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王的权戒》红狸

16、第十六章

　　广场四周开始鸣锣擂鼓，号角扬声直冲天幕。
　　这是精灵们在向远古时候战胜了魔苟斯的维拉众神以及最为骁勇善战的维拉托卡斯致以敬畏与歌颂。那远古时候的第一次维拉大战，发生在太阳纪元以前，当时的精灵们也只是听说而已，并未参与。
　　但索伦是知道那一切的，他的堕落便也从那个时代就开始了。

　　当时的中土大陆由两盏巨灯照亮，还没有太阳和月亮，天上的星光就是精灵们所能望见的最恬静的光辉，所以他们挚爱星辰的光芒，它温柔、遥远，就像那远古时候，在库维因恩湖畔最美好宁静的日子。
　　魔苟斯打碎了巨灯，将恐惧的阴影笼罩在中土大陆之上。他们和维拉众神交战，并最终战败，魔苟斯被囚禁，索伦苟延残喘，在化为焦土的中土大陆流亡了很长一段日子。而维拉众神们便从那时起，移居到了维林诺。
　　索伦的生命中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和维拉们一起侍奉一如，为他唱歌，是第一个阶段；而后追随主人魔苟斯的雄韬伟略征战中土大陆，是第二个阶段；最后是与瑟兰迪尔爱恨交织的几千年，成为他不朽生命中最刻骨难忘的第三阶段。
　　如果他早一点遇到这个精灵，被他的美好所吸引，也许就不会跟随魔苟斯堕落了。

　　一色清爽的湛蓝苍穹下，尼尔多哥祭祀广场笼罩在晨辉淡淡的金芒与温柔清爽的微风中。
　　特刚与贡多林十一个家族的庞大队伍居广场西面，其余包括芬国昐之子图尔巩、费纳芬之子安格罗德和艾格诺尔、以及芬罗德的妹妹凯兰崔尔公主、还有白公主雅瑞希尔等这些王族，和希斯隆的贵族，纳国斯隆德的贵族一起居广场东面观战。
　　中正宫殿前，昨日辛达王与王后位居的石雕高台上，此时则一左一右坐着辛达王埃卢.庭葛和诺多第二任最高君王芬国昐，一个神色严肃冷峻，一个眉目沉稳平静，呈现截然不同的风貌。
　　看他们的表情，或许会觉得形势对于辛达族这边更为严峻一些，但其实不是这样。

　　芬国昐以期待的目光远远眺望着下面广场上的瑟兰迪尔，说：“百年不见，这下似乎可以看一下你们辛达的第一战士武艺精进了多少。”
　　辛达王不苟言笑道：“这是为辛达族与他的家族争荣，贤侄放心，瑟兰迪尔亲王不会手下留情。”
　　庭葛与芬威曾感情形同手足，因此他对芬威之子也用了较为亲切的侄子辈称呼，就是他的感情一向不外露，时常会让人误解他冷酷无情。

　　广场划出的圆形区域内，芬巩让两队选手在面前列成一排，他双手平举利剑，念完捍卫竞赛友谊性与公正性的致辞以后，将剑高举过头顶。
　　诺多芬威家族的太阳旗帜和辛达庭葛国王的月亮旗帜分别在广场两端上空飘扬，芬巩手中的剑被阳光照得剑刃发白，尖端亮起耀目的十字金芒，在众人的视线里垂直劈斩而下，划出一道银色轨迹。
　　比赛开始了。

　　两队的选手首先各自回遮阳蓬底下的休息区，而不久之后，芬罗德队的梅斯罗斯首先持剑走入了圆形比试区域。
　　索伦作为一个当了几千年恶人的神祇，他丝毫没有与团队一荣俱荣，为队友呐喊助威的觉悟，事不关己地坐在春藤编织的凉椅上，抓着一片爱心形状的大绿叶纳凉扇风。
　　瑟兰迪尔微微的侧目看了他一眼：“绿叶，你不需要热身吗，看你如此悠闲笃定，有十足把握的话，不如揭幕战，你先上？”
　　他喊的是“绿叶”，而非辛达语的“legolas”，使用的是南多精灵的语言，充满了调戏意味。索伦冲他眨了半天眼睛，才反应过来，“我的对手不是芬罗德和欧洛崔斯吗？”
　　瑟兰迪尔道：“你的脑袋今天有带着吗？”
　　索伦：“……”
　　他的确是只会把他的智慧用在动坏脑筋上。

