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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一卷完 ...

  •   第五十六章——第一卷完

      树林里着实昏暗,尽管我移向那片灌丛的速度已经足够慢来适应这样的暗,双眼视物依然不甚清晰,只能在一片黑黢黢的灌丛间,模糊地看出一个人的轮廓。

      “请、请你救救我……!”
      听起来是一名中年男人的声音,他似乎挣扎着在撑起上身,因为牵扯到伤口而发出轻呼,“我伤得有点严重……嘶……”

      “好的,你不要急,不要用力以免伤口撕扯,”我半弯下腰去试着伸出一只手,男人很快地抓住了,他的掌心粗糙而潮湿,应该是一名资历较深的忍者。我扶着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少了灌丛阴影的遮蔽,能勉强看清他的面容——中年,约莫是黑发黑眼,但光线不好也判断不大出来,头上戴着的是木叶的护额。

      我搀着他一只手臂绕过脖颈,即将往帐篷走去时却感受到了阻力,他的手臂往下沉了沉,“我还有一名受伤的同伴,在树林里。”

      “是在哪呢?”

      “大概……离这20米的位置,自刚才起就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约莫是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那,你就和他一起吧。”我扶着他的右手放松,又五指并拢成掌,朝他的颈侧劈去——

      方才还很虚弱的男人一下子退到了五米远处,“呀,”他似乎很惊讶,“怎么知道的?”

      “本来还不太确定的,”我摸向腰间的忍具包,“现在倒是可以肯定了。”
      明明虚弱得连声音都那么轻的人,怎么会在被我扶起后很快地恢复了力量。更何况,一名在刀尖上行走多年的忍者怎么可能会在受伤时发出呼救声——除非他知道四周有医疗忍者,而既然知道,凭他与我说话的力气,是不可能走不到帐篷的。

      他很轻松地避开了我掷去的苦无,轻笑一声,“我当你是个愚蠢的娇小姐,看来是走眼了。”

      心顿时一沉。
      原本只以为是冲着木叶来的忍者,现在来看,竟然是冲着我来的。

      来不及多想,我将忍具包中的所有手里剑全都掷了过去,转过身就要往帐篷跑——

      身后传来物体划破空气的凌厉声,后脑一痛,我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得因于一盆冷水。

      这大概是我以最快的速度完全清醒的一次,尝试着动了动,手臂被粗绳紧紧地缚住绑在椅子后,双腿也是如此,我试着用了些力气,却挣扎不出一丝松动的可能。

      “别白费力气了,宇智波一族的娇小姐,就凭你怎么可能挣得开呢?哈。”
      一道陌生的人声从旁边突然响起。

      我心头狠狠一跳,强作镇定地抬眼看去,这是……一间屋子。
      只能从那个稍显明亮的方形光源得出这样的结论,那是这间屋子的窗户,外面是昏暗的天光。

      那个说话的人似乎往一个方向走了几步,“簌”的一声,有火把被点亮。
      男人的脸在跳跃的火光照耀下如鬼般悚人——这不是之前的那个人,这是一张我全然陌生的脸。他的额上绑着……应该是云忍的护额。
      过去在学习忍者基础时,似乎在书本上见过这样的纹路。

      他举着火把缓缓地朝我走了过来,蹲在我身前,嘴一咧,笑了:“你不害怕吗?”

      我没有说话。

      他伸出手来,似乎是想摸向我的脸——我头用力一避,紧接着只觉耳旁嗡嗡响,随即左脸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装出这幅清高样给谁看?谁不知道你已经是个烂/货了,哈哈,宇智波鼬那家伙到底行不行啊?”

      “——行了,别耽误正事。”
      另一道人声突然插了进来,两名云忍……不,是一名云忍,一名,木叶的叛忍。他们从门外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水汽。

      满嘴污言秽语的男人在他们进来后便收了声,往后退了几步待到一旁,之后进来的那名云忍接过火把,走来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木叶的医疗忍者,秋本久美子,嗯?”

      又突然笑道:“不如说是,宇智波鼬的女人,宇智波久檠?”

