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之狐蝶》安然若睡

14、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变异（念奴娇）

　　都尉府门口，小柔不时踮起脚尖地朝街头看着，面露焦急。在她看到佩蓉出现的时候，她才神色一亮，忙冲了上前搀扶着佩蓉，嘴里碎碎念道，“夫人，您到哪里去了？大人都急疯了。”

　　佩蓉没应声，任由着小柔扶着她疾步走进府中，身形踉跄得有些凌乱。然而，正着急着的小柔却没有发现佩蓉的异常，只顾着想要赶紧将夫人摆在王生的面前。自从夫人在用早膳之时出现意外之后，王生的情绪一直都不怎么好，不是怀疑厨房的食物不干净，就是指责她们做丫鬟的服侍不到位，弄得现在府里的下人都胆战心惊的，生怕犯了点滴错误惹来主人的不快。

　　走过回廊的时候，碰见了徐步走来的小唯。

　　小柔福了下身子，“小唯姑娘。”

　　“嗯，”小唯轻点下头，随即看向佩蓉，眸色一凝，“姐姐回来了就好，生哥刚才还在问我，姐姐哪去了，身边怎么也没个服侍的人。”佩蓉像是这才听到有人跟她说话，目光轻移，看着小唯，神色平淡。

　　双眼虽然在看着小唯，但是佩蓉如今的模样像是丢了魂一样，人在神不在。小唯还想上前询问几句，但一旁的小柔已经顾不上两人的攀谈了，直接扶着佩蓉继续往大厅走去，“小唯姑娘，大人还急着要见夫人，时间已经耽搁许久了，再不前往，要是大人怪罪下来……”

　　“好啊，不如我随姐姐一同过去吧。”小唯嘴角弯弯，上前替代了小柔轻扶着佩蓉。

　　佩蓉轻轻收回视线，也没说什么，直接抬步就走。一路上，小唯心情复杂，无数次想着问点什么，但却不知如何开口。因此，一路无话便已抵达大厅。只见王生坐在大厅主位上，一旁候着几位老者，看他们身背药箱，估计也是大夫医者。

　　“佩蓉，”佩蓉才刚抬脚踏进门槛内，王生便已走了上前，扶起了她的双手，“下次出门记得要告诉我，你看外头多冷，你最近身子也不好，免得再加重了。”

　　“我没事，你让我过来有事吗？”佩蓉抽出了手，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些人。

　　“你昨天这样，大夫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我就在临县请来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名医，帮你瞧瞧……”王生随手指了下身旁的这些大夫，那些老者也向佩蓉弯了下腰。

　　佩蓉简单了回了礼，勉强弯了下嘴角，“没必要这么劳师动众的。”

　　“要的，你就让他们瞧瞧，好让我安心，好吗？”王生执意，佩蓉看了眼他，感觉到他的执意是应该有着一定的理由。身旁的小唯也状似无意地开口劝说，“姐姐，生哥也是担心你，你昨天这样子吓坏了他，呕吐不是一般的小事，要是怀上了，那也是喜事一桩啊。”

　　佩蓉轻撇了下嘴，意味深长地看了下王生和小唯，瞬间也明白到了什么。侧身，佩蓉对着那些大夫轻点了下头，“那就有劳几位大夫了。”说完，她直接落在众人面前的椅子上，伸手就将手腕搁在桌面上。

　　佩蓉的好爽与干脆，让几位大夫面面相觑，后来还是在王生的点头示意之下才上前，用上纱布相隔，把脉诊断。一个又一个，大夫们既相互低声交流，又各自沉吟一番，最后都在王生面前摇了下头。

　　“好了吧，我没有怀孕，你可以安心了，也辛苦各位大夫了。”佩蓉淡淡地收回手，放下衣袖，冷眼间也没再说些什么，就直接回了房。

　　厢房内。

　　小唯还沉思在昨天佩蓉对于高翔的出手相救一事中，转眼又想着刚才大夫们诊断她之时她的冷静自持，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沉浸其中，连小易进来了她也不知晓。

