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守》司亦

37、婚礼

　　李老太看到花瑗，觉得这女孩子太瘦了，不好生养，但是这姑娘脸上一直温柔腼腆的笑着，眼睛深邃专注，一看就是一个脾气和软的，听话，李老太满意了。长得也漂亮，配得上阳阳。
　　薛倩三人被通知花瑗结婚了，兴高采烈的跑到首都，她们都想好要怎么整陈晨，却发现新郎不是陈晨。
　　她们愕然的看着那照片上精致好看的男子，却与花瑗一点也不配！
　　“花瑗，他是谁？”薛倩惊讶的质问。她们一开始并不看好陈晨，但是花瑗和陈晨的坚持感动了她们，相互护持了四年，她们都以为他们将会一辈子在一起。但这算怎么一回事？
　　“我未来的丈夫”。花瑗微笑，答。
　　“花瑗，陈晨呢”。夏心若皱眉看着花瑗，要不是花瑗和陈晨的感情，她会一点也不相信爱情这操蛋玩意儿。
　　“不知道”，花瑗眸子有那么一瞬的空茫，她又是笑着答。
　　“小四，你别笑了，看着难受”。黄玉婷一把抱住花瑗，呜呜的哭着。她最先察觉到花瑗的不对劲。花瑗抱住她，嘴角扬着，谁也看不见的眸子一片空茫与仇恨。
　　第二天，秋高气爽，蓝天白云，天气很好，好似上天也很看好这场婚礼。
　　李昊阳选择的西式婚礼，在教堂举行。
　　秦母歉疚的看着打扮停当的花瑗，她家也没有办法，救不出花瑗跳出那个火坑。
　　“小瑗，干妈也没有办法”。秦母拉着花瑗的手，她也是今天才看到花瑗。
　　“没有关系，干妈”。花瑗朝她摇摇头，笑着表示不介意。
　　“请准备一下，婚车就要来了”。有工作人员进来道。
　　在房间里的化妆师忙给花瑗检查最后一遍妆容，这新娘子最后的模样，让她见过众多新娘也惊叹！太美了！
　　“花瑗，陈晨出事了。”门突然被打开，潘亦菲提着小礼服，焦急的喘着气，花瑗还笑着，很僵硬，看着她。
　　“陈晨被车撞了，现在还生死不明。”潘亦菲想，要是花瑗冲出去，她一定要拦着其他人，让花瑗一定找到陈晨！
　　花瑗手中的花束掉落在地，白色的玫瑰散了一地。花瑗光裸的脚背被花瓣轻柔的扫过，她那双褐色眸子聚焦，看着地上的花束：“哦，对不起。”她忙去捡，工作人员愣了一下，赶紧捡起来。
　　“这个坏了，重新换一个吧”。
　　花瑗愣住，直到手里重新被塞了另一个花束，工作人员扶着她，带着她往下走，她才从失神里回过神来，慢慢的穿过长长的红毯，走向另一个人。
　　潘亦菲失望的看着花瑗没有任何动静，她的坚持呢，陈晨的坚持呢，他们都不要了吗？
　　秦母担忧的看着远去的花瑗，总觉得花瑗会出事。
　　花瑗笑得很灿烂，好似她对着场婚礼也很期待，她温柔的褐色眼睛扫过每一个人，大家都认为：这个新娘子是幸福的。花瑗把那花束握得变形，指尖深冷。
　　花瑗挽着季东，缓缓走向十字架下的另一个白色礼服的精致男子。她长长的华丽婚裙尾曳一地，像失了色的罂粟，更加让人颤栗。洁白又肮脏。花瑗每一步走得很慢，就像踩在刀尖上，越慢，才让人记忆深刻，这痛有多深！她不会放过季家！不会放过他们！她要他们也尝尝她的痛苦！
　　李昊阳从季东手里牵过花瑗的时候，讶异的看一眼花瑗，她的手心冰凉，一点温度也没有。但是，她却笑得很开心，很完美的假笑。真到他都以为她是喜欢自己的，所以很幸福。
　　婚礼从来是累人累心的活儿，不管当事人还是家人，都很累。花瑗每天依旧笑着，像她在那大学时那样，温柔而腼腆。这是那双眼睛不再清澈，而是一眼看不进的深邃。对上她眼睛的人，好似灵魂都会被她心里烈焰般的仇恨烧到。她精神奕奕的坚持下来，彬彬有礼，李昊阳觉得没白娶错这个媳妇，太给他长脸了。李昊锋看到花瑗进退有据，行事有度，也放心一点。他们从没想过这个女孩子的意思，看样子，她是一个明事理的。