      “你们想知道什么?”
      话一出口,我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已然沙哑。

      “倒是个明白人。”男人挑了挑眉,他的左眼上方有一道细长的疤,随着这个动作而更添了几分狰狞,“我们要知道,关于宇智波,你知道的一切。”

      我舔掉嘴唇裂开而渗出的点点血液,莫名好笑,“废这么大的心思来抓我,怎么不直接问那个与你们做交易的人呢?”

      “哦?你又知道了?”
      男人饶有兴味地侧了侧头,看起来有些惊讶。

      “我当初用假名字进入医疗班,就是因为考虑到以后也许会遭遇不测这件事——打晕我的那个男人,不管他是不是木叶的忍者,如果不是有人事先告知,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呢?”
      先前泼在身上的冷水渐渐带走了体温,因为寒冷,我的牙关有些忍不住地打战——但似乎正是因为这样的寒冷,我才能冷静地分析现在的情况。

      “那的确是我们低估你了,虽然,你也没法反抗?”男人又笑了一声,转而作出思考的模样,“让我想想……是从你的同事,唔我想想,是叫……栗山释,是从他说起呢?”
      “——还是从你的朋友,宇智波爱理,或者你们族那个小孩,宇智波栗和她那个可以做她爹的男人说起?”

      刹那间,我猛地回想起来前不久发生的一件事。
      “我们来的路上看到他被你们族的一个女孩拦住了,好像是表白的。”
      “被你们看到了啊,真是没办法……我没有答应她呢。”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栗山释被问起“表白”一事时,一瞬间露出的会是慌乱的神色了。
      因为那根本不是所谓的表白,那是……纭缃见过宇智波栗,所以那应该是……宇智波爱理,在与他做交易。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爱理?!
      她要图谋的又是什么?
      她还为此与宇智波栗,这个与我结下深仇的“小姑娘”联手了吗?
      宇智波栗的丈夫……就是打晕我的那个人吗?

      “喔,看来久檠是伤心了,也是,毕竟是好朋友呢。”
      云忍换了一个站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先别急着哭啊,等到了三途河再哭也不迟啊,我们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呢——说吧,关于宇智波,关于宇智波鼬,你知道的一切?”

      “——我怎么可能为那种渣滓哭。”
      说不清从心底里溢出来的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害怕吗?难过吗?愤怒吗?
      ——我只是有些遗憾。
      遗憾自己看来是没有机会来为自己抱仇了。

      “你以为……你们以为,我会说吗?”
      我冷笑着看向这屋里仅有的另外三人,“三个成年男人,为了绑我这样一个连忍者都算不上的人大费周章,可真有本事啊。”

      “那可不?宇智波鼬把你保护得那么好,我们如果不是看准了时机,还真没办法得手呢……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他又往前一步,声音压得低低的,“你们的族长,宇智波富岳,昨天在战场上受了很重的伤,你的丈夫现在应该很头疼呢?”

      ——富岳伯伯受了重伤?
      那宇智波一族现在是……谁在主权?
      为什么云忍和木叶的叛忍会筹谋已久地要对我下手,来问取关于宇智波的情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呢?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强压下心头在听到刚刚那些话时的风起云涌,我抬眼看向这名与我对视的男人,他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眉宇之间皆是阴郁的戾气,连笑也让人作呕。

      他耸耸肩,一派无所谓:“看来你是不愿意说了,不过这也不碍事。”他朝那名木叶的叛忍招了招手,又回过头来看着我:“我听说过,你一直被养在深闺——哈哈哈,这个说法还蛮适合你的?你们木叶的山中一族,有没有听说过呢?”