　　因为阳光强度的关系，瑟兰迪尔眯着眼睛说：“芬罗德显然又临时变更了战术。本来他打算比三场剑术，那么他、梅斯罗斯、欧洛崔斯，正好一人一场。但现在改为两场剑术比赛，芬罗德不会浪费欧洛崔斯最擅长的剑技，那么现在梅斯罗斯先上阵来，意味着芬罗德自己放弃了剑术比赛。”
　　索伦：“……”
　　他忍耐克制着想扼住瑟兰迪尔白皙颀长的脖子掐死他的心情，平静地开口道：“那么昨天晚上我们针对芬罗德弱点的特训，等于白做了？”
　　瑟兰迪尔面不改色道：“显然是这样。”
　　索伦：“……”
　　摔！他一晚上神经衰弱没睡好觉是为哪般！

　　“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吗，殿下？”
　　“不太好。”瑟兰迪尔揉着太阳穴，说，“我数着我拥有的宝石，结果完全没有起到催眠的作用，戴隆教的治疗失眠的方法实在太糟糕了，诗人的话果然不具有实际操作意义。——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我顿时觉得心情愉快多了。”
　　于是索伦卷袖子摩拳擦掌，预备要上阵，凯勒鹏却把他按回椅子上，起身道：“首场揭幕战关乎到后面的士气，我先上吧。”

　　索伦觉得自己在瑟兰迪尔面前立功的大好机会忽然被夺了，当仁不让道：“凯勒鹏公爵，您这么有自信能胜过梅斯罗斯王子？还是我来——”
　　“其实我对自己的射箭精准度比剑技有自信一些。”凯勒鹏尽管底气不足，不过他回头看了一眼观战席那边的凯兰崔尔，回过头来满腔热血，目光坚定地说，“不过这是我和未来大舅子之间的战斗，我准备赢下比赛之后，就请求芬罗德殿下允许我向凯兰崔尔公主求婚！”
　　为爱而战的凯勒鹏公爵意气风发地去了。

　　梅斯罗斯用左手持剑，凯勒鹏用右手持剑。
　　凯勒鹏一向谦虚，他在辛达精灵中，算得上是剑术超群，武艺数一数二的，只要对手不是瑟兰迪尔，他一般都能游刃有余地迎战他的对手。
　　不过只能说，梅斯罗斯近百年以来厉兵秣马更为勤奋，他原来是惯用右手拿剑，但他被魔苟斯俘虏时伤了右臂，至此以后他便刻苦练习用左手用剑。
　　两人在出剑技巧、刀势迅捷、闪避防御等方面几乎是相差无几，剑刃撞击的脆响与火花接连不断，攻防节奏快如闪电。不过在力量上，梅斯罗斯却是不会输于任何人，他的左手如今已像他的右手那般力大无穷。

　　三五个回合的角斗之后，凯勒鹏归来。索伦用“我见犹怜”的眼神瞅着他，抱着他的肩膀说：“我猜，凯兰崔尔看重的是你的内涵，她并不是一个肤浅的女精灵，所以你不必为一两次败北伤心难过。”
　　瑟兰迪尔在旁捂住胸口握拳叹息：“我的宝石啊……”
　　索伦用责怪的目光回头瞪了金发好友一眼。你丫的，不懂得恋爱情调的男精灵，迟早要为爱而哭泣！
　　凯勒鹏垂头丧气道：“没想到梅斯罗斯用左手也这么厉害，是我疏忽大意了，不够重视他这个对手！”
　　凯勒鹏自知他其实是输在急于求胜的心态上。

　　第二轮依然是比剑。
　　一场揭幕战已然引燃了比赛区域内的火热气氛，芬罗德甚至隔着宽阔的圆形比赛场，对瑟兰迪尔远距离投射耀武扬威的目光炮弹，他们队暂时领先一筹。而高台上的辛达王和诺多王也毫不省油，谈笑风生中暗涛汹涌。
　　“辛达王，你们多瑞亚斯难道就只有一个瑟兰迪尔吗？我十分赏识他的沉稳谨慎，而你的这位亲属，凯勒鹏公爵，似乎有点太过急躁了。”
　　“在大舅子面前，凯勒鹏公爵是紧张了，发挥有失平常水准。不过，这毕竟只是一场友谊竞赛，他如果全力以赴，伤了费诺的长子，对你们诺多王族不是太没礼数了吗？”
　　“庭葛叔叔，你太客气了。比赛本应全力以赴，为争荣誉而流血，我们诺多的王子王孙都不会惧怕。不过如果凯勒鹏公爵与凯兰崔尔公主两厢情愿，他们如果能顺利结为伉俪，将在两族之间传为一段佳话。”
　　“呵呵……”
　　“呵呵……”

　　索伦抹着汗，收回“魔眼”法术，停止了远距离隔空窃听两位王的对话。
　　王亲贵胄之间的联姻尔虞我诈暗流汹涌，他也不禁为瑟兰迪尔捏把汗。

　　当芬巩宣布第二场剑术比试揭幕，只见欧洛崔斯果然出列走向了中央，索伦也严阵以待准备上场，结果后脖子只感到一股凉飕飕的风刮过，回头就见瑟兰迪尔正用凄楚的，看着大颗闪亮的白宝石似的目光看着他，眼底浸淫着令索伦难以消受的幽怨哀求。
　　他的眼神虽然很柔软，但索伦直觉这场如果他输掉，瑟兰迪尔一定会把他大卸八块。

