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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章十九 ...

  •   流川看看挂在木壁上的钟,用护腕拭拭汗,跟相川约好的时间是八时正,现下已经八时二十三分。彩子站在旁边为他们的练习呐喊助威,刚才她意有所指的叮咛众人必须按照原定计划练习到九时方可离开,决不能因为圣诞节而松懈休息。流川不得已,心想反正跟她说过也许他不会来,即使迟到了她也拿他没撤。

      樱木总是挑睛子在的时候特别勇猛勤奋,练习前宫城和他分别在彩子及睛子的柜子里偷偷放下礼物,流川瞥见那是小小的盒子,用礼物纸包妥,极精致的模样。

      「你们干甚麽?」他不明白为甚麽二人一起鬼鬼崇崇的送礼,三井见状一笑,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发生甚麽事,还是故意挪揄他们?」

      「甚麽事?」流川不明所以,宫城红著脸关上彩子的柜子,道:「女生都喜欢在圣诞节收礼物,我…我买了熊娃娃相架,不晓得彩子喜不喜欢?」话罢搭著樱木的肩头傻笑而去,隐约听见宫城探问樱木送甚麽礼物给睛子。

      三井关上自己的储物柜,笑道:「正确的说,圣诞节送礼是恋人藉著交换礼物表白心意的意思,女生收到男朋友的礼物当然高兴,可惜刚才的两名笨蛋只是一厢情愿。但我想莹子会期待你的礼物。」流川压根儿不知道圣诞节送礼物给女生有这一层深意,先下还怪责相川硬要相陪的举动蛮不讲理,现在看来是他不明内里,辜负她的一番美意。

      九时正,流川脱下汗湿的衬衣,拿著拖把匆匆擦地,从这里赶到相川的家至少半小时,她就是不生气也不会有好脸色。好不容易擦完了地,三井提议一起庆祝圣诞节,还拿他开玩笑,道:「只有流川不会去吧?我想他要马上赶赴莹子的约会。」流川气他明知故问,当下把拖把放到一边,换上乾的衬衣,道:「白痴,知道了还要问,毫无意义。」

      他大步跑到更衣室打开储物柜子,把迟迟未送给相川的手链塞到口袋里,正待关上柜门,却看见乱七八糟的杂物上放了一件显眼的小巧的礼物盒。他折开闪光熠熠的礼物纸,里面是巴掌大的木制音乐盒,还附上卡片。他打开一看,是睛子的字迹:「流川同学,祝圣诞快乐。」

      他不耐烦的把音乐盒塞入柜子,锁上柜门,把礼物揉作一团纸掷到地上,拿著风衣冲也似的奔出校园。

      相川滑坐在门边,食指挟著烟,缕缕呛人的不成形的烟雾轻袅袅飘到天花板上,蒙糊著散碎的焦点。她抱著膝盖,侧卧在冷冰冰的地板上,重重吸一口尼古丁的香味,仙道就在外边。

      她一直是所向披靡的强人,早年凭著坚毅的个性和老太爷的宠爱在家族担当举足轻重的位置,在学校里没有男生不抢著讨她欢心,她是众人眼里闪耀的星,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但她终既是女人。相川战战抖抖举起了烟,关掉灯关掉暖炉後,室内冷得无法安处。仙道就在外边。她摩擦著手,极力不去想他站在风霜锐冷的街头上等她出来相见。相川狠狠咬断烟嘴,在橱柜的玻璃里看到自己苍白憔悴的脸庞,她低低的哀叫一声,把脸藏在衣襟下抽泣。她一直是多麽的美丽骄贵,现下为了这个男人,她几乎认不出自己。他就在外边,仙道就在外边。

      室温似乎又低了几度,她爬到沙发下抓住棉袍发哆嗦,那股寒得四肢刺痛的凄冷从心头攀上脑袋,一阵麻木结霜的冷。客厅的钟璫璫声响,已经九时正了,流川那个混蛋是不会来了,她在家里无助失措,他顾也不顾,只懂抱著篮球争那“日本第一高中生”的名号。待见到了他,她定要嘲笑他再强也强不过仙道,不著著实实把他气一顿,她的怒意铁定不消。