　　“你不是说要几天才能回来？怎么这么快？”小唯对于他的早归兴趣缺缺，小易也没在意，直接递给了她一小包东西。

　　“这是什么？”小唯接过手，观察了下，“给我的？”

　　“今晚你只要将这个放到她的碗里，你就可以得到王生。”小易说着这话，语气轻盈，只是面容沉静得有些高深莫测。小唯挑眉，再次端详了一下手里的东西。看够了，小唯放下了它，跟小易说起了昨天佩蓉的举动，“你觉得，佩蓉会武？”

　　“不会。”肯定得斩钉截铁，小易也想起了某晚上的画面，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觉得胸腔前还有些隐隐作痛。

　　“那她为什么……”

　　“这些都无关紧要，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小易打断了小唯的猜测，让小唯一下子很难适应如今的状况，貌似都不再她的控制中。

　　晚膳。

　　大家都安静地用膳，沉默无声蔓延到整个大厅。

　　夏冰一回来就听说今天的事了，佩蓉没有怀孕就好，心头大石也算是暂时放下，只是心头还是有些瞧不起王生，这个男人是想着用孩子留住佩蓉，有可能吗？就在夏冰还在胡思乱想之时，突然，“哗啦”一声惊醒了她。

　　只见佩蓉扔下了手中的碗筷，双手捂住头部，面容十分痛苦。她浑身禁不住的颤抖，呻/吟声不断溢出唇边，“啊……”夏冰忙来到她身旁，刚想扶着她，谁知道一个控制不住，让佩蓉脱离了开来倒在了地上。

　　“佩蓉！”王生一个箭步过来，扶起佩蓉。此时的佩蓉双眼紧闭，满头大汗，眼角早已泪意肆然。谁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此时谁也减轻不了她的痛苦，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浑身抽搐，只能干着急。

　　“快！叫大夫！快！”王生一声怒吼，双手也紧紧地抱着佩蓉，目龇俱裂得让人心惊。小唯紧跟着忙挥了下手，小柔会意，忙不迭地往外跑。

　　“生哥，赶紧抱姐姐回房吧，这样子姐姐也痛苦。”小唯神色也紧张，但还算是头脑清晰，让王生顿时觉得有事可做。然而，王生还没抱起佩蓉，却看到佩蓉的身上出现了神奇的现象。

　　一时间，大家都停下了动作，呼吸也都像是被屏住般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躺在王生怀里的佩蓉，那惨淡的面容、手足逐渐变得异常苍白，白得让人心生寒意，紧随着，更为恐怖的是这些皮肤居然逐渐地起了褶皱，逐渐地脱落、滑下！

　　王生这才感觉手里的触感很奇怪，让他一不留神就缩回了双手、也因此丢下了佩蓉。地面上的佩蓉痛苦地侧着身子，后背上的衣裳瞬间传来被撕裂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双无色的翅膀探了出来！而此时，佩蓉脱皮已经逐渐停歇，暴露在大家面前的，竟然是更为稚嫩的“佩蓉”，肌肤透明得可怕，透过透明的肌肤，大家几乎都可以看到里头的血液与骨头！

　　“啊！”猛然睁开眼的佩蓉发出了头崩欲裂的喊声，眼眸毫无焦距。

　　众人看得直发愣、发颤，但是谁也没有动。夏冰按了下腰间，眼前的事实告诉她，佩蓉此时的表现就是一只妖，她有使命要过去捉她，但是她说服不了自己的双脚，只能站立不动。

　　“妖……”不知道是谁，声音轻颤地道出众人心中所想，一时间，大家都变得更为惊恐，都不自觉地退开了几步。就在此时，门外掠进来一道白色身影，就在大家目瞪口呆之时，那人一把抱起了地上的佩蓉，瞬间消失。这一幕发生得突然，大家还没回过神，那人与佩蓉已经不见了。

　　而躺在某人怀抱里的佩蓉，也像是此时才恢复了点神智。眼眸张开，眼泪肆意，在看清这人的清冽的面容、瘦削的下颌，她心头既是痛又是甜，最后弯起了嘴角，苦笑了下，轻声喊了一句，“木头，原来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