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光年之竹马无猜》陆清澄

20、践行

　　夏北觉得自己之前一定是精神错乱了才会觉得自己对楚梵同学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当十分钟内，楚梵第N次跟他装可怜喊伤口疼的时候，夏北终于崩溃的把脑袋耷拉下来，有气无力：“你大爷楚梵，我烦死你了！”

　　楚梵闷声笑，其实身上的伤已经结了疤了，用周潮的话来说，楚梵那就是小狗的复原力，这只小狗腿上带着结痂的伤照样踢正步，打军体拳，并且表现出色。但只要凑夏北身边立马就变病猫，路都不能走了，得夏北扶着走，哎呦妈呀的嚷痛，还指责夏北都不心疼他……

　　夏小北同学终于崩溃了，一脚蹬向了楚梵的屁股：“从我眼前消失，今天上午别让我看到你！”

　　“上午还军训呢！”楚梵一本正经，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夏北再好脾气也被楚小梵给磨没了，咬牙切齿，运了两口气：“我请病假！！”

　　夏北当然没请病假，楚小梵也还是缠着，倒是收敛很多，训练时候真碰着伤口了，也咬牙忍着，倒是夏小北心又软了，俩人坐在操场的篮球架下面，楚小梵收着腿，夏小北歪着身子看他的伤口，眉毛皱起来：“腿不是你的？自己都不知道注意点儿，疼死活该……”

　　打楚梵从单杠上摔下去后，倒是和周潮和赵皓两位教官混得熟了，私下里也爱开开玩笑，赵皓在边儿上瞅着乐，朝楚梵抬抬下巴：“哎，楚梵，你不是还要跟周教官学近身格斗么？”

　　“来啊！”楚梵眼睛一亮来了兴致，搓搓手站起身就要拉开架势，周潮瞅着俩小孩儿扑哧一笑，摇头：“得了吧啊小少爷，这不在我工作范围内啊！再说，没瞅你们班长这儿瞪我呢？”

　　夏北让周潮一句话说了个大红脸，楚梵回过头见夏北没瞅他，低着头，但耳朵尖儿上的红晕出卖了他，楚梵愣了一下，心猛地跳了一下，然后他笑了笑，揉揉鼻子，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嘴硬着梗着脖子冲周潮道：“那以后你教我？”

　　周潮一笑，点头：“成！”

　　夏北自打那天晚上撞见了那惊天的大秘密之后，每次面对周潮的时候都会觉得特别不自在，周潮的眼睛太毒，他总觉得周潮一眼就能看穿他心里那些想法，所以每次周潮看他的时候，他不是低头扭头就是双目放空，弄的周潮莫名其妙，有一次训练前站军姿，周潮故意站在夏北面前和他面对面了很久。这小子愣是有本事逼迫自己双目放空，他人在这孩子面前，硬是让他华丽丽忽视了……

　　赵皓也莫名其妙，问周潮：“周教官，你怎么得罪二班那班长啦？”

　　周潮还真仔细想了想，最后得出个结论：“觉得我练楚梵练狠了？”

　　赵皓一愣，笑起来：“呦，看不出来啊，夏北那小子比你还护犊子啊？”

　　周潮抬脚就踹：“把你们一个个都护成小白眼儿狼了！滚蛋！”

　　军训7天，来的时候还懒懒散散一盘散沙的孩子们，愣是被基地的教官一个个都给捏成了型儿。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不论男生女生，都有了几分小军人的模样，飒爽英姿的。看着就让人喜欢得不行！秦老师站在队列后面两手一背，转着脖子背诵《少年中国》：“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

　　声音不大不小，慷慨激昂的，俩教官听了一愣，嘴角抽动，低着头整理武装带，掩饰着笑意，再一抬头，发现二班学生神情严肃，无波无澜，对于秦老师的豪情迈迈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上午的队列汇报表演结束后，孩子们就开始回宿舍收拾行李准备结束一个礼拜的军训，启程返回北京。整个宿舍楼都被低气压笼罩着，坐在二楼男生宿舍的房间里，都能隐隐约约的听到楼上女生的啜泣声，依依不舍之情把很多男生也影响得眼圈发红，郁郁寡欢。

　　夏北刚把行李收拾好，楚梵就推门撞进来：“快点儿，夏北，跟我走！”“哎，干嘛啊？”夏北莫名其妙的被楚梵拽着胳膊跑，一头雾水：“你行李收拾好了吗？楚梵你抽什么疯呢？”

　　“你嚷嚷什么啊？”楚梵脚步一顿，拉过夏北伸手捂住他的嘴：“我带你去个地儿！”

　　说着也不问夏北意见，一路跑着给夏北拉到食堂，中午学生刚吃完饭离开，食堂里人不多，只有几个还没吃午饭的教官在打饭，夏北还没看清，就被楚梵拉拽到一个餐桌前面，被按着肩膀坐了下去，等夏北坐定了才看清，周潮，赵浩两位教官坐在对面，桌子上几个菜，两瓶啤酒。

　　“跑什么啊？”赵皓伸手拍了夏北后脑勺一下：“不知道部队里不能跑闹吗？”