      相川仰头睨到外边冬雪汒汒,又下雪了,怪不得天气如此幽寒。她想到了仙道,全身穿流过一阵电殛的恐惧,叫她忘记了冷。他是那麽实心眼儿,决定了要见面便非等到她出来不可,街上冷得滴水成冰,站在外边久了定要患感冒。她慌忙走到阳台上往下瞧,一如所料,仙道还在外边。

      这下子相川直觉整个人都支撑不住,她夺门而出,拔足狂奔下楼,仙道倚在墙壁边打量她的焦惶,微笑道:「我等你好久了,莹子。」他猛地把她拉到臂间狭紧,给她戴上圣诞帽,道:「圣诞快乐。」相川抚抚头上帽子,借助街灯的一小撮光,她看到他冷得发白的唇,一伤心,眼泪簌簌而下。

      「别哭了,为甚麽见到我总是哭呢?」仙道打趣的笑道,在她白润的脸上轻轻一扭,相川握著他冷僵的手,在他事事漠不上心的瞳孔里看得见她的命运。她曾经支掌大权,位极人上,可是她逃不出这个人的手掌心。她知道她的命途会连累他,她希望乾脆利落地画下收梢,但她的手段已不济事,她彷佛没能力违抗他的意愿。

      「你怎麽…怎麽行事总是那麽卤莽?看你冷的…」相川只觉思绪一片凌乱,断断续续的话不成句。她紧紧暖著他的手掌,可是她的手太小,压根儿包围不住他的手,她握著他的指尖拼命摩擦却又察觉忽略了掌心,呵来呵去,他的手还是冷的,急得险些儿又掉泪,却不想想自己在屋子里关了暖炉,双手也不比他和暖。仙道为她犯傻的举动发笑,昔日的温馨似又重演,心头顿时一片稣软,道:「我来邀你去看灯饰。去年我们参加了学校舞会,没机会欣赏灯饰,我记得你说很遗憾。」

      他反过来握著相川的手,虽然冷,却很安稳。

      流川敲她的门敲了许久,依然乏人回应,他从门缝里看进去,灯没开著,暖炉也关上,断不像赌气不给他开门。莫不是等他等得不耐烦,自己跑去逛闹市吧?依她的性子绝对有可能,反正她没有妇德,不像其他女人会和和顺顺在家里等男朋友。

      他虚虚地叹息一声,倚在棕红色的木门前整理风衣领子,远看大街歌舞升平,恋人双双对对挽手夜游,情切温馨。她也喜欢圣诞节,说到底女人都喜欢这些巧立名目的浪漫节日----虽然在他眼中是浪费金钱的节日,相川的性子再强仍是女人,对圣诞节不免存在幻想。

      流川皱皱眉,脸上一副不屑神色,心里却是茅盾的窃喜。他遗传了母亲的孤僻个性,天生不爱琐碎的事,对他而言圣诞节不过是12月25日,天气冷得凶,最好躲在被窝里狠狠一睡。可是现在他宁愿舍弃甜美的被窝,在晚雪靡靡的夜空下等她回家,彷佛因为她的缘故圣诞节变得意义重大。

      他看看她紧锁的窗户,描蓝色的框架,晶亮的玻璃面在铁枝花下闪闪泛光,窗帘的底子遮掩了整扇朱户。流川握著坚冰似的铁枝花,有些时候她冷静坚毅得失去女性的阴柔美,像这些铁枝花一样刚硬幽寒。可是她有体贴的时候!流川回忆她曾经疼惜他不堪的童年,那眸子温柔得彷似沁出水来------似水的柔情!他突然怒恼地甩开铁枝花,她有过这麽一点的好,他竟也放在心里念念不忘。学校的花痴,那些女人,他只消说一句,她们立刻乖乖顺服,在家里等上一辈子也不会怨,何谈区区几小时?他是做孽才会拣了相川。