      ——山中一族。
      鼬在教我忍术时曾提过一些关于木叶其他家族的祖传秘术,山中一族……主人心、意识操控。

      “这次可以肯定的是,岩隐也有参与……叛逃,是那个……有些棘手。”那天在鼬的病床上,隔着一层棉被我听到的断断续续的话里,有这么几个字眼。
      现如今看来,“叛逃”“棘手”指的大概就是这名已经走到我身前的黄发男人了。

      “我真为你的行为感到不齿。”我抬眼看向眼前的男人。

      “从来都是锦衣玉食、不食人间疾苦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评价他人的对错?”山中垂眸看着我,“至少现在,要给自己的家族带来灾难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你们山中有种秘术,可以直接读取他人脑内信息,对不对?”
      我笑着问他。

      云忍轻轻鼓了下掌,“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看来等下能从你身上获取的东西,不会太叫人失望了。”

      被绑在身后不知多久的双手已经冰凉麻木,我试着轻轻动了动,两秒过后才有针扎一般的感觉从手部传来——查克拉依然可以出凝聚一点。

      山中又往前走了半步,缓缓抬起了手——

      “——你以为,我宇智波久檠会让你得逞吗?”
      “不要小看我啊!”
      僵硬的手指朝下一划,被催动的那一点查克拉从指尖沿着手臂经脉一路上行,一个术式渐渐在脑内浮现……只需要一点点查克拉,一点点便可以。

      “喂,她这是……”
      男人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术式完成。

      我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的是一件很无用的事。
      它并不能改变我的处境,即将迎来“终焉”的处境。

      ——但那又如何?
      我才不在乎。
      想我宇智波久檠这一生不过短短十六岁,还真真是个短命鬼,到了三途河不知道能不能给点船票优惠?
      我那严格又唠叨的爸爸,还有我那不太操心事情的妈妈,希望他们能抓紧时间再生一个,别为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伤心太久了,耽误时间。
      相存,不管你最后和谁在一起,都要幸福,可以的话,帮我杀了那几个败类。
      纭缃别再那么闹腾了,要长大了……虽然我好像也没什么资格说你。
      栀子,感冒要快点好起来啊。
      还有宇智波鼬……算了,对你没什么好说的。
      我只希望,你的新一任妻子……哈,是谁都行,不可以是宇智波爱理。
      否则我即便是做鬼,也要缠着你一辈子不放!

      ……可是我又怎么舍得呢。

      头顶被一只手覆上。

      “想得美。”我垂着头,轻声笑了出来。

      ——封印。

      ……

      有什么东西倏地消失了,下意识地想去寻,却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寻找。
      好像有很多声音,在耳边响起,又渐渐远去。
      是什么,说的是什么……?
      这些一一浮现在眼前的人又是谁?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
      这双眼睛,好漂亮啊。
      这是谁的眼睛呢?明明是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为什么注视着,却让我这样的悲伤?
      我好像忘记了谁的名字了。
      我只是……这样深刻地记得,这双温柔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而我,又是谁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码字,心情感慨万分。
    时隔多年,终于写完了用来做铺垫的第一卷,感觉自己真的是……哎。
    大家应该看得出来,最后一章便是我说的收线,伏笔都是之前很多章一起埋好的,还有很多伏笔会在第二卷慢慢发挥作用,第二卷我会用第三人称来写,让你们可以通过这样的“外人视角”,来更客观地看待宇智波久檠,是个什么样的人。
    思度不是一个甜甜的爱情故事。
    它有些琐碎,甚至有些无聊——至少我自己回过头去看,感觉很多地方都挺无聊的,幸而有你们一路陪伴,多少让我有了写下去的动力。
    久檠陪着我,也陪着晋江和吧里很多人长大了,这样一想,我真是拖更王2333
    第二卷,我会尽我所能,让你们,也是让自己,看到宇智波久檠,这个我所有文中付出心血最多的女孩子,她的成长。
    她什么都有,但是没有自由。
    十六年的人生里她什么都不缺,但是却从来没有自由过,从小的生活也好,之后的婚姻也罢,她喜欢宇智波鼬,得到这样的婚姻,似乎是幸福又幸运的。
    ——但是她需要一个对比,“倘若我拥有了自由呢?我还会选择过去的生活吗?”
    “我见过最美的日出,是孤身一人在无垠荒原。”
    “但我最爱的,是清晨醒来看到你时,从窗帘缝隙里渗进来的一线阳光。”
    这便是《思度华年卷二:犹如故人归》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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