　　季嘉禾靠在大厅的柱子上看到花瑗那一样和他坠入深渊的眸子，嘴角裂开一个弧度，真好，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她结婚了。”刘雅歆出现在他旁边，冷冷道。
　　“那又怎样。”季嘉禾看她一眼。离开了酒桌。
　　刘雅歆觉得他是一个疯子，得不到就要亲手毁了花瑗，刘雅歆已经不想再对花瑗造成什么伤害，她真的够惨！还是被自己的家人害的！季家都是疯子，一群疯子！自己痛苦，也要把别人也拖进绝望的深渊！她要离他远点！
　　不停的敬酒，喝酒，花瑗始终面带微笑，一杯杯喝了，全不要伴娘们帮忙，黄玉婷三人担心的看着花瑗，却一点办法没有。
　　李昊阳看着挽着他的花瑗，诧异的挑眉，他娶的是酒厂老板的女儿吗？
　　热闹的喜宴三天才结束，李老太也扛不住，这晚早早睡了。
　　花瑗愣神看着大红的婚床。浴室里有水声响起。
　　李昊阳裹着浴袍出来，将擦头发的毛巾丢在花瑗脸上：“欢喜疯了？”
　　花瑗回神，忙起身，慌乱的找自己的睡衣，她不想和李昊阳共处一室。
　　李昊阳听着浴室里面的水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一个小时了，他玩游戏一个小时了，她是害羞？
　　李昊阳下床，大力拉开浴室门。花瑗猛然睁开眼睛惊惧的看着他，一张脸毫无血色。
　　李昊阳看着那开着的浴霸，又看看泡在浴缸里的花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么怕我”？
　　他穿过开着浴霸，一把捞起浴缸里的花瑗，触摸到那冰凉的水，英气的眉毛一皱，笑着的脸瞬间面无表情，死死捏着花瑗的手腕，大步走出去，一把把花瑗甩到床上。揪掉自己身上的浴袍。
　　“以为用凉水把自己浇生病就不用伺候我？”李昊阳冷鸷的笑一声，覆上去，摸到花瑗冰滑的身子，狠狠的咬在花瑗的心口。等他的嘴离开，花瑗的左□□一个带血的牙印。花瑗毫无反应。
　　李昊阳并有打算放过她。重重的在花瑗的身体上留下痕迹，即使花瑗如同死人一样，他就是奸尸也要做！花瑗从头到尾，从没叫一声，睁眼看着天花板。
　　李昊阳进入花瑗身体的那一刻，没有感觉到屏障，他冷笑一声：“原来你早被人操过了，你那世显哥哥？”他自己动作却不停，更加狂野。
　　李老太见一早，小孙子没有出来，小孙媳妇也没有出来，她对花瑗就不满。李昊锋的妻子叶芸见李老太不高兴，忙道：“奶奶，他们小年轻夫妻，年轻气盛，折腾久了些可以原谅，说不定您因此就抱上孙子呢”。
　　李老太的脸听到果然缓和很多。李老爷子威严的一跺拐杖：“一家人吃个早饭人都不齐像什么样子，把他们给我叫起来”。
　　叶芸和明婶忙去叫。
　　李昊阳一脸烦躁的开门，瞪眼看着她们。
　　“昊阳，爷爷奶奶叫吃饭，他们还等着孙媳妇茶呢”。叶芸顶着压力道。
　　李昊阳把门打开，自己进了浴室。
　　叶芸在门口喊了好几声花瑗，见里面没声音，她和明婶对看一眼，都觉得花瑗太拿乔了，人也不理。但是明婶也喊了几声没人应，他们就觉得不对劲了。
　　两人摸黑走进去，卧室里面没有开灯。叶芸适应了黑暗，扭开床头的灯。李昊阳起身，带走一部分被子，花瑗的上半身便暴露在叶芸和明婶眼前。
　　叶芸惊呼一声，小叔子也太乱来了，这都看不出花瑗本来的肌肤颜色，满身的青紫，有的地方还有血迹牙印。