　　“哎呦，赵教官，我这马上就要走了，您能不能就别教育我了？”楚梵揉了揉被拍的后脑勺，又转头对一头雾水的夏北说：“我跟咱班教官磨出一顿饭来！周潮说，他请客，给咱践行！”

　　楚梵和周潮俩人儿的关系用楚梵的话说就是铁哥们儿，私下里教官也不叫了，直接直呼其名，没大没小的周潮也不在乎，夏北扭过头瞅着桌上明显比刚刚吃的要精致几分的饭菜，又抬头看看俩教官，嘴巴张了张说出一句：“我靠！早说啊！早说我刚才少吃点儿了！”

　　楚梵抿着嘴儿笑：“刚刚吃饭时，我一直给你使眼色，你没看见啊？”

　　夏北白他一眼，有点儿不爱搭理：“我光看桌上的菜了，谁有工夫瞅你啊？”

　　两个教官被这俩孩子逗得笑出来，周潮摇摇头，从桌子下面掏出一瓶可乐来，面前摆上四个杯子，给自己和赵皓倒上啤酒，给楚梵夏北倒可乐，楚梵刚要抗议，周潮一摆手儿：“闭嘴啊！我请吃饭，不请喝酒，你才多点儿大啊？就想喝酒？”

　　夏北乐起来，接过周潮递过来倒满饮料的杯子，率先举起杯子：“这几天教官们辛苦了！我和楚梵代表二班谢谢教官们！”

　　楚梵也装模作样的举起杯子，坏笑：“嗯！也谢谢周教官送给我们的见面礼！”

　　“什么见面礼啊？” 赵皓愣了下，扭头看周潮，周潮也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笑出声儿来，特礼貌的说着：“客气客气，好说好说！”他说完了，手里的杯子碰了碰赵皓的：“小混蛋儿这是谢我第一天罚他们的50个俯卧撑呢！”

　　赵皓刚喝一口酒，差点喷出来，点着头，指了指夏北和楚梵：“是得好好谢谢，差点儿打起来！”

　　楚梵听了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笑眯眯的夹了一块儿红烧肉放夏北面前的盘子里，夏北也特自然的夹起来吃了，周潮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不由得愣了一下，喝了口啤酒，嘴唇轻抿了抿，眼底闪过些什么，他的视线落在夏北身上，夏北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抬起头和他对视的一瞬，脸突然就红了，又赶忙的低下头，夹了一筷子菜，吃得有些慌乱。

　　一丝促狭的笑意闪过周潮的眼睛，周潮夹了一块牛肉吃了，慢条斯理，唠家常似的问夏北：“哎，夏北同学，这你们也快回去了，有个问题困扰我好些天了！”

　　“啊？”夏北手一抖，刚夹得一块肉差点掉了，楚梵好奇的扭头看看周潮看看夏北，插话问：“怎么了？”

　　夏北哪儿有功夫搭理楚小梵啊，满心想着的都是，那天晚上他“碰巧”偷听人家墙角的事情是不是周潮已经知道了？拿自己该怎么应对？

　　夏小北皮肤本来就比较白，现在所有血液都涌上头，脸更红了几分，周潮看着有趣，便又问：“我怎么惹着你了啊？这些日子都不带拿正眼儿看我的？”

　　“啊？”夏北愣呆呆的，他很少这样，通常扮演这种角色的是楚小梵同学，楚小梵同学歪着脑袋看着愣呆呆的夏小北看得有几分痴了，夏小北犯傻……真是……可爱呢……

　　“没有啊，”夏小北毕竟是夏小北，不到两秒钟，马上挺直腰板儿应对周潮：“周教官您想多了，我就是后几天有点儿累了，我这人一累，就不爱说话！”

　　“嗯！”楚梵猛点头，作证似的：“没错儿！您没看这几天他多烦我呢！动不动就骂我！”话音刚落，就招来夏小北一记眼刀。

　　周潮笑笑，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我虽然平时对你们狠了点儿，但我特怕你们这些孩子记恨我！”周潮说的是实话，但其实夏北说的他并不太相信，不过他也不想去探究什么真相了。赵皓粗线条的汉子，听了周潮的话笑了：“这话你回去得和排里的兄弟们也说说！”

　　“滚蛋！”周潮笑骂着，手里的花生皮扔向赵皓，楚梵笑得坏兮兮的，他摆摆手：“你放心，周教官，男生我不知道啊，至少我们班女生肯定都不记恨你！”他说着，胳膊肘顶了一下夏北：“小北，是吧？”

　　“嗯！”夏北点点头，饭桌上他几乎没怎么说太多话，言多必失，他怕说出不该说的让局面难以收场。

　　周潮笑笑没接话，楚梵说着，特好奇的问周潮：“你肯定有女朋友吧？”

　　夏北手又是一抖，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的看着周潮，想从他的嘴里得到答案，即使他知道他不可能把真相说出来，赵皓一怔，扭头看了眼周潮，并没有开口搭话。

　　周潮也不着急，反而笑起来，眼睛眯起来，露出几分坏相儿，眼角不着痕迹的瞥了夏北一眼，慢条斯理的问：“你有女朋友吗？楚梵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