宫崎惠子还说他很眼熟，不过那时候的他也没有在意。
如果能够再仔细地问一问，得知辉二和阮阮的关系，那么他应该就能制止辉二如此冲动的做法了，也不至于让阮阮落荒而逃。
天气这样冷，希望她已经平安地回去了。
看着病床上紧闭着双眼，以这样安静的姿势躺了三年的少女，木村辉一叹了口气。
然而，旋即他的眼睛就睁大了，因为他惊讶地发现，少女居然在皱眉。而且，她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痛苦的神情——木村辉一急忙看向显示心电图和脑电图的仪器。
竟然、竟然，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木村辉一按响了病床前的呼叫铃。
*
阮阮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即使她现在已经醒了。
刚才在小公园的时候，与横在自己脖颈上的匕首一同出现的，是男人低沉的声音：“别乱动，不然我不介意我的刀子，沾上你迷人的鲜血。”
“……”
意识到了对方的恐怖，阮阮整个人一瞬间就僵在了原地，她一动也不敢动，却还能感觉到自己在颤抖。
手里的手机被那个人一把抢了过来，她甚至听到了电话接通了的声音，不过还没有等到她开口，手机就被那个人给挂断丢出去了。随后，她被什么东西突然捂住了口鼻，即使她努力地屏住了呼吸，但难闻的气息却还是窜进了她的鼻子里……
最恐怖的是，在这整个过程之中，明明对方胜券在握，可是，那把刀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脖颈。
哪怕是一厘米。
“你醒过了。”那个男人笃定地声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
因为伪装已经被识破，阮阮只好睁开了眼睛，她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她好像是在一个废弃的仓库之类的地方，少女微微眯了眯眼睛，回忆起自己最终抵达的地方，然后又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思考着逃离的办法和可行性。
这个男人看起来大约三十岁上下，胡茬满脸，有些削瘦，神情带着几分玩味，如同他此时的笑容一样，不怀好意。
同时，他在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巧的瑞士军刀，至于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阮阮低头看向自己，迷/药的后劲还没过，她浑身乏力，头脑昏沉，双手被绑，这让她登时心下一凛。
完了，毫无胜算！
只能尽量周旋拖延时间了，辉二君一定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吧？
……他一定会来救她的，即使他认为她有错。
但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警方就算要找到她，也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
思考间，那个男人已经走近，他俯身凑近她，嘴里呼出的热气几乎打到她脸上，这个让她不由得往后挪了挪，然后被绑在身后的双手，触碰到了冰冷的墙壁。
“我叫松尾次郎。”男人很满意她的反应，哈哈一笑。
他直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大概听说过我……我是从关西那边来东京做客的，我的上一站是，京都。”
“你是……”
阮阮恍然，她想起来了，她虽然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但是关西和京都什么的，新闻上才播过！这家伙——他是那个被通缉的连环案件的犯人！
在反应过来之后少女只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下升起，沿着脊柱一直向上攀升，将她整个人就此笼罩，让她不寒而栗。
她努力地让自己镇静下来：“你告诉了我你的名字，难道就不怕警方知道？”
松尾瞥了她一眼，眼神带着几分怜悯，他似乎觉得她的话非常可笑：“是啊，警方一直不知道我的名字，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为、为什么？
阮阮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对的，就是你想的那样。因为那些和你一样的小妹妹，她们虽然知道了我是谁，可是从来都没办法把这件事说出去。”松尾望着她好看的蓝色的眼睛里倒映出的自己的狰狞的表情，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不能说出去……
因为她们都已经死了！
“不错啊，还是个混血儿，这双眼睛真好看，像蓝宝石……我可舍不得把你的眼睛蒙起来。”松尾笑道，“别害怕……我曾经是个医生，完事之后我会让你立刻死去的。”
“放心，很快的，你会没有痛苦的——倏的一下。”
他伸出手来。
*
“可恶！是岔路！”
虽然那个男人没有像长谷川彻之前猜测的那样开了车，但他因为不敢跟着那个男人跟的太近，结果跟到半路遇到岔路跟丢了。
少年他有些懊恼地捶了一下墙壁。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阮阮……
“长谷川！”
少年闻声抬起头来，见来人是源辉二，他立刻指了指岔路。
源辉二看了一眼路况，一下子明白了他所面临的窘境：“我走这边，你去那边。”他立刻安排道，“警方应该也到了这附近了，必要时你及时向寻求帮助。”
“好。”长谷川彻点了点头：“如果发现走的那条路是对的，记得互相联系……我们一定会救出阮阮的！”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年的心底充满了惭愧，他想，他真的不如源辉二。在看到岔路的时候，想到之前看到的新闻，他的心里已经升起了绝望，若不是源辉二及时赶到，他整个人都已经慌了神。
可是，源辉二看起来却依然那么镇定。
明明……最担心的应该还是他吧。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各自的道路，向前跑去。
这一夜，有人团圆美满，有人挣扎在生死边缘；有人大梦初醒，也有两个人的道路，终究开始出现了分界点。
原本安宁的生活、平稳的道路，在平安夜这样的特殊日子，因为命运，因为人为安排的的变数，被强行改变。
终将殊途。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