　　明婶小心的掀开花瑗下身的被子，捂着嘴，没叫出来，叶芸看见了，也忙转过头，这小叔子不是人！花瑗那里到现在还在流血。
　　明婶慌张的下楼：“小少奶奶她，需要叫医生”。
　　李昊锋和他爸对视一眼，李昊锋起身给刘医生打电话。
　　花瑗的情况让李老太也沉默了，她对李昊锋把李昊阳丢进部队没有了异议。
　　花瑗刚嫁进来第一天，就要出人命，下午她发起高烧，花瑗浮浮沉沉，浑身难受，好像有人在叫她，她就是找不到那人，大雾弥漫，到底谁在叫她？花瑗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输了三天的液，面如金纸的脸才转变为苍白。
　　秦母看着她直抹眼泪，花瑗微笑看着她，伸出被窝里的手拉住秦母的手：“干妈，我没事”。秦母更加心疼。
　　秦世显跑到部队，想着法儿虐了李昊阳一遍，由觉得不解恨。
　　李昊阳吐掉嘴里的泥巴：“花瑗和你上床的吧，怎么，又不敢娶她？怕被人说，玩死了母亲，又祸害人家女儿？你是变态？”
　　秦世显一拳把李昊阳打进泥坑，自己跳进去，就是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李昊阳你嘴巴放干净点儿，花瑗没你想的那么龌龊，老子是人，不是你这个禽兽”！他对花瑗好，那是因为花母的托付，那是他的责任。
　　李昊锋在边上看着差不多了，把俩都是泥浆的人拉开。
　　“行了，世显，给我个面子”。
　　他又对李昊阳道：“李昊阳，你积点德，花瑗现在是你老婆，她连你都靠不住，她还能靠谁，你让她嫁进来就是为了虐待她？你不是说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吗？”李昊阳给李昊锋说过那事儿，李昊锋一直以为他是思春。
　　“救没救过，他不是最清楚？”李昊阳斜了秦世显一眼。
　　“是，那次是花瑗救的你，我正好去接她回家看见她慌得在药店不知所措”。秦世显无奈道。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承认？”李昊阳看着他，除了那黑黑的眼睛，连嘴巴的颜色都看不到。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还不是怕你纠缠花瑗。”秦世显冷哼。
　　李昊阳瞪着眼要打他，被李昊锋拦住：“你给我住手”。
　　“好了，花瑗是你救命恩人，你就好好对她，新婚第一天就把她伤成那样，你是人吗你”？
　　李昊阳垂着头不说话，他被老婆嫌弃了，要怎么说。
　　李家的生活比在季家好很多，大嫂温柔可亲，奶奶虽然强势专制，但总的来说是一位很好相处的老太太。李老爷子基本见不到人，除了每天的早餐。李爸也是。花瑗没有婆婆，据说婆婆在二十多年前因公殉职。当时拼着命把李昊阳生下来，就去了。李爸因此不喜欢李昊阳，所以四位老人都心疼李昊阳一出生就没了母亲，父亲也不喜爱，便有些偏疼，这一偏，便养成了李昊阳无法无天的性子。
　　花瑗没有被李家禁足，她从秦世显那打听到陈晨在的医院，远远的趁陈爸陈妈不在的时候看了陈晨一眼。
　　陈晨虽然没了生命危险，但是没有醒来，他成了植物人。
　　花瑗站在病房前，通过玻璃看着安睡的陈晨，枯瘦的手握得很紧：季家！方娴！她是不会放过的。花瑗仇恨季家，恨得与季家同归于尽也无所谓。她认为陈晨变成这样是季家做的，季家对她的威胁！
　　花瑗失魂落魄的回去，在大院门口收拾好情绪，面带微笑这才进了李家屋子。
　　“花瑗，快，过来帮我把这片葱的草给除了”。李老太无所事事，在家里折腾了一片菜地。