      他想到了父亲,既然母亲跟相川是相似的,那麽跟母亲生活时父亲也一定承受了难喻的苦楚无怪他的续弦罗苏多话、头脑简单,他是吃过坚毅冷酷的女人的苦。流川突然有点颤栗的拂然,终有一天他会走上跟父亲一样的道路吗?要是他跟相川分手了----不!他握握拳头,心腔一阵灼热的鼓燥,他们不会轻易谈分手,她需要他----然而仙道片片刻刻都是他们的阴影。她或许会跟他复合,他俩的爱情曾经平等的互流。流川踢踢地上的小沙石,不耐烦地靠在栏栅上向後一倚,他就这麽窝囊吗??

      走廊尽头的楼梯口隐隐传来脚步声,流川的心头一震,脸上却不动声息。公寓的灯管是惨淡的暗,阴冷地释散微弱的白光,他眯著眼睛,走廊上的脚步声渐渐迈近。那不是相川,流川看的见那人的宽横肩膀,是一个男人,也不是仙道,他至少比仙道矮了半截。

      「流川?」相田滚圆的脸孔在白灯下变得清晰,他穿著深绿色宽毛衣和蓝色窄脚绒裤,脖子围了一件手织颈巾,那长得盖膝的橙红色大衣到处有著线头,他本来已很矮小,在大衣的拥族下更像小了截。流川睃他一眼,道:「你来干啥?」

      「我找相川前辈。」相田挺了挺身子,道:「我有要事跟她谈谈。」流川道:「有甚麽要事?」「这…这跟你没有关系。」相田支吾以对,怯怯的後退一步。他很清楚流川与仙道的截然不同,仙道是谦谦君子,再生气也不会动手打人,湘北的篮球员却是地道的问题学生,流川除了球技了得,打架也很利害,像相田这种弱不禁风的小矮子,恐怕捱不上一拳。

      「她是我的甚麽人,你知道吗?」流川冷冷瞟著他,他的眼神不比相川来得凌厉锋利,呆板板的,乍看下彷佛是金鱼缸里的浮尸的黝黑色瞳孔,寂默间有阴冷的恐怖,相田不禁机伶伶的打个哆嗦。

      「说。」其实流川不喜欢刺探私稳,她的事,他几乎一无所知,却一直没有过问,甚至於仙道和她的一段旧情他亦忍言不发。可他不是傻子,他知道仙道仍对她念念不忘,正如刚才所想,他们的恋情是互流的,相川至今也对他诚心倾慕。而相田是标准的仙道拥护者,任何能博得仙道欢心的事他不惜赴汤渡火也会去辨,这就是他要跟相川倾谈的原因----毕竟在旁人眼中仙道和相川才是最合衬的。

      相川和仙道并肩坐在小地档麪摊的破旧长木椅上,两手抵住椅子面,她微微一动,椅子也跟著发出嘎吱嘎吱声。这些声音她是耳熟的,听著就觉舒心,昔日跟仙道约会後----说约会也不过是依他的心意愣在海边钓鱼,偶尔或许在二丁目的球场练球。到了晚上,他喜欢跟她吃小地档,记得初次坐上那张灰尘扑扑的烂木椅时,她欑著眉心大喊不依,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爱上,他已有能耐掌控她的决定,三言两语便劝服她乖乖坐下。相川苍汒一笑,刻意挨後身子让长木椅嘎吱嘎吱的响。

      「有甚麽好笑的?」仙道捧起碗子喝麪汤,相川侧著头看他,猛地觉得这人早已活在她的体内,连她喜欢喝麪汤的习惯都源自於他。

      「我想起以前的事。」她挟起竹筷撩拨大碗内的白嫰葱花,仙道暗暗瞥她一眼,放下碗子,向麪摊老板道:「要一个鱼肉丸子,劳驾煮烂一点。」相川感到一阵鼻酸的亲切,她的喜好他一直记住。她喜欢吃煮烂的鱼肉丸子,每每他们吵架了,他会买一碗鱼肉丸子哄的她破涕为笑。