　　欧洛崔斯身材在诺多族中并不算高大，他显得修长而消瘦，不过眼睛如长空鹰隼般锋利，使用一柄七十公分左右长的双刃剑，单手持剑，在互相试探地绕了半圈以后，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发动了攻势。
　　他的步伐稳而快捷，先向左挑刺，然后在这个假动作的掩饰下，又向索伦右边直刺过去。
　　“噹！”的一声轻响，索伦用剑刃最宽的部分挡掉了他的剑势，动作相当游刃有余。

　　欧洛崔斯明显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是用剑高手，只要稍稍一试探，就大致能看出对手的水准。
　　欧洛崔斯出手十分谨慎，试探之后，没有急于再进行攻击，而是转头看了一眼在休息区的瑟兰迪尔。索伦也心虚地望过去，只见瑟兰迪尔面色沉冷，眼神肃厉，索伦心更虚了。
　　于是接下来，欧洛崔斯的几次试探，他都应付得勉勉强强，几次差点被对手近身刺中。

　　一个回合之后，欧洛崔斯暂时领先一分。索伦再转头一看，瑟兰迪尔面色比刚才更阴沉森冷。索伦的脑袋上瞬间挂下一连串的汗珠。
　　赢得太漂亮，怕身份败露，结果——据索伦估计，就是他和瑟兰迪尔大战三百回合，同时被诺多族精灵群起围攻，然后他寡不敌众——被杀死。
　　输得一败涂地，怕瑟兰迪尔火山爆发，结果——围攻是不会有了，但他会被瑟兰迪尔拍死。
　　横竖都是死，索伦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此时，欧洛崔斯收势，沉眉道：“艾戈拉斯阁下，我想您剑术应该不凡，请不要继续放水了。您要是让瑟兰迪尔输了宝石，他会为这件事记恨您一辈子。”
　　索伦眉角一跳。
　　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
　　恨他一辈子，这件事在他心里简直犹如窝心脚一样令他难受，和这个比起来，他还不如和瑟兰迪尔大战三百回合，被诺多族围攻，死得轰轰烈烈呢！

　　索伦的眼眸亮了起来，不再束手束脚犹疑不决。
　　之后的切磋也随着他放手一搏变得酣畅淋漓，索伦狡猾毒辣的心思展现无遗，他面对欧洛崔斯凌厉而流畅的攻击，往往是沉稳地守住阵地，然后趁着对手疲软之际攻其不备，出剑又快又狠。
　　又四个回合以后，他以势均力敌，微乎其微的一点优势险胜了欧洛崔斯。
　　其实两人还有一场真正的大战，在两百年后。不过那时的事，就连此刻的索伦也没有事先预料到。但这场阴差阳错的比试，确实让他对欧洛崔斯的战术风格有了一定了解，乃至运用到了日后的大战上。

　　索伦这个时候单纯为了一场胜利很高兴很得意，满心琢磨着，事后应该向瑟兰迪尔讨什么奖励。
　　永远不要恨他一辈子？精灵的一辈子实在是太长了！
　　永远和他相亲相爱，信任他，依赖他？
　　索伦越想越美滋滋，简直有点白日做梦起来。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做瑟兰迪尔的宠物，而是想把瑟兰迪尔收了，当宠物圈养起来！只要天天喂他美酒，到处打宝石给他，就能令他心满意足。哦，这个宠物太好养了！比那些蜘蛛和座狼可爱多了！
　　可是他如果提出这个要求，瑟兰迪尔能答应吗？

　　索伦沉下眉头，这时，瑟兰迪尔的目光却越过了他，因为在欧洛崔斯下场以后，艾林凯拉起身离开了休息区，走向了圆形赛场。
　　瑟兰迪尔随即放下用来记录各回合成绩的牛皮纸，他目不斜视地对索伦低声道：“谢谢你为我们赢回了一分。”
　　索伦当即心里开出一朵小花，在微风中灿烂摇曳。
　　瑟兰迪尔在手下递上弓箭以后，昂首阔步走向了被一圈箭靶围起来的射箭赛区。他与艾林凯拉相会于中央起始点，周围的二十个箭靶与他们相隔的距离各有不同，射箭比试将由最近的靶子至最远的靶子依次进行十个回合的角逐。