　　“好的，奶奶”。花瑗进屋换了衣服鞋子。帮李老太的忙去了。
　　“花瑗呐，你是个好女孩，阳阳娶到你是他的福气。”李老太拿着工具除着地，也没看花瑗：“他就是混了点，心是好的，他还在玩，他还在摸索他该走的路，所以他很浑。花瑗，你们是两夫妻，两个人成为夫妻不容易，那都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花瑗，你多包容包容他”。
　　叶芸看着笑着的花瑗，总觉得她哭过。但是偏偏花瑗情绪没什么问题。
　　年前，李昊阳回来了。花瑗看到他，脸色一白，又想到李老太的话，鼓起勇气朝他微笑。李昊阳见状，心情好了不少。
　　“我去给你放水”。花瑗道，明婶给她说了很多关于李昊阳的习惯，第一条就是李昊阳的洁癖：他回来，一定要给他放好洗澡水。
　　“喏，给你的礼物”。李昊阳抛给花瑗一个东西，花瑗不明所以的拿着那个弹壳，看着他。
　　“十环全中，这是第一颗子弹”。李昊阳杨杨眉，眉宇间全是得意洋洋。
　　“哦，是吗”。花瑗笑一下，把那弹壳放在抽屉里的一个小盒子里。
　　李昊阳也不在意花瑗敷衍的态度，他觉得女人是不懂那些事儿的。或许十环，花瑗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李昊阳当着花瑗的面把衣服脱下来丢在床上，花瑗赶紧去浴室给李昊阳放洗澡水。
　　他们的房间是书房与卧室连着，书房卧室各自有门通向走廊，书房与卧室之间也有一道门，这很大的屋子，占了这二楼的一半，另一半住的就是李昊锋夫妇。
　　李昊阳散乱着浴袍就出来，花瑗放下电脑，主动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明婶第二条：阳少爷不喜欢用吹风，他的头发得用毛巾擦干。她是他的妻子，她就得主动做这些事儿李昊阳叉着腿坐在床边，半眯着眼，很享受花瑗的服务。
　　李老太见小两口和睦的下楼，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
　　夜晚，李昊阳纠缠着花瑗，花瑗白着脸推开他：“我来月经了”。
　　“你确定不是害怕我而骗我？”李昊阳败兴的看着花瑗，不管怎样，花瑗成功让他没了欲望。
　　“你没看见卫生间里的卫生巾吗？”花瑗气。
　　“好吧，我相信你”。李昊阳耸耸肩，快速的换好衣服：“我出去了”。
　　花瑗问：“这么晚了你还去哪？”主要是怕李老太问起来，不好回答。
　　“你说去哪？”李昊阳看着她，精致的凤眼尽是嘲讽：“老子在部队呆了这么久，回家来连自己的老婆也不能碰，你指望老子的五指姑娘？”
　　花瑗没说话了，无措的站在床边。李昊阳冷哼一声，拿着车钥匙走了。
　　第二天早餐李昊阳不在，李老爷子也问李昊阳去哪了花瑗小声答他昨晚出去了。
　　看到花瑗苍白的小模样，李老爷子重重的哼一声，花瑗脸更白。李爸在这个家基本没什么地位，就是儿子李昊锋的地位也比他高，几口吃完自己的早餐。
　　“爸，妈，我上班去了”。说完，拿过自己放在一边椅子上的军帽，戴正，大步走了。
　　李老爷子最后也没有把李昊阳怎么样，因为李昊阳的一撒娇，他那拐杖就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看着都不疼。
　　李昊阳带着一身脂粉气回来，花瑗给他放好水，李昊阳奇异的看着她，什么也没说，脸色很臭的洗澡去了。花瑗把她的衣服丢进洗衣机，从衣服袋子里摸出来一只唇彩，她直接丢垃圾桶。