      「我们的约会都离不开球场和海边,我想我大慨是全日本鱼腥味最浓烈的高中女生。」仙道笑道:「你少说得这麽委屈,放学後我们不是常常逛街嚒?越野还为此笑我一顿,说在女性首饰店的窗橱外看到我简直匪而所思。」

      相川格格娇笑,笑著笑著,嘴梢眉边都像破布条般往下拉,牙关儿打颤打得嗦嗦响。「那小姐…那小姐…好嚒?」仙道拿起竹签束起一颗丸子,道:「流川好嚒?」相川咧嘴笑著连连点头,弯身伏在木桌边缘瞪著麪碗底,很有几分残旧的流丽。「他很好…他真的很好…他疼我。」

      「他疼你,难道我不疼你吗?」相川哽著手指头,道:「我们是一样的人,可他救了我,他……」她摇摇头,突然眼棂一红,泪就往下掉了,那楚楚可怜的姿态乍看如湶湶春雨下的白梨花,秉著风霜雨洗在湿冷的沼雾中凄凉的盪。「你知道我是向著你的,彰…我不能要你为了我有半点儿损伤,你知道,我出身不好,我会害了你。」

      仙道搂著她的肩,她倚在他的怀里抽抽搭搭的哭,两条软软的臂紧紧缠著他的腰,彷佛一放手他就要化作烟云消失无踪。「我就是死了也不要害了你,你知道…你知道我缺不了你,岂会对你生厌变倦?可是我有甚麽辨法不离开你?那一辆车子属於我家族的仇人,他们想要我的命,却差点撞到了你。後来他们企图在我家纵火时被我抓到,我生於□□之家,被寻仇杀死了也是我的命,可是你犯了甚麽要替我受罪?那时候你就在我家里。」

      仙道听她呜呜咽咽的道来,乍觉是一道紫雷在半空中炸了开来,外边的一切人声乐曲都彷佛没了声,他的掌缓缓抚过相川乌亮滑腻的发,她抓著仙道的衣襬,像个受惊的小孩嚎啕大哭。「这些话,你对流川说过吗?」仙道觉得自己的声音倏地沉了下法,哑哑的。

      相川气喘咻咻的呼吸著,道:「他不要紧的,他够硬朗。」她仰头直视仙道谦柔的眸,轻轻放缓哭哑了的嗓子,道:「听我说,彰…听话,不要再来找我了。现在你疼我,多过几个年头你便会忘记我,那时候你得找个家世清白的女孩子,她们到底是好的,她们跟你才相衬。别再跟我这种妖女一起,懂吗?」她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颔首拨去脸颊旁的泪水。

      仙道看清楚她的额眉眼尖,人还是那个人啊!她曾经哭闹著死活不肯让别的女生靠近他,偶尔他收下她们的情书----尽管相川知道他不会看,他仍得捱她一记耳光。他认识的相川是善妒的。现在她哭著哀求他结识别的女孩,家世清白的女孩!人还是那个人啊!那眉目,那身躯依稀没变。

      「我们复合吧。」仙道静静说著,一年前相川在黄昏下的表白历历再演,这年来她的笑怒悲喜如放映机般急促重播。相川没扬起头,她的脑後的发遮掩著她的半边脸,绺绺顺随著冬风小小地起伏,耶诞的圣歌遂点遂点沉静下来,那些孜孜童音和高亢的色士风,总让仙道想起两年前从东京渡船到神奈川时甲板上的尖锐孩声。仙道记得他登船时在甲板遇上一个吹色士风的老不修,破衣烂絮,蓬头垢面,留有一把灰白的长胡子.东京的小孩围著他指指点点, 他们的父母见状即匆匆拉走孩子,他也不理,自个儿用脏布衣仔细抹拭那暗淡的色士风。仙道的父母不在,閒著慌,便坐在阴凉的伞影下听老不修细味陈年。