　　瑟兰迪尔与艾林凯拉共同站在中央的小圈内，相互背对而站，他们同时跨开步子，胸有成竹地抬手拉开弓弦。
　　伸展绷紧到极致的银弦在风中发出轻微的呜鸣，精通弓射的人都可以从这声音中辨别出来，两人对手中弓弦张力的精确把握，拉弓的力度恰到好处，从容而又毫不犹豫。
　　所有观战的精灵皆为他们张弓搭箭的优雅、流畅、利落而屏住了呼吸，流动在这两个精灵之间的凌厉气势，他们眼眸中的精锐目光，简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仿佛两人无须色授魂与，便可心有灵犀，天生般配。
　　索伦眯着眼，在休息区紧紧盯着艾林凯拉的弓箭。

　　艾林凯拉一共使用过两把弓箭，一把就是她此刻拿在手里的墨绿色大弓，那是她父亲赠予她的家传宝弓；后来的一把是用龙骨雕制而成，漆黑发亮，如同乌木，那是瑟兰迪尔送她的生日礼物。
　　一阵令人屏息的寂静之后，瑟兰迪尔与艾林凯拉同时射出了羽箭，箭矢破空沉吟，银色箭头势如闪电，发出微不可闻的呼啸声，双双穿透箭靶正中红心！
　　在周围还来不及响起掌声之前，他们已毫不迟疑地又对准了下一个稍远一点的箭靶。
　　箭矢末端羽簇带动箭头急速旋转，呜鸣的轻响一掠而过，又一次双双洞穿红心，简直分毫不差！
　　这一次，掌声响了起来，不过而后一气呵成的八连射，简直让观众应接不暇，顾不得击掌喝彩，只能张大嘴巴瞪圆眼睛，一次又一次地被两位精灵如同舞蹈般优美的射箭身姿惊艳到窒息。
　　最后统计下来，艾林凯拉只以最后一箭的半环差距输给了瑟兰迪尔，她最后射出的一箭只是在十分微小的失误下造成了一点点偏差，点穿在箭垛正中红心的边缘。

　　艾林凯拉有些不甘心地蹙紧眉头，望了望遥远的最后一个箭靶，那距离足有一百五十米远，箭矢射出以后，在空中会以微许的抛物线飞掠而过，穿透箭靶，同时还要计算风力对箭矢位置偏移的影响。
　　瑟兰迪尔的最后一箭，无论力量，还是对箭矢轨迹的计算，都精确无误。当然，他的前九箭也同样堪称完美。
　　回过头来时，艾林凯拉微笑地对瑟兰迪尔道：“您的平稳发挥，实在令人吃惊。就好像您从来不会犯错一样。”
　　瑟兰迪尔只微微沉眉，礼貌地道：“我只是不允许自己犯错，在战场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失误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差别。不过，感谢您带给我一场愉快的比赛，艾林凯拉小姐。”
　　他后面那句话明显是客道话，艾林凯拉能看出他的眼睛始终冷淡，缺乏热情，似乎赢得这样一场比赛根本不会带给他快乐。不过她还是很有教养地点头行礼，回应瑟兰迪尔。

　　索伦以热烈欢迎英雄归来的姿势，展开双臂等着瑟兰迪尔过来投怀送抱，不过后者竟然也没有避开，径直到了他面前，任由他来了个热烈的拥抱。
　　“亲爱的，你的表现太完美了！你在射箭上有过失误吗？”索伦松开怀抱后，满面涨红地说。他想起伊斯托拉德平原之战时，金发精灵一骑当千的模样，心中也是赞叹不已。
　　“没有。”瑟兰迪尔简短而毫不含糊地回答。
　　“那你有输给过谁吗？看起来你简直是天下无敌，战无不胜啊！”
　　“有，输给过我父亲。”瑟兰迪尔瞥了一眼索伦，“不过是两百年前，我父亲在贝尔兰第三次大战时手受了伤，后来他就不再使用弓箭了。”
　　金发贵族精灵英气逼人的浓眉间，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阴郁。

　　阿格烈瑞伯之战，史称“荣耀之战”，瑟兰迪尔没有参加这次战役。他很后悔没有替父参战，尽管欧罗费尔对此的想法则是表示欣慰。
　　那个时候，金发精灵还不曾深切体会到战争的残酷，作为一名战士，他无惧于流血和死亡，他只是将一些愤懑和仇恨埋在心底，日益积累，成为一种责任。
　　此前的伊斯托拉德平原之战，令他有所退缩，但此时他的心仍然坚硬，如烈火中淬砺出来的烈焰石，他的灵魂依旧在火热地燃烧着，眼中还有着积极去战斗的铁血。

　　索伦撇撇嘴，带着想要扫除金发精灵眼中那丝阴郁，想要替他排除忧愁，令他高兴起来的单纯愿望，开口道：“咳，那么，下一场，对方的主将看来要上场了，就让我来迎战他吧！”
　　不管怎么说，他还得为他在荡国斯贝谷的宠物们争口气，让它们免于被捕猎的厄运，争取提前结束比赛。
　　如果他的宠物们都被杀光了，他就真的只能转移兴趣，养瑟兰迪尔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