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战歌》靖海

4、黑发精灵

　　几天后又诞生了五个新生命，这是精灵族难得的“高产年”，使得掌管初生之岛的精灵长老诺里曼格外忙碌。而有心杀掉黑精灵“防患于未燃”的精灵长老已被遣送回呼离大陆。
　　劫后余生的雷婷独自留在生命树下，享受海滨明媚的阳光。“我现在位于呼离大陆的西南小岛上；在这个世界里我是新生的精灵；精灵长老诺里曼是我的保护人，就象是我的父母；目前除了耳朵，没发现身体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很没精神嘛，”嘲讽的声音来自菲尔桑德，“比你小的精灵都开始学习了，还是要赖在窝里么？白白长这么大个！”
　　雷婷早已习惯了各种充满敌意的言语，不过骂自己没用的到是头一遭。初生之岛明媚的阳光懒懒地撒在菲尔桑德的身上，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精灵，有着温暖的橙色头发，匀称修长的身体，还有在精灵之中都很出色的俊美面容。不过他那玩世不恭的腔调微微刺激了雷婷的神经。现在雷婷并不打算反击“目前情况不明，最好少树敌。”
　　“菲尔桑德，诺里曼长老有事不在，我能跟谁学习？你么？”雷婷有点不明白诺里曼长老竟然丢下“极度危险的黑精灵”去忙别的事物，过了好几天只见过一次面就任由自己自生自灭。难道说这就是精灵们对待危险事物的态度么？不过，好歹诺里曼长老交代这位脾气不怎么样的菲尔桑德时不时“关照”一下一天三餐，雷婷才不至于饥饿致死。这位同样是少数分子的火精灵每天除了当保姆，就是小小的“提醒”雷婷，身为“黑精灵”应当如何防范“种族歧视”，方法就是离别人越远越好。
　　菲尔桑德拿起一本厚重的书说：“我教不了你操纵术，但可以告诉你精灵一族的历史，现在开始吧。”
　　“一对一的传授？” 雷婷疑惑地问：“别人都是单独学习的么？”别怪雷婷多疑，精灵都是集体学习的，而且菲尔桑德独特的处世哲学好像排距一切群体活动。
　　菲尔桑德诧异于雷婷敏感说：“只有你是，因为你、我是‘异类’，精灵都应该是金色或是银色的头发，属性水或风……但‘异类’也有特别优惠，诺里曼长老亲自教养我们。”有个可以用“我们”称呼同伴，菲尔桑德觉得既新鲜又愉快。
　　“真是不遗余力地提醒我想起黑精灵这个奇怪的身份。”雷婷轻轻地说：“你不喜欢与众不同？”雷婷认为菲尔桑德的发色很漂亮，而且橙红色是最温暖的颜色。
　　“等你被惧怕、被讨厌之後就不会这么问了。他们都是怎么称呼我们的？火精灵！黑精灵！就好像我们根本没有名字似的。” 菲尔桑德仿佛被挑衅，越说越激动。
　　雷婷心有同感，但还是装成好像并未注意到他的气愤，问道：“头发的颜色不同也可怕？”
　　菲尔桑德平息一下怒气，解释道：“头发的颜色代表精灵的性质，我是火之精灵，操控火元素的力量，是毁灭与杀戮的力量。而你是黑精灵……强大而危险的黑精灵，元素之力过于浓重，以漆黑的形态外溢。我族历史上最伟大和最恐怖的精灵都长着黑色的头发……”
　　“最伟大的大概是指那个叫‘呼离’的黑精灵，最恐怖的当然就是‘龙卷风’了。” 想起两位精灵长老的话，雷婷眯着眼睛悠悠地说：“黑色预示着强大的力量？……我的出生不知是福是祸呢？哈哈……看来不寻常的事情即将发生了。”
　　一阵海风吹过，撩起她及肩的黑发，澎湃的元素之力轻微地震荡，散发到雷婷四周的空间中。身为火精灵的菲尔桑德竟然感到一丝凉意，“我面前就是一个黑精灵，将会拥有族长也无法企及的力量，和她相比我不过是无害的小人物罢。”
　　菲尔桑德：“咳、我们继续吧，你是今年的新生精灵，一百年后如果通过测试，就可以到七大陆旅行、游学，至少要历炼一百年以上。”
　　“一百年！……又一百年！！”雷婷听得心惊肉跳，忙问：“打断一下，测试很难么？需要一百年的时间做准备？”
　　“测试元素操纵术和精神操纵术。进步快的话几十年就可以通过，慢一点的需要八十年到一百年。但是测试一百年一次。” 菲尔桑德不悦地想：“只有我用了三百年还没通过，不知道传说中的黑精灵要用几十年？”
　　雷婷：“……最近的测试还有多久？”
　　菲尔桑德：“下个月，正好让你们新生精灵观摩。”
　　雷婷迫不及待地说：“我要和大家一起学习操纵术，他们在哪里？”
　　菲尔桑德皱起秀眉，“你不适合集体学习，不要勉强。等诺里曼长老回来，让他亲自教你效果会更好。”
　　雷婷琥珀色的双眼凝神看着菲尔桑德，最终妥协了，“好罢，你说到哪里，请继续。”
　　……
　　初生之岛的夏夜清凉怡人，海风吹拂着岛上茂盛的森林，天边一对皎洁的明月相互辉映。雷婷坐在岩石高耸的海岸上，却无心欣赏曾令她惊叹迷醉的夜空。“一百年，我能活那么久？以当时的情况看，彬紫是不是也卷了进来了，新生的精灵中没有她，那么她是和我一样投生到别处？或是……如果只有精灵拥有千万年的寿命，不知道能否来得及，但是我耽误不得。而且从那天被追杀的情况看，这里也不是久居之地。”
　　雷婷烦躁地起身，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在原本的生活中绝对没有大把的时间游荡。雷婷来自繁华的大都市，充满了灯红酒绿的各种诱惑，自制的她时间也总是安排得满满的。但在这里生活是优雅而闲散的，精灵们晚上的娱乐只有聚在一起弹琴、唱歌。而菲尔桑德“禁止”她参加精灵们的集体活动，美其名曰要保护她幼小的心灵。“被当成是洪水猛兽？惧怕、排挤？只要有‘人’的地方都大同小异，看来精灵也不例外。原来想炫耀一下本小姐的音乐功底，秀秀琴艺呢。真看不出菲尔桑德竟然有老母鸡一般的保护欲，与他冷峻的外表不相符啊。”
　　雷婷觉得无法融入这个世界，精灵大陆的一切都美丽的不象真的。别人对黑精灵异样的眼光，轻声的议论刺痛的是菲尔桑德伤痕累累的心，这些对生性淡泊的雷婷来说就象在看投射电影，有着恍如隔世的遥远距离。只有忧虑导致的胃痛真真切切地提醒雷婷，这一切不是梦，是命运开的一个残酷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