      『你来神奈川念高中,女朋友不挂念吗?』仙道一笑,道:『陵南高中的篮球队是很驰名的,既然他们邀请我,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老不修道:『分开了?』『她说要等我回来。』『你自当是理想为重吧?』仙道笑笑的不说话,他认为他坐上这艘船已经是答案。老不修抚抚他的色士风,大叹一声,道:『男孩子当然理想为重,可是当你长大了寻觅理想时,别忘了要带著女朋友一起去。女人有脚,会走的。』仙道感到一阵不耐烦的厌恶,只觉他陈腔尴调,仗老说教,当下藉口买软饮遁去。他坐在驾驶仓後的杂物房里,躬著膝,听那涡轮机卡塔卡塔的转动声。

      他向来吃香,初中时跟不少女生交往过,却都是无心插柳,玩票性质。她们被仙道事事不上心的悠閒态度吸引,最後为了相同的理由厌弃他。初中的最後一位女朋友是校内闻名的□□,她长得漂亮,却只是小女生的漂亮。她曾经让他动心过,她说要等他回来时他确是感动的。

      可是相川叫他爱上。转校到神奈川的第一个长假期,她千里迢迢来探望他。坐在咖啡厅里,他告诉她关於相川的事,当时他们只是朋友关系,但他知道他们交往是早晚的事。她跑到陵南跟相川谈判,获悉对她吵吵闹闹的人是仙道的女朋友,相川气得三天不去体育馆。

      相川是个孩子,跟她一起像家里住了一堂子小孩,催人老的。但是没有一个女朋友有她的耐心,能常常腾空整个下午陪他在海边垂钓。她纵刁蛮,对他却是最窝心的。

      他搂住了她。相川把指甲狠狠刺进他的肩胛里,道:「枫很喜欢把我吻得几乎窒息,让我嚐嚐你没有给过我的吻,他不说,但我知道。其他女人试过用指甲刺你嚒?」仙道一阵默然,道:「没有。」他刻意不开灯,在黑暗里摸索她沉重的呼吸,她的脸汗漓漓的。相川一向喜欢被他压在身下,喜欢他的气息在耳畔边柔柔喷著,他动一下,她也跟著动一下,然後抱著他的脖子笑道:「彩子说,我是为了让你彻底的胜利才混进湘北诱惑枫,我很不悦,你知道吗?」仙道笑道:「他很利害,用不著你行美人计。」他从她的身上移开,柔声道:「我这个孩子很让我伤脑筋,我讨厌你提起别的男人的名字,这是你知道的,你故意要我生气。我爱你,你知道嚒?我爱你。」相川吃吃笑著,他垂头轻轻亲吻她的唇,轻轻的。

      相川在仙道家里住了四天,这四天她寸步不离他的公寓。早上仙道起床到学校练习时总是小心翼翼把她的臂从胸腹上移开,唯恐惊醒了她,可是仙道发现不论他的动作多轻多微,她还是会醒过来,待他洗过脸回来换衣服时拍拍床铺要他过去。这时候的相川是雅致的,仙道往往挽起她的脑勺,抱著她的上身嗅她的女儿香,相川格格的笑著捶打他的肩膀。他放下她,哄著她去睡。相川是要哄的女人。待他出去了,她会钻到仙道睡的那一边继续补眠。

      他回来後跟她一起下方便麪,这时相川才依依不舍的起床。他们比赛争快吃方便麪,谁落败了便得洗碗盘。相川嘴小,狼吞虎咽的哽总比不上仙道悠悠閒閒的吃,後来她恼羞成怒,逼得仙道取消比赛,请缨清洁工作。

      她偶尔想起流川,心里不禁怯惶,但仙道在她的身旁她实在不能三番四次谈到流川。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终於在第五天早上仙道允她回家一趟。「你要见流川吧?」仙道穿上外衣,微笑著在镜里瞪她一眼,相川替他整理领子,讨好的笑著,道:「你不能一辈子把我锁在你家里。」仙道吻吻她的颊侧,道:「你这麽有把握?这可说不定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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